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蛊事(校对)第24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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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虚愣了一下,说这个疤脸小子倒不知道来历,好像有一股子蛮力,实力一般般,他有一个道行未成的小鬼,看着好像是巴蜀旁门鬼王宗的弟子,或者是湘西苗疆白莲教的,小人物,不知道两个人怎么挂上钩的。
  不过他那个小鬼倒是挺有意思,跟一般炼尸融魂的鬼物不同,孙姨跟我说是个百年难见的鬼妖,而且好像自己有修行,不依托外物,只可惜当时飞来一只肥硕如母鸡的鸟儿,将它带走,不然将其炼化成招魂幡的幡灵,又多了一样傍身的法宝。
  听到这话,我一直紧绷的心,终于在这一刻松了下来,满脑子都是喜悦。
  朵朵没事了,朵朵没事了,几天不见的虎皮猫大人居然在关键时刻出现,把它的小媳妇儿给带走了!
  不知道怎么的,我突然就流下了热泪来。
  谈话依然还在继续,李晴撒娇地问:“李哥,你要怎么处理这两个可恶的家伙?是将他们抛尸荒野,还是皮鞭、滴蜡、捆绳子?嗯……”他鼻音绵长,媚意十足,而青虚则哈哈大笑。
  青虚说这个可以有,就这么把他们杀了,实在是太便宜他们了,难消我心头之恨——要不是他们指示的那伙贼胡乱偷窃,说不定我们还在舒舒服服地享受着呢,哪里会像现在一样东躲西藏?他们两人,都是上好的鼎炉,神魂强大,把他俩个炼化之后的怨灵,是一等一的强大,等我炼完丹,回来就把他们炼成五罗招魂幡!
  李晴:“那材料不是还要等几天么?”
  青虚:“操,说起来就来气;黑市那帮家伙都是些见风使舵的狗东西,见风声不对了,就落井下石,纷纷加价,老子荡了身家,才把材料凑齐,明天我便与青洞、青玄三人同行,进山炼丹,你且在藏身之处,等我回来,到时候我们先去南方省,再到香港,孙姨帮我联系了一个姓秦的教友,到时候我们在那里潇洒快活,带你去好好享受一把……”
  李晴:“好啊,好啊,我好想见一见TVB的林峰啊,还有,你以前答应带我去悼念国荣哥哥的,总是失言——这回我们一定要去!”
  青虚:“好的——嗯,不对,有情况……”
  车子突然一个急刹车,正在倾耳听着的我重重地撞在了车厢上,头顿时就起了一个大包。
  我咬着牙强忍,不发出一声呻吟来。
  然而过了几秒钟之后,车厢的后盖被打开,我的头发被狠狠地拽了起来,两只温热的手指停留在了我的脉搏上,突然我的脸被猛然甩了一巴掌,头重重地磕到了车子的边框上,疼痛欲裂,接着衣领又被揪起,我的鼻子被一股带着烟草味的男人气息喷着,青虚恶狠狠地说:“被孙姨下了九尸神虫丸,居然这么快就醒过来了,你小子确实不简单啊……晴妹儿,把针管拿过来,给他打一针肌肉松弛剂!”
  我还没有做任何反抗,只感到脖子被轻轻一扎,眼前又是一黑,再次沉睡过去。
  黑暗,漫长的黑暗就像无尽的夜,似乎永远也等不到黎明的到来。
  我再次清醒,是被一瓢冰冷的水浇醒。
  十二月末的赣北,天气冷得哈气成雾,我的肌肉冻得忍不住地抽搐,模模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四肢被捆绑在一个铁架子上面,而一张冷酷的脸正死死地盯着我,见我醒过来,他露出了残忍的笑容,一把锋利的剪子,已然滑到了我的下身处。
  是青玄,那个黑衣道人青玄,而让我真正恐惧的事情是,他似乎想要将我的命根子,给剪掉……
第二十四章
我叫王永发
  青玄口中嚼着烟熏槟榔,喷出来的气息里有一股食腐生物所特有的臭味,让人呼吸不过来。
  他的脸干瘦如腊肉,像放了许久的僵尸,只是那眼中的寒光和疯狂,却浓郁得如同实质一般。
  见到我醒过来,他用那尖锐的鹰勾鼻顶着我的鼻子,笑容如恶魔,说你醒过来了?正好,意识不清醒下的净身,就像火锅里少了花椒和辣子,一点儿味道都没有,现在……刚刚好!
