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囊尸衣(五部)(校对)第85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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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良,你的好心老妪深为感激,但’死禁‘是破解不了的,所以还是赶紧走吧。”秋波老妪劝慰道。
  有良扶着钵壁,这鬼东西就像是能够变形的柔软塑料,记得冬日里塑料脸盆格外的发脆,甚至掉在地上都会自行裂开,自己何不制造出一个极寒冷的环境,试试魇钵是否也具有同样的物理特性呢?
  “前辈,请您盖好被子。”他认真的说道。
  秋波老妪看出这个残眼断臂的年轻人身怀异术,可能又想出了什么鬼点子,于是依言将床上的苏绣锦缎棉被围在了身上。
  有良此刻手臂一扬,掌心劳宫穴向魇钵上喷出极寒冷的老阴之气,屋内的气温陡然下降。他源源不断的释放着体内阴气,魇钵上面覆盖着厚厚的一层白霜,已经瞧不见里面的秋波老妪了。
  “好冷啊......”他自己都已经是牙齿“咯咯”打战,喷嚏连连,甚至鼻涕都冻出来了。
  但有良依旧继续朝魇钵喷射着老阴之气,此刻的温度估计已经下降到了零下七八十度了,再坚持下去恐怕自己也会冻伤。
  就在这时,如同白雪覆盖着的魇钵终于发出了“吱嘎嘎”的裂纹声。
  “嘭”的一声脆响,秋波老妪在魇钵内一掌将钵壁击碎,裹着被子一跃而出,鼻孔下面也有两条如冰凌般的淡青色鼻涕......
  秋波老妪肩头一晃,震飞了身上裹着的苏绣棉被,站立在有良面前嫣然一笑。但见其兰花素手轻拈掐断了鼻涕冰凌,厌恶的甩在了地上,然后微微一笑,拽着有良的手冲出了房间。此刻整个地下宫殿内白雾萦绕,霜重寒气逼人,仿佛如同冰窖一般。
  有良也终于松了口气,接连打了数个喷嚏,白光老魇的“死禁”终于被自己破解,一时感觉到好有成就感。
  “那老魇不知何时回来,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秋波老妪心有余悸的说道。
  “嗯,我们还是从原路退出好了,其他的暗道兴许设有什么机关。”有良谨慎的说着,江湖上行走日久,经验自然也就老道多了。
  “有良,老妪多谢援手,但不知可否......”秋波老妪欲言又止,眼神儿中充满着苍凉幽怨与无尽的渴望。
  有良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大大方方的说道:“前辈放心,俺回深圳的途中,可以顺便带你去大洛莫的结界里去采裸人花。”
  “老妪真是感恩不尽......”秋波老妪闻言感动至极,遂弯腰盈盈施礼,眼中噙满了热泪。
  “我们走吧。”有良说罢带着她沿着进来的原路小心翼翼的退出,最后跃出了古槐树洞。
  此刻,北斗西斜,星辰寥寥,已是黎明时分,两人趁着朦胧的夜色悄悄的离开了恭王府。
  在地安门西大街上有一家夜间营业的药店,有良让秋波老妪等在店外,自己入内买了一大卷绷带。
  “前辈,此去川南路途遥远,您得遮住那半张脸才行。”有良说。
  秋波老妪点点头,遂扯开绷带将整个脸都缠了起来,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只眼睛和鼻子嘴巴,就如同是个烧伤病人般,然后拦了辆出租车直奔火车站而去。
  太阳升起的时候,两人已经登上了前往成都方向的列车。
  两日后,他们终于马不停歇的赶到了川南僰王山。
  沿着崎岖的山路向上攀行,秋波老妪的心情格外舒畅。隐匿在上落水近百年,自己苦苦隐修想要破解大洛莫的密匙而不可得,而如今就要进入机关结界之中,找到传说中的裸人花来恢复容貌,那自是愉悦不已。
  终于来到了飞雾洞前,山旁苦竹依旧翠绿如初,溪水潺潺叮咚似旧,无灯教授早已是人去洞空,真的有恍若隔世之感。
  两人缓缓走上了天生桥,有良指着黑黢黢深邃的下面说道:“大洛莫就把结界设在了桥下的半空里。”
  “果真奇思妙想啊,”秋波老妪不禁感叹道,“谁能料到机关会设在这半空之中,即便有人不慎坠下,无密匙也是枉然。”
  “前辈,俺这就带你下去了。”有良说罢伸手揽住秋波老妪的纤纤细腰,纵身潇洒的跃下了天生桥......
