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宫凤华(校对)第884部分在线阅读
天子心狠果决,手段强硬,派了几十万朝廷大军去平定三藩。又怎么会因为他们这些藩王闹事就退让?
现在看来,还是陈留王最是精明。早早交了私兵,向天子投诚。现在乐得轻松自在,看他们的热闹。
……
藩王们心中各有所思,口中叫嚷不绝。直至夜半更深,大牢里才算消停。
隔日一大早,看守牢房的侍卫便送了早饭来。
藩王们在大牢里,照样吃得丰盛。虽不及在王府里精致,粥羹面点菜肴样样不缺。
江夏王大摇大摆地坐定,然后,早饭就摆在了眼前。一股异样的呛人的香气直扑进鼻间。江夏王定睛一看,鼻子都快气歪了。
今儿个的早饭,是一大碗手擀面。面码共有八样,四荤四素。怎么看也不寒酸了。
可面汤里飘着红红的一层辣油是怎么回事?面上堆着冒尖的红椒又是怎么回事?怪不得闻着呛人,这得辣成什么样!
江夏王张口便骂:“呸!这是给人吃的东西吗?拿走!本王不吃!去厨房另换不辣的面条来!”
送饭的侍卫早得了叮嘱,一脸为难地说道:“请王爷息怒!今日的早饭只有这个,小的只管送饭,哪里管得了厨子做什么。”
江夏王顿时暴怒,起身踢了碗,骂足了半日。
早饭当然是没吃。
其余藩王也同样骂骂咧咧,各自满面怒火。
饿了半日,等到午饭一看,六菜一汤,每一样菜肴里的辣椒都占了半盘之多。看着清淡的肉汤,喝上一口,便呛了出来。辣味直冲喉咙。
就连米饭里,也丧心病狂地放了尖尖的红椒。红白相间,看着便令人头皮发麻。
这他妈谁能吃得下去?
大牢里又传来一阵疯狂的叫骂声。
继续饿!
到了晚饭,就不用描述了……
性情最火爆易怒的江夏王,也被饿得够呛,忍辱负重地吃了几口。结果被辣得眼泪鼻涕横流。
一连三日,皆是如此。
藩王们吃得苦不堪言。
更可怕的是,顿顿饭食辣不可言,肠胃根本禁不住,便秘也是难免的事……
平日汾阳郡王和安王,一天至少也要进牢房三回。可这三日,却连个影子都没露。
……
三日后,汾阳郡王和安王各自进了牢房。
还没张口,就被瘦了一圈满脸火气的藩王们怒骂一通:“呸,亏你有脸,使出这种下作手段。这样的饭食,谁能吃得下去!本王要是被饿出个好歹来,做鬼也要拖上你。”
汾阳郡王脸皮厚得很,挨骂也不动气,故作无奈地应道:“王叔们别恼。宗人府里新换了一位蜀地名厨,做的都是蜀地名菜。你们一时吃不惯而已,待适应几日就好了。”
汾阳郡王有唾面自干的胸襟,被骂得狗血淋头,也不介怀。
到了年轻气盛的安王这儿,可就没那么好脾气了。
江夏王骂得口沫横飞,安王气死人不偿命地咧嘴笑道:“蜀地菜肴,能做出三千多道。够吃上一年不重样的。江夏王不妨慢慢品味美味。”
江夏王气不可抑,伸脚便踹。
藩王们并未犯大错,既无镣铐也无枷锁。
安王动也没动,身后的御林侍卫面无表情地冲上前,轻轻松松地拦下了怒不可遏状若疯狂的江夏王。安王趁机退出牢房外。
牢房喀嚓一声,又锁上了。
安王在牢房外怡然自得,冲口鼻快要喷出火星的江夏王徐徐一笑:“那三万精兵,江夏王可知来路?”