  我发现我上身只穿着一件破秋衣,而下身则套着一残破的底裤,青玄手中的剪刀是道家法器青龙剪,这东西并非只是用来装饰的,剪身磨得锋利,正在把我的内裤像纸一样剪开来。
  我一是被冻得厉害,二是恐惧得不行,浑身直哆嗦,咬着牙,用仇恨的目光盯着这个家伙,说你这个狗日的,你他妈的敢,老子让你全家都变成太监!
  说完这话,我才发现自己的嗓音变得异常沙哑,仿佛失声了一般,喉咙干涩难受。
  正在我下身游动的青龙剪突然一顿,青玄一扭头,将口中的槟榔渣给吐出来,朝着旁边骂,说青洞你这个家伙,让你帮我买“口味王”,你他娘的给我买的什么玩意,难吃死了——你听到没有,这个小子给我撂狠话了,要让我全家都太监。
  哈哈,你告诉他,上一次对我不敬的人,我是怎么处理的?
  不远处正围在火炉子烤火的青洞笑了,回头过来看我,一连肉拓油抽动:“上次啊?你说的是跟你抢女人的那个二逼小子吧,敲核桃的锤子,只两下,就将他的蛋蛋给敲得稀碎,哭得那个惨哦,我都忍不住尿急了,声声都催人泪下。
  老子那两天都是夹着裤裆在回味的,怎么着,青玄你这个变态玩意,你准备再来这一招?要是的话,我回避一下……”
  那把青龙剪突然顶住了我的脖子,青玄狂笑,口中喷出了许多腥臭的唾沫来:“你小子知道害怕了?你知道害怕了吧?不要跟老子充什么铁汉,落在我手里面的人,只有两种——死人和疯子,没有第三种!趁大爷心情好,赶紧跟我解释一下,你小子被灌了九尸神虫丸,怎么这么快就醒过来了?”
  也许是身上被打了药液的关系,我浑身无力,感觉天旋地也转,头晕得不行,勉力说道:“我也不知道……”
  话还没有说完,我的左脸就被猛力地一巴掌,扇得整个头都是晕晕的,嗡嗡响,金星四冒。
  接着我全身被噼里啪啦地一阵乱打,用力之猛和刁钻,是我平生所没有遇见的。
  一切都仿佛地狱一般,然而更让我绝望的是,暴打一顿之后的青玄又比划着剪刀,准备真的给我来一个“一剪梅”了。
  我的神志已然不清楚了,但是我知道这小兄弟要是离我而去了的话,我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长不出第二个来。
  就在我即将要绝望和崩溃的时候,有一个人拦住了他。
  是李晴,原本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李晴变得有些憔悴,他身上也没有了那淡雅的香奈尔邂逅香水味道,因为走得匆忙,他甚至还是请符会那天的衣着,眉角的皱纹也浮现。
  他拦着暴躁的青玄,说先别,陈哥只是让你们逼问出他为什么这么快清醒地原因,又没有叫你废了他,一切还是等陈哥回来,再作商量吧?
  青玄有些不乐意,毫不留情地说道:“你心疼了?这疤脸小子长得是有点味道,但是你要记住,他是我们的敌人,是害得我们东逃西窜的罪魁祸首,少把你那无谓的怜悯之心,用到这上面来。
  你留着他这东西有什么用?你还想等我们走了之后享受么?你做梦吧……”
  “够了,青玄!”
  一直面带微笑的青洞猛然喝断了青玄的嘲讽,霍然站起来,揪着这个冷酷男人的脖子说:“你记住了,晴妹儿是师兄的朋友,你他妈的不管怎么想,都要对他保持必要的尊重,不然信不信我跟你翻脸?一点长幼尊卑都没有了么!”
  说完这话,青洞又拉着潸然泪下的李晴,说好了,青玄就是这么个急脾气,本身倒没什么恶意,不要哭了。
  先别审了,老鲁帮我们准备的火锅都快好了,先吃饭,然后再说。
  青洞的这一打一拉,将整个场面的气氛给缓和下来,青玄朝我狠狠地吐了一口,然后往回坐下。
  这个时候的我才有机会打量起自己身处的环境来:
  这是一个地下室,或者说是个地窖,地是泥地,墙是土墙,昏黄的白炽灯在我头顶摇晃,有呼呼的风声从隐秘的通风口传来,带来了许多寒意;这房间并不大,二十来个平方,我被铁链和锁扣给紧紧地绑在了铁架子上,靠着墙,而在我旁边,则是头垂到了一边的杂毛小道,默然不语。
  我感受了一下,金蚕蛊在我的身体里蛰伏着,也正是因为它,所以服下了什么“九尸神虫丸”的我才能够提前醒过来,而杂毛小道则处于昏迷状态,至今未醒。
  一阵浓郁的香气飘了过来,他们正围着一个大火炉子吃火锅,除了李晴、青玄、青洞三人外,还有一个长相普通木讷,跟个老实巴交的老农民一般的男人。
  他正在拿着勺子搅动炉子上面的铁锅,而在他旁边,则是一头四肢被绑着的小毛驴。
  待众人坐定,这被叫做老鲁的木讷农民抽出一把雪亮的尖刀,问食客要吃哪里的肉?
