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蛊事(校对)第20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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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杂毛小道眯着眼睛瞧了好久,搭着我的肩膀,说回去吧。
  当天晚上我们坐车回去,我问我母亲,说那老宅小舅卖出去了没有?
  母亲说没,村子里人都说老宅闹鬼,搞得你小舅脱不了手,再低都卖不出去。不过你小舅最近倒也不是很缺钱,也就留在那里,没有再管,只是留着它荒废了。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多了,我有些头晕,问杂毛小道怎么看?他说那里阴气确实重,不过既然是金蚕蛊的埋藏之地,你外婆又是个内行,自然不会有什么邪物能够跑进去的,说不定,是因为之前埋葬了太多的蛇虫尸体,怨气聚集所致。
  不管怎么样,既然我外婆着重交待,我照做便是。
  第二天杂毛小道嫌在我家待得烦闷,便提出要去我们县城去玩玩。我不想走动,便把在新街的房门钥匙给他,让他只管去住便是。他收好钥匙,带着虎皮猫大人离开。
  又过了几天,一日中午,我在屋子里睡午觉,听到房门敲动,有人叫我。我出了来,见是镇中学开影印店的发小,他叫江德富,我向来都叫他老江。老江不肯进屋,拉着我到屋边,问我是不是懂一些风水阴阳的事情。我说略懂一点,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他欲言又止,左右看了一下,说阿左你要是懂呢,就帮我个忙,陪我去我那堂叔家里走一趟。我问到底怎么回事?他有些犹豫,我把他拉进了我的卧室,给他沏上一壶茶,让他先稳一下心神,再好好跟我讲。
  老江喝了一口热茶,然后开始跟我讲起了他堂叔的事情。
  老江的堂叔五十多岁,是县监狱的老狱警。他做这份事已经有三十多个年头了,这玩意说着不好听,但是却是个不错的工作,不但是公家的人,旱涝保收,而且还能够有外水捞,吃些犯人家属的孝敬,日子倒也这么一年又一年地平淡过了下来。可是自从六月间的时候,他就开始一直倒霉了,夜间值班的时候,老是容易疑心,不是觉得走廊上有人走动的声音,就是窗户外面有人影闪过,走过去一瞧呢,又没有。
  他堂叔一辈子都在监狱系统里面待着,文化不高,但也是个不信邪的人,不过这种事情多了之后,自然疑神疑鬼,整日不得安宁,失眠多梦。
  而且还有一件更古怪的事情:他堂叔的大儿子去年结婚,结果今年就有了孙子。那大胖小子肥得可爱,圆滚滚的看着就让人疼,也乖巧得很,爱笑,这本应该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但是也不知道怎么了,他堂叔自从变得心神不安以来,每次一抱着孩子就哭闹不止,又不是饿,又没有尿尿,就是哭,整宿整宿的,怎么哄都哄不了。
  刚开始还没有人注意,只是按照家里风俗,拿黄纸写上“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个夜哭郎……”这样的符咒,贴在路上让过往的行人念。然而后来他堂叔的媳妇儿发现孩子他爷爷每次抱宝宝,便哭得昏天黑地,哪怕不是抱,便是靠得近一些都不行,于是便闹着要分家,买房单过。
  老江他堂叔有两子,老大结婚了,老小还在读大学,他虽说攒了些钱,但是花销也很大,哪里拿得出钱财给老大买房?于是便不肯,媳妇便跟老公天天吵闹,结果后来老大实在受不了这劲儿,就搬了出去,在县城的东北角租了套房子先住着。
  老江他堂叔这一辈子当惯了狱警,跟人说话都是横得不行的,唯一心软下来的时候就是逗那肉乎乎的小孙子,这回儿孙子被老大和老大媳妇给带走了,想得不行。每次想到自家那肉乎乎的大胖孙子,他就抓心挠肝地直难受,翻来覆去睡不着,再加上他总是感觉不对劲,精神就更加萎靡。
  一直到了这个月上旬,他堂叔终于熬不住病倒了,一发不可收拾,躺在床上起不来,去医院看病,医生只是说精神衰弱,疲劳过度,给他开了几幅调养的中药之后,便让他在家休息。他堂叔在家里躺着,总是做噩梦,盗汗,每次醒过来就如同从水里面捞出来一般,感觉自己快要死去,而他唯一的心愿,就是抱一下自家的那个大胖孙子。
  老大知道了自家老爹的病情,回去劝了媳妇半天,好说歹说,终于同意了,于是带着儿子回家。
  结果终于出事了。
  说到这里,老江没有继续讲了,看着我,说阿左,他们都说你是懂好多东西,能知晓阴阳,你猜后来出什么事情了?我手指扣在桌面上,说莫非是小孩子惊厥昏过去了?
