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纣王之傲啸封神(校对)第11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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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人此语,实令贫道惭愧……”
  老子笑容不变道:“道友昔日与我论道,挥洒自如,寓意神妙,其‘道’一说与我有同有异,甚是相得,亦是同道中人,当以往日道友相称。”
  张紫星见老子并无恶意,也放开胸怀,笑道:“若是如此,玄都道友方才为何要阻那准提?玄都道友非我,焉知我不想同准提而去?”
  老子闻听此言,回想当初崤山论道他最后的那番诡辩,不禁失笑:“道友休要再来那机锋妙语。当日你我有缘论道,如今见那准提意欲强邀你西去,故而现身,助一臂之力而已。我观道友乃逍遥不羁之辈,根性极厚,纵使是圣人,也未必得你真心敬畏。只是你那天书究竟是何来历?似是大神通之物,方才为何舍得付与准提?”
  张紫星知道老子先前在一旁观察他有些时候了,也不隐瞒,答道:“我不欲往西方而去,故而以那物换得自在,天书再如何神妙,终归是外物,怎抵得上逍遥之身?”
  老子赞道:“道友逍遥,纵是贫道,亦是称羡。”
  “况且那天书非有缘者不能阅之。以准提之能,尚只能识得二字,纵交于他百年,也是无妨。”张紫星暗想:要是给准提几千年,历史基本按轨迹发展的话,他应该还是能破译那“囧”字牌天书的,甚至还能领略道什么叫
“囧文化”。如果真有这么一天,准提的表情当会十分精彩。会不会正如天书的那个“标题”一般?张紫星说完,朝老子正色问道:“玄都道友今日特来此地,莫非是为了混沌钟?”
  老子神情淡然,答道:“混沌钟乃先天至宝,有缘者方能得之。但此时不同往日,杀劫中天数混淆,不可预知。纵是圣人,也难免如准提一般,生觊觎之心。”
  张紫星吃了一惊:“如此说来。我那兄弟路上当有凶险?莫非还有其他圣人拦截?”
  老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你且放心,凡事终有定数。那位兄弟方才沿途虽有波折,如今却已安然度过。”
  张紫星心中惊疑,但对老子之能还是相当信服的,不由放下心来,又问道:“方才道友与准提道人言我乃命外之人,不知何解?”
  “命外之人乃命数外之人,本应不存于此天数之中,却因机缘巧合而出现。”
  老子的回答让张紫星心中一阵狂跳:算起来,他这个与原本轨迹完全相异的“纣王”确实不属于这个“天数”中,那么老子是否知道自己是来自另一个时空,甚至是知道自己的种种谋划?老子接下来的解释让他稍微放下心来:天道的运行虽称无常,却也有略有轨迹可循,所以许多有神通和灵感的人,能按照那种轨迹,测算和感应出未来可能出现的大势甚至是明细。而天道既称无常,内中自有无形无迹之处,难以捉摸,称为变数,也有大神通者偶尔能算出一二,两者可比喻成常量和变量。一般来说,常量算是一个相对稳定的整体,变量则属于局部的小块。然而当年天数异变,“变量”暴膨,故而难以算的真切,尤其在此杀劫之中,更显得诡异莫测。而命外之人相当于一个很大的变量,完全跳出了常规的轨道,其重要性甚至还要超过姜子牙这等劫外封神之人。因为姜子牙只能算是最后结果的公布者而已,而命外之人则可能会改变整个结果。因此,准提道人才会那般重视张紫星,甚至还愿意欲擒故纵地将孔宣放走,这或许也是老子前来相助的主要原因,说不定,这位人教圣人对混沌钟原本也有些兴趣。
  老子对张紫星剽窃而来的“道”很感兴趣,与他讨论了起来。张紫星得知孔宣平安归去,也安心展开忽悠大法,当谈论到治国之道时,两人的分歧终于明显化。
