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器时代(精校)第205部分在线阅读
报恩寺位于京城之南,走上一段距离就是南厂衙门,刘子光和众侍卫先到衙门里换了便服,这才进城饮酒,时至深夜,城门早就关闭,但是凭着南厂的腰牌他们还是顺利叫开了城门进得城去,到那繁华的所在,寻了家昼夜营业的酒楼进去买醉。
侍卫们选的这家酒店叫做“咸平正店”,看外观并不奢华,但是档次很高,占据了秦淮河畔极好的地势,建筑格式和周围的酒楼略有不同,依稀有新汴京街上酒楼的韵味,刘子光经常出差,对秦淮两岸的行情不太熟悉了,据侍卫们说,这家酒楼的老板相当有品味,光是起这个店名就花了上万两银子,请了西洋的天象家和钦天监的大人们研究了好久才得出咸平这个字号,当然具体好在哪里就不是俗人们能理解的了。
咸平正店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只欢迎戴方巾的朋友,贩夫走卒暴发户一概谢绝,侍卫们好像事先商量过的一样,都穿得是长衫方巾,一派斯文人打扮,刘子光同样也是普通文士装扮,手拿一柄折扇,五六个人看起来好像哪个的学生一般,半夜出来冶游,走到咸平正店门口,小厮见他们都是衣冠中人,便客气的迎了进去。
一进去才知道咸平正店的与众不同,这里也养着许多姑娘,但是姑娘们都很清高,不但号称卖艺不卖身,甚至还有选择客人的权力,在其他青楼酒店最重要的条件就是荷包鼓不鼓,而在咸平正店没有银子一样可以赢得姑娘的青睐,只要你诗画双绝、满腹经纶,或者相貌英俊,风流倜傥,不但一文钱不用花就有店家相送的上好女儿红,还能成为佳人的入幕之宾,总之这里是京城青楼界的异类,小白脸吃软饭的天堂。
男人的本性总是贱的,越是难以得到的越想得到,寻常窑子的姐儿花银子就可以睡,咸平的姑娘却是有银子也换不来的,这更激起了京城才子们的好胜之心,纷纷趋之若鹜,都已能获得咸平小姐的垂青为荣,即使不能一亲芳泽,就是在店里坐着吟诗作对,喝酒听琴也是风雅的很,远比去什么恶俗的乱世佳人上得层面
今夜有雪,不少才子硬是从暖被窝里爬出来赶到咸平正店来凑热闹,因此店里热闹非常,上座率达到了七八成,刘子光等人寻了一张桌子,叫了酒菜喝了一会,刘子光便挥手让几个侍卫各自去找乐子去了,大内侍卫除了武功高强之外,相貌英俊知书达理也是标准之一,所以这个伙计在店里也是有些市场的,不一会便都寻到了目标,卖弄“才学”去了,只剩刘子光一人坐在桌前喝着闷酒。
店里生着旺旺的火炉子,温暖如春,窗子却都开着,一盏电弧灯照着外面,灯光中能看见翩翩雪花飞舞,只是雪花也就罢了,偏偏外面的花圃里还有十几树寒梅,正迎风傲雪,点点殷红衬着片片飞雪,煞是夺目,才子们皆赞叹此景之奇美,有人忍不住吟出一些赞颂梅花的千古名句来。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
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这分别是宋代陆游的词和王安石的诗,都达到咏梅的巅峰,所以这两首诗词念出来之后,整个大厅里居然没有人敢再做诗,一时间只有才子们交头接耳的嗡嗡声,谁也没有听到楼上传来轻轻一声叹息,过了片刻,楼上出来一个俏生生的娃娃,做男孩打扮,大约十三四岁,站在栏杆边说道:“我家先生新赋了一首词,请各位斧正。”众人立刻安静下来,听那娃娃念词。
那娃娃应该是个女孩,声音如黄莺般婉转。
江梅引
沁梅点点舞东风,拒尘埃,
姑射来,飞花剑影月下独徘徊。
前生本傍瑶池栽,
霓歌裁,闲绿绮,漫抒怀。
是谁无端分宝钗?
寒英落,玉枝折;
一缕香魂,去红尘,云径开。
忍听三弄,更怕度关山!
