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争之世第54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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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冷笑一声,捻须道:“晏婴不除,是我田氏之祸。晏婴被除掉的话,国、高两氏,照样会成为我们的大敌,恒儿啊,小不忍则乱大谋,田氏现在还得继续隐忍,不能锋芒毕露啊,谋国成业这样的大事,如果非要急着在一代人手中完成,有时反会惹来杀身灭门的大祸,能忍时一定要忍。”
  说到这儿,他的眼中射出炽热的光来,四下看看,压低了声音说道:“恒儿,我田氏先祖所卜得的誓言你还记得吗?”
  田恒的语气也激动起来:“孩儿当然记得。”
  庆忌在房顶听他们又说起卦辞,心中真是非常郁闷,今晚本来是摸进来找姬稠的,结果先是见到几个色鬼,这又出来两个神棍,今晚怕是要白来一趟了。不过他并没急着离开,他也想听听,田家先祖卜得了什么狗屁预言。
  田乞用梦呓似的声调说:“凤凰于飞,和鸣锵锵。有妫之后,将育于姜。五世其昌,并于正卿。八世之后,莫之与京。”
  他语气一顿,脸上露出庄重神圣的神色:“恒儿,如今到了父亲这一代,正是第五代,父亲真的成了齐国的上卿了。如今看来,祖上传下的这卜辞是真的,一定是真的,八世之后,我田氏就能代姜齐而立国了。可是现在,时机未到,我们必须遮掩锋芒,蓄积力量,这不是为父一个人的事,还有你,乃至你的后代。”
  庆忌在房上听得怔住了,田乞祖上居然传下过这样的卦辞,是这卜辞真的准,还是一番巧合呢?若是世上真有这等神奇的卜术,倒要寻个异人来帮自己卜上一卦,看看有无复国的希望了。
  田乞吁了口气,神色恢复了冷静,眼底闪过一丝阴鹫:“对此,为父是深有体会啊。前几年,为父就是吃了不知收敛的亏。想这齐国上卿本来一直是由国、高两氏把持的,为父能济身其中,受封为上卿,当时还洋洋自得,谁料他们联合鲍、栾两家打压为父,险些便把为父打得再翻不了身啊。”
  说到这儿,他得意地一笑:“幸好,我们还有一个共同的敌人——晏婴。为父说动忠于公室的大夫,促请晏婴削世家之权,总算靠这个晏锉子引开了他们的注意,与我结盟,共同对付晏婴。
  然而,晏婴死后又该如何?他们那时仍不免要来对付我,我现在不断示弱,取悦高氏,就是想托庇到他的羽翼之下,他越是看轻了我,越是不把我当成对手,才会觉得我这个人可以培植,甚至取国氏而代之,成为受他控制的一个上卿,这样,我田氏才能左右逢源。恒儿,我齐国多长寿之人,但为父并不知自己是否有那个福气,我若去了,田家就要交到你的手上,你平时要多学学处事驭人之道,我才放心得下呀。”
  齐国几大家族,为了利益,一直暗争暗斗,甚至动了刀枪,但是对各望族威胁最大的,却是齐相晏婴。为了巩固君权,晏婴一直致力于打击各大望族的私有势力,各大家族被迫团结起来,一力抵制晏婴。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国、高、鲍、栾四家才放弃了打击田氏自相残杀削弱自己的作法,改而联合田氏,一致对抗宰相晏婴。只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有田乞暗中策划,推波助澜,已经渐渐主导了全局。
  田恒听父亲教训,连连点头称是,田乞想了想又道:“对了,为父听说渠丘发了水,淹了庄稼,你回去后马上到渠丘一趟,散发赈粮食和晚春作物的种子,免得到了秋上颗料无收,灾民无以裹腹。”
  “父亲放心,孩儿回去后马上就赶赴渠丘。”田恒连忙应道。
