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帝国(校对)第3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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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福祸相依
  到此时那锦衣校尉才知道害怕,这西北人当真有胆子,小小老百姓就敢阻拦官府的囚车,区区一个县衙班头就敢拿刀胁迫锦衣卫,难道这帮乡下人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把京城来的官兵给宰了?要知道锦衣卫在内地的凶名可是能止小儿夜啼的,没成想到了西北居然没人吃这一套了。
  看这个架势,他们是真有此意,一刀宰了挖个坑埋掉,等到京城方面收到消息,人家早就逃到千里之外了。想到这里,校尉大人那个后悔啊,早知道上午就把柳松坡杀死了,也省却这许多麻烦。
  他偷眼观看元封,只见这位蛮横的班头不过十六七岁年纪,虽然眼神凌厉,但嘴唇上只有淡淡一层绒毛,身架也显得单薄,怪不得啊,十六七岁的后生天不怕地不怕,敢和锦衣卫作对也不稀奇。
  锦衣卫官兵不比兰州府那些酒囊饭袋,能被派来执行此任务,这些人也都是有两下子的,哪能束手待毙,校尉一个眼色递过去,早有一名官兵窜到囚车后面,一把掐住那小萝莉的脖子,恶狠狠道:“快把我们大人放开,不然我一把扭断她的脖子。”
  局势再度紧张,小女孩细嫩的脖子不盈一握,稍微使力就能扭断,柳夫人禁不住哭喊道:“迎儿!”刚想冲上去又赶忙止步,生怕那人真的扭断女儿的脖子。
  双方都有人质在手,谁也不敢造次,那些官兵迅速将地上的刀剑捡起来,和衙役们对峙着,门口的老百姓鸦雀无声,一个个的都看呆了。
  “班头是吧,不如这样,我们各让一步,你放了我,我让人放了那孩子,咱们大路通天各走一边,你看可好?”校尉不失时机的提出了条件。
  “好,我答应。”元封极其爽快的将长刀撤回,还刀入鞘,同时右手很随意的放到了腰后,同时目光扫向迎儿,轻轻眨了眨眼。
  刀子一离开脖颈,校尉就闪身窜到众官兵当中,可是那官兵却并未放开柳迎儿,反而狞笑着朝自己人那边走过去,众衙役纷纷举刀痛斥对方说话不算数,官兵们也用京腔对骂,那校尉更是得意洋洋道:“乡下人就是乡下人,老子略施小计你们就傻逼了吧,赶紧把兵器放下自己绑上,爷给你们来个痛快的,要不然先捏死这小丫头片子,再调兵来把你们全城屠尽,鸡犬不留。”
  “留”字刚刚出口,元封右手中暗藏的匕首就飞了出去,如同一道白练,正中那官兵的面门,精钢匕首径直没进脑袋,人当时就不行了,柳迎儿撒开两个小脚丫就往回跑,与此同时锦衣卫官兵和众衙役们都大吼一声,挥刀向前战到一处。
  芦阳县只有两班衙役,一班是元封的快班,常年在外面缉私,还有一班负责站堂和县城治安,这一班衙役有十个人,王小尕当班头,其余人也都是十八里堡出来的子弟,在县城当差并不需要高强的武功,所以选派的这十个人身手都属于中流,而对方的二十名锦衣卫虽然也不是什么高手,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而且还占数量优势,所以刚打起来衙役这边就折损了几个人。