  张紫星记得后世汉初的统治者是极其推崇黄老之术的,大多实行无为而治、与民休息的政策,确实有力地促进了汉初社会经济的繁荣。然而,任何一种思想和理论都会受到时代的局限,无为而治亦有许多不足之处。如清静无为、贵柔守雌、不为物累会导致封建等级权威制被削弱,最易出现“君弱臣强”之势,汉初的诸侯王势力急剧膨胀,对汉政权构成极大威胁,相继发生过不少叛乱。再者无为而治导致经济上的自由放任政第,致使官商勾结,大量侵吞国家资产,垄断了国家经济命脉,并在生活上竞相奢侈,严重败坏社会风气,进一步导致社会治安状况日益恶化。而在黄老之学因循自然、无为而治地原则下,侵蚀社会、危及西汉政权的异己力量也因此而恶性膨胀起来,从而引起许多敏锐的思想家和政治家如贾谊、贾山等的高度重视,对当时的政治现实多所批评与匡建。张紫星虽不便举出“汉代”的实例,却能丝丝入扣,精辟地分析出无为之治的局限和不足。老子并没有过多辩解,而是指出了张紫星以庄子的基础思想提出的“齐物我、齐是非、齐生死、齐贵贱”社会模式太过理想,无法付诸实践。
  然而经历过二十四世纪民主社会的张紫星却以后世史实社会发展理论,一步步分析出各种社会制度的发展演变,以证实那理想模式的可行性。当然,就算是二十四世纪,也未能达到那种“没有阶级,没有贫富”的理想的民主社会,或许说,那只能是一个美丽的梦想,但毕竟是值得向往的一种理想模式(虽然实现遥遥无期),也可能是人类社会的最终发展模式。张紫星明白这种理想的飘渺性,当下剽窃了老子道德经原文的一句话“吾言甚易知,甚易行,天下莫能知,莫能行”来作总结。
  老子赞叹不已:“不想道友胸中有此大道!虽与我之道迥异,却依然可赞可敬!”
  “些许小道,如何能与道友之大道相论!”张紫星暗自汗颜,终于问出了酝酿已久的问题:“杀劫之中,难免生灵涂炭,百姓受难,道友乃人教之主,是否会出手以救天下苍生?”
  老子摇摇头:“阴阳兴替,盛衰因循,此乃天道至理。若无盛衰,焉能生生不息?人教之事,但凭气运,不可横加干涉。”
  这个答案也在张紫星的意料之中,又问道:“若是圣人因气运之争,相互出手争斗,玄都道友当会如何?”
  老子沉吟道:“圣人虽悟混元,却也无法强行逆转天命,我素修无为之道,当不涉争端。若是当真天意使然,无法清净,自不会置身事外。”
  张紫星紧接着又问道:“目下大势,乃阐截两教之争,而西方教也不甘蛰伏。若是阐截两教争执,或有一方联合西方教,道友当会偏于何方?”
  老子抬头看了看头顶无尽的夜空,淡然道:“顺天而为。”
  张紫星见他不肯表态,又逼问道:“闻得道友与阐截两教圣人皆是一师所传,以道友为长。若真有一方引准提、接引来打另一番,岂非等同打道友一般?”
  老子摇头道:“道友先前亦有‘齐物我’一论,须知天道之下,众生等一,何来东西方之分?我自当顺应天道,审势而为之。我观道友根性极厚,悟性过人,若能潜心修炼,妙晤大道,当前途无量。”
  顺应天道?这所谓的天道莫非就是原本那周兴商衰的“轨迹”?张紫星心中十分失望,面对着人教圣人难得的赞誉,却自嘲般地笑了一声:“妙晤大道?纵然如道友一般,成为圣人,领悟混元大道,又当如何?只不过是……”
  老子见他意犹未尽,问道:“道友请直说,你我论道,无圣人、金仙之分,皆是道友,无须顾忌。”
  张紫星盯着老子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既是玄都道友有言在先,那么……请恕我得罪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
何为圣人
  张紫星联想到伏羲对于女娲成圣前后的描述,缓缓地说道:“愚以为,一旦领悟那混元道果,成得所谓大道,原有的执着当会渐渐消亡,越来越非自我。圣人,归根到底,也不过是屈从于‘天道’的奴仆罢了。若让我舍执念自我而去领悟那‘大道’,那么我宁可不悟。”最末一句,也是他的真心之语。
  老子不料逍遥子居然有如此一说,不由露出异色,哪知逍遥子接下来的话更加惊人:“既是平心论道,我也不怕开罪道友。除却尊师鸿钧外,道友三位师兄弟、西方教两位圣人,加上娲皇宫圣人,共有六圣,但我却认为,尔等这圣人之称,却是伪圣!仅有破灭星辰、重开地水火风之大神通也,却并不能称之为‘圣’!”
