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生莲(精校)第43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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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你不是总说,天山、昆仑山,都是我汉家故土,早晚要从你手中收回来嘛,我们起这么个名字,先为官人讨个吉利的彩头啊。这折梅手共包括三路掌法,三路擒拿法,含蕴有剑法、刀法、鞭法、枪法、抓法、斧法等等诸般兵刃的绝招。”
  杨浩有点懵了,喃喃地道:“天山折梅手?天山折梅手!”
  唐焰焰道:“我受官人差遣,负责飞羽秘谍嘛,有许多刺探、潜伏的任务,需要深入敌群,不能携带兵刃,我们创出这套武功来,择其精要,传予咱们的秘谍,才好为官人做事呀。”
  唐焰焰说着更加委曲起来,走到杨浩身边,挽住他的胳膊抵在自己酥胸上,娇躯扭起麻花,开始撒起娇来:“人家一个妇道人家,这么费心竭力的,还不是为了官人你?如今不过是和折姑娘起了点小磨擦,你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人家才是你的女人啊,你怎么里外不分啊?是不是天下间的男人,都喜欢胳膊肘往外拐,偏袒别的人女人,已经娶过门儿的女人,就成了落翅的凤凰,再也不受待见了……”
  唐焰焰说着,已是眩然泪下。她本来就是极美的一个女子,眉眼五官更是精致到极点,毫无半点暇疵,自与小周后学了那双修功法,与杨浩效鱼水之欢之后,那种蕴于其内的媚态被开发出来,与她娇美动人的模样更是相得益彰,这一含泪,我见犹怜,不知不觉便露出了几分媚功。
  杨浩大感吃不消,有些头痛地扶住了额头,小源和杏儿瞧了不禁感到好笑,却又不敢当着杨浩的面真的笑出来,只得紧紧咬住了嘴唇,把一张俏脸憋的通红。
  杨浩无奈地叹道:“你……,唉!焰焰啊,你们之间曾经的些许恩怨,就不要再放在心上了。总之……,这一次我不说什么了,但是决不允许再有下次。你呀,你那小聪明,可不要放在这种地方,明白么?”
  唐焰焰马上换了一副模样,甜甜地笑,用力地点头:“嗯,奴家明白。应该大智若愚么,对不对啊官人,你看我傻不傻,呵呵呵……”
  杨浩又好气又好笑,抬手在她丰臀上就是一巴掌,“啪”地一声响,唐焰焰哎哟一声,便捂住了翘臀,一双大眼瞟着杨浩,却有了几分水汪汪的味道。
  杨浩把雪儿往她怀里一递,转身就走,边走边道:“小源,为老爷执行家法,今天中午不许二娘吃饭。”
  小源瞟了唐焰焰一眼,赶紧应道:“喔……,是。”
  唐焰焰追在后面,娇声道:“官人不要生气啦,人家今晚为官人炖参茸熊掌汤谢罪,好不好啊?参茸熊掌汤补气血、健脾胃、壮阳、益精髓,主治头晕眼花、少气乏力、食欲不振、心悸失眠……”
  远远的,传来杨浩一声闷哼,唐焰焰捂住唇,吃地偷笑了一声,眉眼间满是得意。
  怀中的雪儿大叫道:“二娘笑得好奸诈!和我家小白一样奸诈。”小白狼听见小主人叫它的名字,忙凑到了跟前。
  “去你的,臭丫头,没大没小。”唐焰焰在雪儿的小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雪儿又大叫道:“哎哟,爹爹打二娘,二娘就打雪儿,我要告诉我娘。”
  唐焰焰瞪她道:“敢去?敢去下回二娘不偷偷喂你糖吃了。”雪儿听了就扁起了小嘴。
  唐焰焰道:“雪儿啊,二娘教你个乖,自己一家人呢,千万不要斗来斗去的,纵然别人小有不是,也要多多包容。要不然,你一时小小得意,却早晚搞到家人失和,家道中落,害人又害己。但凡大户人家,最忌讳的就是自家人之间勾心斗角,你二娘的娘家,已经够大了,可是咱杨家,将来更要大上许多,咱们家的孩子,一定要记住这一点。
  不过呢……,她折子渝可还不是咱杨家的人,你看她傲的那副模样,又有一个有势力的娘家撑腰,哼!还没门儿呢,就拽成那副模样,不削削她的锐气,真等她进了门,咱们这些女人还有容身之地么?”