  “护着柳大人和家眷往外走,回堡子。”元封冲王小尕高喊一声,挥刀挡住三名锦衣卫,自从学了叶天行的十三式之后,元封的刀法更上一层楼,对付这些锦衣卫还是绰绰有余的。
  众衙役护着柳知县的囚车就往外走,元封一人断后,锦衣卫见他勇悍,倒也不敢上前搏杀,只是紧随其后死咬不放,元封抽出弓箭欲射,他们就躲到墙后树后拿弓弩对射,总之是不和你打,又不放你走,如同附骨之蛆一般。
  门口那些老百姓早就一哄而散了,衙役们沿着空荡荡的大街直冲向城门,可是到了城门前却发现大门已经紧闭,上面嗖嗖射下箭来,箭箭直指柳松坡,王小尕正好坐在车夫的位置,飞身一跃,替柳知县硬生生挡了两箭,可是城墙上依旧有箭射下来,关键时刻元封出手,连发两箭,两个弓箭手惨叫着从城墙上栽下来。
  可是后面的锦衣卫又追了上来,这些官兵非常善于城市巷战,他们手里的连弩虽然射程不远,但是速度快,密度高,只需要用手连压杠杆,短粗的箭矢就接连不断的射出来,中箭的衙役无不当场倒地而亡,就算是大腿胳膊中箭亦是如此,想必那箭矢上面定是淬毒了。
  一行人被困在城门洞里,幸亏路边有摆摊用的木板子能拿过来挡箭,不然这十几个人真成了活靶子了,元封一边和锦衣卫对射,一边让人把柳知县的枷锁打开,但是柳知县却执意不肯,说这上面是朝廷的封条,动了就是死罪。
  现在没有时间啰嗦了,元封回身一刀砍断囚车的栏杆,再砍柳知县的铁镣铐,一刀下去却只是火星四溅,镣铐分毫不伤,他哪里知道锦衣卫的器械都是精钢的,只有拿锉刀慢慢挫才能打开,寻常刀剑根本不能奈何。
  元封这边只剩下三个衙役了,他们拿着刀的手都在颤抖,目睹弟兄们一个个死去,心理刺激可想而知,大门上锁,后有追兵,虽然他们不懂得什么叫锦衣卫,但对方是京城来的上差,这一点他们还是知道的,和他们作对不就是杀官造反么,刚才凭着一腔勇气上前拼杀,现在面临绝境,这三人都丧失了战斗的勇气。
  元封也极其郁闷,局面失控是他没有预料到的,一直以来自己所做的事情都很顺利,让他产生了轻敌的念头,没想到这些京城来的锦衣卫确实有些水平,打起仗来很有章法,围追堵截样样精通,兵器也够犀利,打了半天人家没死几个人,自己这边已经快全军覆没了,就剩下柳知县一家人,偏偏他们又不能打,那个柳靖云,据说也是练过武的,可现在竟然面色苍白瑟瑟发抖,看样子也是个银样蜡枪头。
  柳家的两位夫人和一个老妈子都啼哭不止,柳知县也坐在囚车里哀叹摇头,忽然他开口对元封道:“元封,你们走吧,这是我的劫数,自从踏出京城那天起,我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局,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罢了。”
  元封不语,张弓搭箭藏在木板后面,透过一个两寸见方的窟窿观察着敌情,锦衣卫们探头探脑的出来,猫着腰溜着墙根向城门口摸过来,元封一箭射出,正中为首一人的咽喉,其余人赶紧又缩了回去,元封转身挥刀猛砍城门上的大锁,锁链是铜的,被元封的钢刀砍的当当作响,一连七八刀下去才砍断,后面传来惊呼:“锦衣卫们上来了!”元封赶紧又回身举弓阻击,可是一摸箭壶,居然空了!
  “你们先走,去十八里堡,这里我挡着!”元封喊道,说罢冲出去砍死两个锦衣卫,再次将敌人逼退,可是回头一看,城门洞里那些人居然寸步没动!他急道:“你们还等什么!”
  没有人回答他,大家的目光都呆滞的看着前方,芦阳县城外,一队人马正奔过来,足有百余骑,衣甲鲜明旌旗招展,当先一面黄色旗帜上赫然写着“钦差”两个字!