  田氏家族和其他豪门世家一样,一直不遗余力地敛财,壮大自己的家门。然而等田乞成为上卿后,那个本来只是田氏家族一个伟大梦想的卦辞传说突然被空前地重视起来,田氏家族正式把代齐取国树立为田氏家族发展的方向,田氏家族的作法也突然改观,从敛财变成烧钱了。青黄不接的时候,田家用大斗向外借粮,等丰收了,再用小斗收回本钱。哪里有了灾荒,田家更是不惜余力地赈灾济民。
  在田乞这个田家第五代家主成为齐国上卿之后,田氏家族对祖上传下的卦辞已是深信不疑。既然卦辞上说‘世成正卿,八世可代齐’那么也就是说,到了田乞重孙那一辈,整个齐国江山就是他田家的了。他现在已经把齐国百姓看成了他的子民,自然不遗余力地“吃亏是福”,收买人心。
  田乞伸了个懒腰,对儿子笑道:“好了,你去睡吧,明日一早就赶回去做你的事,我们越是从容不迫,别人才越不会怀疑我田乞和晏婴的事情会有关联。这一次五大世家联手刺晏婴,无论成败,我都是要从中取一份利的。”
  田恒应道:“是”,他犹豫了一下,脸色凝重地道:“父亲……要不要孩儿在回封邑的路上接应你。”
  田乞一怔,哑然失笑道:“恒儿,不必如此小心,高氏指使为父出面,你道为父便蠢到做他弓矢么?呵呵……,明日赴晏婴寿宴时,自会有人提议请众大夫与晏相出游,同去双锋山射猎。到时我会与他同去,至于埋伏下的死士,都是各家各族精心挑选出来的,兵器、衣着都做了掩饰,就算遗下几具尸首,也查不出他们的身份来历。”
  说到这儿,他狡黠地一笑:“何况我们田家,是让孙凭动手,真的露了馅,也与为父无关,孙氏早与我田氏分开,晏婴能奈我何?如果这个老而不死的锉子这一次命大,那他要报复,对手也只能是孙凭,与为父无关。”
  世间人,除非经过包装美化,否则少有十全十美的。很多在某一方面十分杰出的人才,其实也同他的缺点、他的短处。比如说孙武的父亲孙凭,就是这样。孙凭同乃父孙书一样,也是齐国一员虎将,机敏善辩,胆识过人,允文允武,才学出众。但是性格上他和吴国的那个伍子胥有些相似,恃才傲物,刚愎自用,孤傲不逊,与人交游,极不随和,久而久之,令群僚敬而远之。
  因此孙凭虽战功卓著,却只得了一个中卿,而且没有重要差使交给他做。做人最难的就是要有自知之明,孙凭当然不会认为这是自己的原因,反而认为是晏婴有意打压他。而且他与田氏是一脉相传,骨子里还是自认为是田家人的,因此这次五大世家联手对付晏婴,受田乞巧言蒙蔽,孙凭便做了这田氏的急先锋。
  田乞一说到孙凭,田恒忽又想起一事,忙道:“父亲,你这一说,孩儿倒想起一件事来。孩儿在路上,曾经遇到乐安任氏家主,任氏家主也来临淄向晏锉子贺寿,孩儿与他闲聊时,听他说此番来临淄,还有一件事情,他要为孙凭之子长卿提一桩婚事呢,那女子是任家在吴国分支别脉的家主之女,好象叫做……哦,对了,叫任若惜。”
  庆忌刚刚听到明日晏婴出城狩猎,心中已然有了定计,大喜之下正要离去,一听这话心中忽然一沉,空荡荡的好象缺了氧气,有些气闷的感觉。清冷的月光下,他不期然地想起了那副久违的面孔。她在园中亭上与自己对舞、她在血腥满地中为自己拭矛,她在落马河畔依依惜别……,那一切,仿佛就是昨天发生的事情,而今天,却已听到她即将嫁做他人妇的事情,庆忌心中不免有些怅然……
  田乞站起来,背着手在厅中慢慢踱了几步,攸地回头道:“任氏来临淄说亲,想来孙书那儿是已经同意了。你回去后先去孙书那里,告诉他,田氏家主不同意这桩婚事。孙凭这里,由为父告诉他!”
  庆忌听了田乞这句话,对这阴险狡诈的老狐狸突然产生了一种好感,嗯……,明知道这个老家伙比高昭子更加阴险,高昭子是笑里藏刀,田乞却是扮猪吃虎,比他更加歹毒,可是……庆忌现在看这老狐狸非常顺眼,顺眼的很。
  田恒一呆:“父亲,我还以为你会赞同呢。任家在吴国的别支据说富可敌国,如果同我田家的人结为姻亲,不是对父亲大有助力吗?”
  “胡涂!”田乞瞪了儿子一眼:“孙氏已经从我田氏分离了出去,还算是我们田家的人吗?不管怎么讲,他们现在姓孙,可不姓田。晋国的知家和中行家也是同出一源荀家,如今不过四代,两家现在的关系如何?你知道吗?”
