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器时代(精校)第138部分在线阅读
当然飞艇们在越过无敌舰队上空的时候也不忘发射了数十枚飞弹来打乱他们的阵型,西班牙战船的速度快,机动力很强,飞弹有一半落空了,但是也成功的击沉击伤了一部分敌船,并且将无敌舰队的阵型彻底搅乱。
坐在上海号指挥塔上的刘子光看见敌阵已乱,果断下达了舰载机出击的命令,旗牌官立刻挥动令旗,向全舰发布指令,一阵锣鼓唢呐演奏的《将军令》响起,在激荡人心的音乐声中,数十名身穿羊皮联体飞行服,头戴皮质飞行帽,眼罩风镜,腰佩短刀短铳的飞行员从舱里冲出来,各就各位,登上自己的座驾,让辅助兵们牵引着动力翼伞逐个登上升降机,然后升上滑翔跑道的起点。
动力翼伞升上去之后,立刻有两名身穿蓝色马褂,头戴椰壳防护帽的士兵过来检查武器状态,背后大圆圈里写着“械”字的蓝马褂迅速的摘下翼伞两侧的飞弹保险,顺便检查了辅助喷管的状态,然后冲座位上的飞行员翘了一下大拇指,随后举起一块方形的木牌,上面写着一行字“开辟荆榛逐西夷.必胜”这是检查完毕的标志,然后蓝马褂退下,早已蹲在一旁的两个背写“安”字的黄马褂蹿上来,点燃了翼伞两侧的辅助喷管,迅速放开翼伞轮子前面的挡板,早就开动了马达的翼伞在两个装满火药的辅助喷管和惯性的作用下,迅速向滑道下方冲去,黄马褂猛地单膝跪地,两手扶在甲板上。似乎在躲避着喷管的火药气体喷射在钢制挡板上返回的射流。
飞行员的身体随着翼伞的突然起动而猛然向后退去,重重的靠在飞行座椅上,翼伞的螺旋桨和马达发出有节奏的轰鸣,木竹结构的伞骨在风中哗啦哗啦作响,他用力掌握住飞行杆以便保持正确的方向,整个翼伞以极快的速度冲向跑道的尽头,飞行员脖子上的白绸围巾都被急风拉成了一条直线。
翼伞冲到跳台的末端,然后腾空而起,飞向碧蓝的天空,滑道末端身穿红色马褂的救生员挥动绿色三角牙旗,表示本次升空顺利,可以进行下一次升空了。第二架,第三架翼伞也如法炮制,在激昂的《将军令》音乐中腾空而起,朝着远处的无敌舰队飞去。
任何海上和陆上的优势兵力,在空中打击下将变成彻头彻尾的废渣,这是大军事家刘子光后来(一年后)编撰的《制空权》一书中的名言,这句名言就是在本次海战中说出的。
每架动力翼伞携带一枚爆破弹,一枚燃烧弹,居高临下向西班牙战船发射,不管有没有命中,丢下炸弹就继续向赤嵌城飞去,翼伞们只能从上海号上起飞,但是降落的难度要远远高于起飞,为了保护这些珍贵的飞行员,刘子光事先让人在岸上找了个平地,连夜用牛拉的石碾子压平,再生起一堆狼烟指示方向,让投完了弹的翼伞在陆地上安全降落。
经过多次训练的飞行员们不负众望,将飞弹准确命中西班牙战船,装填高爆药的飞弹和装填精炼火油泡白磷的燃烧弹都是西班牙人没见识过的神奇武器,不要说两发齐中了,就是命中一发,也够木质船身的战舰和一壶了,尤其是燃烧弹,精炼火油引起的火灾很难扑灭,西班牙水兵们顾此失彼,忙得不可开交,还没和对方的舰队接上火就损失了一多半。
苍蝇一般可恶的翼伞们终于投完了弹药,大摇大摆的飞向陆地了,可是更令西班牙人害怕的事情来了。
一直严阵以待的明军舰队出动了。
第六卷
大海
第三十章
赤嵌
无敌舰队已经被空中打击搅得焦头烂额,舰队阵型早就乱了,南征舰队先派出了一队小型蒸汽快艇释放鱼雷,这种雷并不是在水下航行的,而是做成流线型的鲨鱼状,用绞紧的牛皮筋带动鱼尾部的螺旋桨前行,碰到敌舰的时候会触发引信,鱼雷爆炸,将敌船水线部分炸出一个大洞,这种武器简单有效,威力巨大,而且造价也便宜,每艘鱼雷快艇都携带了十枚以上。
西班牙人从没打过这样的窝囊仗,满船的武器派不上用场,看着大海里到处是绘制成鲨鱼模样的铁皮小船在快速的横冲直撞着,身后拖着一条长长的白色浪花轨迹,被这种天杀的小鲨鱼碰到就死定了,舵手忙着规避,炮手和弓弩手忙着忙着射击小鲨鱼,那还顾得上管那些速度极快的鱼雷快艇。