  这下完了,被人包了饺子了,不要说柳知县一家人了,就连元封自己也难逃一死,没有马匹,没有弓箭,没有长兵器,对方既然是钦差卫队,战斗力肯定差不了,这回怕是连十八里堡的乡亲们也连累进去了,元封无奈的摇摇头,回到城门洞里,对柳知县轻轻摇了摇头道:“没办法了。”
  没想到柳知县居然笑了:“元封,你是个将才,可惜生不逢时,若是早生二十年,这天下……唉,在西北边陲认识你这个小友,倒也不虚此行,我们都走不脱了,我死以后,家人恐怕要充入教坊司,可怜小女不过十岁而已,就要遭此大难,我想恳请你把她带走,日后也好有人给我坟上烧纸。”
  柳松坡将迎儿叫到跟前道:“迎儿,爹爹就要死了,以后你跟着叔叔要听话。”说着眼泪就流出来了,小女孩伸出小手帮爹爹擦着眼泪,细声细气的说:“爹爹不会死的,爹爹还要教迎儿写字呢。”
  说话间钦差的队伍已经到了城门前,为首一个中年人,蟒袍玉带气度不凡,但是颌下无须,他身边各有四个金盔甲士手持斧钺虎视眈眈,站位滴水不漏,让元封挟持人质的想法还没实行就破灭了。
  城里面的锦衣卫们也看到了外面的来人,奇怪的是他们倒并不显得惊喜,反而后退了十几步窃窃私语起来。
  “柳松坡接旨。”蟒袍中年扯着嗓子喊道,声音尖细不似男声。
  柳知县从囚车上走下来,带着枷锁向城门外走去,柳夫人含泪喊了一声:“老爷~”几十年相濡以沫的感情都在这一声喊里。
  柳松坡回首,只见夫人手里已经多了一把刀,这是她从战死衙役手里拿来的,寒光闪闪的钢刀架在脖子上,柳夫人从容道:“老爷你先走一步,妾身随后就到,来世我们还做夫妻。”
  柳靖云已经泣不成声,他也拿了一把刀在手里,对自己的媳妇说:“待会我先杀你再自杀,免得让你沦落到教坊司被人欺辱。”他媳妇是个二十来岁的女子,此时也已经哭的泪人一般。
  元封将迎儿拉到跟前,低声道:“待会我背着你冲出去,你一定要抓紧,千万不能松手。”
  一家人都在哭,只有这小女孩一滴眼泪都没有,只是忽闪着两个大眼睛,执拗着说道:“爹爹不会死的。”
  此时柳松坡已经走到蟒袍人面前跪倒,朝着东方叩拜,口称吾皇万岁。
  蟒袍人拿出一个明黄色的卷轴,干咳一声开口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念其功劳,特擢为铜城知州,另赐罗刹国白熊皮一张,以示嘉奖,钦此。”
第61章
骑狗的女孩
  圣旨宣读完毕,所有人都愣住了,那宣旨太监呵呵笑道:“柳大人还不接旨?”柳松坡如梦初醒,三拜九叩山呼万岁。
  “当啷”一声,钢刀落地,精神极度紧张的柳夫人惊喜交加竟然晕了过去,柳靖云和儿媳妇赶紧将她扶住,也是满脸泪花,泣不成声,只有柳迎儿拍着巴掌蹦蹦跳跳的喊道:“爹爹不会死了!”
  如此戏剧性的转变,让元封也惊诧万分,但兵不厌诈,谁知道这里面有什么猫腻,前脚刚来一队锦衣卫要杀柳知县,后脚就来了钦差升他的官职,这两伙人到底什么关系,那一伙才是真的?还是不能放松警惕,静观其变就是。
  柳松坡叩拜完了却并不接旨,道:“微臣带罪之身,不敢领旨。”
  传旨太监眉头一展,仿佛刚看见柳松坡身上的枷锁似的,惊讶道:“柳大人,是什么人这么大胆,给你上的刑具?”
