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枕江山(精校)第490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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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晓得阿奴的脚掌是不是小巧绵软……”
  杨帆想着便向她的腰掌摸去,那条腿的主人再也忍不住了,猛地向后一撤,而杨帆因为她小腿得紧绷,也在担心她会躲闪,所以手掌移动时依旧抓得很紧,手被小脚丫一带,被角登时掀了起来。
  杨帆一声尖叫,屁股像安了弹簧似的弹了起来:“三只脚!”
第六百八十四章
一根藤
  杨帆看见榻上多出一只脚,先是大吃一惊,继而勃然变色,“刷”的一声就把绣衾抢在了手中,大有冲冠一怒的气概,然后他就看着榻上各具特色的两具香艳胴体,开始目瞪口呆。
  阿奴还保持着侧卧如弓的姿势,里边躺着的不是男人,而是一个身材比她还要女人的女人,阿奴的身材还略显青涩,按照这个时代的标准有些单薄,旁边那个女人却是凹凸有致,不管是胸是臀,有料、很有料。
  那女人……,哦!那女人就是古竹婷,她趴在榻上,阿奴的腿蜷着,她的一条腿正压在阿奴腿下,那么自己方才摸的其实是……
  因为不是自己想象的那种情况,杨帆怒火顿消,再看看两人暧昧的模样,杨帆又有些迷惑,脑子里倏然闪过一个与“断袖”并驾齐驱的名词“磨镜!”阿奴……竟有这般怪异癖好?
  这念头只是一闪就消失了,或许两人只是同榻而眠,聊天解闷罢了。杨帆为自己龌龊的念头而自惭,可他随即就发现……古竹婷肩上斜斜缚着一条绷带,白叠布的绷带,其中一点还隐隐映出血色,杨帆的目光登时又锐利起来。
  被子被杨帆一把扯走,阿奴和古竹婷就像被人一下子脱光了似的,师徒俩都惊呆了,趴在那儿半晌都没有动作。好久,阿奴才反应过来,闪电般出手,一把从杨帆手中夺过被子,“刷”地一下盖在身上。
  阿奴讪讪地解释:“我……我和古师本想抵足而眠,聊天解闷,你……你进来的仓促,来不及躲闪,所以……”
  师徒俩的脸蛋都很红,糗糗的。
  尤其是古竹婷,脸埋在徒儿的肩后,都不敢抬起来了,脸蛋烫得能煎鸡蛋。
  因为自家干的是朝不知夕死的差使,平日见惯了孤儿寡母、生离死别,所以她从未想过要嫁夫生子,那有了孩子还不是得继续从事她这种刀头舔血的生涯?所以她迄今尚未有个归宿,还是小姑所居、独处无郎。
  从来没叫男人沾过的身子,今天却被杨帆触摸了那么私密的所在,而且还是在这么暧昧的情况下,羞得她现在只恨不得床榻会一分两半,大地裂开一道口子,让她摔下去再合上,再也不要出现在人前算了。
  若不是古竹婷肩上的伤,杨帆或许就会信了阿奴的话了。可是这时听了她的解释,杨帆反而笃定其中必有一个不为其所知的秘密。他拉过锦墩,在榻边坐下,因为榻上两个女人一个羞窘一个慌张,他反而镇定下来:“说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阿奴的眼神刚刚飘忽了一下,杨帆马上说道:“古姑娘肩头的伤,我已经看到了。你们中间还放着一匹白布、一把剪刀、一只装金疮药的葫芦,这般抵足而眠,解闷聊天的方式,我可从未听说过!”
  阿奴马上闭上嘴巴,没话说了。古竹婷却听得心惊肉跳,整个身子都滚烫起来:“如果他连这些东西都看得一清二楚,那……那么……”
  其实她这倒是冤枉杨帆了,虽说她的身材很惹火,可杨帆也没有盯着看个不休的道理,更别说是在方才那种情形下,旁边又有阿奴在。杨帆之所以注意到两人中间的那堆东西,是因为这些东西出现在榻上真的很奇怪。
  古竹婷平素杀人不眨眼,眼下却连眼都不会眨了,她羞得紧闭着眼睛,只觉耳根子都热烘烘的,躲在徒弟身后一声不吭。
  阿奴被杨帆将住,饶是她一向多智,一时也再想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面对杨帆愈来愈威严的目光,她只好乖乖交代。
  杨帆的女儿落在姜公子手上,阿奴总觉得此事与她有莫大的关连。她甚至比小蛮还要疼爱念祖,是因为她觉得自己欠着杨帆的孩子,每当看到小蛮对儿子呵护备至的样子,她就感到深深的自责,她总想依靠自己的力量把孩子救出来。
  古竹婷来到阿奴身边后,成了她最大的助力,而且姜公子只为了保守一个秘密,就想杀掉古竹婷,这也令古竹婷对他十分仇视,一直想找他讨回公道,两师徒就此结为同盟,一同寻找姜公子的下落。
  自从姜公子被赶离显宗宗主之位后,他所掌握的秘密力量就完全藏入了地下,连杨帆动用显宗的力量都找不到他,更何况是这两个女人,她们盲目的寻找本来不会产生任何效果,只是聊尽心意而已。
  可是,她们虽然人单势孤,运气却好。古竹婷有一次在定鼎大街上看到了一个隶属于姜公子的亲信,在人口百万的洛阳城,这种概率非常小,但她毕竟碰上了。当时古竹婷已经做了伪装,她马上跟踪这个人,直到他的居住之地。
  从那以后,她和阿奴就专门盯着这个人,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监视他与所有人的接触,由于阿奴不能时常离开杨府,这项任务基本上就是古竹婷一人在执行。
  虽然她匿踪潜伏的本领极高,也善于易容乔装,可她毕竟只有一个人,所有的事情都需要她来做,没有人配合、没有人掩护、在跟踪途中也不容易进行换装,所以在长期的跟踪中,她还是被人察觉了异常。
  只不过,对方也是一个心思缜密、机警狡诈之徒,他察觉似乎有人在监视自己之后,并没有露出一丝异常,只是暗暗布了一个局,然后把跟踪者引进了他设好的埋伏圈。
  古竹婷也是极机警的一个人,对方又不知她实力高低,有些轻敌了,因此被她逃脱出来,不过她也因此受了伤,杨帆闯进阿奴住处时,阿奴刚为她包扎好伤口。
  杨帆听了阿奴的话,并没有顾上责备她,他思索片刻,道:“那人姓孔,叫孔维浩,曾任宋州县令?”