蒸汽快艇们放完鱼雷,得意洋洋的掉头走了,然后才是正规的炮舰上场,澎湖俘获的西班牙船和郑家军的战船作为主力出动,可是留给他们的已经没有什么好打得了,整个海面上到处都是高高的烟柱,散碎的木板和落水的西班牙人,尚能一战的西班牙船见势不妙,留下几艘作掩护,剩下的偃旗息鼓朝南方败走了,看架势是去巴达维亚报信去了。
驻守台湾的西班牙无敌舰队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覆灭了,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郑芝龙和施琅他们还是目瞪口呆,除了敬佩之外还有一点点的艳羡:如果我有此利器,何愁不能取天下……
赤嵌城堡上空乌云盖顶,飞艇投掷着重型炸弹,热气球投放着燃烧弹和火油罐,城堡上的虽然也奋力向天空还击,可是无济于事,等炸得差不多了,飞艇上抛下一条条绳索,最悍勇的敢死队顺着绳子滑了下来,这些精壮士兵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死士,每人腰插两把四响短铳,背上一把闪亮的长刀,胸前挂着两颗手榴弹,火力支援手除了这些武器之外,还背了一具火箭筒,可以说是武装到了牙齿。
看到天上降兵,西班牙人赶紧挥舞着长剑和战戟过来迎战,可是再厉害的人,再厉害的兵器也搁不住火铳的轰击,每个敢死队员能连发八枚铅弹,这就等于在没正式进入肉搏战之前就已经撂倒了八个敌人,以一敌八是什么概念,疯狂扑过来的西班牙兵在一阵枪响之后又争先恐后的退了回去,缩进城堡用弓弩还击,敢死队毫不含糊,立即用火箭筒轰击,此时城堡的大门也被事先潜入的侦察队员打开了,埋伏在城堡外面的潜伏部队一拥而入,没有多长时间,赤嵌堡上空就飘起了白旗。
赤嵌堡的兵力不多,而且多是要塞守军,缺乏擅长肉搏战的陆军,所以很快沦陷了,远处的安平城早已得到警讯,派出了一支一千人的骑兵部队赶赴赤嵌增援,半途中就遭到了重新挂弹起飞的动力翼伞的空中打击,一枚枚小型炸弹和散装的铁蒺藜从空中抛下,炸得骑兵队人仰马翻,好不容易等这一波空袭过去,飞艇又压了上来,这是一艘装备了气动机关枪的炮艇,密集的铅弹打得路面上尘土飞扬,战马受惊到处乱窜,落马的骑手藏在路边的树丛里不敢出来。等飞艇打完了子弹后,这些残兵连战友的尸体都来不及收拾,仓皇逃回了安平城。
南征舰队的登陆部队在何斌的带领下,经过鹿耳门水道,在禾寮港登陆,大批当地汉人百姓被动员起来,拉着牛马驴骡前来帮朝廷大军搬运物资,潮水一般的长铳兵率先从登陆艇中冲出,占领了滩头阵地,然后掩护后续部队的上岸,随着时间的消逝,越来越多的明军登上了台湾的土地,明字旗时隔多年以后,重新插上了台湾岛。
赤嵌港已夺,南征舰队陆续进港,东南督师的大纛插上了城堡的最高处,和袅袅的黑烟一起迎风飘动,城头上,浴血的敢死队士兵欢声雷动,共贺胜利。
西班牙驻台湾总督冈萨雷斯阁下收回千里镜,长叹了一口气:“该来的还是来的,神秘的东方人终于想到了台湾,这些异教徒有撒旦的帮助,甚至比该死的荷兰人还要厉害。”
“阁下,是不是要考虑后路了,城内那么多妇孺,如果让这些野蛮的东方人冲进来,后果不堪设想。”和总督阁下一同站在安平城头的是西班牙军队的将领们,还有随军牧师,此时说话的正是牧师大人。
“亲爱的牧师,如果您所说的后路是投降的话,那我将强烈反对,西班牙骑士的荣誉将使我战斗到最后一滴血流尽。”刚才出城作战被阻,灰头土脸逃回来的骑兵上校骄傲的说着,仿佛刚才没见到敌人的影子就仓皇逃窜的人不是他。
“不要吵,信风号两用快船已经去巴达维亚报信去了,安平城的城墙非常坚固,粮食和淡水都很充足,只要能坚持住,咱们就有希望,马上派出使者去和明朝的元帅进行交涉,能拖延多久是多久。”
“只有这么办了,但愿野蛮的东方人不要在谈判期间进攻,更不要杀害我们的使者…哦,这个使者派谁去比较合适呢?”