  田恒想了想晋国的情形,正色答道:“荀家的分支知家人才辈出,四代里有三人担任过晋国正卿,另一人也作到晋国次卿,现在他们反过来打压继承了荀家嫡宗的中行家,甚至强迫荀家的嫡宗中行家,也另立宗庙改氏中行,变成和中行平等的宗门,使得中行氏再也不能用嫡宗的名义压制他们。”
  说到此处田恒已恍然大悟,田书当初立下战功,齐君赐姓改名为孙书,未尝不是齐君姜杵臼效仿晋国分而制之的一个阴谋。如今孙家自立门户已经三代了,而且祖父孙书功勋极高,父亲孙凭是齐国中卿,到了孙武这一代如果再与富可敌国的任氏结亲,好好经营一番,来日未必不会压到自己这田氏本家头上。
  田乞见儿子明白了,神色缓和下来,捻须笑道:“你明白了就好,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我们可不能重走晋国荀氏的老路。”
  田恒眼珠一转,忽地想起任氏家主提过,他那堂侄女任若惜千娇百媚,乃是少见的美人,可惜来时路上那位任家姑娘在车上并不曾现身,当时只见过她身边的一个俏婢,容色较之自己身边的那几个美妾也不逊色,由婢知主,那位任家姑娘的相貌绝不会差了,顿时心中一热,提议道:“父亲,既然如此,不如让我娶了那女子如何?有富可敌国的大商贾为我奥援,对我田氏大业必有极大助益。”
  田乞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道:“如何任氏同意让这个女子做你的侍妾,你想娶便娶了吧。你的正妻之位是留给高氏女儿的,不管她是丑是美、是病是残,她一定要是你的正妻。”
  田恒泄气地垂下头,低低地应了一声:“是。”
  “下去吧。”田乞吩咐一声,田恒默默无语,拱手而退。
  田乞默然半晌,眯起眼睛盯着壁上一枝红烛,喃喃自语道:“当年祖父险些废长立幼,将田书(孙书)扶正为我田氏家主。如今田书已经自立姓孙,未必就没有野心控制我田氏根源。卜辞上可是说只有我田氏才能历八代而立国的,他们孙氏再强大,也没有这个机会,孙氏会不想着改回田姓篡我之位么?哼,最可怕的敌人永远都是来自内部的对手,对孙氏,我必须防微杜渐,只能削弱,永远不可以给他们机会。”
  
  第093章
阴差阳错
  
  庆忌终于见识到了这齐国馆驿的警卫森严,几位家主一入内室,厅堂上酒宴一撤,再想随处走动简直难如登天。同这里相比,鲁国三桓府中的日常防卫简直形同儿戏。
  鲁国三桓之间虽然存在着权力斗争,但是三桓之间也有一种默契,那就是拆台的同时还要互相维持,不使任何一家倒下,以免被其他世家趁隙而入,破坏了这种平衡关系。
  由于这种默契,所以三桓世家的斗争总有点儿戏的感觉,三桓世家之间也从来没有存在过生死存亡的殊死搏斗,所以家族的日常防卫也就松懈的很。而齐国不同,齐国各大世族之间,一旦发生冲突,都是竭力想置对手于死地,让他永不翻身,所似馆驿中的防御十分森严。
  庆忌是钻入田恒车底,被直接带入田府馆驿的,少了外围的层层盘查,紧接着又利用各位大夫手下的家将们互不相识的弱点,这才登堂入室。来去从容。等到欢宴一散,所有侍卫家将各回本位,他想走动就十分困难了。
  然而,庆忌不只要走,还必须要赶回那间茅厕去。方才听了几位齐国世家主人的谈话,庆忌已经放弃今日寻找鲁君姬稠的计划。姬稠是来拍晏婴马屁的,明日田猎少不了他一份子。所有有点身份的大人田猎时都会竖一杆大旗,以标明他的身份。要在一杆大旗下,找出它的主人来,那就容易得多了。
  所以,他必须赶回去处理好那具尸体,不然以高昭子、田乞这些人的狡诈多疑,一旦发现有侍卫猝死,说不定会改变计划,那自己就无机可乘了。
  庆忌蛇伏潜行,悄悄潜回去,拖走那个武士的尸首,先把衣服换了回去,然后把他弄进茅厕往茅坑下一塞,掩着鼻子闪了出来。这个武士纵然马上被人发现,多半也会以为是半夜酒醉误堕茅厕,想要弄清真正死因也要费一番功夫了。纵使查明死因,齐人怕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庆忌头上,不过是徒然加深诸世家之间的猜忌罢了。而那时的庆忌早已事成身退,安然返回鲁国了。
