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蛊事(校对)第127部分在线阅读
李家湖、雪瑞等人都在,然而却没见着秦立这小子。
见我们进来,李家湖迎过来,说今天早上听到保镖说楼道里有异常,接着发现老顾的房门大开,他带人进来,发现是这个样子,连忙叫李致远(许鸣)把我叫醒了来。说话间,一对黑眼圈的杂毛小道也走了进来,听到了解释之后,用手掐住了昏睡着的保镖鼻子下人中位。没反应,他又拨开两个保镖的眼皮观察了一下,抬起头来说:“没事,这两个是被人用乙醚给迷晕了而已,过一阵就醒过来了。”
我问秦立呢?他老板出事了,他人却跑哪里去了?
杂毛小道走到里间的大床上,看着床上那具曲致玲珑的美女躯体,暗自咽了一下口水,俯下身来,盯着女秘书茫然的眼睛瞧了一会儿,然后回头对李家湖说:“清一下场吧。”
李家湖知道事关重大,不能让太多人知晓,于是叫几个助理和保镖把沙发上那两个男人抬走去治疗,一阵忙乱,我看到杂毛小道趁人不注意,偷偷摸摸地抓了一把女秘书饱满的酥胸,差点笑出声来。最后,房间里只留下了我、李家湖、许鸣和雪瑞几人。
雪瑞不肯走,李家湖也没有办法。
李家湖皱着眉头问到底怎么回事?
杂毛小道还回味似地搓着拇指,脸上却一本正经地说:“顾老板的女秘书倒没事,应该是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事情,吓掉了魂而已。”他问我,说陆左你有没有发现什么事情?我动了动鼻子,说闻到了一种熟悉的味道。他的眉头锁紧,说看来我们的感觉是一样的,诅咒猫灵,对不对?
我点头,说是的。看来是秦立这个家伙身上出了问题,他没有把那猫灵的尸体给焚化掉,所以变异了。
当初我们之所以一直跟秦立强调,说那黑色的猫灵一定要焚烧掉,就是因为死猫身上自然就会有一股子怨气在。这怨气十分活跃,很容易沾染同类,像病毒一样侵入体内,重塑一个自己来。这便是猫有九条命的由来,然而更加离奇的事情是,这怨灵还能够感染上人,让这人也变成猫灵的一部分,西方常常传说的“猫女”,便是这样子形成的。
当初叫秦立处理,一是在香港人生地不熟,二是因为如果十二个小时以内将那猫灵焚烧了,则无大碍。
不然,那股怨灵附身,久久隐藏着,不仔细,是很难看得出来的。
这一下,我们都不由得后悔了。
李家湖问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报警?我和杂毛小道都点头,说这是当然,在缅甸仰光这个地头,我们都不熟,自然还是交给当地的警察机构来破案搜查。不过也不能够全信,我们自己也要多留心。杂毛小道问我,说这个女人应该知道一些东西,不过现在她丢魂了,谁来喊?你还是我?
我说你来吧,杂毛小道很无奈,说:“就知道你这家伙会这么说。”他虽然埋怨,但是也不拖沓,跑到自己房间里拿来了勾魂幡、招魂铃、香烛和一应用具,摆开架势,问清楚这女秘书叫什么名字之后,开始唱道家招魂歌,铃声悠悠,且歌且舞。我们退到了卧室门口,只见杂毛小道幅度越来越大,幡影浮动,最后竟然分不清人影,还是幡影,连成了一片。
一股强力的意识漩涡从杂毛小道的罡步中,开始逐渐地流动起来。
我看着这个家伙,有一种他变得越来越强的感觉。
每一刻都是崭新的。
招魂歌被杂毛小道唱了两遍之后,倏然立定,幡子一停,直定在那美貌女秘书的眉心,杂毛小道口中清啸:“赦令,女子赵研,魂魄还不速速归来,且等府兵拘你?”这一声如春雷炸响,震聋发聩,所有人的心中都一阵心神不宁,而正在这时,一直呈痴呆状的女秘书骤然咳嗽起来,一口浓痰就吐在了毛巾被上,乌黑粘稠,内中有血丝游布,腥臭得很。
咳了差不多一分钟,女秘书这才悠悠回过神来。
当看见我们一群人在旁边,反观自己竟然丝缕未着,全身赤裸,顿时就是一声尖叫,十分刺耳。杂毛小道连忙喊道:“女居士莫慌,女居士莫慌……”喝了一口无根水,噗哧一下,全部都喷射到了这小妞妩媚的小脸之上,然后凌空画了一道符,她终于消停下来。
之后又是一阵安抚,雪瑞递了一张毛巾给女秘书擦脸,她才终于明白了状况。
留下雪瑞陪她将衣服换好,我们都出了房门。
再次返回房间时,女秘书已经在沙发上坐着了,只是小脸还有些苍白。一番询问,女秘书赵研告诉我们,说大概凌晨两点左右,她睡得一阵朦胧,发现与她搂抱而睡的顾老板,被人猛力地往外边拽,她醒过来,借着床头灯那昏暗的光线一看,竟然是一个脸上毛茸茸的男人。这个男人的脸长得像一头野猫,眼睛是蓝绿色的,在黑夜里闪着幽幽的光亮。她刚刚醒转过来,睡得头昏,骤然见到,脑子还没转过来,那猫脸人就朝她“喵”地叫一声,顿时天空昏暗,没了知觉。
“那个男人长得像是谁?”