  雪儿道:“二娘是说黑衣姨姨吗?黑衣姨姨很好啊,一直笑眯眯的,还给雪儿糖和奶酪吃呢。”
  唐焰焰白了她一眼道:“那是对你,可不是对别人,笨丫头,几块糖和奶酪就把你收买了,亏了二娘对你那么好……”
  娃儿端坐案后,悬笔疾书,一行行端正娟秀的小楷字题写于卷宗之上,杏儿站在一旁,把发生在花厅的事情源源本本地向她学说了一遍,娃儿笔端一停,微微侧着头,若有所思地凝神想了片刻,莞尔一笑道:“折御勋此番登门,莫非是按捺不住,给子渝姑娘提亲来了?也是啊,子渝姑娘如今都双十年华了,就是她自己,也该着起急来了。子渝姑娘真若嫁进门,就是一家人了,那时再若与她争锋,必惹老爷憎厌,所以二娘抢在头里,先给她一个下马威。”
  说到这儿,她笔尖一顿,轻轻地画上了一个圆润的句号。这是杨浩传授开来的分句符号,为防语意不明,容易产生分岐,节府乃至辖下各职司的公文都要注以标点符号,就连芦州印刷的各种经书、农书、医书、兵书,都莫不如此。
  娃儿轻轻摇着手腕,摇头叹道:“二娘只是想削削她的锐气,免得她入了我杨家的门,目中无人,谁也不放在眼里,凭她的身份和娘家的势力,天长日久,影响渐深,咱们谁能与之相争?然而子渝姑娘身份尊贵,心比天高,天下的男子没有几个被她看得上眼的,可她一颗芳心偏就紧紧系在了我家老爷身上。
  只是咱家老爷关心则情怯,总是畏葸不前,反把人家耽搁到了今日,最后还要折帅厚颜主动上门提亲,以子渝姑娘的冰雪聪明,焉能不知兄长用意?恐怕她早已是一肚子委曲,这个时候,旁人随意笑上一声,耳语一句,恐怕都要被她以为是在讥笑她,二娘偏又……”
  娃儿苦笑一声道:“子渝姑娘轻易不怒,一旦动了真怒,恐怕又要凭生许多波澜。老爷想要一偿夙愿,与这怨偶共结连离,又要费上许多周折。二娘只想挫挫她的锐气,可她难道不晓得,男人是参天树,女人是菟丝花?子渝姑娘也是如此,她们聪明绝顶,偏偏就不明白……斗什么气,争什么争,难道不知道,老爷心中最在意谁,谁才是胜利者么……”
  ※※※
  折子渝伏在马背上,挥鞭如雨。
  骏马扬开四蹄,疾策如飞,马鬃迎风飞舞。
  火辣辣的脸庞被风吹着,那种屈辱羞臊的感觉渐渐淡了些,可是委曲的泪水却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这一次,大哥执意要带上她同赴夏州,她就隐隐明白了兄长的用意。年已二十,孑然一身,折家许多比她小上五六岁的女子都已成亲生子,而她仍是形单影孤,独自一人,就算平时没有家中长辈没完没了的唠叼,没有那些奶着孩子的堂姐妹甚至侄女、甥女们一见了她就小心翼翼生怕她触景伤情的眼神,那种难言的寂寥、孤单,也早磨消了她的傲气。
  她来了,用一种矜持、隐晦的方式表达了自己的态度,如果那个该死的胆小鬼肯向她求亲,她也不想再为了一些既成的事实,与他计较那些毫无意义的恩怨。可是……可是唐焰焰欺人太甚!