“滚回去告诉冈萨雷斯,天朝不会和侵占了我们神圣领土的任何人谈判,你们所能做的只有无条件投降,这样的话才能本帅才能考虑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和个人财产的完整,如果不然,大家刀兵上见个真章!”
刘子光稳坐在帅帐中央的虎皮藤椅上,威风凛凛的将平安城派出的和谈使者——牧师大人好一顿臭骂,末了还把和谈文书摔在他的脸上,毫不客气的下令卫兵将其乱棍打出。不过满满一箱子用来表示诚意的金银珠宝却被留下了。
“此举恐怕不妥,末将深知西班牙人最讲尊严,而且随军牧师的地位也很崇高,大帅如此折辱他们,恐怕西夷要负隅顽抗了,绝不投降了。”郑芝龙站出来表达了自己的忧虑,曾经给西班牙做过通事的他自然清楚这些洋鬼子的脾气,这个担忧不是没有道理。
“哼,和谈?如何谈?西班牙人从万里遥远的西边跑过来占领天朝鼻子底下的领土,这就是侵略,赤裸裸的侵略,在侵略者未退出国土之前言和既是汉奸!天朝多年来疏于海防,让这些西夷钻了空子,今天本帅就要拿西班牙人开刀,让其他夷人看看,侵略天朝领土是什么下场。”刘子光振振有词,他大军在握,占了压倒性的优势,自然不在乎西班牙人的所谓尊严,他要的是把西班牙人的尊严踩在脚底下,彻底把他们打疼,打残。而且春节马上就要到了,如果不能在节前攻克安平,这个年未免过的有些窝心。
既然大帅这样胸有成竹,郑芝龙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回队列听候调遣。此时战争已经持续了一天,天色已晚,十余里的联营在安平城下扎起,飞艇静静的停在天空,地面上炊烟袅袅,一轮满月升上天空。
“不能给西班牙人任何喘息的机会,今夜就是攻克安平的好机会,你们听我说……”刘子光心生一计,想想觉得可行,便布置了下去。
月朗星稀,鏖战了一天的明军大营一片寂静,只有某个不知名的战地歌手在哼唱着闽南小调“爱拼才会赢。”鏖战了一天的士兵们在小调的陪伴下进入了梦乡,营门两侧角楼上值守的士兵也忍不住哈欠连天。
安平城的大门悄悄开了一条缝,一个带着蚌壳状铁盔的脑袋鬼鬼祟祟探出来张望了两眼,然后悄悄的走了出来,他身后是一大群身披黑斗篷的步兵,闪亮的头盔和长戟都用锅灰涂黑了,一帮人在夜色的掩护下静悄悄的向明军大营进发,他们准备干的正是三国演义中被使烂的计策“偷营。”
一队步兵先出来探听虚实,然后又是一队骑兵毫无声息的走了出来,马蹄子上都包了厚布,马嘴里也咬了一根木根,马步兵合起来足有三千人之多,为了这次偷营行动,冈萨雷斯总督阁下把家底子都拿出来了,是死是活就看这一回了。
这些西班牙人没发现的是,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潜伏在安平城附近的红衫团侦察队发现了。
“大帅真是料事如神啊。”杨南镇悄悄对潜伏在身旁的文戈涛说。他们都穿着西班牙陆军的盔甲,脸上也同样抹着漆黑的锅灰。
“那当然,要不然我也不会拉你老哥入伙的。咱们大帅绝对是文武双全,诸葛亮和关老爷双份转世!”文戈涛呲牙一笑,雪白的牙齿在夜色中分外醒目。
第六卷
大海
第三十一章
安平投降
南征军大营距离安平城五里扎营,西班牙陆军悄悄的出城以后,并没有上马突击,而是牵着马悄悄的前行,直到距离还有二里地的距离,才上马突击。
西班牙人准备了很多沾了松油的火把,准备冲进明军大营到处纵火,制造更大的混乱,步兵身上也带了很多纵火之物,如果能把这把火烧大点,把明军的辎重都给烧掉就好了,他们就只能退回大海对面去了。
