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器时代(精校)第290部分在线阅读
跪在乾清宫丹陛下的上海总督马士英连皇上的面都没见到就被锦衣卫拖下去了,几个老臣联名担保马士英的奏折也被摔了出来,皇上现在怒火万丈,谁也不愿意见。
面如死灰的马士英被拖下去之时,忽然看到年轻的魏公公走了过来,擦肩而过的时候,魏忠贤给了马士英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马士英惊惧的心这才稍微平静了些,心说但愿魏公公是个讲究人,看在老夫孝敬他那一百万两银子的份上,尽心搭救于我。
虽然皇上说谁也不见,但是魏公公却是例外,待魏忠贤走进乾清宫后不久,就听见里面传出朱由校爽朗的笑声:“好!这差事办得好!朕有重赏!”小太监们面面相觑,还是魏公公本事大啊,一会儿就把皇上的雷霆震怒给熄了。
其实魏忠贤也没说啥,就是带了一个好消息,巡视山东钦差孙启超不负重托,不费一兵一将,单人独骑赶赴青岛,动之以理晓之以情,竟然将这座刘子光派系最坚实的堡垒给降服了,自此山东全境皆服王化,实乃大功一件啊。
朱由校心情大好,魏忠贤又趁机进言,言明上海境况之凶险,若是轻易刀兵相见,则会将这座大明的赋税重镇给彻底毁掉,马士英爱民如子,正是出于这种考虑才弃城而去,而且人家一介文官,让他带兵和叛贼战斗有些勉为其难,不如网开一面赦免了马总督,外放他一个学政啥的,也好显出吾皇仁慈。至于上海方面,只消派遣一员儒将,不用多久就能收复。
朱由校点头称是,道:“依小魏子所看,派谁去比较好呢?”
魏忠贤道:“兵部尚书、总理陇西三边军务袁崇焕之子袁承志可担此任。”
朱由校一拍脑袋:“瞧朕这记性,怎么把袁爱卿给忘了,他可是朕的一员大将啊,运筹帷幄不在乃父之下,比起某人来更是强出不知多少倍。”说着说着,显然是想起了刘子光,朱由校的脸色又黯淡下去,恨恨地说:“没有了张屠夫,朕还不见得就的吃带毛猪!”
魏忠贤道:“陛下圣明,袁少帅出马,定然旗开得胜,这一路是不用担心了,浙江水师方面,陛下只管下旨催办,让施琅尽快出兵封锁上海,再赶贻误战机的话,定斩不饶便是。”
朱由校打了个哈欠:“小魏子办事很有一套嘛,这事儿你操办去了,朕倦了,去后花园玩一会,有好事便来禀报,有坏事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魏忠贤脸上闪过一丝喜色,赶忙跪下道:“谨遵圣谕。”
朱由校刚准备移驾,刚走到宫门口,忽然有个宫女喊起来:“陛下,皇后娘娘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魏忠贤大怒,喝道:“哪个宫的奴婢,敢来胡言乱语,拖下去打死!”几个太监这就要扑上去抓人,坐在步辇上的朱由校却喝止了众人,对那宫女道:“你过来说话。”
那宫女胆子颇大,是原先为国公府的丫鬟,跟着皇后一起进宫来的,现在主子被打入冷宫不吃不喝,做丫鬟的跟着着急,这才冒死前来劝谏,见皇上愿意听她说话,赶紧上前跪下,倾诉起皇后娘娘的苦楚来。
朱由校听了一阵子,脸上的肌肉渐渐松弛了,一双眼睛似乎也湿润了,仿佛想起多年前在玄武湖和皇后认识的时候,魏忠贤看在眼里,急在心头,赶紧说了一句:“万岁,北京那边,魏国公的进展可非常不利啊,怕是和反贼起了沆瀣一气的意思……”
朱由校猛醒,一拍步辇的扶手怒道:“贱人你也有今天!谁叫你心向着外人,谁叫你生不出皇子!这都是你自找的!走!”