  庆忌闪身出来,借着廊柱花石的帮助,从一侧高墙处翻了出去。
  到了外面黑灯瞎火难辨东西,他来时是攀在车顶,此时已辨不清方向路径。庆忌虽有一身高明的武艺,毕竟是头一次做贼,于这偷鸡摸狗的勾当并不熟悉,一俟有巡弋的士卒走来,便或隐或藏,或翻墙进入另一座府邸躲藏一下,这一路虽是有惊无险,却更加摸不着离开的路径了。
  庆忌暗暗着急,他刚刚转入一条胡同,前边灯火突然亮起,又有一队官兵行来,这条路很是平坦,两旁没有树木壕沟藏身,庆忌急忙几个箭步奔到另一侧墙下,纵身一跃,伸手一搭一攀,如同灵猿一般翻入了这一户人家……
  香汤浓郁,雾气氤氲,任家姐妹犹如一朵并蒂莲花,正在水中沐浴。水面上,只露出两人嫩滑圆润白晢如玉的肩头,任若惜闭着眼睛,满腹心事,一旁任冰月却不甚安份,她撩水嬉戏,时而还调皮地把水滴在姐姐的脸颊上。
  那玉臂只一抬,春光乍泄,水面上便浮起一对盈盈乳丘,虽是乍现即隐,已足令人心旷神怡。纤指上垂下的水滴沾在若惜娇嫩的脸颊上,就象一朵洁白的莲花沾上了晶莹剔透的雨珠,看起来更是楚楚动人,可惜任若惜神游物外,仍是不言不语,任冰月老大没趣,嘟了嘟嘴,也把身子浸在水里,挨着姐姐闭上了眼睛。
  庆忌潜过来时看到的便是姐妹们这样一副情景。他跃墙而入后,立即发觉这幢庄院的防御十分松懈。庆忌心中大喜,便想干脆在这里找间柴屋膳房的所在躲避一时,这些馆驿中的人天色一亮都要启程赴晏相寿宴的,那时不妨早早出来重施故技,躲在车底离开。
  象任氏家主那样在地方上威风赫赫的大人物在临淄已算不了什么,也不可能有人来行刺他这样的人,因此在这所馆驿中入住后,警卫并不森严,两位大小姐入浴的地方已是后宅所在,男子们要避嫌,所以这里连流动哨都没有,庆忌摸索一阵,便发现这里的警卫力量最为薄弱,便向这里潜来。
  等他潜到近处,才发觉那间屋中有灯光透出,廊下还坐着一个小婢,小婢坐在门槛上,张嘴打了个哈欠,然后靠在门框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庆忌匆匆一瞥,又兼灯光昏暗,并未看出她就是任冰月的贴身俏婢青羽,只是见门前有人,庆忌便提了小心,放轻脚步折转方向,从房屋一侧悄悄绕向房后。
  屋后是一口池塘,一池春水正好泊到房屋旁边,房屋和池塘之间只有一砖的阶台,阶台上长满湿滑的青苔,水中有薄扇大的荷叶,在月色下是墨染一般的颜色。耳边传来的是青蛙不眠不休的呱呱声。
  庆忌见此情形顿萌去意,他见那阶台尽头处便是一堵高墙,距他立脚处只有三四丈距离,便想自此处离开。他吸了口气,放轻了身子,将脚小心地踩在湿润的阶台上,双手攀住房屋的突起处,一步步向前挪去。
  脚步一动,草中蜢蚱、蟋蟀等昆虫啪啪乱飞,几只青蛙“卟嗵”入水,庆忌连忙站住脚步,候了一会才继续前行。房中水池里任若惜姐妹俩一个想着心思、一个粗枝大叶,都没听出后窗的异动。
  庆忌蹑手蹑脚走到窗下,见光线从窗中透出,如果蹲身下去,脚下立足点太窄,恐怕不太方便,如果就这么攀过去,又怕房中有人向外望来,正好瞧见他的样子,庆忌便在阶台上站稳,轻轻探头向内望去,这一眼看去,他顿时便瞪大了双眼。
  这时的窗子没有纸张裱糊,富贵人家带窗棂的花窗都以布帛蒙饰,等天气炎热时就取下布帛以方便透气,冬天则换上封闭的厚窗。这所馆驿平时无人入住,窗子都是粗疏的花菱窗格,并无蒙饰。虽说简陋一些,但这里比不得自己家里,任若惜姐妹是女儿家,女儿家爱洁,料亦无人敢来偷窥,便也将就使用了,谁会料到这“淫贼”居然巴巴的从鲁国一直追了来。
  庆忌从那缝隙中看得清楚,水池中坐着的两位姑娘,竟然就是任若惜姐妹:“她们……怎么竟在这里?”
