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蛊事(校对)第4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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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菲笑,说我这是拉苦力呢,不过她QQ空间里有好几百套这样户型的效果图,正想着找个房子来先实践一下呢,反正她是文职,最近也不忙,就帮我管管——不过要给劳务费的哟。我说好,明天就直接把钥匙给你。黄菲说放心,保证让你满意,不满意不收钱。
  她磨拳擦掌,眼睛亮,好像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忙完这些,我送她回家,一路上路灯昏暗,我总感觉背后好像有人偷窥一样,回头,又没见到人。
  送完黄菲,我回到招待所,打电话,还是没有接通杂毛小道的手机,他关机了。这事让我心中有些阴影,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难道他真出了什么变故,连手机都不能打了?又或者,丫的就是胡天胡地的玩,忘记给手机充话费了?
  朵朵醒了过来,意识传出来,我跟她聊了会儿天,心情才好一点。
  这时,我放在床头柜上充电的手机响了,拿起来看,是马海波。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接通,直接问怎么了?马海波也不绕圈子,说吴刚出了一点儿事情。我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他口中的吴刚,就是年前我们去剿灭矮骡子带队的那个武警军官,吴队长。我说哦,出了什么事?
  马海波说吴队长开完了牺牲的烈士追悼会之后,返回州里面,春节探亲就回了家。他是湖南郴州人,回到家里后,头几天还不怎么觉得,过年前的头一天,晚上就梦到了小胡(胡油然),只有头,脸上好多蜈蚣、长虫和蝎子爬来爬去,哭着说好痛,让吴队长救他。吓醒了,却动不了,看见床边有一团黑影,看不清样子,但是脚上,白骨森森。他是一个不信邪的男人,第二天醒来只当是做梦,也许是平日里太想小胡了,觉得对不起他,内疚,也就没多想。
  第二天是春节,他们那个地方时兴打麻将守夜,一直通宵,到了早上五点才从朋友家回来睡觉。结果又梦见了小胡,哭着说吴队长不救他,他就要吴队长下去陪他。
  大年初一,吴队长就发了高烧,莫名其妙就烧到了40度,家人连忙给送进了医院。
  他是个军人,平时训练龙精虎猛,难得生病,哪知这次病来如山倒,一下子就垮了,虽说医院面前把体温降了下来,然后无论是退烧针,还是退烧药,都不能把他的温度给彻底将下去。他昏迷了三天,终于清醒了过来。转了一次院,刚开始还是在苏仙区医院,后来又转到了市第一人民医院,也没见好,昏昏沉沉的,连医生都说这是病毒性高烧,非典型,束手无策。
  正准备转到长沙去呢,结果他想起来了年前的经历,跟家人说起,他们家就请了附近一个很有名气的先生来看看。那个先生只瞅一眼,就说是冤鬼缠身,弄了几个法子,都解不了,推说这门祸事,跟自己的专业不对口,匆匆离开。他没法子,于是想起了我,也没有联络方式,就托了马海波来讲。
  马海波告诉我,吴队长正在和我们这儿武警系统的一个领导的女儿在谈恋爱,有来头,而且还跟我们有过并肩子战斗的情谊,虽然之前得罪过我,但是,咱宽容,不计较,看看能不能够帮帮忙。
  我说我是那记仇的人么?听你说这情况,估计是小胡死的比较惨,心中有些不忿,灵魂有疙瘩,不爽利,想要找人补偿些什么,吴刚是头儿,于是就缠上了他。这好办,超度一下就可以了。嗯,我这边也基本没什么事情了,正准备去南方,要不就顺道去一下他家,看一看,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马海波满口子感激,各种好话一箩筐地丢给我。