  “上午来了一队锦衣卫,说是奉了北镇抚司和大理寺的命令要押解下官进京问罪,本县衙役要查验他们的公文,却被他们杀伤了数名,若不是高公公来的及时,恐怕下官已经身首异处了,下官这就不明白了,为何锦衣卫要杀下官,皇上却要擢升下官。”
  “假的!这伙锦衣卫一定是贼人假扮,妄图谋害朝廷命官,来人啊,你们进去把贼人拿了。”高公公一声令下,两边甲士冲进城去,不一会就将锦衣卫的残余人马带了出来,那领头的锦衣卫校尉看见高公公便哭丧着脸喊道:“高公公救我。”
  高公公一甩袖子:“大胆贼人,哪个认识你,全部押走!”从锦衣卫们身上搜出了钥匙,高公公亲自帮柳松坡打开刑具,温和的说道:“西北苦寒,皇上怕你沾了这寒气落下病根,特地赐了一张白熊皮给你做褥子,这白熊皮只有极北之地出产,冬天雪花落上去都不化,可是罕见的宝物,皇上的一片心意,柳大人切莫辜负啊。”
  柳松坡这才向东遥拜,山呼万岁,接过了圣旨,高公公让人把知州的新官服和那张白熊皮取了过来,道:“咱家急着回京,就不进城叨扰了,柳大人收拾收拾行装也尽快赴任吧,咱们就此别过,日后柳大人回转京城重掌大权,可别忘了咱家哦。”
  柳松坡道:“高公公救命之恩,下官没齿不忘,既然天使急着回京复命,下官也不敢强留,送高公公。”
  “罢了罢了,柳大人请回吧,咱们后会有期。”高公公一拱手,矜持的回转身子,在侍卫的扶持下上了马,带领手下回转而去,那些锦衣卫的俘虏也都上了镣铐押在队伍中。
  望着钦差队伍远去,柳松坡才长长叹了一口气:“我以为在这荒僻之地能够远离朝堂争斗,哪知道他们还不愿意放过我啊。”
  元封问道:“大人,为何朝廷一天之内能连发两道完全相反的命令,革职问罪和加官进爵,这差别也太大了吧。”
  柳松坡道:“朝堂上的事情,你不懂,但这次绝处逢生也有你的功劳,皇上正是知道了咱们芦阳县率先稽查茶马走私,为朝廷重开马政起了表率,这才下旨擢升老夫,嗯,这里面肯定也有周子卿的功劳,定然是他用了八百里加急飞报京师,皇上才知晓这边陲之事的。”
  “那这么说,锦衣卫不是皇上派出来的?”元封还是不明白。
  “那些就不用去管了,真的也好假的也罢,总归平安就好。”柳松坡又是长叹一声,回身将白熊皮和圣旨放在囚车上,搀着自己的夫人蹒跚而去。
  县里出钱买了几口棺材,把战死的衙役敛了,那些死掉的锦衣卫则随便挖个坑埋了,西北贫困,缺衣少穿,收拾尸体的人看见锦衣卫身上的衣服靴子如此鲜,便从死人身上往下剥,正被元封看见,他灵机一动,也在死人身上摸索一番,果然收获匪浅,锦衣卫的黄铜腰牌和通关文牒等等,还有腰刀连弩等武器。
  “把死人的外衣头盔官靴剥下送到十八里堡,赏你银子。”元封对他几个穷汉说道,元班头发话,穷汉们自然连声答应。
  王小尕身中两箭,幸而这箭矢上并未淬毒,又都没有射中要害,所以暂无性命之忧,柳知县念他忠勇,决定带他一起赴任,依然充做州衙的壮班头目,那些死难和负伤的衙役,也都有丰厚的抚恤。
  芦阳县是个穷县,铜城却是个富州,辖区之内盛产铜银,是本省重要的经济来源,柳松坡上任之后自然大有用武之地,柳大人一家人正收拾行装准备赴任,元封心头却忽然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家里恐怕要出事,他赶紧向柳大人辞行,要了一匹马快马加鞭赶往十八里堡。
  此时张铁头率领的队伍也赶到了十八里堡外,望着这座壁垒森严的城堡,老李禁不住暗自点头,看到自家亲人来到,堡子上传出欢呼声,堡门打开,乡亲们蜂拥着跑出来迎接多日不见的亲人,一时间欢声笑语,热闹非凡,大人笑,小孩闹,那些七八岁人嫌狗厌的娃娃更是在大人的腿下面拱来拱去,嬉闹玩耍,忽然老李的眼睛一亮,似乎看到了什么熟悉的人,但他又揉了揉眼睛,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
  一个十二三岁眉清目秀的小女孩,粗布衣服打扮,头上两个丫簪,小脸上抹的都是泥巴,骑着一头硕大的白狗从堡子里冲出来,嘴里还喊着:“驾!”后面跟着一群拖鼻涕的小男孩疯跑,老李只觉得嗓子眼发干,头晕目眩,这个女孩太像自己的女儿了,但是又有着本质的区别,特别是那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会说话,左顾右盼的哪里象是盲人。
  小女孩瞅了瞅堡门口的马队,确认和自己没有关系,便又领着一帮娃娃跑开了,跑到远处空旷的地方,居然领着那帮小孩打起仗来,土坷垃满天飞,那条大白狗如释重负,夹着尾巴溜走了,路过门口还嗅了嗅味道,一双凶残的眼睛立刻望向老李,惊得他一个机灵!这哪里是狗啊,分明是罕见的银狼!