一夜相思终入骨,
姑苏台,香雪海,千里白。
一首词念完,楼下众人纷纷鼓掌赞叹,夸这首词写的超凡脱俗,堪称典范,一时间阿谀奉承之词不绝于耳,此时楼上又传来轻轻一声叹息,这回刘子光听见了,但是不以为意,依然闷头坐在桌旁吃酒。
那女娃娃听了身后几句吩咐,又道:“先生说了,谁能作出咏梅的好诗词,可以上楼和先生一同赏雪饮酒。”
此言一出,众人立刻象打了鸡血一般兴奋起来,纷纷低头做沉思状,不多时便有数首诗词出炉,但都是泛泛之作,毫无新意,只听楼上传来第三声叹息,紧接着一个声音低语道:“难道江南四公子凋零之后,这偌大的京城,竟然连一个真正理解梅花奥义的人都没有了么。”
话音刚落,忽见人群之后那个一直静坐着喝闷酒的人突然站起,朗声念出一首卜算子来。
风雨送春归,
飞雪迎春到。
已是悬崖百丈冰,
犹有花枝俏。
俏也不争春,
只把春来报。
待到山花烂漫时,
她在丛中笑。
那人正是刘子光,此时他已经喝高了,虽然他的酒量极高,但是并不代表酒精不会影响情绪,这些酸丁们的表演刺激了他的表现欲望,幸亏肚子里还有点货色,这几年一直以武夫面目示人,没有机会卖弄他掌握的几首主席诗词,今天正好摊上这么个机会,这个风头不出白不出,于是他老人家暗骂一声MLGBD,站起来将这首剽窃来的卜算子.咏梅朗诵了一番。
词朗诵完了,刘子光继续闷头坐下喝酒装酷,看也不看大家,众人愣了一下,随即都露出鄙夷的神色品头论足起来。
“什么玩意啊,对仗都不工整。”
“这首词当真粗鄙,称之为打油词也不为过啊。”
“是啊年兄,比你刚才赋的那一首差了八百倍。”
可是楼上却传来酒杯落地的声音,紧接着那女娃娃道:“我家先生请这位客人上楼一同赏雪饮酒。”
刘子光心说你个妓院老板充什么大瓣蒜,还请老子一起喝酒,他头也不会,冲上面一抱拳:“谢了,楼下挺好的,就不上去叨扰了。”
众酸丁大跌眼镜,这个小子也太给脸不要脸了,不过在场的都是文人墨客,并没有地痞恶少,所以只是口头上发表一下愤慨,并没有人上来找茬打架。
刘子光的反应让楼上的人很吃惊,片刻之后,刘子光只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然后就看到旁边多了一个人,白衣胜雪,笑颜如花,春葱玉手捏着一柄白玉扇骨的折扇,正含笑!本書轉載文學網!看着他,两个小酒窝给端庄的脸上平添一丝俏皮,虽然是男装,难掩胸前波涛汹涌,显然是个女扮男装的美女,这美女不是十七八岁的青春少女,而是二十出头的大姑娘,脸和身架都长开了,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成熟女性的魅力,身着文士男装,有多了一份英气和儒雅,当真是个气质型的熟女。
“自古以来,梅花就是文人墨客千年吟咏不绝的主题,但是象阁下这样-反其意而用之的《卜算子?咏梅》的确与传统咏梅之作所写大相径庭。不是愁而是笑,不是孤傲而是文人的操守与傲骨。一首咏梅词力扫过去文人那种哀怨、颓唐、隐逸之气,创出一种新的景观与新的气象,-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心服口服。”那熟女也不和刘子光打招呼,径自说出一番评论来,然后拿起桌上的酒壶帮刘子光倒上,用将自己的玉杯倒满,端起来说:“兄台,为你的好词当浮一大白。”
刘子光搞不清楚她的来路,但是人家很给面子的跑下来给他敬酒,再装逼就有点说不过去了,于是他拿起酒杯道:“献丑了,在下见世间真君子日益稀少,才作此词,草就而已,没有那么多高深的用意。”
两人对饮了一杯,熟女道:“此间嘈杂,可否请先生移步楼上叙话。”见刘子光稍有犹豫,又道:“怎么,还怕在下吃了你不成?”说完莞尔一笑,小酒窝又显现出来,说不出来的妩媚,刘子光便不再矫情,道:“恭敬不如从命。”
第九卷
讨伐
第九章
谁推倒了谁
