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生莲(精校)第2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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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姑娘哼道:“等你发了财好去学坏么?”
  “嘿嘿,你又怎么知道我现在就是好人了?说不定一会儿我就拐了你去看小金鱼……”
  小姑娘正想问问小金鱼出自什么典故,白发苍苍的彭管家跑了出来,往台阶上一站,朝远处一撒摸,没看到丁浩的身影,刚要纵声高喊,眼神一收,却瞧见他正站在廊下,跟一位黑衣姑娘聊着天,便招呼道:“浩哥儿,老夫人有请。”
  丁浩听了遗憾地对那位折姑娘道:“今日与姑娘一番交谈,在下非常愉快,但愿你我还有再次相见的机会。”
  “嗯……”姑娘用鼻腔软软地应了一声,看着他跑开,忽然唤了一声:“喂!”
  丁浩已步上台阶,闻声回头,小姑娘烂漫一笑,扬声道:“你若除了这张巧嘴,还有一身好本事的话,那你一定不会久居人下的。”
  “承姑娘吉言……”丁浩拱了拱手,随彭管家步入厅中,折姑娘站在廊下背负双手,看着他的背影,一笑莞尔。
  
  第047章
程家私人幼儿园
  
  丁浩随着彭老管家进了内宅,一路四下看着,只觉这儿一亭,那儿一阁,错落有致,雍容大方。方才从西厢侧院到过后宅一趟,却是看不出这样的气度的。这里是程府女眷们住的地方,平时一概不见外客,今日程老太君大寿,贺客盈门,这后宅便也大门洞开,贺寿的宾客、往来的仆婢川流不息,十分的热闹。
  丁浩一路走,一路打着腹稿,想着见了老太太要致辞贺寿,然后怎么说话,怎么引着老太太去看自己打造的那些玩意儿,最主要的是,那位小祖宗买帐如何、不买帐如何……
  一路低着头盘算的好好的,待进了大厅,彭管家说了一句:“老夫人,丁小哥儿到了。”丁浩猛一抬头,却不禁吓了一跳,几乎把盘算好的想法全忘光了。
  嗬!这一屋子人,群雌粥粥,香气喷鼻,差点把他熏个跟头。游目四顾,全都是衣饰华美、云髻高挽的贵妇、小姐。这些官绅巨贾的夫人小姐们,一个个正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他,满屋子除了彭老头儿,就他一个爷们,丁浩的阳刚之气顿时衰了三分。
  “丁浩见过老太君。”丁浩微微抬眼,见程老太太穿着铜钱暗纹、松鹤为图的长袍,便道:“丁浩祝老寿星日月昌明、松鹤长春。”
  “呵呵呵,好好好,”老太太走过来亲自扶起丁浩,笑容满脸地道:“老身听丁家闺女说,小哥儿给俺家富贵打造了些稀罕玩意儿?可真是难为了你,俺家富贵皮得很,又没有个玩伴,俺老婆子一天到晚的跟着、哄着他,这小祖宗还指不定高不高兴呢,你打造的那玩意儿他能喜欢?”
  丁浩看了程老太君身旁稍显紧张的丁玉落,心有成竹地微笑道:“老太君放心,小公子一定喜欢。”
  “那好,那好,真亏了你一份心,老婆子都记在心里呐。”程老太君笑得合不拢嘴,向几位官员夫人介绍道:“这位浩哥儿,就是救回俺们家富贵的那位壮士,大家伙儿都来见见。”
  一众官夫人、官小姐捧老太太的场,都纷纷向丁浩打招呼,莺声燕语,轰得丁浩晕头转向,忙朝众人还了礼,又向程老太太道:“老太君,此时宴席未开,老太君可要去看看小民打造的那些玩具么?”