步辇走了,那苦命的宫女还想追上去哀求,被几个膀大腰圆的侍卫拖到一旁,一顿乱棍下去就香消玉殒了。
朱由校生气不是没有道理的,作为中兴明君,他的后宫并不充实,只有七八个妃子,但是五六年过去了,这些妃子一个怀孕的都没有,没有子嗣对于一个帝王来说是最难受的事情,朱由校也曾让太医看过,哪知道却看出一个天大的秘密来,原来朱由校根本没有生育能力!
这不亚于一个晴天霹雳砸在朱由校头上,仔细查找根源,原来是幼时被李太后下了毒,表面上是正常男子,也能行房,但是无法养育后代,和骡子是一样的。
朱由校杀了那名太医,这个秘密只有他和魏忠贤两人知道,从此皇上性情大变,经常无端发怒,猜忌这个猜忌那个,并且疏远了皇后,远离了嫔妃,整天忙于国事和科研,表面上成了一代明君,其实骨子里已经性格变态了。
偏偏还有一帮不开眼的大臣和宗室,非说什么国不可无储君,要总宗室子弟里选个才俊出来过继给朱由校当儿子,魏忠贤集团的大臣当即反击,说皇上春秋鼎盛,不需要立储,可对方回击说当年武宗皇帝也是春秋鼎盛,还不是到死也没儿子,最后不得已过继了一个,现在国家动荡,有个储君总比没有好。
大臣和宗室们说得在理,朱由校说不过他们,气得直跳脚,还是黄宗羲有办法,秘密建议朱由校玩阴的,现在天下宗室子弟都汇聚京城,京城繁花似锦,声色犬马,这些来自全国各地的宗室子弟无不乐在其中,纵情声色,安排钦密司人员寻找他们的把柄,制他们一个品行不端的罪名实在是太容易了,实在找不出罪名的,就派人暗杀,反正不能让他们选出储君来。最近云南边患,宁王再度起兵,这倒是个好机会,设计几个圈套,给宗室们安上一个私通宁王,意图谋反的罪名,那不是想怎么处置都行了。
朱由校自幼生活在阴冷的皇宫中,只有两个至亲——母亲和姐姐,还被人从宫中赶走,流落民间,因为他的小皇子身份,多少人千方百计的想杀他,李太后保全了他的性命,但只是想利用他当傀儡而已,甚至还下毒破坏了他的某些器官,成了中看不中用的骡子。
所以,朱由校对朱家的人一点感情都没有,心里只挂念着自己的生母和姐姐,可是当母亲和姐姐被接来之后,他却发现这两个自己至亲的人也变了,她们心中只有刘子光,到最后居然连自己的皇后都帮着刘子光掩护家眷,这一切都让朱由校的感情世界崩塌,他心中人性的一面渐渐的消失殆尽,剩下的只有君王的冷酷无情。
第十二卷
和谐
第四十七章
袁少帅
南京城外,两万大军顶盔贯甲向南开进,浩浩荡荡的队伍绵延数里,这是皇帝从京畿驻军里调拨出来的精锐之师,专程开往上海平叛的。
袁承志带着十几个牙将骑着战马,站在一座小土坡上注视着队伍的前进,他身穿金甲,外罩天青蓝战袍,威武中带着一丝儒雅,颇有乃父之风,此时袁承志心中壮怀激烈,澎湃不已。
“这就是我的大军啊。”年轻的元帅手持千里镜,将队伍从头看到尾,又从尾看到头,不禁感慨良多。
袁承志乃是将门之子,虽然身子不是很壮健,但熟读兵书战策,自幼颇有谋略,可是生不逢时,等他刚完成学业的时候,刘子光横空出世,一个人把大明朝所有能打的仗全给包圆了,而且这厮又少年英俊,一时间竟成了大明朝万千百姓的偶像,在这样的光辉下面,哪还有袁承志展现自己的机会,他又极其心高,不愿意在父亲麾下为官,所以一直在家读书,直到有一天,朱由校组建西苑八校尉,才将袁承志从默默无闻中发掘出来。