  我说够了,这事明天谈,有个事情,我在湘西凤凰被人暗算了一次,帮我留意一下,这一边有没有人想对我不利。我把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给马海波谈了一下,然后挂了电话。说实话,甭说跨省,就是跨县,马海波的作用发挥也不大,但是我就想让他帮忙照拂一下我的家人,多留意。
  第二天早上我去补齐了房款,拿到了钥匙,然后去找马海波,把吴队长家的地址和联系方式要了,说近几日就准备动身。说着话黄菲就打电话进来了,问我在哪儿?我说我在你们单位呢,正想找她。马海波他们这儿是初七、初八收的假,但是也会安排人值班。黄菲说她今天调班了,正休息,让我把之前请她去市里面吃西餐的承诺实现吧。我说可以,她让我等一下,她来接我。
  马海波在旁边听着,等我挂了电话,笑我,说我把他们局的警花给采摘了,以后使唤起我来,就更加心安理得了。我给他一个中指,说要不要送你一双牛皮鞋啊?他笑着摇头,说不用,却没有在意我的调侃。
  马海波终究是一个开得起玩笑的朋友,也不摆架子,这一点我很喜欢。
  所以虽然他经常给我找麻烦,但是我依然和他交朋友。
  不一会儿黄菲打我电话,我来到门口,发现她坐在一辆黑色奥迪里面等着我,透过车窗,能够看见她美得让佛爷都动心的完美侧脸。我进去坐在副驾驶座上,问是谁的车?她说是她大伯的,偷过来开开,未必要坐班车风尘仆仆不成?我把钥匙给她,说上心了,她点头,甜甜一笑。
  聊着天,闻着黄菲头发传来好闻的洗发香波的味道,时间过得很快,中午的时候就到了市里面。
  我想起来一件事,我昨天定的玫瑰花,忘记拿了。不过也没事,有情人,何必用花花草草来传递爱恋?用心,岂不是更好么?坐在车里面和黄菲聊着天的时候,我在想,虽然我后面的人生,或许会有许多风雨、许多磨难,但是,身边这位动人的美女,不也是出现在我生命中的那一道彩虹么?
  人生总是需要找寻些意义、和一些想要受沪的人,不是么?
  2008年的情人节,我是和黄菲一起度过的。其中的甜蜜情景,时至如今,我回想起来,仍然感到无比的幸福。只可惜……
第十四章
能辨阴阳的娃娃
  情到浓时难自抑,有花堪折直须折。
  我和黄菲的恋情是属于那种水到渠成的进度,谈不上浪漫,逛了一天街,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晚上又在西餐厅吃了七成熟的牛排,走出来的时候风大,寒冷,我很自然地挽起了她的手,走到街头巷尾的某个偏僻角落,我捧起了她娇嫩的下巴,深深地吻在了她那如鲜花般的嘴唇上。
  然后我们就成了男女朋友。
  黄菲比我大一岁,因为家境好,虽然毕业之后当了警察,但是为人还是有些天真单纯的(或者说在我面前表现得如此)。她是单亲家庭的孩子,母亲是妇联的领导,为人比较强势,父亲在省会做生意,盘子也大,在那边又组织了家庭,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十几岁的样子。她父亲虽然很少见面,但是也很关心她……这些都是后来我听说的,因为单亲家庭的关系,黄菲内心其实蛮敏感的,也没有什么感情经历。
  一个美丽、气质、单纯而又有些小敏感的女孩子,确实是很惹人怜爱的。
  热恋开始,我真的不想离开她,但是马海波却不断催我,说吴刚的病情耽误不得,要能去,尽快去一趟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呢?是不是,像你们这个行当的,不就是讲究一个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么?我被这个马唐僧给唠叨得实在受不了了,于是回了趟家,简单收拾了行李,准备于正月十三乘飞机,离开晋平。
  离开的时候,我母亲一肚子的唠叨话,数落我忙得出奇,回家个把月就没在家里好好呆几天,现在可好,连个元宵节都不过了,火急火燎跑哪里去?我说我要去救人呢,她没说话了,说行,不过要注意安全,她就只有我这么一个崽,她和我父亲就指望着我了。我说别说这丧气话,听着让人难受。
  我母亲又问起了我的个人问题,我这才想起来,说我在县城弄了一套房子,钥匙给了个朋友帮忙装修,让她有时间去看看。
  我母亲很敏感,问这朋友是男是女,何方神圣?