  他拍掌,说你怎么知道的?
  我说按照你的描述,你堂叔应该是遭到了污秽不洁的东西,缠住了身,结果总是疑神疑鬼。这邪性旁人自然是看不出来的,但是婴儿因为刚刚出生不久,就这种东西最敏感不过,所以每次一抱,就哭泣,害怕得很。这本没什么,那东西就只是一个印子而已,分开住便是,可是后来经过你堂叔这么久的精气温养,那东西自然越发强横了。你堂叔是成人,血精气旺,不好纠缠,但是婴儿却不一样,一被缠住,便很容易夭折,被那东西索了命去。你别卖关子,现在你堂兄的孩子还活着么?
  老江紧紧握着我的手,神情激动,说阿左,你讲的这些,就跟亲眼见过的一样,头头是道,真他妈的神了。我那大侄子还活着咧,就前两天发生的事情。现在我堂叔家乱成了一片,哭的哭闹的闹,上吊的上吊,慌得要死,我妈昨天去了县上,说这一家人可不能够这么毁了,让我过来问你,看看你有没有什么法子——要不是我妈告诉我,兄弟我还不知道你有这等本事呢。
  此乃区区小事,我想了一下,一来我和老江是一块儿玩尿泥长大的伙伴儿,感情深;二来好歹也是两条人命,既然求到我这里来了,也不能不管,于是我起身,带上了一些个家伙什,跟在店子里忙碌的母亲招呼一声。然后在她老人家的叮嘱下离开家,来到街口等了半个小时,才坐到班车,前往县里。
第五章
臭屁和红色印记
  老江的堂叔家在县城的东边坡上,跟我小叔家离得不远,都是自建房,而且也是木质结构——即使是2013年的今天,在晋平县城里木质结构的自建房依然还是有很多,其一是地靠林区,靠山吃山,造价便宜,第二是风气如此,而且县城也有很多山,建木房子方便。
  沿着石板路走上半山坡,我跟着老江来到他堂叔的家中。
  叩门而入,是老房子,地板踩着吱吱呀呀地响,而楼上则传来一声又一声压抑的哭声。因为之前打过了电话,老江他堂婶和他妈都在堂屋等待着,旁边还有几个看热闹的亲戚好友。我和老江从小一起玩到大,他妈自然认识我,热情地招呼我,各种好话一齐递过来,填到我的耳朵窝里。
  相较于老江他妈的热情,老江他堂婶就显得有些木然了,不知道是因为我太年轻了,还是家里面出了太多事,导致脑子乱,搓着手,不知道怎么说。
  我也不难为她,在堂屋和厨房里走了走,随意看了看这家中的风水布置。
  回到堂屋,我问楼上传来的哭声,到底是谁?
  老江他堂婶有些懊恼,说还不是那个死老头子?要不是他天天闹着让老大媳妇抱着豆豆回来,哪里会出这档子事?现在可好了,他这个老头子要挂球了不说,搞得我那大孙子也要跟着他而去,老大和老大媳妇天天哭嚎……
  显然,她被这一系列的事情闹得头晕,心中的烦闷和怨恨一箩筐。
  我可没有听她诉苦的闲工夫,看着楼下堂屋这一群闹哄哄的人,神龛上香烛燃烧,将她们脸上猎奇的神情给照得更加真切,心中有些不喜,便叫来老江,让他陪着我上楼,其他人不要跟着来,免得染了脏东西。听我这么一说,好几个婆娘伙儿(东北话叫做:老娘们)都不乐意,嘀嘀咕咕地说着话。
  老江他妈好是一通说,这些看热闹的酱油众才恹恹离去,我并不管,踩着吱呀作响的木楼梯,来到了二楼的一个大房间里。他堂叔家本来家道也殷实,所以房间里的布置还算齐全,在门后面的挂钩上,还挂着一件黑色的制服。
  老江领着我来到了床前,喊了他堂叔几声,被子从里面掀开来,露出一张憔悴的脸。
  这是一个脸形方正严肃的中老年人,可以看得出平日里保养得还不错,眉目间也有一丝威严,只是眼角处的皱纹有些多,想来是经常上夜班。最吸引我注意的是他的眼睛,里面红通通的,布满了血丝,眼窝子里还糊得有满满的眼屎,黄的白的一大坨,两道泪痕顺着脸颊流下来;头发根上好多白色的痕迹,间隙里也有灰白的头皮屑。
  床上的这个男人叫了一下老江的名字,有些疑惑地望着我,说这位是?