京城一战,虽未将贼首刘子光正法,但是也能算是圆满了,袁承志的能力得到证实,更得皇上信任,此次上海有事,朱由校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袁承志,故委任他为平叛招讨大将军,总领江南水陆禁军,扑灭上海暴乱。
大军的重装备已经从铁路运走了,可袁承志非要搞一次阅兵,所以让部下们都穿上全套的盔甲,拿着长枪大戟从他面前过一趟,然后再上车上船,向上海进发。
最近几年火器发展迅猛,再厚实的盔甲在火铳面前也是渣,所以人家红衫军除了铁盔之外,基本上不怎么穿甲了,可是袁少帅不认这个,非要部下们穿上四十五斤的制式盔甲,顶着阳光走给他看,当兵的们没辙,只好遵命,嘴上不敢说,心里也骂开了娘,没办法,谁让人家少帅喜欢这个做派呢。
京城郊外的百姓们惶恐的看着这支军队,和以往北伐西征所不同的是,这支大军前进的方向是东南,大伙儿都知道,前些日子上海道那边不太平,没想到已经闹到这个份上,需要成千上万的大军前去平叛,这大明朝到底是怎么了?
江南交通便利,不消两日,大军便到了上海,袁承志先把原先那五万人马的指挥权接了过来,然后斩了四五个参将、千户级别怯懦畏战的将军,军中风气为之一震。
“区区一个上海城,几千乌合之众的叛军,凭我十万虎贲,平叛只在朝夕之间,从现在起,三军将士务要尽职用命,务必在三日之内拿下此城。”
帅账之内,袁承志的马鞭狠狠指在了地图上的上海。
“启禀大帅,叛军构筑了数层防线,火力密集,实难突破,我等前日进击,折损了七八百兄弟才拿下一个前沿小村落,打进去一看,叛军才死了十几个人,这样下去,拿下上海恐怕需要用十几万条性命来填,还请大帅三思啊。”一员将军说道。
“荒唐!损失了七八百人才拿下一个外围村庄,你也有脸提,那是你们用兵无方,且看本帅如何指挥。”
袁承志亲临战场,用千里镜观察对方战线,上海甚大,城墙范围内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其他的都是棉花地、水田、小镇,村落,叛军就在这些村落中设下阵地,挖出一条条壕沟,士兵就趴在里面射击,对面射过来的枪弹和弓箭丝毫伤不到他们,反而是进攻一方,在旷野中遭受的损失极大。
以往打仗,不是依托城墙防守就是野地浪战,这样趴在沟里打阵地防御战,还是前所未有的,袁承志在心里将看过的兵书战策梳理一个遍,也没找出合适的对策,忽然他灵光一闪,道:调战车来。”
率先抵达战场的是轻型的履带战车,可是战车的表现很让袁承志失望,本来这些兵器就是为西域战场设计的,用在江南水网地区根本不合适,何况对手是由精通火器战术和机械原理的技术工人们组成,战车庞大的身形和巨大的轰鸣对他们来说丝毫不具备震慑力,反而被他们抓到弱点,用火箭筒专门攻击履带部分,打了半天下来,官军依然是寸步未进。
袁承志觉得很没有面子,出征的时候他可是在皇上面前夸下了海口的,三日内拿下上海,否则提头来见,这半天打下来连个小村庄都没啃动,难不成项上人头真要提着回去?