军队到了明军大营外二里处,骑兵翻身上马,点燃火把,驱动战马缓步前行,步兵们拿着剑盾长戟,背着稻草硫磺什么的,紧跟在后面跑动着。
战马速度提起了之后,骑士们用马刺磕动马腹,战马快速的奔跑起来,后面的步兵也扯着嗓子鬼叫着快步奔跑,随着大营的接近,战马的快跑变成了冲刺,临时搭建的明军大营并没有坚固的木墙和拒马,只有一条浅浅的壕沟,正适合骑兵冲击。
眼看明军大营越来越近,胜利在望的西班牙骑士奋力猛夹马腹,希望能一举突破,可是就当他们距离大营还有三十丈距离的时候,冲在最前面的战马忽然被一阵剧烈的爆炸掀翻在地,后面的骑兵收不住脚步,继续踩踏到铺设的地雷和铁蒺藜,战马被巨大的声响和火光惊了,再也不受背上骑士的控制,疯狂的到处跑,后面的步兵惊呆了,纷纷回头就逃,这是总督阁下临行前的命令,万一敌人有防备不可恋战,这些人都是守卫安平城的中坚力量,折损在野战中就可惜了。
明军的准备不止于此,高高挂在中军旗杆上的十盏电弧灯突然点亮,卷成筒状的灯罩将耀眼的灯光打在营寨前面的空地上。那条壕沟里钻出一列长铳手,用带着支架的火铳朝灯光照射下的骑士们射击,发射完之后有条不紊的继续清膛、装弹、射击,他们身后是数百名弓箭手,也朝着敌群发射着羽箭,一阵密集打击之后,前头一波的骑兵全军覆灭,后面的骑兵和步兵见势不妙,扭头就走,明军也不追赶,只是朝他们的背影继续射击着,仿佛是为他们送行。
西班牙残兵们在回城的途中又遭到潜伏在路旁树林里的明军一阵弓弩打击,西班牙兵不敢冲进树林还击,只能用弓箭胡乱回击着,队形散乱,继续朝安平城败走,谁也没有发现,不知不觉之间,队伍里混进了不少同样打扮,同样装备,但是紧闭双唇不开口说话的“战友。”
偷营敌军败走之后,明军大营的灯火都亮了起来,全副武装的士兵从营房里走出来,在军官的口令下整队、检查人数,整理武器,等工兵将大营前空地上的死人死马地雷铁蒺藜简单清理了以后,大队人马出动,朝着安平城进发。
攻城的第一利器飞艇同时出发,重型炸弹已经挂在弹架上了,装载了空降兵的热气球也在飞艇的拖动下前行,只有不善于夜战的动力翼伞没有参加战斗。
安平城下,大门打开,吊桥放下,败退回来的士兵匆匆忙忙的撤回城内,等最后一个士兵进来之后,吊桥吱吱哑哑的拉了上去,大铁门咣当一声关上了,城墙上的守军紧张兮兮的盯着远方明军大营的方向,生怕敌人趁机攻过来。
敌人并没有趁机攻来,看来他们对安平城附近的地形还不熟悉,轻易不敢在夜里进攻,守军这才松了一口气,其实杨南镇、文戈涛带领的侦察队已经混进了城内,这些身穿西班牙盔甲的汉子们一进城就消失在街头巷尾,到处制造混乱去了。
城楼上的西班牙守军没看见地面上的部队,却看见天上黑压压的一片,以乌云盖顶的架势压了过来,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明军的撒旦帮手又来了,赶紧一边派人飞报总督大人,一边将城墙上的床弩抬起来预备射击,不管是撒旦还是人类,拿牧师大人做过法事的箭矢射它准没错。
床弩被抬高了角度,朝着越来越近的飞艇发射,虽然飞艇底部有滑动的薄铜板用来防御攻击,但是依旧不能抵挡强劲的床弩射击,箭矢射穿了飞艇的气囊,气体泄漏之后飞艇却并没有坠毁,只是下降了高度,因为飞艇内部是有多个气囊组成,只射穿一组并不能导致坠毁,安平城的攻击立刻遭到了飞艇的还击,火箭飞弹居高临下射了过来,登时将城头的床弩炸翻,与此同时,安平城内到处燃起了熊熊烈火,还有人用地道的西班牙语高声大喊:“明军进城了!”