  程老太君把她这宝贝孙子当成了眼珠子,只要是他的事,那就是天大的事,当即应承下来,兴致勃勃地回身道:“焰焰,快去把富贵抱来,让他也瞧瞧。”
  丁浩这才发现唐大小姐正站在程老太君一侧,正在狠狠地瞪他,可惜丁浩一直没有看她,白白浪费了许多颇具杀伤力的眼神,听了程老太君的吩咐,她才不情不愿地答应一声去了。
  不一会儿,唐焰焰抱着戴着虎头帽、穿着百家衣,拾掇的白白净净的程小公子来了,小家伙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诧异地看着满屋子的女人,待见了丁浩,他定定地瞅了片刻,然后雀跃起来,咧开小嘴笑着,张开双臂撒着欢儿,小屁股在唐焰焰怀里一拱一拱的,要挣脱她的怀抱让丁浩抱他。
  程老太君纳罕地笑道:“我家富贵与浩哥儿倒是有缘,一见了你欢喜的很,看来他也知道你是他的大恩人呢。”
  丁浩暗笑,这小家伙只不过是喜欢让自己把他像皮球似的抛来抛去罢了,程家的人谁敢跟他玩这样的游戏,不过当着程老太君的面,他也不敢说出来。
  丁浩笑着答应一声,彭管家便在前面带路,把他们引到西跨院去,众位官绅夫人心里好奇,都随着老寿星一齐去了。
  程家宅院极大,每间屋子面积都不小,西跨院的这间房子本来是空着的,丁浩从侧门把东西运进来时,已跟彭管家在此做了一番准备,此时推门进去,便见宽敞的大厅已变成了儿童乐园。
  地上铺着软绵绵的驼毛地毯,上面放着各种玩具,大的如滑梯、迷宫、藏猫猫的模拟山洞、翘翘板、木马,十二生肖的转椅,都绘制或制作了栩栩如生的各种可爱的动作图案,并且涂上了各种鲜艳的颜色。小的诸如小猫、小狗、小兔子之类毛茸茸的动物玩具,还有比实物大了几倍的苹果、桃子、鸭梨……也都整齐地摆放在一边,与孩童一般高的不倒翁憨态可掬,脸上带着夸张的孤形微笑,一旁还有木制的锤子、铲子、小水桶等生活型玩具。
  老太太吃惊地看着屋子里出现的这些怪模怪样、看上去却很喜庆的东西,一时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她身后那些夫人们也都面面盯觑,交头结耳。丁玉落不禁担心地看向丁浩,低声道:“阿呆……”
  丁浩微笑着摇摇头,低语道:“你放心。”
  他当然有十足的把握,这些东西都是经过实践检验过的,后世那些祖国的小花样、家里的小太阳们,哪有一个不喜欢这些玩具,程富贵何能例外?除非他小子也是穿越来的,而且前世已经是个大人,可他是么?
  程富贵的眼睛已经直了,他用直愣愣的眼光从一件件式样新奇、色彩鲜艳的玩具上移过,嘴巴张得大大的,一道亮晶晶的哈喇子从嘴角流下,滴在了他的前襟上。
  然后他便急不可耐地使劲蹬着小胖腿要跳下地去,唐焰焰不明白那些物件儿怎么就有这么大的魔力,虽说……其实她也想试试,比如那十二生肖的转椅……
  程富贵一下地,便嘎嘎地叫着,蹒跚着步子跑过去,摸摸这个,碰碰那个,偷袭般地触一下毛茸茸的小狗,然后调转屁股就逃,当他一个屁墩坐在地上时,程老太君一阵紧张,正怕孙子大哭,他反倒坐在那儿咯咯地笑了起来,那憨态可掬的样子把一屋子女人都逗乐了。
  丁浩微笑着走过去,抱起他,把他放进模拟山洞的环形通道,示意了几下,小家伙很聪明,马上就明白丁浩要跟他藏猫猫,便兴致勃勃地爬开。因为怕小孩子害怕,那些“山洞”都设计成每隔一截便加一道栅栏式的装置,根本不能藏住人的,程富贵脑袋钻在“山洞”里,穿着开裆裤的小屁股却露在“山洞”外面,典型的顾头不顾腚,把一群妇人笑得前仰后合,许多家有幼子的夫人都欣喜地向丁玉落打听是什么匠人制作的玩具,看样子都准备回去后照着做那么几件。