死是小事,丢了老袁家的脸可是大事,袁承志急了,丢下一句话:“本帅要你们一个时辰内拿下这座村庄,否则全部军法从事!”然后他老人家气冲冲的走了,留下一帮官兵面面相觑。
其实仗打的艰苦也有原因,驻防上海的这些禁军,本来就是本地人氏,让他们冲着乡亲们开火确实不是易事,既然大帅要军法从事了,军官们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带着部下攻了上去。
眼前这座九亭镇,是松江防线的核心阵地,夏完淳他们摆了不少优势兵力在这,所以官军一连冲了几次,死伤了不少人依然毫无建树,镇子前面的水田里,躺满了死尸和战车的残骸,硝烟和肉体燃烧的味道弥漫在空中,昔日繁华的江南小镇,变成了惨绝人寰的人间炼狱。
傍晚时分,袁大帅前来视察,一看镇子还没拿下,当场震怒,喝令军法队将负责主攻的这个营全部拿下,百户以上军官斩首,士兵排成一列,每十个人里面挑出一个斩首,军法严酷于此,就连乃父也望其项背。
望着眼前的一片片血红,袁承志不为所动,继续扔出一支令箭,寒声道:“韩参将,这次轮到你的营了,明日天亮之时拿不下九亭镇,陈参将就是你的榜样。”
韩参将吓得两股战战,不敢接令,又不敢废话,等他抬起头来,袁大帅已经领着马弁们走了。这仗实在打不下去,横竖都是一个死,还不如就此叛了呢,反正妻儿都在上海城内,心思一动就收不住,当夜派人和对面联络,等次日一早袁承志再次来视察的时候,韩参将的这一营兵都不见了。
袁承志这个气啊,他意识到原上海卫的禁军都不堪使用,还是得让京城带来的这些人上,正调派兵力时,一个幕僚说了句话:“大帅,既然九亭固若金汤,何不干脆将其毁去?”
袁承志道:“九亭镇内作坊工厂无数,黎民百姓更是众多,若是使用大炮,怕是会玉石俱焚。”
幕僚道:“这些人怕是都从了贼了,已经不是大明子民,大帅何须多虑呢。”
袁承志低头想了想,觉得幕僚的话颇有道理,当即下令炮兵前移,将九亭镇毁灭。
上百门重炮的轰鸣响彻云霄,转瞬之间九亭镇就化为乌有,这座松江著名的棉纺基地从此成为历史,几十万匹棉布毁于火海,数千百姓被炮火炸死,防守军队也死伤惨重,被迫撤离。
下午,官军终于开进了九亭镇,望着一片废墟的城镇和烧成黑炭的尸体,很多士兵忍不住吐了,但是袁大帅不为所动,他只是轻叹一声:“尔等奈何从贼啊。”然后就挺直腰板对旗牌道:“急报南京,大军已经突入上海外围,歼敌无算,不日即将克服全城,请陛下静待捷报。招讨大将军,袁。”
袁承志终于找到了克敌制胜的法宝,那就是重炮集群的无差别攻击,用火海覆盖目标,管他守军再多再强也无济于事,至于把上海打烂了,打残了,那就不是他考虑的事情了。
上海城内,总督衙门。松江外围战线的失守让大家有些惶恐,官军竟然动用了重炮毁掉了整座城镇,这是大家都料想不到的,江南造船厂里有的是舰载巨炮,可是体积和重量都实在太大了,不可能用于陆战,再者说了,用舰炮往陆地上轰,那简直就是毁灭性的打击,官兵能下得了这个狠手,他们还下不了呢。
“我带一百个兄弟,趁夜色去把官兵的重炮都给炸了!”天地会的一位好汉愤怒地吼道。
“不妥,袁承志用兵颇有章法,营盘扎的极牢稳,恐怕你等还未近前就被乱箭射杀了。”参军长梁士贻当即否决。
“咱们也把大炮推上去,和他们对轰,要死大家一起死!”一名学兵军官喊道。
“对,要死大家一起死,谁怕谁啊!”众人一起附和。
“将士战死沙场,本来无可厚非,但是拉着上海百万百姓作陪绑,未免有些太无耻了,袁承志做的来,我可做不来。”梁士贻面色冷峻,驳回了大家的提议。
“姓梁的,你太孬种了吧,国公爷怎么教出来你这样的怂人!”说话的还是那位胆大包天的天地会好汉。
“错!不与官兵炮战,这是国公爷的意思。”门口传来一声喊,指挥使夏完淳手里拿着一封电报,显然是刚刚来到。
第十二卷
和谐
第四十八章
东渡
上海西门外,一队官军趴在草丛中,重炮已经将城墙削平了整整三尺,原先那些招展的旌旗已经变成了灰烬,可是城头上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没有还击,没有人喊叫奔逃,难不成全部炸死了?