  折子渝抬起衣袖,又狠狠地擦了一把眼泪。
  唐焰焰其实也没做甚么,只是太“热情”了一点,款待接迎,尽显女主人的风范,气度雍容地往主位上一座,大模大样地吩咐下人取出刚自泸州购进的“纳溪梅岭”请她品尝,再说说一家人如何的和睦,花厅中这边几扇屏风是她选购的,那边墙上挂的字画,是她淘弄的……
  可怜子渝此时的心态是何等敏感,往客位上一坐,听说唐焰焰所说的一切,只觉得她无一处不在卖弄、嘲讽,炫耀。她的从容和风度都不见了,只觉得尴尬、难堪。如果……如果不是她唐焰焰横刀夺爱,今天坐在那里的本该是她,她才应该是杨浩的夫人,她的女儿也该有雪儿这等年纪、这等可爱了,而如今,她却只能陪着笑脸,忍受着唐焰焰的羞辱。
  继而,那唐焰焰又状似无心地谈起她随杨浩修习武功,当年在府州时武艺不及她十之二三,而今一定能比她高明时,她终于忍不住了。
  她无法忍受唐焰焰后来居上,处处压她一头的模样,一想起杨浩扶着唐焰焰的纤腰皓腕,手把手地教她武艺,更是妒火中烧,她本想至少扳回一局,于是主动提出比试一番。可谁知……,她用上了剑,而唐焰焰居然是空手,空手夺剑!把她打得一败涂地!
  “你亲手教你娘子的武功,让我丢尽了脸面,这一辈子都要贻人笑柄,我就算孤老一生,也不嫁你这混蛋了!绝不!”
  傲娇的子渝行至三岔路口,吸了吸鼻子,泪眼迷离地往东去府州的方向看了一眼,在夏州,她丢尽了脸面。而折家,她就有脸回去么?
  一时间,天地之大,似乎已无她容身之处了。忽然,她一拨马头,狠狠一鞭,策马向南驰去……
  
  第500章
羯鼓声催入西凉
  
  折子渝这一去,竟是下落不明。杨浩也慌了,与折御勋分头找了几日,一切可能的地方都查找过了,始终不见她的踪迹。折御勋懊恼不已,不由怒道:“不省心呐,真是不省心呐,都是我从小把她惯坏了,居然连‘随风’都找不到她的下落,一个女孩儿家,又能到哪里去?”
  杨浩这时也清醒过来,想起与折子渝相识以来种种,她是个外柔内刚的女孩子,尤其是地位尊崇,所以薄皮好面,受不得羞臊,这一番虽只是比武较技输与焰焰,事情本身并没甚么了不起,却是她心怀忐忑地意欲应长兄之命嫁入杨家前,与自己夫人之间的一场较量,内中微妙的含意却不是那么简单了,恐怕她不堪羞辱,一时半晌不会回家。
  想到这里,杨浩便对折御勋道:“兄弟正欲西进,大哥不可久离府州,还请尽快回去坐镇,以你我二人之力,就算马不停蹄日夜寻找,能搜寻几块地方?何况这事又不便张榜,行文天下的。子渝刚刚交出‘随风’没有多久,‘随风’在各地的潜桩眼线,她一清二楚,如果她存心不让人见,‘随风’怎么可能找得到她?这件事还是由我来吧,我让‘飞羽’暗中搜寻。”
  他略一思忖,又道:“兄长返回府州后切勿声张,全当不曾发生这回事儿,反正子渝经常离开府邸,不会引人疑心。要不然,闹得尽人皆知,就算子渝想回去,也是羞刀难入鞘了。”
  折御勋别无他法,仔细想想也是道理,便依了杨浩嘱咐,返回府州去了。送走折御勋,杨浩回到府中,往花厅一坐,沉着脸道:“叫二娘来。”
  厅中几个丫环一见老爷脸色,连忙去唤人来。焰焰掌握着飞羽,早已知道事态发展,眼见连折家的人都找不到折子渝下落,情知这一次事情真的闹大了,这几日也着实有些忐忑。