  程老太君见孙子高兴,开心得眼睛都眯成了一道缝,丁浩带着程富贵,每样新鲜的玩具都尝试了一下,同时也是把使用方法演示给程老太君看。那些玩具不但色彩艳丽,而且打磨精细,所有的棱角、毛刺全都打磨光了,容易磕碰的地方还粘了皮垫,并不虞小公子受伤。
  大家伙儿陪着程富贵在屋里玩了小半个时辰,程夫人匆匆赶来道:“娘,客人们都到齐了,等着给您这老寿星敬酒呢。”说着,她很讶异地看着这屋里从未见过的新鲜玩具和开心不已的儿子。
  “哦,乖孙儿,跟奶奶走喽,一会儿回来再玩。”程老太君哄着孙子,程富贵一见要带他出去,骑在木马上抱着马脖子死活不撒开,直着喉咙便号啕起来,程老太君一见慌了,忙道:“得了得了,让他在这儿玩吧,来人啊,好生看顾着他,可别让他磕着碰着了。”
  程夫人听了忙道:“娘,这怎么行,他是您孙子,一会儿还得给您老磕头拜寿呢”
  “嗨,这么大个屎孩子,懂得啥?让他玩吧,不用他拜,不用他拜,咱们走了,走了。”众人听了都随这老寿星走了出来,屋中只留下四个侍婢照顾着撒欢儿的程富贵。
  丁浩随着出来,老寿星入中堂接受贵客们祝贺,是要当堂献上寿礼的,因为女宾们大多都有父夫同来,不需要她们出头露面,便径自被人引回了内宅,丁玉落就是祝寿的主宾,这时要贺寿献礼,便也随着往中堂行来。
  程夫人在前面扶着程老太君,丁玉落和唐大小姐并肩其后,丁浩犹豫了一下,本想放慢脚步拉开距离,径回前厅去。中堂正厅贵客云集,他的身份不太相衬,不想程老太君扭头看见,见他要离开,忙招手道:“来来来,浩哥儿,跟着老身,往这边儿来。”
  “这个……老太君,小民的身份……”
  “叫你来你就来,今儿是俺老婆子过寿,谁敢跟俺摆那官谱儿,那就让他回自个儿家摆去,你怕什么,来来来,咱们走。”
  唐焰焰见丁浩走近,丢了老大一个白眼给他,然后下巴一扬,像只骄傲的孔雀似的昂首挺胸,丁浩不以为忤,只微微一笑,便施施然地随行其后。
  待要进大厅的时候,唐焰焰忽然想起这副样子,自己倒像是替他开道的侍女了,不禁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丁浩摸摸鼻子,心中莫名其妙:“走得好好的,我又哪儿得罪你了?这个丫头怎么喜怒无常的啊,唉,大户人家的小姐,都叫人给惯坏了,说起来……还得是折姑娘那样的女孩,出身虽然一般,却是让人打心眼里喜欢。唉,那个丫头,待寿宴一散,就该回府州去了吧……”
  
  第048章
唇枪舌剑
  
  程老太君一进白虎大厅,司仪便高声唱道:“老寿星到~~~”
  满堂宾客都纷纷起立,肃手相迎。程世雄正陪客人谈笑饮酒,闻声放下酒杯,快步迎上来搀住老母,赧红的脸上带着几分酒意,高兴地道:“娘,这些位官绅名流,都是为娘贺寿来的,这位徐大人娘是认得的,这位是张通判,这位是中原名士陆先生,这位……”
  老太太一一点头致意,被叫到名字的大人也都拱手为贺,说些吉利话儿,只是到了陆仁嘉时,这位中原大名士却只倨傲地拱了拱手,嘴角牵动了一下,皮笑肉不笑的虚应了一下。
  唐焰焰对丁姑娘还算客气,一进大厅便把她引到一席桌位旁就坐,却故意撇下丁浩不理,有意看他笑话。丁浩东张西望一阵,只见高朋满座,一个个非富即贵,他也没有局促慌张的模样,觑见墙角一席还有个空位,便从容走了过去,唐焰焰不禁有些失望。