一直在总督府等候消息的冈萨雷斯大人接到明军攻城的消息后立刻带领卫士赶赴城头督战,可是刚走出总督府的大门就遭到了一阵火铳的射击,还有七八枚手榴弹投过来,顿时将这帮人打得屁滚尿流,总督大人在卫士的拼死护卫下仓皇逃回总督府,可是身上已经中了数枚弹片,眼看是不能指挥作战了。
安平城内所有重要建筑物都被人点着了,火势虽然不大,但是给人造成的心理压力还是很大的,西班牙侨民们慌慌张张的从房子里逃出来,挤得满街都是,巡夜的几支巡逻队也被人偷袭,死伤惨重,城内乱成了一锅粥,西班牙军队很快意识到城内混进了奸细,急忙派出军队在城内搜捕。
这安平城本来就是郑芝龙建造的,虽然经过西班牙人的进一步修建,可是基本形制没有太大的改变,混杂了郑军士兵的侦察队也算熟悉地形,走街串巷躲避了大队西班牙军的搜捕,潜到了城门附近,大家检查了武器,等候着总攻时间的到来。
城头已经被天军的火力所覆盖,木头修建的敌楼已经燃起了大火,面对敌人的压倒优势,西班牙人军束手无策,眼睁睁看着飞艇群转动着螺旋桨慢腾腾的遮住月光,笼罩在安平城上方。
远处灯火通明,上万名明军士兵打着火把,排着方队,迈着整齐的步伐开过来,到了城下却不急于发动进攻,而是将车载的一窝蜂推了过来,瞄准了城门。
城墙上的守军已经被炸弹驱逐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热气球上降下来的空降部队,明军占据了城头却不往下攻,只是迅需扩大阵地,居高临下,用长火铳瞄准了城内。
兵临城下,大军压境,天上是遮住月亮的飞艇,城墙上是精锐的敌军,城里不知道有多少混进来的奸细,而且总督大人也受伤了,虽说城里还有几千人马,可是徒劳的抵抗只能增加伤亡,没有任何好处,即使是骄傲的西班牙人,也开始考虑投降的事宜了。
坚持顽抗的人还是有一部分的,他们坚持己见的理由是惧怕东方人夺城之后血洗安平,毕竟他们从郑芝龙手里夺取安平的时候造过不少的杀孽,很多福建移民死在屠杀之中,此时人家报复也是正常的。
幸亏此时明军发布了通告,一个大嗓门的通事用喇叭筒向城内宣读了大明朝东南督师的命令:只要放下武器的,一概不杀!但只要有人胆敢顽抗,就要屠城!
西班牙人正在犹豫,总督府方向过来一队人,火把的光辉下是冈萨雷斯总督阁下苍白的脸,他的身上缠了绷带,显然是受了重伤,总督阁下有气无力的下令全军放下武器投降,为了城内妇孺的生命安全,必须投降。
西班牙人投降了,为了保全妇孺的安全而投降,绅士们并不觉得丢脸,他们只希望自称礼仪之邦的明朝人能依照诺言不伤害大家的生命,能避免艰苦的巷战,不战屈人之兵,这个结局无疑是最好的,刘子光下令将西班牙军队集中起来缴械,民众则各回各家,等候明天的统一安排。
次日,昨夜的火灾已经被扑灭,只有袅袅的青烟飘向天空,一队队手无寸铁的西班牙官兵向城中的喷泉广场集中,这里将要举行一场盛大的受降仪式。
刘子光换了严肃的蟒袍乌纱,腰配长剑,坐在高台之上,其他仪式按照前日在澎湖受降的规格,大纛,彩旗,仪仗兵样样俱全,冈萨雷斯总督带领几个手下严肃的走过来,向刘子光鞠躬致意,然后献上了佩剑,以示投降,刘子光微微颔首,身后郑森战出,拿出一张纸,抑扬顿挫的念了起来,大意是申明台湾是大明神圣的领土,决不容忍他人践踏,并且列举西班牙人的种种罪状,斥责了他们侵占台湾的非法性。
这是一份拟好的投降书,也算是一份保证书,只要冈萨雷斯总督在上面签了字,就代表西班牙zf正式放弃了对台湾的领土要求,冈萨雷斯倒也爽快,拿过鹅毛笔龙飞凤舞地用漂亮的拉丁字签上了名字,用了印信。一甩鹅毛笔,对刘子光说:“尊敬的元帅阁下,我已经按照您的命令作了一切您让我做的事情,现在轮到您履行诺言了。”