  我迟迟不肯说,我母亲便猜是不是我住院那几日天天跑来看我的那个妹崽?我说是。这下我母亲乐开了花,也不管我立刻要去赶飞机了,硬拉着我,要我领那个漂亮妹崽上门来看看,又问她家长同意没,看那姑娘是个城里头的人,家长莫嫌弃我们这些乡下巴子哦?说着说着她急了,说这么好看的女朋友不守着,还跑到什么南方去哦,脑壳进水了……
  等到马海波、杨宇和黄菲开车来送我的时候,我已经被我母亲唠叨了一个小时了。
  门外有车喇叭响,他们过来时,我母亲拉着黄菲的手,直说热乎话,而我父亲,则在一旁嘿嘿的笑,也不知道要讲些什么。要赶飞机,也就不说什么了,我与父母告别,然后和黄菲坐在车子的后座上门,十指紧扣,如胶似漆地黏糊着。马海波在前面开车,直说要注意点,还叫杨宇不要看,容易长针眼。
  杨宇好像有心事,一直欲言又止,不过当时的我并没有在意,一直沉浸在和黄菲离别的气氛中。
  到了机场,马海波把我拉到一边,跟我说起那天说的事,他查了一下,手榴弹确实是解放前的,飞镖伤人这手法,跟前年湘西的几起杀人案很像,真凶至今没有找到,是一个人,或者说这个人是走单帮的倒客。什么是倒客(刀客)?可不是活跃在中俄边境的那种倒爷,而是我们那边的土话,受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活计,其实也就是杀手。这个家伙可以说是职业的,很狡猾,也很厉害,还讲究个职业道德,一击不成,还会潜伏在暗处,像毒蛇,耐心地寻找第二次机会。
  马海波问我怎么招惹到这种鼻涕虫的,请这种人出手,可是要花大价钱的。
  我很无奈,骂了隔壁的,我要是知道了,还至于这么被动?早就直接上门去修理他了。我想来想去,也得不出个所以然来。我这人,朋友多,仇人也不少。论来论去,总归是有好几个人选的。若论恨,我脑海中突然浮现起一双怨毒如矮骡子一般的眼神来,心中一跳,问说青伢子找到没有?
  马海波一愣,说什么青伢子?
  我跟他说,就是之前和罗二妹在一起的那个,叫做王什么青来着。他恍然大悟,说哦,王万青。这个鬼崽子,能够藏得很,我们一路排查,都找不到这么个小家伙,他也忍得住,不肯家里面人联络。以前还只是怀疑呢,现在看来,黄老牙家女儿死亡的下毒案,定是他做的呢。你问到这儿我想起来了,前两个月,听说有人在云南边境见过这么一个孩子,跟我们的协查报告差不多,后来就没消息了。
  我说哦,帮我留意一下,无论是谁,总要查出个原由来,我不能不明不白被扔一颗手榴弹。
  他说尽量、尽量。
  快到点了,马海波和杨宇跑去抽烟,把空闲时间留给我和黄菲。我望着黄菲那素净的美丽面孔,脸上的皮肤嫩得像刚剥开的鸡蛋,一剪秋水潋滟的眸子深邃若星空,心中突然有一种不想走,抱着这个美人儿一直到老的冲动。黄菲轻笑,柔柔地问我怎么了?我说我想亲她,她吓一跳,看着周围等候飞机的人,拿拳头捶我。
  她力气大,但捶得小,我一把抓住,然后把她搂入怀中,不顾旁人诧异的目光,用舌头剃开她的贝齿,肆意恣怜……
  黄菲浑身一震,紧紧地抓住我的衣角,呼吸紊乱,眼泪都流了下来。
  我放开她,仔细打量她,每看一次都有一种心醉的感觉,黄菲脸上的红晕一直延续到了耳根上,不敢去看旁人的目光,把头埋在我胸口,紧紧抱着我。不一会我胸前的衣襟就润湿了。
  我有一种快要窒息的幸福感。
  要检票了,我把黄菲的眼泪擦开,笑着对她说,要等着我哦。她努力的笑,挥挥手,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马海波和杨宇在旁边摇头苦笑,马海波说年轻人啊年轻人,咱们这里穷乡僻壤的,倒被你搞成巴黎那种浪漫之都了。杨宇也摇头,说不就是离开几天么,搞得跟生死离别似的?
  我和黄菲都笑了,我指着杨宇大骂,说你小子要是一语成偈了,少不得找你麻烦,还我家菲菲来。
  ※※※
  小机场,过了检票口,走不远,我们在一个小厅处候机。
  有只小手拉着我的裤脚,摇,然后喊:“叔叔、叔叔,你耍流氓,欺负阿姨呢……”我发愣,转过头来看,原来是一个四岁大的小男孩,虎头虎脑的,旁边的一个少妇连忙抱起他来,然后冲我笑,说我好福气,女朋友果真漂亮得跟电视上的明星一样呢。我刚刚拥吻黄菲时倒也没觉得什么,现在被她一说,倒脸红了,嘿嘿笑,说不好意思啊,情难自已,倒教坏小朋友。
  她说了几句漂亮话,怀中的这小男孩又吵闹,说叔叔、叔叔,小姐姐怎么没在?
