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蛊记(校对)第34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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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哈哈一笑,说你知道为什么我不喝,小铭子不喝,而让你来喝么?
  我想了一下,说是不是我没啥用,牺牲了也没关系?
  这时老鬼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师父告诉我,说虽然他对巫蛊之术了解不多,毕竟南海一脉,大多都是中原道家遗落南海的散修而成,不过却了解蛊的一个基本原理,那就是弱肉强食——既然你肚子里面的蛊胎如此牛逼,在它的面前,像这种用来待客试探的小玩意,应该是费不了什么事儿的。
  是这样的么?
  我想起那翻滚不休的蛆虫堆儿,没有片刻犹豫,用南海降魔录唤出了小米儿,问她能不能帮我把肚子里面的蛊虫给清除掉。
  小娃娃听懂了我的话,呆萌地点了点头。
  刚刚得知了米儿惨烈的死讯,我再瞧见这个长得颇有些像米儿的蛊胎,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两者之间,有着一种可能连我都不知道的联系。
  我急着想要立刻去独南苗族,然而无论是师父,还是老鬼,都让我不要那么急。
  事情不是这么办的,得一步一步来。
  我们回到了千户苗寨的旅馆歇息,而小米儿则帮着我把体内的蛊虫给吞食掉。
  那一夜,我睡得并不好,只要一闭上眼睛,就噩梦连连,最后的结局总是只有一个,那就是米儿那种熟悉的脸,在望着黑暗的深渊里沉沦。
  她无助地伸出手,试图想要抓住什么,然而我却终究不能把她给拽住……
  次日清晨,我醒来的时候,头重脚轻,感觉十分难受,而门外的走廊上,老鬼好像在打电话,旅馆的隔音并不算好,所以我断断续续也听到一两句。
  我看了一下挂钟,不早了,于是起了床,刚刚洗漱完毕,推门出来的时候,老鬼招呼我,说正好,牛娟约了我们。
  牛娟就是老鬼那个在镇党政办工作的高中同学。
  我们约在了镇子上面一家据说是经营已经有三十年时光的酸汤粉店碰面的,出于工作习惯,牛娟用了足足五分钟,给我们介绍店家那锅熬制了近三十年的老汤如何如何。
  当那一碗油汪汪、辣乎乎的肥肠面端上来的时候,我喝了一口汤,感觉汤口却是不错。
  回味绵长。
  不过我们过来,并不是为了吃面,所以话题很快就转移到了寻人的事情上,尽管昨天从刘大脑袋那里得到了米儿的消息,不过师父对他并未完全信任,所以还是想从官方这儿的渠道,得到另外的印证。
  牛娟这个女子在基层锻炼了几年,十分的干练爽朗,我们一提起,她立刻把之前查到的答案告诉了我们。
  龙米儿这个人,户籍档案上总共有十三人,不过经过年龄排查,最终确定了三个。
  这三人,一个在野朵沟,一个在小雷公坪,还有一个,则在南刀坡。
  如果真的需要找,她可以提供地址。
  老鬼问她,说能不能另外帮着查找两个人,我们刚知道,米儿的父亲叫做龙天罗,爷爷叫做龙老九。
  牛娟笑了,说早这么说,就不用那么复杂了。
  她说她跟那管户籍的副所长讲好了,吃过了早餐,我们就直接去户籍室。
  我们不想耽误,匆匆吃完早餐,便立刻前往镇子东边的派出所,在得知了我们的来意之后,那副所长很热情地接待了我们,而当听到我们问起龙老九和龙天罗两人的时候,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僵住了。
  他这表情,我们一看就知道有戏。
  果然,这副所长以前是驻村民警出身的,对这一带最是熟悉,他告诉我们,龙老九是雷公山生苗的方老,在当地有着很大的权力。
  什么是方老?
  在以前的时候,少数民族地区属于自然领袖管理,而这苗族,从上到下的自然领袖,主要包括“方老”、“寨老”、“族老”、“理老”、“榔头”、“鼓藏头”、“活路头”等等,这方老,属于最高领袖,相当于族长的位置。
  而龙天罗则是雷公山苗族的鼓藏头。
  什么是鼓藏头?
  就是苗家专门负责召集和主持祭祀、祭祖活动的祭司,可以这么说,龙老九和龙天罗两人,就是整个雷公山苗族的领袖。
  师父问了他一个问题,说龙天罗是不是死了?
  副所长一愣,说打个电话给驻村民警核实一下情况,打完之后,他一脸诧异地问我们,说你们听谁说的啊,我们的驻村民警告诉我们,前几天还看到龙天罗呢?
  什么?
第四十章
扑朔迷离
  副所长的话让我们都为之震惊,因为刘大脑袋告诉过我们,说龙天罗因为过于自责,已经在女儿坟头上面,将自己的心脏挖出自尽了。
  但是派出所的驻村民警却说前两天都还看到过他。
  到底是谁在撒谎?
  我、师父和老鬼面面相觑,不过很快就统一了思想,那就是不管如何,派出所这边跟我们没有任何利害冲突,是绝对不会骗我们的,至于刘大脑袋所讲的话,到底是真是假,这个就得我们去实地验证才知道。
  牛娟的人缘挺好,那副所长也挺给面子的,帮我们查了一下,发现龙天罗并没有一个女儿叫做米儿,而是有一个儿子。
  他儿子叫做龙泽乔。
  在派出所查到的消息让局势变得迷雾重重起来,我们都不知道到底该信谁,不该信谁了,不过越是如此,越勾起了我们心头的好奇心来。
  难道昨天刘大脑袋讲述的这些东西,都不过是为了稳住我们,让我们不伤害他儿子而胡诌出来的么?