面对着我的追问,赵研凝神回想了一会儿,吓得直哆嗦,浑身发冷,不由自主地收起双脚,抱膝而坐。
她沉默了一会儿,看着周围的我们,哆嗦出了两个字:“秦立!”
※※※
警方终于来了,过来调查取证一番之后,告诫我们最好不要离开酒店。
李家湖本来预计要返回香港的,但是老友出事,他自然是走脱不得的,他又担心自家女儿在这个鬼地方并不安全,于是征询了许鸣的意见,让他们两个先返回香港,他留下来处理这一堆事情。家属肯定是要通知的,到了中午,阿根的电话就打到了我这里,询问他表哥的事情。我坦白相告,阿根咬着牙说秦立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当初跟他是一个村子的,要不是他表哥带他去香港,他能有今天?不过……这小子平日里虽有些小气,但还算是靠谱,怎么就突然朝他表哥下手了呢?
我告诉他,这里面的事情有些复杂,不好讲。还有王珊情的事情,我上次已经告知过他,现在忍不住又将这个狠毒的女人已经成为通缉犯的事实,再给他谈起,让他不要又着了道,到时候,谁都救不了他的。
阿根也是很气愤,说屁大点的小孩都要杀,这女人太没有人性了,当初把她送局子里面去就好了。
中午的时候雪瑞和许鸣要去机场,同行的还有两个保镖。李家湖忙得头晕脑胀,自然无法顾及,我们说要不要去送一送,雪瑞还没说话,许鸣便直摇头,说不用了吧,那么客气,又不是干嘛去。到时候你们回来,我和雪瑞到机场来接你们到是真的。安全方面,有小崔她们两个,也不成问题的。至于么?好歹这里也是缅甸的原首都呢。
雪瑞跟我和杂毛小道告别,说确定归程之后打电话给她,她应该还会在香港待一段时间的。
说完她又摸着虎皮猫大人的羽毛,说可爱的鸟儿,你可要减肥了,怎么越来越像是母鸡了!
虎皮猫大人不干了,振翅飞了起来,说水当当的小妞儿,你再这么说,大人我就要泡你了。一阵哄笑,告别的气氛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交易会的客商出现了第二起恶性事件,虽然这事有可能是客商的内部人所为,但是警方还是予以了高度的重视,在第二天的早上我们就接到了通知,说警方有内线消息,那个叫做秦立的中国男子已经出现在前往泰国的路上。至于他是一个人还是几个人,这就不得而知。他是要经泰国返回国内么?顾老板是生是死?这些都不得而知。
虽然缅甸的警方高度重视,然而各省各邦的联系并不紧密,所以想要立刻破案,很困难。
李家湖心急如焚,他接到了顾老板家属的好几个电话,都是苦苦哀求,让他想办法营救。要不是香港到仰光的航班每个星期只有两班,顾老板家属早就跟过来了。我和杂毛小道合计了一下,在仰光苦等缅甸警方的结果,也是浪费时间,于是买了前往大其力市的飞机票,准备查询姚远和105号石头的踪迹。
前往泰国,大其力是必经之路。
而顾老板那一边,李家湖已经通知了当地的中国大使馆,请求中方介入,向缅甸警方施加压力。
我和杂毛小道前往大其力,随时准备支援解救顾老板的行动。
第十五章
掮客差猜,恐怖人彘
踏上大其力的街头,看着悠闲自在的当地人和穿梭如织的游客,完全看不出来这就是盛传已久的金三角中心城市。这个城市并不大,但是却有着独特的一面,它是缅甸靠近泰国边界的边境城市,与泰国的湄赛仅仅一河之隔,所以在这里泰铢和缅币都是流通的,我们在兑换了货币的同时,找了一个向导。
这个向导叫做刚,我们按照惯例称他为吴刚,他乐得脸都开了花,而我们则笑得略微尴尬。
吴刚……这位仁兄,和在月宫外面天天砍树的那个哥们,名字着实很像。
此行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找寻顾老板,因为没有头绪,我们前来的时候已经求助了大师兄所在部门的暗线,他在电话那头考虑了一会儿,告诉了我们一个名字和地址,让我们到了大其力,直接找那个人。这个人的外号叫做老鬼,大号叫做廖添丁,在大其力开了一家专营日用品批发的商铺,专门从国内批发廉价的小商品过来卖。