  当初她被折子渝欺侮的狠了,若是她的性子像子渝一般高傲,早就气得呕血,如今虽时过境迁,可是想起旧怨,难免仍有些芥蒂。她是明知折子渝是一定会嫁进杨家与她做姐妹的,那日故意撩拨她,激她发怒,既有给她一个下马威的意思,也有些炫耀杨浩对她疼爱的意思,说到底,不过是想在旧情敌面前扬眉吐气一番。
  却不想以她大大咧咧的性子,受些委曲大吵大闹一番也就够了,她以己度人,以为刺激一下折子渝出口恶气也没甚么大不了的。却不想一样米养百样人,折子渝与她性情截然不同,而且不知怎地,年纪长了几岁,脾气倒似比头几年更加刚烈,这一番出走竟连折家都找不到她的下落了。
  唐焰焰怯怯地进了花厅,丫环们早知趣地退了出去。杨浩面沉似水地道:“折姑娘迄今下落不明。”
  唐焰焰嗫嚅地道:“妾身……妾身已经知道了。”
  杨浩道:“种放带着最后一批训练的新军马上就到夏州,八万大军,总不能在这儿控耗米粮,等他一到,我就要率军西征了。寻找折姑娘的事情,我交给你了。”
  唐焰焰窥他脸色,晓得这番是动了真怒,不敢再向他撒娇,低低地应了声是。
  杨浩沉着脸,起身便往外走,唐焰焰一阵心慌,忙道:“官人。”
  杨浩站住了脚,却没有回头,唐焰焰捻着衣角,低低地道:“我……我原也没想会闹到这个份上,我只想小小出口恶气罢了,官人,焰焰……知错了……”
  “哦?”杨浩缓缓转过身来:“错在哪儿?”
  “我……”
  杨浩叹了口气,疲倦地道:“焰焰,你对我付出良多,我心中岂能不知?可是对子渝,我亏欠她的还少么?你也知道她个性高傲,受不得羞辱,你这么做……,唉,为夫整日忙于公事,已经很累了。回到家,只希望能轻松一些,你们都是极聪明的女子,我实在不想说的太多……”
  唐焰焰看着他的背影,想起他这几天落寞的表情和刚才隐含警告的话,忍不住眩然泪下。
  她越想越伤心,伏在案上正嘤嘤啼哭,肩头忽然被人轻拍了两下,连忙拭泪抬头一瞧,竟是即将临盆的冬儿。焰焰连忙起身扶她坐下,抽噎道:“姐姐怎么来了?”
  冬儿在她身边坐下,柔声笑道:“还不是因为你这没心没肺的妹子,说起来,折姑娘与官人相识最早,两人之间却最是坎坷。这么多年下来,折姑娘为官人付出许多,迄今始终不嫁,心中那份情意你还不明了么?她早晚是一定要入咱杨家的门的,姐妹间和睦相处不好么,给她一个下马威,出一口恶气,就那么重要?”
  “焰焰,尽力把她找回来吧,就算亲口道个歉,也不是丢人的事,你真想争,就争谁在官人心中的份量最重。如何让官人看重你,难道是凭姐妹间明争暗斗么?官人是个精明人,只是把心思都用在了公事上罢了,家里边,只要无伤大雅,他都故作懵懂,可真要有什么算计,是瞒不过他的。就说这一回,虽说折姑娘一身武艺,为人又机警,可这西北地方比不得中原,万一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恐怕……就是官人心中一辈子的病了……”
  唐焰焰懊悔不已,喃喃地道:“我……我知道了。我一定尽全力找她回来。姐姐,还是姐姐对我最好。”
  冬儿道:“有你们几个帮衬着官人,我如今只在后宅安心养胎,哪晓得这些事情,这是娃儿去告诉我的,怕你想不开,也怕官人真的恼了你。焰焰,姐妹们在一起,偶尔争风吃醋,讨官人的欢心,那是一家人的情趣,无碍其他,可要是不知轻重,让官人懒见勾心斗角,厌了回家,那可就……,你明白么?”