  靠近厅门口的一张桌旁,坐着一个玄衣少年,肤色如玉,眉目如画,看去实是万里挑一的俊俏哥儿,瞧来不过十二三岁年纪,也不知是谁家的小公子。
  若是丁浩见了,应该能认得她就是与自己在前院谈笑闲聊过的那位折姑娘。如今略作整饰,扮了男装,看起来年纪便又小了几分。她在人群里,丁浩看不到她,但是丁浩东张西望的模样却正落在她的眼里,小姑娘见没人引客,他却一副自来熟的痞懒模样,不禁“咭”地一声笑,赶紧用手背遮住嘴巴,眼睛左右一睃,见无人注意,这才悄悄吐了下舌头。
  见过了客人,程世雄扶着老娘在上首坐下,然后在她面前端端正正站定,一撩袍襟,双膝跪地,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大声道:“娘今日六十大寿,儿祝娘亲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好好好,我儿起来,呵呵呵……”
  程老太君眉开眼笑,一旁丫环托过一个漆盘儿,上有封好的红包数十封,程老太君便取过一封来递给儿子,程世雄忙双手接过,说道:“谢娘亲。”
  陆仁嘉冷眼旁观,见这位有太君诰封的老太太完全是一副庄户人作派,自己儿子堂堂一个广原大将军,拜寿居然还要给红包,实在可笑又复可鄙,忍不住“嗤”地一声笑。
  此时程世雄正在向母亲拜寿,堂上宾客都寂然无声,他这一声嗤笑声音虽不大,却是人人听得清楚,许多人都听出那声音耻笑之意,不禁纷纷向他望来。一旁的徐风清徐知府额头青筋一绷,要不是这许多年官场历练,性情已磨砺的沉稳许多,他真想狠狠踹这无是生非的陆大名士一脚。
  这位名士方才在座上就瞅哪儿哪不顺眼,一肚子不合时宜的德性,其实真要说起来,他心里不平衡的原因居多。这程家怎么看怎么小家子气,可是偏偏人家是位高权重的封疆大吏,岂非世态不公?他这里刻薄,倒让徐知府担了好大的心事,幸好今日是喜庆的日子,程老太君虽然听到,却并没有什么表示,徐知府这才松了口气,悄悄一拉陆仁嘉的衣袖,暗责道:“仁嘉兄……”
  陆仁嘉无所谓地耸耸肩,端起酒来轻轻抿了一口。丁浩坐在最前面最侧面,能够看见下跪的程世雄侧脸,陆仁嘉一声嗤笑出来,他便看到程大虫脸色微微一沉,捧着红包的双手也紧了一紧,不禁向人群中看去。
  一见那人正是徐知府的那个什么名士好友,丁浩不禁恍然:“原来是他啊,那就难怪了,人家是名士嘛,所谓名士,就跟我那个时代被媒体吹捧上天的才子才女差不多,都是炒出来的。什么风流不羁,不拘小节,放浪形骸,蔑视权贵,说白了就是会装逼,装得还非常上档次。”
  程世雄拜完寿,便是程夫人、唐焰焰等一众近亲内眷,她们也都领了红包,这一次那位陆大名士却没有笑,捏着一把冷汗的徐知府总算松了口气。
  待近亲内眷见礼已毕,便是各位官绅士子,这些人所呈的礼物珠光宝气、琳琅满目,即显富贵且不俗气,程老太君一一笑纳了。
  这时,中原名士陆仁嘉也呈上了他的礼物。他送的是一轴画卷,绘的是松鹤图,苍松白鹤,意境幽雅,身为名士,笔力当然不凡,丁浩这样的外行看不出什么门道,在座的一些官员士绅却是频频点头。
  陆仁嘉捻须微笑,十分自得,只觉自己一卷书画,于这金光宝气之气,正是大雅之物,不想程老太君看了,却没有什么感觉,松啊鸟儿的,能有什么看头?既不当吃又不当穿,不过人家来贺寿,就是一番情意,便也含笑收下。
  陆仁嘉见老太太既未惊喜,也未赞叹,脸色顿时一沉,转念想想,她一个乡下老婆子,看得懂什么字画,便也为之释然,但是一张驴脸拉着,还是不见什么喜气儿。
