四月间事(校对)第6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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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住这旅馆吗?”
  “我在酒吧帮忙,这几晚都在。”
  很好,卫来微笑:“那这几天,如果附近来了什么奇怪的人,比如总在周围转悠,再比如老会盯着我和我女朋友看,记得跟我说一声,你不会吃亏的。”
  女孩兴奋地舔嘴唇:“好,我帮你留意,我做事很认真的。”
  卫来大笑,和她击掌,手掌相碰的刹那,他把团起的纸币让渡给她,女孩紧紧攥起,咯咯笑起来。
  然后步伐轻快地离开,走到院子正中时,大声说了句:“是个玩笑,没什么。”
  说完,甚至原地转了个漂亮的圈,像是落幕谢礼。
  ——
  院子恢复了先前的嘈杂,岑今抱着新买的衣服过来,似笑非笑瞪他:“整天胡闹。”
  卫来也笑,拉她进屋,反手带上门,把她压到墙上一通热吻。
  黑暗中,岑今喘得厉害,身子一路下滑,卫来伸手捞住她腰,问她:“你知道那女孩是干什么的?”
  “知道,性服务在埃高合法。”
  “不吃醋?”
  “分走我的人我才吃醋,她分走我什么了?”
  卫来大笑,打横抱起她,放到床上。
  然后抽开抽屉,摸到蜡烛和火柴,抽出梗子划着——这里停电显然是常事,蜡烛大概点过许多次了,烧得只剩寸长,卫来懒得再出去要,直接点上。
  “点蜡烛干什么?”
  “方便看你。”
  岑今脸上发烫,拿衣服扔他:“你滚蛋,吹掉。”
  卫来欺身上来:“你可别横,今天是为了你。”
  什么意思?岑今很快就明白了。
  这一次,他几乎没有弄疼她,手上很有分寸,极尽温柔之能事。
  但有些感觉,远比疼要命。
  岑今也没想到自己会失控,只觉得是忍到了某个极致,忽然爆发。
  骂他,推他,不顾一切要逃开,被他捞回来压住之后流着泪咬他,指甲在他后背抓出血痕,而当赤红色的烛光在眼睛里颠扑到熄灭之后,一切又忽然转成了抵死缠绵,她记得自己主动吻他,不放开他。
  激情过后,已是后半夜,月光透过窗子,把桌边一角照得白亮,那里蜡烛融成了一滩,有一些滴滑到桌子边沿,未及落下便已凝干,像严冬里房檐上挂下的冰梢。
  岑今羞得要命,卫来偏偏不放过她,伸手把她带进怀里,手指捏住她下巴,逼她看他。
  问她:“你自己知道你会这么发疯吗?”
  岑今不吭声。
  “我怎么发现床上就不能对你好呢,你知道自己咬人多疼吗?你这是虐待你懂吗?”
  岑今忽然恼羞成怒:“不准告诉别人,不然杀了你!”
  卫来哈哈大笑,岑今气地抓过衣服去蒙他的脸,被他轻易拨开,低头吻住她嘴唇。
  这个吻不带任何欲望,长久而平静,吻到她睫根发潮,以至于他都松开她了,她还是有些恍惚,有那么一瞬间,想忘记前因后果,只这么肌肤相亲到天荒地老。
  直到卫来递了件东西过来。
  冰凉,线条铁硬,是那把沙漠之鹰。
  说:“忘记跟你说了,这两天也许会有事,这把枪,现在开始,你要随身带——会开枪吗?”
  他牵着她的手,带她一寸寸熟悉枪身、管座、膛室、保险机柄,卸了子弹让她试开枪,感受枪身的空震、滑套后移和击槌下压。
  岑今低声问他:“会很危险吗?”
  “哪有不危险的事,人在床上睡着睡着,也会睡死了——你自己说过的,忘记了?”
  “可以不死人吗?”
  “我尽量吧,一般我们都不希望死人,命是大事,多结一条就多一重麻烦,但是对方如果太过分,我也用不着客气。”
  岑今不说话了。
  那把沙漠之鹰,以前只看卫来用过,到了自己手里,才知道很重、外形生硬剽悍、枪身很凉。
  特别凉,贴着她身体,好久也没见暖。
  岑今的眼眶忽然酸涩,犹豫了很久,颤声说了句:“卫来,其实我……”
  没有回应。
  抬眸去看,他睡着了,唇边犹带餍足的笑。
  
第49章
  第二天,岑今一直睡到近中午,卫来比她早,但早不了多少——她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正背对着她站在床边,刚把皮带系好。
  听到动静,回头看她,似笑非笑。
  岑今先还有点茫然,渐渐回想起昨晚,脸上发烫,拗弯了枕头过来遮住。
  床侧微微一沉,是卫来坐下来。
  说:“我算是明白,你之前为什么说,希望你丈夫比你先死——夫妻生活的确会有不少秘密,传出去了,不太动听……”
  岑今咬牙切齿:“你有完没完?”
  卫来拨开枕头:“对你狠点,反而乖乖的,对你好了,就兴奋地像个小野猫,又咬又挠,要不是后来制住你,我看你能窜到房梁上去。”
  岑今垂着眼睛不看他,睫毛颤颤的,半晌憋出一句:“疼吗?”
  卫来大笑。
  “你以为我是你?就你那牙口和咬人的劲,权当给我挠痒痒了。”
  岑今起身看他,肩上牙印几乎已经看不见了,背上几道红印,有些地方破了点皮,里头渗着血珠点点的红——她也不知道自己忘情的时候会这么放肆,大概不管男人女人,情到极致,总会夹带点毁坏的冲动。
  她把下巴搁到他赤裸的肩上,从后头环抱他,静静感受他身体的温度,他上背宽厚,中央有道深陷的脊沟,两侧肌肉硬朗结实,只是轻拥,已经觉得很有安全感。
  岑今低声问他:“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卫来笑:“这种事怎么说得清楚。”
  就像他接受所有三角形内角和都是180度,从来不去想为什么。
  是说不清,她不是他保护过最漂亮的女人,他的客户里,有过名模,也有过性感巨星,他最多带着男人的目光打量欣赏,跟同僚开开无伤大雅的玩笑,然后继续做回表情冷漠的一堵墙。
  打动你的眼睛的,和打动你的心的,往往是两种人,你可以清楚说出什么人可以惊艳你的眼睛,却说不好谁能叩开心里的门——要自己去打开,才能看清门外人的样貌。
  岑今说:“我也说不清楚,如果早知道会这样……”
  早知道会这样,面试的那一天,还会选他吗?
  有个声音在心底说:绝对不会。
  但是如果不选,就要永远错过了吧?
  她有片刻的失神,直到卫来追问她:“话别说一半,早知道会这样,然后呢?”
  岑今笑,岔开话题:“看那。”
  循向看过去,是燃尽的蜡烛,摊成薄而细腻的平,沿边凝下滴垂的三两根。
  世事纷扰是蚀人的火,人就是蜡块,从生到死,一点点磨受着融软融化,即便没有爱、陪伴了错的人,也可以这么融下去,以生打头,以死结尾,没什么两样。
  可是如果足够幸运,遇到对的人,他就像根蜡芯,火来的时候,会帮你燃出光、亮和热,然后一直作陪,到最后一刻。
  卫来问:“让我看什么?”
  岑今凶他:“我让你看,蜡烛烧完了,要去朝老板要新的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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