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克威克外传(校对)第207部分在线阅读

维勒先生显得异常地机伶和非常地惊讶,当匹克威克先生用如下的说法开始了谈话:
"你是不赞成结婚的人吧,我想,维勒先生呵?"
维勒先生摇摇头.他完全说不出话来了;因为,一种模模糊糊的什么坏心眼儿的寡妇对匹克威克转念头成了功,这种想法哽塞了他的言语.
"你刚才和你儿子来的时候,在楼下有没有看到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匹克威克先生问.
"是的......我看见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维勒先生简单地回答说.
"你觉得她怎么样?直截了当地说,维勒先生,你觉得她怎么样?"
"我觉得她很丰满,生得很结实,"维勒先生说,带着评判的神气.
"不错,"匹克威克先生说,"不错.据你所看到的,你觉得她的风度怎么样?"
"很讨人欢喜,"维勒先生答."很讨人欢喜,很那个."
维勒先生在最后那一个形容辞上究竟加的什么意义并不清楚;但是从他说的声调听来显然是一句表示好感的话,所以匹克威克好象完全明白了一样满意.
"我对于她很关心,维勒先生,"匹克威克先生说.
维勒先生咳嗽一声.
"我是说关心她的幸福,"匹克威克先生继续说,"一种愿望,希望她生活舒适和幸福.你懂吗?"
"懂得很,"维勒先生答,他其实还是什么都不懂.
"这个年轻的女人呢,"匹克威克先生说,"爱着你的儿子."
"塞缪尔.维勒吗!"做父亲的喊.
"是的呀,"匹克威克先生说.
"这是很自然的,"维勒先生稍为想了一想以后说,"很自然的,不过有点儿惊人.山姆一定要小心才好."
"你这话怎么讲呢?"匹克威克先生问.
"小心不要对她乱说什么,"维勒先生答."要很小心,不要在无意中被弄昏了说出什么可以犯毁弃婚约的罪的话来.匹克威克先生,只要她们一转你的念头,你和她们在一起就决不安全;你想不到在哪里能找到她们,可你只要一想,她们就找到了你.我自己第一次就是这样结了婚的,先生,而山姆就是这个阴谋的结果."
"你没有给我多大的鼓励来说我所要说的话,"匹克威克先生说,"但是我最好还是马上说出来吧.这个青年女子不仅爱你儿子,维勒先生,而且你的儿子也爱她."
"唔,"维勒先生说,"这对于父亲的耳朵倒是很好听的事情哪,这倒是的!"
"我曾经观察过他们几次,"匹克威克先生说,不评论维勒先生最后这句话,"我觉得毫无疑问了.假设我愿意帮助他们结成一对夫妇,好好做点小生意或者小事情,将来有希望过点舒舒服服的生活,那你觉得怎样呢,维勒先生?"
在开头,维勒先生做了个鬼脸,来对待与他有关的任何人的婚姻的建议;但是,因为匹克威克先生和他争辩,并且强调玛丽并非寡妇的事实,他就逐渐比较顺从了.匹克威克先生对于他有很大的影响力;并且,事实上,他被玛丽的相貌打动了心,已经对她丢过几次很不合为父的身份的眼色.最后他说,他是不反对匹克威克先生的意思的,他很乐于接受他的忠告;因此,匹克威克先生高兴地相信了他的话,就叫山姆回到房里.
"山姆,"匹克威克先生说,清清嗓子,"你父亲和我,谈了些关于你的事."
"关于你的,塞缪尔,"维勒先生说,是保护者的口气,并且是令人感动的声调.
"我不是那样盲目,所以我早就看出你对于文克尔太太的侍女抱着超过友谊的感情,"匹克威克先生说.
"你听见了吗,塞缪尔?"维勒先生还用先前那种裁判者的口吻说.
"我看,先生,"山姆对他主人说,"一个青年人注意一个好看和端庄得不可否认的青年女子,我看没有什么坏处吧."
"当然没有,"匹克威克先生说.
"一点儿都没有,"维勒先生表示同意说,显出一副温和的然而俨然尊长的样子.
"我对于这么自然的行为,非但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匹克威克先生继续说,"我倒想要帮助和促进你这方面的愿望.因此,我和你的父亲稍为谈了一下;并且发现他同意我的意见......"
"她并不是个寡妇呵,"维勒先生插上一句作为解释.
"她不是一个寡妇,"匹克威克先生说,微笑着."我愿意把你从现在这个职务的束缚中解放出来,而且为了表示我看重你的忠诚和许多优点,我要使你能够马上和她结婚,并且能够维持你们的小家庭的独立生活.我将引为骄傲,山姆,"他说,起初声音有点发颤,但随即恢复了惯常的语调,"我将感到骄傲和快乐,如我能对你一生的前途加以好意而特殊的照顾."
短期间的深深的静默,随后,山姆说话了,他的声音低低的,有点儿沙哑,然而很坚决:
"我非常感激你的好意,先生,就象感激你本人一样;但是那不行的."
"不行!"匹克威克先生吃惊地叫.
"塞缪尔!"维勒先生威严地说.
"我说不行,"山姆用比较高的声调重复说."那你怎么得了呢,先生?"
"我的好朋友,"匹克威克先生答,"我的好朋友中间最近发生的变化,会使我将来的生活方式完全改变;而且,我年纪又大些了,需要休息和安静.山姆呵,我的奔波劳碌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