跟以前一样,虎皮猫大人又展翅高飞,单独行动去了。
吴刚是我们下飞机时在机场外面遇到的,因为大其力已经发展为旅游和边境外贸城市,所以在附近像他这样的闲人,一般都很多。他们通常都会说点缅语、泰语和含糊的云南话,口齿伶俐,而且熟识大其力的一切事情。吴刚是少数能够听懂普通话的向导,从机场到大其力市的路上,他告诉我这都是看中国电视剧学的,他说在中国电视剧里面,他最喜欢看《西游记》和《还珠格格》,特别是后面的那一部,他反复看了十几遍,连中国的普通话,都是在那里学到的。
吴刚的口音古古怪怪的,当他说起“憨猪哥哥”的时候,我和杂毛小道愣了好半天。
不过还好,我们只是需要他帮忙指路而已。
大其力市区并不大,说像是国内的小县城都有些抬举它,但因为是边境城市,所以也比缅北其他的地方要繁华一些。走在小城里有着浓郁的异国气息,听吴刚说这一片生活着将近一百个个不同的民族,看着这些风情各异的建筑和穿着,确实也是有一种不一样的味道。
我们在达洛商业街的附近,找到了老鬼。
这是一个接近六十岁的男人,眉毛掉光,眼睛通红,皮肤和当地人一样的颜色,要不是他说着一口正宗的云南昆明话,我们还真的不敢把他和一个中国人,给联系到一起来。老鬼店子的生意还算大,除了有两个儿子在帮忙外,另外还请了四个本地人。当我们说是那个暗线介绍过来的(名字就不透露了),他点了点头,遣走吴刚之后,把我们带到了后院,沏茶谈事。
老鬼以前是云南的知青,上个世纪六十年代末期的时候,因为缅甸发生了大量的排华反华大暴动,在仰光很多华人、华侨被杀害,华人团体、学校被查封,这个义愤填膺的少年便和同伴们越过了国境线,来到了靠近云南的果敢,跟着彭家声的武装,一起加入了缅甸人民解放军。经历了几十年的硝烟洗礼,岁月峥嵘,往事如烟,现如今的他,已经隐居在了大其力市这么一个异国他乡,讨了一个掸族的婆娘,开枝散叶,过上了平淡的生活。
当然,这只是表面的样子,老鬼其实还有一个身份,就是秘密战线的一个重要联络人。
说明了我们前来的目的,老鬼说他的人确实看到了姚远了,没有过关到泰国,而是往北边的深山行去了,而秦立这个人他并不知晓,还需要继续查才是。他的回答并没有出乎我们的意料,因为在大其力,一个华人所拥有的能量并不算巨大。当然,如果北上直走,到了第一特区果敢,那就是另说。
这两天我和杂毛小道一直在讨论为什么秦立会将顾老板绑了,然后跑往大其力这个方向来,然而却一直没有头绪。老鬼答应我们,帮我们留意一下秦立这个人,至于跑到北部山区的姚远,这个他也帮不上忙了。北边的山区交通闭塞、山峦叠嶂、丛林密布,众多民族在那里生存繁衍,还有各式各样的割据势力、区域力量或民族武装,一旦进入那里,别说他,就是军政府,都施展不开手脚。
那是毒蛇猛兽和山民的天下。
他犹豫了一会儿,让我们去湄赛河畔找一个叫做差猜的泰国人,这个家伙是一个情报掮客,整个大其力若说谁的消息最灵通,那一定不是当地政府,而是差猜。他与周边的各个势力都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并且利益共享,是一个相当传奇的家伙。
老鬼说如果我们很急,可以让他二儿子带我们去找差猜。
我们点头,站起来与老鬼握手道别。
老鬼的二儿子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因为母亲的原因,长相跟本地人差不多,只是高一些。他会讲汉语,同样是云南口音,行事干练,话也不多,没有如旁人般好奇地问东问西。我和杂毛小道叫他小廖。我们走着,来到了湄赛河畔的一座院落,小廖在门上轻拍了三声,然后静静等待。过了一会儿,门开了,露出一个络腮胡的中年男人,一脸戒备地看着我们。