  当着外人的面,我们也不好商量,眼神交流了一下,决定先去雷公山的独南苗寨瞧上一眼。
  如果刘大脑袋所说的一切,都是他胡诌的,那么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
  我们可不是那么容易就忽悠的。
  总得付出代价。
  那副所长长期都在乡镇农村工作,察言观色的功夫还是有的,瞧见我们三人目光交流,便知道我们是准备去那儿瞧上一眼,便出言劝阻我们,说三位,听娟子说你们是文化人,是画家、艺术家,身份很重要,我这里多嘴劝你们一句,别单独去那儿,很危险的。
  一脸“艺术家”气质的便宜师父笑了,说怕啥呢,这又不是旧社会,这是咱红旗下的土地,还有你们这些人民警察保驾护航,有啥可怕的?
  他这话儿是故意讲的,当做引子,而那副所长被将了一军,左右瞧了一下,然后说道:“本来有些话呢,是不太方便讲的,毕竟会影响招商引资的大环境,但你们是娟子的朋友,咱有一码是一码。”
  停顿了一下,他才说道:“话自然像你们说的一样,不过雷公山面前几百里,村子零散分布,咱们基层人力不够,基本上都是靠他们自己管理;而独南苗子呢,以前是生苗,到现在都还有好多人一辈子都不肯出山,他们的忌讳和讲究都很多,我就是怕你们不懂规矩,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真的不好处理。”
  他也是防火于未燃,觉得牛娟这么重视我们,说不定是镇里的重要客人,要是出了什么闪失,到时候累的又是他们。
  师父装作知晓,然后要了其他三位龙米(含龙米儿)的住址,出了派出所,牛娟跟老鬼告别,说别去雷公山找那独南苗寨的人,至于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找她联络。
  她跟附近这些村里的干部都挺熟的,能帮的都可以帮。
  与牛娟告别之后,我们毫不犹豫地前往雷公山。
  那儿也有旅游区,我们坐的是大巴,路上的时候,几个人凑在一起商量,感觉这一次的事情,当真是迷雾重重,扑朔迷离,一向毫无忌讳的师父也显得有些谨慎,告诉我们,说山野之间,藏龙卧虎,让大家行事谨慎小心一点,别在这里栽了,到时候可就不好看了。
  这是师父第一次郑重其事,让我心里面有些没底,忍不住问,说师父,凭着咱们南海一脉这些人,难道还怕一个小破寨子?
  师父直翻白眼,说得了吧,刚刚学点玩意,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你瞧瞧我们这三个,你呢算是刚入门,基本上指望不上;我呢算个半残废,撑场子行,撸起袖子上就够呛;唯一能打的也就小铭子一个,不过他也入行不久,并没有参透我师兄的手段,只能当一个小打手……
  逃亡以来,我一直以为我们挺强的,没想到师父这么一通说,顿时就觉得我们都跟小姑娘一般柔弱了。
  师父这么损我们,老鬼也有些听不下去了,说师叔,咱至于这么自我贬低么?
  师父瞧见我们两人都有些小骄傲,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说你们迟早吃了大亏,方才晓得世间厉害,小铭子,你觉得你师父厉害不厉害?
  老鬼思索了一番,说不知道,他很低调的,不显山不露水,不过在我看来,这世界上少有人能与他为敌。
  师父点头,说你的这个评价,其实是对的,我师兄是南海一脉最顶尖的高手,当年在南海之时,就已然没有敌手,然而当年北来中国,还没有开始扬名立万,就被一人压制落败,至今都未恢复全盛之力,你可知那人是谁?
  老鬼眉头一挑,说是谁?
  师父一字一句地说道:“那人叫做洛东南,也唤作洛十八,就是这一带的人,我这么说,你们还有轻视之心不?”
  这段话说得我们肃然起敬,老鬼脸色一变,说难怪我一直感觉师父身体有些不对劲,没想到居然是在这里落下的病根,师叔,你告诉我那个叫做洛十八的家伙在哪里,我一定要给我师父报仇!
  师父耸了耸肩膀,说这事儿都过了百年,那洛十八也早就死了,你这仇恐怕是报不了。
  老鬼一愣,过了好久,方才恶狠狠地说道:“就算是他死了,总是有些徒子徒孙的,回头找他们麻烦去。”
  他说是这么说,不过倒也没有了先前的骄狂之心。
  行车而上,到了中午时分,便到了山区,司机告诉我往前走就是独南苗寨的景点,让我们直接过去就好。
  景点里,都是摆出来给人看的东西,我们自然没有兴趣,而是根据先前在派出所查到的线索,前往南刀坡去查看。
  南刀坡不通车,我们问过路之后,步行前往。
  往雷公山深处而行,山林茂密,道路崎岖,周周转转至半山腰,云雾缠绕,四处都是重峦叠嶂的山峰和密林,是不是还传来不知名兽类的啼叫,我们也终于感受到了之前在派出所里那副所长所讲的话语。
  走了两个多小时,前面突然出现了一条小溪,我们又饥又渴,赶忙过去,洗了把脸,然后又饮了两口山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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