  老江给我介绍,说是他朋友,也是一个很厉害的风水师傅,专门帮人看相收卦的,知道这里出了事情,便请过来瞧了瞧。他堂叔并不信,但是事到临头,也由不得病急乱投医,拉着我的手,说他倒是不要紧,就是去看看他孙子豆豆,千万要救那孩子一命。
  我说不要着急,先慢慢了解一番再说别的事情。老江是个极有眼色的人,搬了一把椅子过来,给我坐下,然后自己则出了门去,并且把门关上。
  随着木门吱呀一声合拢之后,我坐直身子,开始跟老江他堂叔闲聊,问些事情。他稳定了一会儿情绪,有些犹豫地看着我,然后开始讲起,说自从今年六月份监狱里关押的一个老犯人自杀了之后,当晚值班的他就总感觉有些不对劲,浑身不自在。大概的经历跟老江在我家跟我说的,差不离多少,只是说到前两天他孙子出事,有一些细节,倒是值得我注意的。
  老江他堂叔说他抱过他孙子之后,那肥嘟嘟的大胖小子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脸色发青,张开嘴也不哭,只是伸出舌头来,双眼瞪得直勾勾的。后来他媳妇儿把孩子抢过去之后,发现豆豆已经晕厥过去了,吓得魂飞魄散,赶紧跟着他大儿子跑到坡脚下的妇幼医院就诊。人虽然是暂时救过来了,但是呼吸不畅,还伴有壮热、抽搐、哭叫打滚、屈体弯腰乃至昏迷等症状,而且让人觉得恐怖的是,医生在孩子的屁股上面发现了一个红色的印记,是一个古怪扭曲的符号,有点像别人书法家的印章。
  而他儿子、媳妇以及他们所有人,都清楚地记得,这个印记以前是根本没有的。
  是什么病?医院根本就没有一个定论,有说是中了病毒,也有说是生了蛔虫,不过两天过去了,目前依然还在检查中。
  在谈话的时间里,我仔细地观察着他的脸,十二法门中占卜一节中讲过相面,我从他的眉间,依稀能够看到有一丝黑气在萦绕,很隐约,若有若无的。
  聊完了这些,我让老江他堂叔放轻松,闭上眼睛,让自己的心神放平静。他依言照做,过了十分多钟,在我和缓地催眠下,他发出了响亮的呼噜声。而我则走过去把窗帘给拉上,在这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中,一拍胸口的槐木牌,将朵朵给唤出来。我们是中午两点多钟从大敦子镇出发的,到了江家已是下午五点多,那天的太阳并没有出来,所以朵朵才不会感觉到难受。
  我让朵朵帮我观察,看看老江他堂叔身上,是否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朵朵噘着粉嫩的嘴巴,围着这个半老头子转悠了一圈,然后掀开被子,费力地把他给掀翻过来。小家伙将他湿淋淋的睡衣一掀开,露出汗渍潮湿的后背,一股酸臭,她有些嫌恶地搓了一会儿手,想了半天,不过还是决定开始行动:只见她小手已然搓得灼热,然后顶在大肠俞穴上面,手指变换,不断地敲打着这周围的几个穴位,啪啪啪,手法老练而纯熟——这是给我按摩的时候学会的。
  习过了鬼道真解的朵朵,其实还是有一些本事的。
  过了一会儿,老江他堂叔噼里啪啦放了十来个闷屁,把整个房间都熏得臭烘烘的。
  门外都传来了一阵咳嗽声,接着老江敲门,问阿左没事吧?
  我头也不回地告诫他离远一点儿,他答应了一声,然后楼道里传来了越来越远的脚步声。朵朵捂着鼻子,脸憋得通红,说臭臭,好臭的屁啊……呃!小丫头飘离得远远的,而这时候肥虫子却从我胸前浮出来,摇头晃脑地飞到老江他堂叔的屁股处,黑豆子眼中流露出一种跃跃欲试的想法。
  不过它没有得逞,凭空伸出一只手,朵朵揪着肥虫子,跑到了一边儿去。
  我并没有移开,屏着呼吸仔细瞧老江他堂叔背上浮现出来的那一个淡红色的图案。
  这是一个很隐约的图形,倘若不是朵朵,我还真的很难发现到:它不大,小孩儿巴掌宽,线条勾勒,似乎是一个人在跌坐着;也不是人,好像佛教里面的罗汉或者菩萨,或者别的什么;因为线条模糊,看不清楚什么,但是这罗汉的头颅是重影,相叠而现,我与那线条凝结的眼睛对视了一下,有一种嗜血和邪恶的感情在里面蔓延着。
  我仔细地看着这图案,过了十多分钟,它又隐约到了皮肉里,消失不见。
  如此模样,看来这并不是寻常的撞邪或者见鬼。凡事皆有因果,找不到其中的因,我是不能够强行将老江他堂叔身上这印记给抹除的——别的大拿或许可以,但是我不行。当然瞧他这番模样,一时半会儿倒也不用着急,现在更加紧要,是他的那孙子,听说情况十分不好,所以我需要去看一看。
  我将老江他堂叔给唤醒,然后言明我晚上再过来,现在先要去他孙子那里瞧上一眼。
  他自然千肯万肯,唤了他老伴带着我们下坡,去找他大儿子。
  老江他堂婶带着我们下了坡,来到了妇幼医院,医院门口碰见了她大儿子蹲前面抽烟,地上一堆烟蒂。见到自家母亲过来,他闷声闷气地叫了一声,便又不理,自顾自地抽着烟。老江迎了上去,然后跟着他一番交涉,看得出来,老江的这堂哥有些不乐意,两人甚至还吵闹了一番,那个脸色憔悴的汉子抡起拳头大叫道:“请什么狗屁阴阳先生?骂了隔壁,我儿子都要挂球了,你们这些家伙还来消遣我?”