“西班牙人夺我土地,杀了人民,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除了侨民百姓可以离开之外,以你总督阁下为首的人都需要用实际行动来清洗你们的滔天罪行,附近的荒地还有很多,台湾也比较缺牛……”
第六卷
大海
第三十二章
天启十年的最后一天
刘子光威胁要让冈萨雷斯总督去背着犁耕地自然只是吓唬吓唬他而已。这样重量级的战犯是要解往京城的,至于其他西班牙降兵,则由当地百姓甄别,犯过滔天罪行的单独拉出来处以极刑,平时不大作恶的火头军,马夫之类的非战斗人员从轻发落,押到城外的田地里干活去,虽然现在正值冬季,可是四季如春的台湾依然适合耕种,让他们先开垦点荒地也是好的。
“天朝的威严不容侵犯!但是本帅有一颗菩萨心肠,不会难为你们。”这是刘子光对西班牙人说的话,普通的商人、船家、老弱妇孺可以根据自愿离开台湾,但是行李要经过检查,不许携带超过一百两银子的钱款,也不许携带武器离境,失去了丈夫的妇女们拖着儿女,扶着老人,哭哭啼啼的登上一艘没有武装的邮船,奔南方去了。
新年在即,安平城张灯结彩,一片欢腾,台湾重回祖国怀抱,人民欢欣鼓舞,天朝的军队武力强大,让他们感到非常自豪,安全感也大大增强,以前台湾是在郑芝龙的庇护下,可是郑芝龙的势力怎么能比得过大明呢,郑家和西班牙人打了五六年还是败了,而朝廷军队开过来,一天一夜就把西班牙人赶走了,这个对比实在是太强了。
聚居在安平城附近的葡萄牙人和旅宋人的侨领都慕名前来拜见,刘子光和蔼的接见了他们,并且承诺会公平对待所有住在台湾的居民,不管是任何国家或种族,都一视同仁,但他们要遵守大明的法纪,按章纳税,必要的时候还要服兵役,两个侨领面面相觑,这不是等于把我们给吞并了吗?不过天威之下他们也不敢说什么,唯唯诺诺的去了。
西班牙人留下的遗产很多,仓库里成山的稻米,一箱箱的黄金白银,还有大量的兵器甲仗旌旗战船战马,都能武装一支部队了,为了对付台中台北的荷兰、英格兰人,刘子光立即发布征兵令,征召当地适龄青年吃粮当兵,待遇从优,饱受异族人欺压的汉人小伙子们踊跃报名,就连山上的熟番都下来到招兵站门口排队了,短短两天功夫就征集了三千人马,其中有擅长山地战的高山族士兵,还有几百名从奴隶解放过来的非洲黑人,这些野蛮的黑人在老家就是战士出身,给他们配发了西班牙盔甲和武器后战斗力大增,当然主要组成部分还是汉人青年,南征舰队以舟师为主,陆上部队不多,有了这支生力军的加入,对付西夷的胜算又增加不少。
此时的台湾和后世的台湾有所不同,经济政治文化的中心都集中在台南,也就是安平城附近,台湾北部和中部基本就是些小港口和小村落,英格兰和荷兰人虽然暂时盘踞在那里,但远远不能形成气候,可以说台湾大势已经初定,所以刘子光准备过了这个年再北上讨伐,毕竟现在已经是年二十九了。
天启十年的最后一天,安平城笼罩在一片节日的喜庆之中,就连战俘营都发了足够的饭食,前西班牙总督府内,刘子光站在二楼的阳台上凭栏远眺,东西合璧的安平城尽在眼前,我现在是在台南啊,台湾的南部,以前想都不敢想能来的地方我居然也来了,而且还成了这地方的主宰,又是一年过去了,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四年了,前两年都在暗无天日的奴隶营度过,去年的春节好歹有些转机,从奴隶升级作了铁厂的账房,可是却因奸人记恨,横遭杀手,落入万年古洞,这才造就了今天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