  庆忌心中惊讶,眼神却在两位姑娘姣好迷人的圆滑肩头上逡巡了几眼。姐妹俩肩并着肩,正在闭眼休息。那一双迷人的肩头,只是看上去,便似乎感觉到了它们的温软弹性,妙不可言。
  再看那一对并蒂花儿般的俏美面孔,更是令人怦然心动。任若惜微微闭着眼睛,少了那平素精明、自矜的目光,弯长柔顺的睫毛使她显得极有女人味。翘挺的鼻子,百合花瓣一般娇美的嘴唇,柔美的曲线滑过姣好的下颔、细直的脖颈、精巧的锁骨,慢慢停在她微微起伏的白晰胸口。
  任若惜身材比任冰月高一些,坐在水中,一对大小适宜、如覆碗一般的浑圆玉乳就半浸水中半跃水面,精致的乳形起伏跌宕,中间一抹雪白的贲起沟壑,美得令人摒息。
  “姐姐……”
  “嗯?”任若惜不睁眼,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自从到了齐国,你好象一直不太开心呀。”
  “去,小孩子,懂得甚么?”
  “谁说我小呀,若是生在寻常人家,我现在说不定已经嫁了人,还有了娃娃呢。”任冰月不服地道。
  任若惜“噗哧”一笑,用肩头撞了她一下,娇嗔道:“你呀,真是口无遮拦。”
  两人这一动作,池水荡漾,暴露出来的身体部分更多,圆润如水的曲线玲珑有致,衬着暗室昏灯,阴影起伏,凹凸跌宕,更显诱人。尤其那娇美的身躯,分属于一对同胞姐妹,更加香艳刺激,虽在如此环境下,庆忌也不觉口干舌燥,腹内似有火炭洪炉,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任冰月“嘻嘻”一笑,昵声道:“怕什么呀,又没有外人。姐姐,我听说那个孙长卿也很了得呢,父祖都是战功赫赫的大将,他自幼生长在将门之家,听说要立志写出一部传承千古的兵书呢,这些年翻阅古藉,请教名家,一心致力于研究学问,是个很不错的男子。”
  任若惜哼了一声,懒洋洋地道:“哦,除了这些,你还打听到了什么?”
  
  第094章
月下
  
  任若惜眼珠一转,咬着嘴唇想了想,说:“没有了啊,我扮成小厮跟家主去的孙府啊,人家的家人还能和我多说什么啊?喔……对了,我还听说一件事,你可注意一下。这个孙长卿啊,有学问,人品也好,不过呢,他的字却写得极丑。听说他好写文章,偏偏字拿不出手,所以对这种事很在意的,除了至亲长辈,旁人若是随意取笑他的字,他会很生气,会当场翻脸的。”
  举凡说亲说媒,双方本人不方便露面,兄弟姐妹就会代为上门,旁敲侧击地打听一下对方的人品、习惯,家里人相处的融洽不融洽,然后做为一个参考告诉自己的那个兄弟或姐妹,此事原也正常。
  庆忌在窗外听着,也觉忍俊不禁,原来堂堂兵圣也有缺点,而且还有点老虎屁股摸不得的臭屁气,真是够可爱的。也难怪,毕竟他此时年纪尚轻,又是从小生在官宦人家,不曾受过什么困苦磨难,胸怀气度再如何通达,也不可能象一个阅尽世事的老人。
  想起这位兵家之圣,庆忌的心中着实地动了一动,可惜,招揽人才也需要资本的,象他如今的处境,能招揽得到孙武那样的人才吗?庆忌暗暗叹息一声。
  房间里,任若惜轻哼一声,干脆扭过了头去不再搭理这个话题。任冰月扭过头去,张开眼睛看着姐姐,小声说:“姐姐,我说的可是孙武呢,如果婚事定了,那可就是你未来的夫婿了,你怎么一点兴趣都没有呀?”
  “有没有兴趣,有区别吗?”任若惜淡淡地问了一句,意兴萧索。任冰月年幼,听不出姐姐话中的惆怅之意,她眼眸一转,忽地绽颜笑道:“嘻,我知道你为什么不开心,你已经有了心上人,不想嫁这个孙武,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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