  老子从未想过有人竟然会有这样大胆的言论,而且还是当着他这个人教圣人的面说出来!老子毕竟修为至深,转眼便压下惊怒之色,问道:“那依道友之说,如何方能称为圣人?”
  张紫星静静地直视着老子略带凌厉的双目,答道:“贫道以为,圣人者,根基为人,当以施‘圣’于人者为圣。若仗恃大神通,使人被迫敬之,徒具‘圣人’之力,却无圣人德行,何以为圣人?若德操高尚,才智超凡,众人无不心悦诚服,真心尊之,莫不自觉以其言律己之行,以其德省己之过,平恶行之灾,息战乱之祸,使四海升平,万民安乐……此方可谓之圣人也!或以道友大道来看,此不过是狭义之‘圣’,却是我心中真正的‘圣人’。”
  老子听完他这通“圣人之论”后,不由面露思索之色,神色也渐渐缓和下来,良久方开口道:“逍遥道友圣人之论,乃是以人道为基,而非天道。贫道闻所未闻,亦有所感悟。天道也好,人道也好,皆为道也。贫道这一动恼,反而落了下乘。”
  张紫星对老子以圣人之身,依然能当面自承缺失,也有几分敬佩,说道:“贫道也知此语极为大胆,但以‘齐物我、齐是非、齐生死、齐贵贱’的观点看来,圣人、仙人与凡人,并无区别,故而有此一说,冒犯之处,还请玄都道友见谅。”
  在这个奇异的封神世界里,圣人是什么?天帝是什么?玄仙又是什么?在张紫星的眼里,只不过是“进化”程度达到金字塔尖端的人罢了,品德操行却不能符合那个“圣”字。有些人可能很接近,或是曾经那样执着过,有些却是远不靠谱,要让张紫星来评,火云洞三圣在他心中的地位要更高,或许更配得上那个“圣”字。或许他能集齐四灵之力,侥幸悟得玄仙之境,却也绝不会以所谓的“仙人”身份高高在上,漠视苍生存灭。不论力量进境有多快,自始自终,他都将自己定位在一个“人类”的立场上。或许正是这样,就算他能拥有至大的力量,那个什么圣人的境界是也永远无法达到的。就如同当年三皇所说的“正是无悔,所以不悟”一般。
  张紫星对老子这位人教圣人说出这番十分大胆的论调后,心境一丝玄妙之感似乎更加清晰,仿佛一直紧箍的东西被渐渐松开来,也不再逗留,朝老子稽首施礼,飘然而去。老子目送他的红光消逝在夜空中,默默无语,似乎陷入了沉思。
  夜空中,稀落地镶嵌着几点星光,那星辰的光芒虽然微弱,却始终没有被广阔的黑暗所吞没,纵便是在这无尽的黑夜中,亦无法让人忽视。
  张紫星回到朝歌,见到等待他已久的孔宣等人,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张紫星想起老子的话,问孔宣返回时是否有大神通者阻截。而正如老子所说的那样,孔宣在逃离海域不久便感觉到有一股极其可怕的力量,使他仿佛陷入深渊而无法自拔一般,后来又来了一股同样强大的力量。但不知为什么,两股力量最终没有出手,而是突然消失,所以孔宣一路疾飞,平安地返回朝歌城。
  张紫星暗暗猜测那两股可怕的力量是什么,孔宣也向他问起准提道人的情况,张紫星说出了那天书之事。孔宣一听皇兄居然失去了那么珍贵的天书,不由顿足,应龙和女魃也露出惋惜之色。张紫星却忍不住笑了起来,那哪里是什么天书?只不过是他上次去碧游宫之前,在西岐准备的一个小玩意儿,本为了忽悠通天教主之用,但后才由于时宜不合,没有拿出来,如今碰上准提道人,正好废物利用。只有囧的标题、总纲是针对准提而临时加上去的,就是为了迷惑准提。而那神铁上的九字则是灵机一动的创意,这样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不仅使准提对天书的玄妙与真实性深信不疑,而且还解开了那神铁中上古混沌之文的奥妙。