  我见他情绪激动,商量半天又要耽误时间,走过去,一把掐住他的手,金蚕蛊一发力,他便浑身一僵,软了下来。露了这一手之后,他也就半信半疑了,请着我进了医院去。下午七点钟的时候,我终于在妇幼医院的病房里,看到了老江的大侄子江豆豆。
  当掀开这孩子身上薄被的时候,我不由得大吃了一惊:这么浓郁翻滚的黑气,几乎凝结如实质。
第六章
救童
  这病房有八个床位,均满,小孩子的啼哭声不绝于耳,但是老江这个大侄子江豆豆,却并没有哭泣。他挂着盐水,嘴唇上面还缠着吸氧管,脸色青淤发紫,头颅稍显硕大,一双眼睛紧紧闭着,眉头蹙起,仿佛在承受莫大的苦痛。孩子的母亲在旁边守着,默默地哭泣。这个少妇年纪不大,甚至还不及我年长,黑眼圈很重,显然这几天并没有睡多少好觉。
  我之前听说过她对老人的态度,多少有些不喜欢,但是见到她这一副模样,心中又不由得一软。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床上这个未满周岁的小孩,头顶之上有很浓郁的黑气,不断地翻滚。常人看不出来,但是我一见,却有些胆战心惊:普通人倒霉,脸上也会有黑气,若有若无,其实也是像由心生,生命磁场而已;但是这孩子的黑气却如同实质,将他大脑袋的整一个区域,都给晕染成了墨色。
  我蹲下身来,将这孩子的裤子褪下,看着他的屁股蛋儿,果然有一个跟老江他堂叔一模一样的红色印记。
  我沉住心神,观察了一番,发现这孩子头顶上那浓重得如同实质的黑气,翻滚蠕动,最后还是回到了这屁股蛋上的红色印记中,循环复始。也就是说,孩子之所以会变成这番模样,都是这个红色印记所造成的。我将右手贴在了印记之上,感觉到一股愤恨不平的力量涌出来,似乎要把我的手弹开。而当我把手移到了他的胸腹处时,才发现他的心跳在逐渐地减缓。
  这将意味着,豆豆的生命力正在逐渐地流失,如果不赶快把这古怪的红色印记给抹除,多则一个星期,少则三两天,豆豆很可能就要夭折了。
  我有些不甘心地重新抚摸着那刻入肌肤的红色印记,看着那里面的人像,眼睛处有一种类似于智慧的光芒在闪烁。这是一种怨咒的力量,我并不能够将其生生抹除,而且即使我有这么强大的力量,也要考虑到这个一岁都不到的婴儿,所具备的承受力。
  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就会玉石俱焚,两败俱伤。
  我心中有些惊讶,这邪物,倒真的不是寻常所能够遇见的东西,不知道是怎么来的。
  我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来到窗台边缘前思索,望着远处的江水东流,不再说话,久久矗立。我大概站了五分多钟,孩子的父亲耐不住了,走过来问我,说先生,孩子到底怎么样,您倒是说一句话啊?
  我转过头来看着他,说你信我啊?
  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信,自然是信的。他之前被我弄了一下,莫名腿软,联想着,自然知道其中奥妙,非比寻常,而且所谓病急乱投医,他肯定是从医生那里得到了一些不好的消息,所以心急了。
  不过我也不怪他,因为这一行好混,这世间便有许多乡野俗夫打着神汉神婆的旗号行事——明明狗屁不通,除了忽悠之外一点儿本事都没有,却偏偏拉起了大旗,胡乱应承,害得多少人延误了最佳的治疗时机,多少人亲人反目、家毁人亡。有着这一伙人孜孜不倦地往我们这个行当里泼脏水,名声哪里能够好得起来?即使略有享誉盛名的,也多是些积年的老人,全凭着多年的信誉和口碑,让人信服。
  这也便是杂毛小道常年穿一身道袍,而我总是被人质疑的根本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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