  青玄说背脊,青洞说后腿,而李晴则说要吃屁股肉,老鲁点了点头,手起刀落,竟然从那头小毛驴身上直接剜下最新鲜的驴肉来,然后下到那翻滚的火锅里面去。
  他们吃得开心舒爽,而那头被绑得死死、动弹不得的小毛驴则“嗷呜、嗷呜”地惨叫。
  这叫声不绝于耳,让人心中不忍。
  这可是活生生的生命,就这样被一边剜肉,一边被滚烫的汤汁给烫熟果腹。
  看着这些人愉悦的笑容,闻着那满屋子的香气,还有那声声泣血的驴叫声,我心中终于有了一些深入骨髓的恐惧。
  面对着这样一群对世界都没有畏惧之心的疯子,我害怕了。
  是的,我害怕了,我是人不是神,也会害怕,也会恐惧。
  这一顿饭吃了足足有一个多小时,小毛驴的叫声也持续了一个小时,青洞端着一大碗油汁四溢的驴肉走到我面前,问我你想好了没有,要不要吃一点再说?
  我摇头,说我什么都说,别折磨我了!
  青洞笑了,这笑容里面充满了胜利和戏谑,他头一偏,说那你先讲一讲你的来历吧。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叫做王永发,化名陆左,我来自湘西凤凰阿拉营镇的一个小山村,我祖辈都是赶尸匠,后来在一座湘西古墓中挖掘出一本白莲教的丝帛,开始学习养鬼,我的那个鬼妖便是因缘际会而成,至于为什么我会这么早醒过来,我真不知道,这个要问我的父亲王三天……
  “原来是苗疆那一块的蛮巴子啊,难怪了……”
  青洞的语气中显露出了名门正派所特有的优越感,居高临下地看我,说你和这萧克明、还有曹彦君那个垃圾货色,是怎么遇到的?
  我说我曾经在南方省打工,在街头算命的时候认识的。
  青洞问了我一连串,我对答如流,往日做保险销售练就的嘴皮子和心理素质终于起了作用,基本上就把这个谎言给越编越圆了。
  似乎得意于自己威逼利诱的成果,青洞开恩一般地给我吃了几口肉,宽慰我,说都是同道中人,自然不会为难你们的,你先忍受几天,说不得我们还有合作的机会。
  我心中却寒冷,青虚明明是要把我和杂毛小道练就成怨灵,给融入到了什么五罗招魂幡中去。
  青洞问完之后,和李晴通过一个木楼梯,离开了这个地下室,而青玄则狞笑着走了过来,对这杂毛小道又是一阵折磨,这屋内布置得有辟邪的法阵,将我体内的金蚕蛊压制得出不了体内,而青洞身上也有着让它讨厌的玉符。
  我听着杂毛小道的哀号声,心中无比疼痛。
  整整一下午,青玄这个变态变着法子折磨我和杂毛小道,那旺盛的火炉子里烤着铁钳,他用通红的铁钳在我背上画了一副小鸡啄米图,然后得意地狂笑。
  他想烫杂毛小道,我故意激怒他,他识破了,却没对老萧下手,又给我烫了一个小蝌蚪找妈妈。
  那个叫做老鲁的汉子,隐藏在黑暗中,一言不发。
  看得出来,他跟青虚一伙人,不是一路的。
  到了傍晚,青虚也来也了,对着我和杂毛小道又是一阵折磨和羞辱,其中之惨状,便不详述,最后青虚给我和杂毛小道身上的七大要穴扎了银针,将我们的气力封住,不得积蓄。
  第二天清晨,青虚师兄弟三人离开,只留下李晴和老鲁两人看守我们。
  临走之时,青玄拿着一把小刀,扎在了我手上的腿上,不让李晴他们包扎,说让我尝一尝流血而亡的恐惧,三日之后,他们自当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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