  那九形居然是乾坤二字?张紫星当时不及多想,但事后细细想时,不由联想到了当年在火云洞时,轩辕黄帝所说的先天至宝乾坤鼎。黄帝曾说乾坤鼎乃老子当年化身广成子指点所得,可惜黄帝缘薄,用完之后,乾坤鼎便消失不见。九鼎是鼎,乾坤鼎也是鼎,莫非有什么关联不成,(亲戚?恋人?仇家?YY中……)
  孔宣得知那天书只不过是唬人的玩意儿而已,而那位混元圣人准提居然也上了大当,不由大笑,对张紫星的急智也是十分佩服。
  在岱舆仙山一战中,孔宣和张紫星虽然受伤不轻,却是群仙中最大的成功者。混沌钟最终落在了孔宣手中。那混沌钟之所以会有如此威力,连伤一干玄仙,只因上面附着当年妖族二帝之一,东皇太一残留下来的神念。在妖族与魔神族的那场大战中,太一虽有混沌钟这样的至宝在手,但十大魔神的实力无一在其之下,虽有帝俊相助,亦是不敌。帝俊被围攻身陨后,太一咬牙拼着自爆,施出秘术,使自身修为在瞬间内暴涨,以混沌钟的中心部件钟匙,发动了最强的钟声。十魔神顿时身受重伤,也纷纷拼着性命以自身的魔神之力层层包裹、封印住钟匙,减弱威力,但还是被消灭了八人。如果不是太一秘术的时效已到,自爆身亡,只怕连剩余的祝融和共工都难逃一死。为了不使混沌钟落在魔神族的手中,太一在临死前将神念分成两缕,一缕附着在混沌钟上,一缕附着在钟匙内,以最后的力量,将两者分离开来。
  由于太一已经灰飞烟灭,所以残留的神念并不具备独立的智慧,只是对前来夺取混沌钟的一切外来者保持着本能的防御意识。而由于混沌钟的奇异力量,岱舆仙山也发生了异变,变成了如今的移动岛屿。那钟匙虽远遁,但被魔神之力层层包裹,渐渐实体化,埋藏在梅山深处,称为“混沌石”,却不知陆压如何知晓,前往梅山寻觅,正好被张紫星撞上,从而引出这段因果。
  混沌石遇到混沌钟,两者自是相互呼应。包裹在外的魔神之力也因那钟的力量渐渐瓦解,被张紫星所吸纳,露出钟匙原形。而孔宣也因此方能顺利地收取混沌钟。那魔神之力乃十魔神最强的本源之力,虽因封印钟匙已经损失了大半,但剩余下来的依然强大无比,纵然张紫星体质特殊,也是无法吸收的。幸亏伏羲所赠的河图及时出现,在河图的帮助下竟然将那么强的魔神之力全数吸纳。不过要想将之“消化”,只怕也非朝夕之功。靠着这魔神之力,张紫星原本受损的仙识不减反增,与同去岱舆仙山的那些元气折损的玄仙相比,反而是最“健康”的一人。
  现在张紫星的身上应该算是一个未开发的大宝库。有那不知名的奇异圆盘,有禹王九鼎的八个上古混沌文,有伏羲“租借”的河图,还有这强大无比的魔神之力,加上那仅却其一的四灵之力,届时若能完全将这些蕴藏在体内的力量吸收、圆熟、融会贯通,所拥有的力量层次将会是相当惊人的。张紫星唯一的遗憾就是,留给他的时间太少了,这些力量虽然强大,但要“消化”所需的条件和时间都不同寻常,只怕等到杀劫结束,都难以实现。这样的话,就算他有成圣的“潜质”,都没有什么意义。唯今之计,只有想尽办法,争取完全获得这些力量,就算不是全部,能够真正获得其中的一种也好。
  同样是圣人以下的最后一个层次玄仙上阶巅峰境界,由于达到这个层次的积累时间与悟性不同,修为的差异也比较大。就拿孔宣现在的力量来说,与当年的东皇太一相比,还是有不小差距。孔宣如今已融炼了太一的残余神念,接下来需要一步步炼化混沌钟,并参悟妙用,所以孔宣并没有在朝歌逗留,而是当即向张紫星告辞,要往一秘地彻底炼化混沌钟。张紫星自然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当下设宴为孔宣饯行。孔宣知道眼下形势表面平静,实际却是波涛暗涌,自己的离去会使皇兄手中的实力大减,心中也有些放心不下,再三嘱咐应龙夫妇和袁洪,一定要谨慎行事。