  阿奴道:“是,当初,古师只是见过此人晋见公子,知道他是公子的人,却不知道他的身份。长街偶遇后,古师对他调查了一番,已经知道他的名姓住址、身份来历。此人虽是文官,却有一身好武功,文武双全,原是宋州县令。
  致仕以后,他专以诗文自娱,后与其他致仕的七位官员结成诗社,号“洛水八老”,赋诗为会,和者甚众。如今这个诗社已不仅八人,只是以此八人为首。这些诗社之人叙齿而不叙官,根据年岁长幼排序。
  虽然结社只因为志趣相同,但是这种人不但做过官,而且致仕后在士林中名望也高,他们同在社诗,声气相通,在地方上拥有极高威望。所以,里中义事必由其首倡,官府赈灾济民、修筑堤坝、兴办文教、收纳税赋等事,必须要得其响应,方能顺利。
  这样的人在地方上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洛阳是天子脚下,高官比比皆是,名士接踵如云,所以这些人才不甚彰显,若是换一处地方,他们可是了不得的大人物。我觉得,姜公子现在势力微弱,这样一个人他不可能放着不用,所以……”
  杨帆瞪着她们道:“所以你们就去打草惊蛇了?”
  经过阿奴这一番解说,古竹婷羞意渐去,见杨帆责备,忙从阿奴背后探出头来,怯怯地道:“属下中了孔维浩的圈套后,虽身陷重围,也始终不曾暴露过独门武功……”
  杨帆看了她一眼,古竹婷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讷讷地道:“他们……不会知道我是谁的。”
  杨帆道:“但是却能猜得出你是我的人!”
  “是!”
  古竹婷讪然垂下眼帘,偶一咀嚼,忽对杨帆这句话产生了一丝岐意,心中不禁浮起一抹绮念,但是这个荒唐的念头马上就被她驱散了。
  杨帆想了想,叮嘱道:“你们以后切不可如此冒险!”
  这一回,阿奴也垂了眼帘,乖乖应道:“是!”
  她心里究竟答应了没有,杨帆不知道,不过这个态度……倒是挺楚楚可怜的。
  杨帆满意地点点头,站起身道:“算了,就算他们始终不曾发现古姑娘,也会明白我会一直寻找他们,这本是意料中事,你们也不必过于自责。你们的事,我已经知道,就不必遮遮掩掩的了,如果需要延请医士,也不要耽搁。”
  杨帆了解清楚了事情经过,便马上离开了阿奴的房间。经过方才那一幕,他也有些尴尬,这时是不好在房中停留过久的。杨帆离开后,马上唤了他的侍卫统领任威到书房里,仔细安排了一番。
  古竹婷只有一个人,纵有通天的本事也分身乏术,而杨帆可不然,他有大把的人手可以调动。方才听了阿奴的介绍,他就敏锐地感觉到,这的确是一个有可能找到姜公子的突破口。
  这种诗社的存在,正始于隋唐,而这种诗社从来都不只是志趣相投的一群人凑在一起吃吃喝喝、吟诗作赋,这种结社联盟,俨然有一种“继嗣堂”的雏形的感觉,是名流士绅团结起来对地方施加影响、扩大自己的政治诉求的一种方式。
  杨帆相信其中属于姜公子的人绝对不止孔维浩一个人,古竹婷没有力量挨个盯着,他有,既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那他就把“洛水八老”全都盯起来,如果这还不够,他就把整个“洛水诗社”里有名望、有地位、有影响力的人全都盯起来,总有一根藤能揪出姜公子的。
  杨帆回到自己的卧室,一灯如豆,小蛮正侧卧着身子,轻轻拍着儿子入睡,秀发披肩,婉媚异常,见他进来,小蛮悄声道:“阿兄明儿还要一早还要去白马寺赴大法会,怎么这么晚了才回来?”