  唐焰焰怵然一惊,她当然明白,她生在富可敌国的唐家,家中叔伯、兄弟,俱都妻妾成群,她对这种情形早已见惯不惯了。这样的家庭,男人哪愁没有娇丽可人、知趣识趣的女子为伴?所以越是恃宠而骄的女人,越是容易失宠。
  一开始,折子渝只是一怒而走,官人是什么态度。待始终寻她不见,官人又是什么模样。如果……她果真因为这次出走有个三长两短……,唐焰焰越想越是心寒……
  冬儿柔声道:“真为官人打算,真想讨官人的喜欢,就要敛起你骄傲的羽毛,女折姑娘若是够聪明,她早晚也会明白这一点,可她明白的晚一些没有关系,你这毛躁的性子,若是不知收敛,那可要悔之莫及了。”
  唐焰焰黯然道:“难怪官人对姐姐又敬又爱,焰焰实不如你。我……我这就派人去她!”
  ※※※
  种放带着在芦州训练的最后一批新兵马上就要赶到夏州,种放一赶,就意味着西征的开始,杨浩势必不能再为寻找子渝分神,这事又不能公开张扬,唯有交给“飞羽”。
  事情已交待给了焰焰,杨浩却不放心,恐她心中不忿,阳奉阴违,于是又命狗儿暗中督察。如果焰焰仍旧感情用事,不知轻重,他就撤消她的一切职务,让她只安心做一个杨夫人。
  杨浩也知道自己对这几房妻妾是有些太过纵容了,可是夫妻之间,总不能像上下尊属之间一般戒律森严,夫妻之间、妻妾之间,总会有些摩擦的,总不能一有事情就暴跳如雷,那样的家庭只有怕,又哪有爱。所以只要不是太出格的事,他都会睁一眼闭一眼,懒得理会。几房妻妾间感情一直不错,再加上个个聪慧,知道进退,彼此间一直相安无事,而这一回,他是真的有点怒了。
  狗儿与焰焰、竹韵,是‘飞羽’组织核心中的核心,是这个情报组织的三大巨头。杨浩在任何一个重要职司,不分亲疏,一概设置两到三个重要职务,保持其职司互相制衡、监督的制定,以防因人废事,又或有人只手遮天。
  竹韵亲手训练秘谍,这就是她的资本,在‘飞羽’中独立一帜,飞羽的人事方面,其实掌握在竹韵手中。唐焰焰以夫人的身份,也无法挟制她。唐焰焰掌管着‘飞羽’资金、财物的调拨,以及情报的最终汇总、上报。而狗儿地位更加特殊,她只对杨浩一人负责,负责与杨浩相关的安全工作,以及在这个范围之内的一切人事调动、财物调动,她的职司不受竹韵和焰焰职权辖制。
  至于下达命令,则是由一个类似于秘书处的组织负责,他们唯一的使命就是接受命令,传达命令,报备候查。‘飞羽’各级首领包括杨浩的命令,全部通过这个部门发出,某一首领下达的命令,上一级的官员均可调阅,一定程度上保证了内部透明度。
  杨浩知道特工组织具有多么大的重要作用,可也知道它一旦沦为某人一手把持的特权机构后,可以翻云覆雨,甚至把他头上的最高统治者玩弄于股掌之上。所以既要发挥它的作用,又得尽量避免在发展过程中,它渐渐沦为某个特工组织强腕人物的私人工具。
  他并不疑心唐焰焰会对自己心怀歹意,亦或有此野心或权力欲望,但是他对所有机构的设置,从一开始就立下了相应的制度,并在实际操作中不断地进行修订和补充,使它更加完美、更加严密。
  依赖制度也许不是最完美的,但是人类哪怕是发展到了他那个时代的文明程度,依赖制度,仍旧是远比依赖领导公正、无私的个人品德和智慧、知识水平更稳妥的方法。
  当然,多少年后,他的某个继任者完全可以一手推翻他这个始创者制订的制度,而这,则已不在他的考虑之内了。因为他熟知未来,所以一直纠结于改变未来,但是现在他已渐渐明白,他哪怕有再大的力量,也只能好好地活在现在,创造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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