  队伍开进堡内,不一会儿就响起警号,铜锣乱敲,外面的人迅速收缩,堡门紧闭,赵定安召集镇上方方面面的人物开会,现如今他已经接替元封的位子担任了本镇的地保,保丁都归他调遣。
  会议就在旗杆下举行,老少爷们席地而坐,老娘们小孩子也能参加,反正乡里乡亲的也没有外人。
  “乡亲们,封哥儿说了,长安尉迟家上回挨揍挨的不痛快,这回又整了几百号人来攻打咱们堡子,这两天就到了,你们说该怎么办啊?”
  “打!打他个狗日的,打服为止。”
  “这回咱们不能留情了,得下死手。”
  乡亲们七嘴八舌的说着,似乎毫不在意,自从独一刀那件事开始,十八里堡人就战无不胜,久而久之这伙乡下人也养成了一种从容不迫的气度,这让老李非常惊讶。
  “好,听我号令,探马前出四十里,四乡八镇皆要戒备,只要有事,白天放烟,晚上点火,罗大当家和柳大当家的队伍说话就到,暂在堡外扎营,等贼人来了咱们就里应外合把他们包了饺子。”
  乡亲们纷纷叫好,噼里啪啦乱拍巴掌,狗们也跟着吠起来,会议到此结束,人们纷纷回家烧火做饭,赵定安只留下几个骨干分子聚到一起商议如何排兵布阵,老李则被安排到靠近堡墙的客房中休息。
  老李哪里坐得住,他寻了个由头溜出去寻找那个骑狗的小女孩,此时他心中全是那女孩的音容笑貌,世界上怎么可能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呢,但自己的女儿并没有孪生姐妹啊,而且眼睛上的病找了那么多的名医看过都说不可能治好的,现在这个女孩不仅眼睛是健康的,性格也和自家女儿格格不入,和一帮调皮小孩混在一起搞得像个泥猴子,哪里还有半分的文静娇弱。
  老李在镇子里走来走去,此时家家户户都升起炊烟,街上的人少了很多,忽然一阵朗朗的读书声吸引了他,走过去一看,一所土墙垒成的院落里,一帮孩子正跟着先生念书。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先生在教三字经,学生们正是刚才在堡子外面疯玩的一帮人,那女孩坐在第一排,声音好似黄莺婉转,念的字正腔圆,正是长安口音,老李心中一动,刚想进去询问,远方却传来急促的警号声。
  先生把书本一扔,从桌子下面抽出一把刀拿在手里,对学生们道:“各回各家趴着去,不许出来添乱。”说罢径直去了,学生们高兴的如同过年一般,欢呼着冲出去,一边跑一边喊:“又打仗咯!又打仗咯!”
第62章
挫败
  学生们蜂拥而出,将老李挤到了外面,那个小女孩正好从他面前经过,距离如此之近,相貌看的清清楚楚,甚至连耳畔的一颗小痣也落入眼底,老李心中巨震,此时他已经确定这就是自己的女儿,但是女儿如何会落到十八里堡,如果是被绑为人质,为何又如此自由,如此快乐?
  眼睁睁看着女儿就这样从自己眼前走过,甚至连目光都没有投过来,老李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可终于还是没有说出来,此时绝非父女相认之时,片刻之间,女儿已经欢蹦乱跳的跑远了,一人忽然拉了老李一把道:“愣着干什么,赶紧上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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