  秋波老妪感到身子一阵酥软,听得耳边风声飒飒掠过,心中欣喜不已。忽觉眼前蓦地一黑,随即周身传来一阵彻骨的疼痛,两人重重地摔在了桥下深涧的大青石上......
  有良此番跳下天生桥,一来有了上次的先例,知道自己凭借着噬磕针气可以畅通无阻的进入虚空结界。二者,唯一的那只独臂搂着秋波老妪的腰,也无法释放梦遗掌,因此便毫无顾忌的跃了下去。
  岂知大洛莫当年设置机关时便预留了自毁程序,随着记载着《尸蛊术》的那面石壁坍塌,结界自毁便已启动了,过一段时间后就会自动消失。有良上次闯进来的时候,正处于逐渐消弭的阶段,若是晚些日子再来,结界将不复存在。
  有良跃下天生桥后,由于其体重超过了女人,因此便坠在了下面,后背先摔在了大青石上,随后秋波老妪的身子重重地落下......
  两人尽管各自都身怀绝世武功,若是稍加提防,便不会摔得如此厉害,但是他们没有,完全的疏忽了。
  当有良后背接触大青石的一瞬间,断脉立即做出了反应,自行调动真气护体。“哗啦”一声,坚硬的大青石碎裂了,而他只是割破了些许皮肉,并无大碍。
  秋波老妪则结结实实的砸在了有良的身上,然后反弹起来再次落下,趴在了他的怀里。
  有良先是背部一阵疼痛,随即感到怀中温软如玉,鼻子嗅气如兰,蓦地睁开眼睛,秋波老妪络腮胡子瞎眼的半张脸正紧贴着自己,肌肤相接......
  “前辈,对不起。”有良赶紧说道。
  “没关系......”秋波老妪的瞎眼对着有良的残眼,娇羞喘息,红着脸说着,但身体却只是动了动,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有良毕竟是血气方刚的青年,正所谓异性相吸,天地造化,任你是一代豪杰亦或枭雄概莫能免,此刻他的下面已然有了反应,开始了膨胀。
  “前辈,对不起......”有良长嘘了一口气,轻轻说道,“俺,俺已经有了二丫......”
  秋波老妪嫣然一笑:“是老妪僭越了,惭愧。”说罢慢慢的站起身来,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有良鼓起的裤裆。
  两人都是旷世高手,从十余丈高的天生桥坠下,竟然都无大碍,所幸不是大头冲下脑袋碰地,否则非死即是重伤。
  有良坐起身来,呆呆的愣在那里,不清楚自己这次怎么进不去大洛莫的结界了。
  秋波老妪见其失魂落魄的样子,于是安慰说:“有良,老妪的脸已经这样子两百多年了,其实都已习惯,是否取得到裸人花都无所谓,请不必挂在心上。”
  “俺上次真的是进去了......”有良分辩着,噬磕针气明明能够刺破结界,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老妪摔在了你身上,不知可有受伤?”秋波老妪关切的问道。
  有良站起身活动了下筋骨,没有什么不适之处,口中仍旧是疑惑不解的说:“难道大洛莫的结界也同自然界的虚空一样,可以漂移的么?”