  轮到丁大小姐时,她将那尊金佛呈上,金佛金光灿烂,老太太看了便觉喜欢。丁玉落乖巧,说了贺寿之词,又道:“老寿星,民女也是佛门信徒,这尊佛像,特请普济寺空空大师诵经开光了的,今日呈于老寿星,愿我佛保佑,老寿星长命百岁,福禄绵绵。”
  老太太听了更觉亲切,夸道:“好好好,老身也是信佛的,姑娘这件礼物,最称老身的心意。”其实方才各位士绅所送礼物中,也不乏投其所好者送的金佛檀珠一类的东西,不过丁玉落给她的宝贝孙子送的那些玩具,实在令老太太欢喜,爱屋及乌,见了她送的金佛,自然也是赞不绝口。
  一旁陆大名士见自己苦心绘就的画卷这老太太不识货,倒是见钱眼开,不禁忿然道:“玉雅而金俗,若是这位姑娘所献是尊玉佛,老朽觉得更加好些,这金佛么,不开光也能令人两眼放光,实是俗物也,恐怕难当老寿星的赞誉。”
  席间有人听了便吃吃偷笑,丁玉落臊了个满脸通红,十分难堪。丁浩见了气往上冲,忍不住道:“我闻佛祖讲法,也有信众金砖铺地相迎;天下无数寺院,莫不以黄金为佛像之饰,金乃至纯之物,就连佛祖也是喜欢的,我家小姐所献金佛,怎么就成了俗物?”
  曾有佛门信徒以金砖铺地,方请来佛祖现身讲法的事,还是丁浩当初看电视剧《西游记》时,从唐僧口里听说的,他并不知道那位信徒的名字,那位陆先生却知其详,闻声晒笑道:“须达多长者以金砖铺地,请佛祖讲法,乃是表达对佛祖的虔诚之意,这位姑娘今日贺寿,莫非也是因为一颗虔诚向佛之心?你说你家小姐?你既是个下人,怎么有资格在这厅中就坐,真是乱了上下尊卑,没有规矩。”
  这陆先生话里话外,就是嘲讽丁玉落借佛祖名义,送金银财礼是实,偏又冠冕堂皇,攀上什么佛祖,不免令人好笑。丁浩却道:“佛祖面前,众生平等,老寿星是虔诚向佛之人,并不因在下身份低鄙而拒之门外,你这客人何必多此一举?我家小姐也是信佛之人,听说老寿星同为佛门信徒,是以打造这尊金佛,又沐浴斋戒,为老寿星诵经祈福,怎么没有虔诚之心?”
  陆仁嘉双眉一挑,冷笑道:“哦?你家小姐虔诚向佛,曾为老寿星诵经祈福?呵呵,那……老朽倒要问问,一部《法华经》中,有多少句我佛‘世尊’?”
  丁浩一呆,下意识地去看丁玉落,他知道丁玉落确是信佛的,有时心绪不宁时也曾默诵佛经,不过要她背下一卷佛经,恐怕是做不到的,至于统计一部经书中有多少句世尊,恐怕更是……
  果然,丁玉落哪可能记住一部经书中有多少句‘世尊’,她送金佛,本就是为了自家的生意,那个陆先生嘲讽她冠以向佛之名,实则贿以金银是真,本来说的差错,这时被他将住,无法作答,心中委曲,晶莹的泪珠儿都在她眼眶里打起转儿来。
  一旁徐知府见程老太君和程世雄母子俩都是脸色阴沉,心里那个气呀,恨不得一把掐住自己这个狗屁好友的脖子,把他的狗头摁酒杯里淹死。
  今儿不管送金的送银的还是送字画儿的,什么雅呀俗的,说到底不都是跟人家程世雄套近乎?五十步笑百步,你又高尚到哪儿去了?真真是个不通人情世故的混帐东西。
  丁浩见丁玉落为难,心中灵光一闪,忽地问道:“诵经念佛,本为一颗向佛之心。哪有人字字斟酌,去计算其中有多少重复语句的?这位先生是中原名士,天上文星,定然是大学中庸诗词歌赋尽皆烂熟于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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