江夏王狠狠呸了一口,矢口否认:“远在千里之外,和本王毫无关系,本王怎么知道。”
安王冷笑一声,不再多问,拂袖而去。
……
第1036章
臣服
又过数日。
汾阳郡王坐镇宗人府,安王独自进了移清殿觐见天子。
尹大将军在几日前便已领着三万援兵去了河靖城。与此同时,河靖城的战报一封接着一封送往京城。
神卫军大败一场,又被烧了半数粮草,士气低落,又接连打了两场败仗。
更雪上加霜的是,周勇连着几日不眠不休,气火攻心,竟然病倒了。两军对阵,一方主将病倒,且粮草不足将士士气不振,情形着实不妙。接连吃败仗,也是难免。
朝中弹劾主将周勇的奏折,也摞了半人高。有言辞激烈的,直接怒骂战败皆是周勇之过。这等人,根本不配为主将,应该卸了官职,直接押往京城问罪。
这些奏折,皆被天子留中不发。
不过,这些时日,盛鸿的心情显然并不美妙。每日早起晚睡,有紧急军情战报,半夜被叫醒也是常有的事。那张俊美无双的脸孔,也憔悴黯淡了不少。
“几日不见,皇兄清瘦憔悴了。”安王的语气中满是心疼。
盛鸿心中一暖,放下奏折:“战事紧急,别说我了,朝中百官,有哪一个能吃得好睡得香?人人都跟着烦心忧虑。你不是也瘦了许多?”
“你今日特意进宫,莫非是藩王们那边有人肯张口说话了?”
安王挑眉笑道:“藩王们都是难啃的硬骨头。我和汾阳郡王日日在宗人府里,和他们耗着,看谁更有耐力。”
“这半个多月,我让蜀地名厨好生‘伺候’一众藩王。这一招果然颇见成效。已有两位藩王忍不住,私下和我吐了口。招认那一日大朝会闹事,是受了江夏王指使。”
说着,安王呈上两份证词。
盛鸿接了证词,迅速浏览一遍,目中闪过冷意:“果然是江夏王。”
藩王们归京后,表面看似臣服,实则从未真正消停安分过。盛鸿在各藩王府皆安插了眼线。不过,有些机密要紧之事,是眼线查探不到的。
众藩王里,最可疑的就是江夏王。
“他们两个不但招认出了江夏王,还愿意将藩地的私兵一并献给朝廷。”安王又说了一桩好消息:“今日我进宫,就是向皇兄禀报此事。”
“他们的私兵都不算多,一个有五千左右,另一个有八千私兵。他们平日靠的是私印调派私兵。现在已将私印存放的位置都说了出来。皇兄派人去验明真伪,便知真假。”
盛鸿舒展眉头,起身走了过来,拍了拍安王的肩膀:“好!做得好!”
这可是开了个好头。
就如挖墙一般。再坚固的城墙,只要有了裂口,彻底溃裂是迟早的事。
安王咧嘴笑了起来:“能为皇兄出力分忧就好。”
白净清秀的脸孔已褪去了稚嫩轻浮之气,眼眸坚定而沉着。
安王是真的长大成熟了,很快便能独当一面了。
盛鸿心中十分快慰,又用力拍了安王一记。
安王被拍得嗷嗷直叫唤:“皇兄高兴归高兴,也别一个劲地拍我啊!我这脆弱的小肩膀,哪里禁得住皇兄用力一拍!我这就去椒房殿,找皇嫂告状去!”
盛鸿哈哈一笑,伸脚踹了油嘴滑舌的安王:“去去去,只管去告状!看你皇嫂到底向着谁!”
……
安王出了移清殿后,果然又去了椒房殿,委屈地揉着肩膀抖着腿告状:“……皇嫂你看,皇兄就会欺负我。拍我肩膀不说,还踹了我一腿。”
谢明曦也被逗乐了。
她和盛鸿成亲的时候,安王还是个孩童。这些年,安王安分守己,她这个做嫂子的,对撒娇卖乖的小叔子硬不起心肠来,也颇有些偏疼。
“待你皇兄回来,我一定好好数落他一顿,给你出气。”谢明曦笑着哄道。
安王乐得眉开眼笑:“还是皇嫂最疼我了。”
说笑几句后,安王将两位藩王指认江夏王之事告诉谢明曦。
谢明曦眸光一闪,扯了扯嘴角:“既是如此,你将两位藩王放出宗人府。我今日便令人将那两位藩王妃送回府去。也不必再封着藩王府了。”
就是要让所有藩王都看着,向天子投诚才有好日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