小廖跟他用泰语交谈了几句,那个男人好像有些不乐意,跟小廖凶狠地呵斥着。
小廖并不怯弱,而是又急速地说了几句。我们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说什么,最后那个男人不情不愿地把门打开,把我们请了进去。进了房间,我们才发现这个外面看着清冷的小院,其实有好多人在,好像是一个赌场之类的,这些人都在玩牌。见我们进来,一时安静了,都扭头看我们,气氛压抑得可怕。
络腮胡吩咐了旁边的一个小弟去通报,过了几分钟,那个小弟跑了过来,说了几句话,络腮胡点头,然后径直把我们领到房子的最里间,轻轻敲门。
一个女人从里面把门打开来,我们走进里面,只见房间后面一张夸张的大床,前面有一排竹椅,正中间坐着一个留着胡须的大胖子,而他旁边,还站立着三个美丽的女人,风姿绰约。这四个女人身材高挑火爆,皮肤白皙,眉目间有着一股异域风情的味道,哪怕是放在国内的夜总会,都可以算得上是头牌。
这样子的女人在东南亚,还真的少见呢。
那么,中间这个胖子,应该就是老鬼口中的情报掮客差猜了。
小廖上前与大胖子差猜交涉了一番,然后这个男人点了点头,手一挥,络腮胡和旁边的几个小弟双手合十行礼,把门关上。然后他用生硬的中文,招呼我们坐了下来。一切妥当,他问我们想找什么人?
来的路上我们已经把姚远的照片打印出来,这时便拿出来给他看,并且将此人的身份讲明。差猜拿着照片看,眉头紧锁,过了一会儿问我们,你们是警察?还是……我们笑,并不说话,他也笑了,说可以,这事情他接了,晚上等他的消息吧,我们问多少钱?他伸出右手,比了一个“三”字。见我们疑惑,他笑了,说准备三十万泰铢吧。我默算了一下,三十万泰铢相当于人民币六七万块钱,我们这次前来,提前兑换了四十万泰铢备用,正好够了,于是点头同意。
差猜伸手送客,我们站起来,在转身离去的一瞬间,我看到差猜的脖子后面,有一个黑色的蜘蛛纹身。
这个蜘蛛纹身青黛如墨,在差猜左肩到脖子处,虽然被衣服挡住了一部份,但是却能够隐约看出来。它的纹理几乎是刻在脖子上的,或者说是一个烙印和伤疤。而这一个纹身,也如同闪电一般击中了我的心,同样一副场景的纹身也浮现在我的脑海中——那个出现在李秋阳死亡现场附近、并且不问缘由攻击我们的女人,身上也有着同样的纹身。
之前我们只以为这是一个普通的纹身,然而此刻的巧合,却让我们不得不怀疑:这个纹身到底代表着什么?
和我一样,杂毛小道也看到了,不过我们都没有说话,与差猜告别,静静地走出了院子。
回去的路上,我问小廖,说差猜脖子后面的纹身,你知道代表着什么意思么?小廖说是不是黑色蜘蛛?我们点头,说是的。小廖左右打量了一下,咽了咽口水,说既然你们是我父亲的客人,告诉你们也无妨,在我们这里,有一个拥有神秘力量的团体,叫做契努卡,里面的成员一般都在身上纹一只蜘蛛。这事情一般人不知道。什么是神秘力量呢?降头师你们听没听过?我就是亲眼见到过的……
接着,小廖低声跟我们讲起他所遇见的一个真实降头术的事件,而我则和杂毛小道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有些惊诧。契努卡?莫非差猜和那个狸猫一般的女人,有着紧密的联系?
正说着,前面突然传来了小孩的叫声,好像很热闹的样子。我问小廖,这些小孩子在叫什么?小廖仔细听了一会儿,说:“他们在叫什么中国女人,中国女人之类的……”听到这话,我们也往前面走去,瞧一瞧发生了什么事情。来到一个牛车,一个矮瘦的男人正指着车上的一个女人大声说着什么,然后旁边的人都笑。我一看,顿时一阵无名怒火从心中翻腾而出——这是一个双手双脚都被斩去的女人,全身赤裸,就像一个肉蛆一般,在车上蠕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