  “应该不会,但凡人所制造出来的虚空结界都是预先设置好的,除非......”秋波老妪欲言又止。
  “除非什么?”有良问。
  “预设了机关自毁装置,在某种特定的条件下销毁结界,用以防范将来之不测。”秋波老妪沉思着说道。
  “既然如此,前辈,请跟俺去湘西凤凰古城吧。”有良说。
  “去苗疆做什么?”秋波老妪诧异道。
  “去寻找一幅画轴,那里面也有裸人花。”有良坚决的说道。
第154章
冉破烂
  凤凰古城,沱江北岸老营哨街的一间残破的木屋内。
  清晨的阳光透过墙壁上的窟窿射进来,照在冉老汉满是皱纹的脸上,将其从睡梦中刺醒。他眯着眼睛,眼前一片金光,耳边依稀听得到飞机俯冲时的轰鸣以及炸弹的爆裂声,梦中,他又再次回到了当年血战腾冲时的场景中。
  1944年5月至9月,中国远征军
  第二十集团军以6个师的兵力强渡怒江,向驻腾冲日军发起了极为惨烈的攻城战役。总共历时127天,以牺牲国军将士近2万人的代价,全歼日守军6000余人,收复了腾冲城。
  冉老汉当年是陆军第54军198师士兵,攻城战役中被炸弹的闪光刺伤了双眼,出现了严重的“飞蚊症”,最终导致青光眼。由于双眼半盲,他便退伍留在了腾冲,与当地的一名女孩儿成了家。自从第一个孩子出生时夭折以后,妻子便再也无法生育了,于是两人相依为命,想着就这样度过后半生算了。然而事与愿违,五十年代初期的镇反运动中,因其曾为国军的身份而受到冲击,妻子一病不起,不久便死了,而他则被强制遣返回到了湖南湘西老家,一生鳏居以拾荒为生,艰辛度日。
  “唉,要到亡妻四十年忌日了......”冉老汉从木板床上颤颤巍巍的爬起了身,嘴里叨咕着。湘西距腾冲路途遥远,自己的眼睛又半盲,所以自从被强制遣返回乡已经快四十年了,却始终未能去她的坟前祭奠,这事儿令其遗憾终生。
  如今自己已是风烛残年,来日无多,因此他决定无论如何也要返回滇西见亡妻最后一面,即便是客死他乡也认了。
  冉老汉胡乱的吃了点冰冷的剩饭,便开始收拾行装。
  凤凰古城是个小地方,捡破烂拾荒本就不易,再加上自己目力有所不及,因此只能勉强糊口,一点积蓄都没有。这样孑然一身倒也好,了无牵挂,冉老汉心里这样说着。
  他从破木箱子的最底下翻出一个小布包,那是其珍藏多年的一枚腾冲战役纪念勋章,几十年来一直小心翼翼的保管着,没被政府收走。冉老汉将其带在身上,这是他唯一值得纪念的东西了,他始终弄不明白,自己当年一直是在打日本人,从未对中国人开过一枪,为何解放后还要屡次遭受批斗与不公平的待遇。
  他的手无意中触碰到了画轴,这才想起来是昨天夜里在听涛山下的树林旁拾到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换点钱,于是便顺手扔进了蛇皮袋里。随后又找出几件破旧的衣服和缺了口的搪瓷碗和小勺等塞了进去,最后望了一眼自己多年来暂以栖身四面漏风的破木屋,拎着蛇皮编织袋踏上了前往云南滇西的漫长旅途。
  四十年前,冉老汉被遣返押解回到湘西,那时云贵高原下来的道路还很不畅通,如今则大不一样,公路铁路都很是便捷。但冉老汉手头拮据根本没钱乘车,所以也只能徒步西行,途中偶尔也会遇上好心的司机载上一程。
  这一日黄昏时分,他背着蛇皮袋疲惫的走在川湘国道上,天色阴沉,淅淅沥沥的下起了毛毛细雨,路上已无行人,偶尔有车辆在身边疾驶而过。
  前面来到了一个小镇,公路边上有食摊在售卖热气腾腾的鲜肉馄饨,有辆出租车停在了路边,乘客与司机都坐在木凳上吃饭。
  阵阵香气随风飘来,冉老汉浑身打湿了又冷又饿,饥肠辘辘的站在食摊前,手里数着几枚硬币,迟疑着下不了决心是否买上一碗热馄饨。
  摊前坐着个瞎了一只眼的独臂残疾年轻人,身旁则是一个面部缠着绷带的女人,只露出了一只眼睛和半拉嘴巴,在默默的喝着馄饨汤。此二人正是有良和秋波老妪,自僰王山下来后找了辆跑长途的出租车,一路前往湘西凤凰古城,在此处打尖吃晚饭。
  “这位老伯饿了吧?”有良瞥见冉老汉窘迫的样子,于是招呼摊主给他也盛上两碗馄饨,并代付了饭钱。
  “不,不......”冉老汉连忙摆手,但目光却停留在了那冒着热气的馄饨上。
  “老乡,钱已经付过,您就别客气了,赶紧趁热吃吧。”摊主拽过一条板凳,让冉老汉坐下。
  冉老汉道谢后,随即狼吞虎咽的吞食了起来,烫得嘴里一个劲儿的“咝咝”吹气。
  “老伯从哪儿来啊?”有良不在意的问着。
  “湘西凤凰。”冉老汉边吃边说着。
  “凤凰古城?”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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