百十个官兵举着盾牌冲了过去,飞速奔到城门下,从被炮火轰烂的城门破洞里爬了进去,这只是一支探路的部队,他们的生死早已不在将军们的考虑范围之内,但是情况出乎众人的预料,过了一会儿,城头上居然升起了朝廷的旗帜,几个大兵兴奋地喊着:“退了!叛军全退了!”
官军兵不血刃收服了上海城,时间正好卡在袁承志对皇上做出的七日担保之内,志得意满的袁承志当即拍发捷报进京,而后率领大军进入上海。
昔日繁华的都市已经被官兵的炮火打的到处断壁残垣,失去家园的百姓露宿街头,看见官兵进城只是用麻木的眼神行注目礼,并没有袁大帅想象中那样捧着茶水鸡蛋白面饼子来劳军的盛况,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的好心情,一边坐在高头大马上行进,一边派遣部下去占领各个要地。
等袁承志进了总督衙门,各处的回报也来了,市舶司和府库全空了,上千万银两被叛军搬走,江南造船厂内也是空空如也,除了搬不走的龙门吊,连船坞内的战舰和库房内的半成品,都不见了,码头上更是萧条,除了一些小渔船,所有的海船都开走了,只留下港内一片油污和杂物。
“跑了,算你们识相。”袁承志冷哼一声,至于叛军卷走的财货他并不放在心上,大明地大物博,才不在乎这点家当呢,卷走财货反而更能说明敌人的怯懦和今后的动向,看来他们是决定流亡海外了。
还有一个让袁承志毫不担心的理由,那就是皇上已经下旨给浙江水师提督施琅,让他封锁海路,叛军裹走这么多的坛坛罐罐,肯定行程缓慢,届时还不成了水师的活靶子。
此时的上海外海,施琅正站在他的旗舰舰桥上用千里镜观看着眼前这支前所未有的庞大船队,林林总总至少有四五百条大小船只,帆船、蒸汽明轮、内燃机螺旋桨、艨艟铁甲战舰、大型渔船、远洋货轮,凡是能想到的船型,在这里都能看到,船队朝着正东方向行驶,外围游弋着几艘油漆都没刷好的战舰,巨大的炮口对着施琅这边。
“军门,打吧,一阵炮火下去,好歹能打沉几艘,也能对朝廷交代了。”部下恳切的向施琅建议。
“开打的话,咱们就完了。”施琅一指远处,几个类似鲨鱼鱼翅的黑色东西在波涛中若隐若现,那是旅宋的潜艇部队,这年头潜艇就是海中霸主,吨位再大,火炮再多的战舰在潜艇面前也是毫无还手之力,潜艇的科技水平太高,即使大明的江南造船厂也只能仿造小吨位内河潜艇,根本造不出这种远洋潜艇,在这些海中霸王面前,施琅的浙江水师就如同一盘摆在桌子上的大菜,想不想吃全凭人家的喜怒,就这种形势还想开炮打人家呢,怕是炮口还没摇起来,自家就先中了鱼雷,下海喂鲨鱼了。
“军门,开炮吧,要是一炮也不打,怕是您……”
施琅摇了摇头:“开炮会死很多人,不开炮只死我一个人,再说了,开炮打的是谁?还不是大明子民。传我命令,左满舵,撤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