  杨帆向她温煦地笑笑,低声道:“就睡!”
  小蛮起身帮他宽了衣袍,男人是要睡在里边的,杨帆先登上榻去,小心翼翼地翻过儿子,在里侧躺下,小蛮吹熄烛火,也上了榻。
  杨帆张开手臂,将妻子和孩子轻轻搂住,嗅着儿子身上传来的乳香奶味儿,心情颇有些激荡。
  虽然他一直不说,可他对自己的女儿何尝不是日夜牵挂?他直觉地感到,古姑娘的发现,让他救回女儿的希望又大了几分……
第六百八十五章
上元大法会
  上元节到了。
  对皇亲国戚和权贵高官们来说,白天是他们最忙碌的时候,因为他们要入宫面圣,要参加繁琐的酒宴聚会,而对百姓来说,上元节其实只是一个夜晚,从正月十五到正月十六的夜,一直到天明。
  狂欢之夜,才是上元的真谛。
  不过这一年上元节,他们在白天也有了一个好去处:白马寺!
  几乎每一个洛阳人都已知道,这一天洛阳白马寺将召开一个盛大的法会,前所未有的大盛会。所以从一大早,就陆续有人向白马寺赶去,而这时中外使臣、皇亲国戚、权贵高官们正集中在恢宏壮观的万象神宫里,与他们的女皇陛下一起共庆佳节。
  当杨帆赶到白马寺时,白马寺已经变成了人的海洋,距离白马寺还很远的长街上便已摩肩接踵、挥袖如云。道路两旁挤满了小商小贩,兴高采烈地兜售着生意,今天的生意真的很不错。
  还没走到白马寺山门处,杨帆就看到了一张巨幅画像,那是一尊红色的弥勒画像,整张画布看起来足有二十丈高,薛怀义搞出来的玩意儿永远都要比别人大一些、威风一些。
  忽然,杨帆听到人群中一个高亢的声音喊道:“看呐,看呐,看到了吗?那幅巨佛的画像,听说是怀义大师割破了自己的膝盖,用他自己的血画上去的,以示对佛祖的虔诚。”
  杨帆听了马上转过头去看他,在心里头大骂:“简直是放屁!就像放光一头牛的血,也不可能画出这么大的一幅画像,这是谁在造谣?”
  “简直是放屁!”
  杨帆只是想想,人群中已经有人高声反驳了,大声地讥笑着那个说话的人。
  刚刚说话的人脸红脖子粗地辩解:“是真的,这可不是我说的,是白马寺的和尚说的,不信你们到门口瞧瞧去,他们正在讲法!”
  “是白马寺的人说的么?那就是薛师授意了。如果是薛师授意……,那么这么丰富的想象力,倒真像是薛师的风格!”
  杨帆想着,不再对那妄语者怒目而视。
  越到白马寺前,人群越是拥挤,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小偷在人群里游鱼似的蹭来蹭去,上下其手,开心地收获着。
  “挤神仙的”泼皮们尾随着大姑娘小媳妇,有人指手画脚地叫人看这看那,藉着手臂的摆动,蹭着女人的手臂和胸部,有人把本来不算大的肚子腆得高高的,努力用他的下体去磨蹭人家的屁股。
  小孩子被父母抱在怀里,大一些的牵在手里,急不可耐地跳着脚,想越过人头看清楚那幅巨大的佛像,人贩子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巴望着谁家的父母粗心一些,会把小孩子丢在一边。
  乞索儿专挑看着阔绰、相貌也和善的人堵到面前讨要钱财,杨帆眼中时而露出的同情的目光,让他们觉得这是一个很理想的客人,只可惜他们永远也休想靠近杨帆半步,因为在杨帆周围有七八个各色衣着的大汉,把任何试图靠近杨帆的人都挤在了外面。
  沿着白马寺的山墙,里里外外都有许多彩灯,灯与灯之间拉着彩绳,彩绳上悬挂着很多字谜,猜得出正确答案的就喜滋滋地去和尚那儿领奖,指不定什么时候,人群上空就会闪现出一把金光闪闪的铜钱,雨点般落下……
  这是薛怀义效仿武则天搞出的把戏,若非如此,白马寺大法会哪能聚来如许之多的百姓。铜钱落地,不管男女纷纷弯腰去捡,这是“挤神仙”的流氓最开心的时候,顺手在那又圆又大的屁股上摸一把,再飞快地弯下腰捡钱,两不耽误。
  也有那逃得慢的泼皮被彪悍的大娘子一把揪住,巴掌像雨点般扇到脸上,还有那一把摸下去,只觉绵绵软软、极富弹性,手感之佳,回味无穷的泼皮陡见心目中的俏佳人回过头来,一张麻子脸吓得他尖叫出声的。
  杨帆挤在人群里,想快也快不得,只好随着人流往前走,一路好笑地看着这热闹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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