熟女带着刘子光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登上了楼梯,她在前刘子光在后,不用抬头就能看见她那浑圆的屁股一左一右的扭动着,虽然刻意保持了较小的幅度,但依然诱惑力惊人。
楼上别有洞天,虽然装修风格和家具依然保持了简洁质朴的风格,但看得出用料都极其考究,服务人员也都是俊男靓女,十五六岁的漂亮男女娃娃穿着素色的袍服,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熟女走过的时候都口称“先生”,对刘子光也很客气的说:“客官好。”
熟女引着刘子光来到临河的雅间,这里更显设计之精妙,临河的那面窗子用的居然是大片的平板玻璃,而不是寻常人家那种麻将大小的镶格玻璃,要知道这种二尺见方的玻璃绝非大明能生产的,每一片都是从西洋翡冷翠进口来的,价格极其昂贵,连刘子光家里用的都不是很多。屋顶上悬挂的是一盏普通人想买都买不到的月光琉璃灯,不是点蜡烧油而是用电的那种。
楠木桌子上摆了几个碗碟,菜蔬简单精致,而且和时令并不相符,乃是鲥鱼、笋、樱桃,还有玻璃盏里面盛着的碧绿颜色的酒水,这绝非民间常见的绿豆烧,而是极雅致的青梅酒。熟女翩翩落座,招呼刘子光也坐下。
刘子光面色如常,一撩袍子就大大咧咧的坐下了,好像对这些豪华的玩意免疫一般,这不由得让熟女暗自惊讶:此人胸中果然有沟壑!刘子光微服出游的时候不爱张扬,总是一件粗麻布袍子,这年头可不流行穿麻布,就是寻常百姓也是松江棉布的袄子,有钱人更是里面绸缎外面裘皮,时值冬季,这位客人居然穿着麻布单袍,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人经济状况实在堪忧。
刘子光刚从旅宋回来,脸上的皮肤被热带阳光晒得有些古铜色,和那些白白嫩嫩的小白脸书生截然不同,偏偏又是棱角分明,眉目英挺,坐在那里腰杆笔直,毫无当下读书人的颓唐之气,面对眼前这佳人美酒,富丽奢华的房间,他依然面不改色,正好印证了刚才那首咏梅词里表达出来的精神,那就是不羁与傲骨。
刚才在楼下灯光昏暗,刘子光又总是扭着脖子不拿正眼看人家,所以熟女并没有看清他的面目,如今房间里灯火通明,熟女也看的分明,好一张英气勃勃的面孔,依稀和心底那个久久不能忘怀的人儿有几分相似,特别是那种视天下若无物的眼神,真的像极了那个人。
熟女心里传来一阵酸楚,但是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她轻轻拿起玻璃盏,给刘子光面前的酒杯里斟满了青梅酒,柔声道:“不知兄台高姓大名,师承何处,在哪个读书?”熟女已经料定刘子光是个贫寒学子,经常里有这样的青年学生没有钱喝酒,仗着能赋诗填词,跑到咸平正店骗酒喝,只不过他们都远不如眼前这位青年有文采,有傲骨。
刘子光心说老子乃是堂堂镇武侯又怎么能告诉你,但今天又没有心情扯谎圆谎,所以敷衍道:“大家有缘偶聚,喝完这场酒就相忘于江湖了,又何必同名报姓呢。”熟女肃然起敬:“兄果然不是红尘俗世人,那咱们就相逢何必曾相识吧,来,小弟敬你一杯。”
刘子光也举杯和熟女一碰干了,并不多话,熟女却不甘心,又道:“我观兄台在诗词方面颇有造诣,还请指点小弟一二。”
刘子光心说我就就剽窃了毛爷爷一首革命诗词而已,哪里会赋诗填词,这个风头出一下就好了,细考究起来可不行,便搪塞道:“诗词这个东西是有感而发,高兴了就作,不高兴就不作,没什么好说的。”
这样的对答分明是拒人千里之外了,连门旁站着的女娃娃都感到刘子光的不恭敬而撅起了嘴,但是熟女却毫不在意,反而这种洒脱和狂放更令她想起了心底那位割舍不去的故人——他们俩真是象啊。