  我看着他炯炯有神的明亮黑眼睛,这才想起来,上次坐飞机回来的时候,我们好像也见过呢。看他这样子,应该是能够见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我脸皮厚,睁着眼睛,说什么小姐姐啊,我怎么不知道呢?他摇着头闹,说就有,就有!他妈妈赶紧拦着他,然后向我道歉,说不好意思,这小孩子,从小就爱胡言乱语,老是说一些让人摸不着边际的话——他姥爷都故去好几年了,年年回来,他都说他姥爷给他讲故事。
  我说大姐这事情有点儿玄乎呢,听你这么说,你家孩子莫不是开了天眼,能够看通阴阳啊?她笑,说我年纪轻轻的,怎么还信这一套封建迷信,简直就是思想僵化了。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这么愚昧,真白读这么多年书。
  见她不信,我也就不说什么,聊起了家常来。
  她姓钟,我姑且称之为钟大姐吧,她是栗平人,夫家是南方省鹏市的,老公工作忙,就带着儿子到这边来过春节了。她儿子小哲是04年出生的,还没满四岁。这小子调皮,讨嫌得很,而且老是神神叨叨的,自懂事起就老是说能够看见些不干净的东西,哭闹好多回,她老公迷信,找了好几个先生看过,还找了寺庙的高僧,也没有用。
  我们从地下一直聊到了天上,在飞机上,我还好奇那些先生都说什么,她不屑,说都讲是开天眼。什么开天眼嘛,完全都是小孩子瞎想,糊弄大人呢。小哲在旁边闹,跟他妈妈吵。我笑笑,问小孩儿你是真的么?他瞅了我一眼,朝我吐口水,然后说老东西,走开点。我捂着脸苦笑,我这年纪,算得上老家伙么?
  钟大姐连忙跟我道歉,找了餐巾纸给我擦。
  下飞机时,我对钟大姐说,我略懂一些玄门奇术,她儿子确实是体质异常,能辨阴阳,但是这体质呢,说好也好,说坏也坏,很容易招惹邪物。之前她老公去庙里面求的饰物很好,要佩戴着。我留一个电话,如果小孩子出现什么状况,又或者措手不及的话,给我打电话,都是老乡,能帮忙的自然会帮一些。
  她将信将疑地看着我,但还是把号码给记住了。
  到了南方市的白云机场,我转乘地铁到了火车站,然后买了一张50多块钱的火车票,转车前往郴州,吴刚的老家。在市第一人民医院里,他正在等着我。
第六卷
南洋降头师
第一章
额头上的鬼脸
  说实话,这些年我也经历过一些不为常人所知的东西和事情,但是,却一直不知道怎么解释鬼魂一说。
  同样的,所谓蛊、所谓灵异、所谓降头,所谓僵尸,所谓风水堪舆,所谓阴宅阳宅……所有的这一切,我都无法从原理上去跟你们解释说明。
  但是,我也无法说服自己,它们不存在。
  有人说鬼魂是有记忆的磁场,鬼魂和身体的关系,就像是电磁波和对讲机的关系,相依相存,人死之后,对讲机没有了,但是电磁波仍在,或许会在别的对讲机上面体现出一些信息来,这就是鬼魂。这个说法很有趣,好像似乎也有一些科学的根据。我个人的看法,是赞同《镇压山峦十二法门》里面的部分论言的,即人生而有魂,死后灵魂自会归于该去的地方。
  这个地方,叫做幽都(各地的叫法不一,这里不一一赘述)。
  鲜有人知道幽都里面的情况,知道的人,已然没有任何痕迹留在这个世界上了。有假死的人回到人世,说的在一个黑暗的房间里转圈圈,一个大门,光芒万丈,踏进去便是幽都,一个小门,黑乎乎,返回去便是人间。当然,这些我都没有经历过,但我可以肯定地说,至少不会像佛教里面的地狱一样,是个大监牢,要受尽苦难和刑罚。
  在我认为,佛教这一套,宣扬的是消灭个人欲望、忍耐顺从、放弃反抗,这很符合统治阶级的需求,关于地狱的论述,大概齐也是为了吓唬在人世间饱受折磨的生灵——看看吧,相比地狱的生活,现在你们已经勉强不错了,该满足了。虽然我很认同佛教的大部分言论,比如劝人向善、比如因果循环、比如安静心灵……十二法门里也有很多佛家的摘抄,我大部分的手段也是佛教的真言,但是,我对“灭人欲”这一点,一直不敢苟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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