“兄台果然洒脱,来来来,咱们就不谈诗词,只赏雪观梅饮酒。”熟女说道,又帮刘子光满上了一杯酒,两人也不多说,推杯换盏喝起来,熟女酒量极大,刘子光也不含糊,两人喝光了一坛子青梅酒,渐渐的酒酣耳热,熟女洁白如玉的面庞变得红润起来,看向刘子光的眼神也开始迷离,灯影下刘子光的侧影渐渐和心底那个人的影子重合起来,熟女站起来走了两步,端着酒杯刚想说点什么,忽然脚下一滑,向地上栽去,刘子光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熟女,没料到人家居然顺势钻进了他的怀里,顿时温香软玉满怀。而琉璃灯也恰到好处的断电了,室内一片黑暗,窗外的霓虹光芒微微反射进来,能看见怀中人诱人的酒窝和红唇中喷出的青梅酒味道。
“子…不要离开我。不要去打仗。”熟女呢喃着,极具诱惑力的身躯紧紧贴在刘子光身上,令他的呼吸有点紧促,熟女的话让他疑惑,难道她认识我?来不及多想,熟女已经拉着他向内室走去,拉开帐幔就是一张宽大的牙床,要干什么事已经不言而喻了。
咸平正店本来也不是什么单纯的酒楼,提供服务是一定的,刘子光来到这个世界上还没光顾过风月场合,这回可算是见识了,那熟女显然是个中老手,功夫极为老道,一双小手上下翻飞,不一会便将刘子光的麻布袍子扒了下来,自己的白色缎子儒生袍也解了带子,露出粉嫩滚圆的香肩和胸前一抹红色,事到如今再装深沉就实在不是男人了,刘子光暗道这可是你送上门的,双手一伸,将熟女拦腰抱起丢到床上,三下五除二脱了衣服扑将上去,熟女任由他剥掉所有衣衫,露出雪白粉嫩的胴体,头上的方巾早就掉了,一头乌油油的长发散披在肩上,别有韵味,刘子光还没动作,那熟女一个翻身反将刘子光压在身下,趁他没反应过来,已经将头伸到他的胯下,一张小嘴含住了血脉贲张的小小刘,一股麻酥的感觉传来,刘子光从没体验过这样的服务,舒服的差点叫出来,熟女的功夫极好,丁香小舌上下翻飞,搞得老刘飘飘欲仙,熟女的秀发不时披散下来遮住视线,每过一会她就伸出纤纤玉手将秀发拂起,此种风韵难以形容。
熟女的技术果然很好,几分钟过去,刘子光已经忍受不住,将她的小脸抬起示意可以结束了,熟女会意,爬起来换了个姿势,撅着粉白的香臀跪在床边,纤细的腰部和滚圆的臀部形成一道极其优美的双曲线,极尽诱惑,刘子光挺枪就上,只听熟女一声呻吟,已经直捣黄龙,感觉只有两个字,“紧”,“爽”。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此处删减一万八千七百五十六字)
上午九点半左右,刘子光才从梦中醒来,醒来之后看到周围的环境才想起昨夜干了什么荒唐事,牙床上已经没有了那位风骚之极的熟女的身影,枕头边放着一套崭新的天青色长衫和一顶新方巾,还有一个信封,打开以后是一张千两面值的银票和一张带着香气的便笺,上面写了几个娟秀的小字:“不如相忘于江湖。”
妈的,原以为是第一次嫖妓,没想到是做了一回鸭子!刘子光极是郁闷,翻出自己的麻布袍子依旧穿上,新衣服和银票都没拿,那张便笺倒塞在怀里,登上鞋子走到门口,只见架子上银盆里盛了温水,还有牙粉牙刷香皂毛巾,一份还散发热气的鸭血粉丝汤放在桌子上,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怯生生站在门口,准备伺候他洗脸吃早饭呢。
“你们老板呢?”刘子光问道。
“老板在外地,一般不来京城的。”小童回答道。
“哦?那….那昨天住在这个房间里的那位是什么人?”刘子光奇道。
“那个是杨先生,是小店的贵宾,并非老板。”
刘子光点点头,也不洗脸,径直下楼去了,几个侍卫早已等在楼下,看到侯爷这才出来,个个脸上露出那种男人之间才有的会心的笑容。
刘子光不理睬他们,本着脸走出空荡荡的咸平正店,叹道:“今天的早朝是赶不上了。”
第九卷
讨伐
第十章
照相机.好姐妹
一个侍卫提醒道:“侯爷,您忘了,圣上特许您的假期还没用完呢,不用上朝的。”刘子光心道我当然记得,不过今天早朝会讨论发囚徒去旅宋服刑的事情,老子不参加这件事情八成要黄。不过也没办法,事已至此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还是先回府看看家里的乱子平息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