  宽敞明亮的宫殿中,缕缕清香自香炉中飘出。这香乃东海所贡,唤作灵鲛香,不仅清香怡人,且有醒脑安神的奇效。而那香炉乃紫金所筑,精巧绝伦,小小的香炉上竟有七十二瑞兽之形,光是这一个香炉,就能用“价值连城”四个字来形容,更别提宫内摆放地翠玉屏风,红血珊瑚、雪丝帷帐……甚至连桌上一个小小的酒壶,都是举世难觅的珍贵宝物。这满屋子的珍宝,无一不是天子御赐,在其他妃子的宫中,哪怕是已故皇后姜文蔷的中宫之内,也绝看不到如此多的宝物。这代表了那种几乎是集所有于一身的宠爱。这正是艳妃娘娘苏妲己的寿仙宫。但是,妲己还不满意,她要的不是“几乎”集于一身的宠爱,而是完全的专宠、独宠,继而登上皇后的宝座,圆满地完成女娲娘娘的任务。原本她以为自己已经做到了,但近来却发现情况并非如此。自皇后三妃死后,按理说,宫内只有两名妃子,正是她成为皇后的最佳时机,却不料一直低调的商青君,忽然发力,居然主动出击。近来天子往那清云宫的次数逐渐增多,加上商青君背后支持的力量,使其成为妲己目前封后的最大障碍。
  鲧捐来报:“娘娘,代相方偭在宫外求见。”
  妲己曾听鲧捐的主意,前些日子分别召来方偭与费仲,并各作许诺,让他们谋思计策,对付商青君,以助她谋夺皇后之位。如今方偭特意求见,想是已有主意,当下面露喜色,召方偭入内。
  由于宫中有严格的礼仪,纵然是妃嫔的男性家属,也必须隔着相当的距离拜见,必要时,中间还要挂上帘子。似方偭这等外臣,更是不能贸然与妃子见面,除非天子会宴群臣外。妲己也仅会见过一次方偭,其余的是利用鲧捐在宫外与其联系。这里面也有方偭身为妖族的关系,妲己怕被察觉出端倪,所以不会亲自面见方偭。如今妲己所谋之事极其隐秘,故而特召方偭入内。反正周围的宫女事先都受了鲧捐的吩咐,又迫于妲己的淫威,不会泄露。为以防万一,与方偭见面时,中间还是隔了一层珠帘。
  方偭见礼完毕后,开口说道:“启宴娘娘,下臣已有密计,必可助娘娘成事!”
第二百三十八章
妲己的恨意
  妲己忙问方偭是何妙计,方偭将自己的谋划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方偭自承乃修士出身,曾结识不少三山五岳的仙人道友,个个身怀奇术,其中有一千毒仙,精通玄妙毒术,能无声无息致人于死地,纵使是仙人之体,也无法抵御。千毒仙有急性、慢性两种手段:急性,顾名思义,短时间内能使人中毒而死;慢性,则是不露痕迹地使人越来越虚弱,最终不治身亡。
  妲己得知方偭欲让千毒仙对商青君施慢性毒术时,不由陷入了沉思。她深知天子之能,上回越王叛乱,使朝歌瘟灾之祸,连她自己都中了瘟毒,最终却还是转危为安,解除了毒性。虽有国师逍遥子寻药之功,但精通医术的天子绝对不容忽视。况且他还著有《百草经》这样的不世医书。若是按方偭的计划,施慢性毒术,以天子与商青君近来频繁的会面,只怕会被天子看出端倪,届时不仅无法得手,反而会弄巧成拙。妲己仔细地考虑了一番,决定让那千毒仙施急性毒术,先致商青君于死地再说。据方偭说,那千毒仙精研毒术数千年,手段高明,还可以让中毒而亡的人现出各种假象,或如疾病发作、或如心魔反噬不等,如今正好拿来对付商青君,又能不让天子察觉。
  方偭领命,不敢停留,匆匆离去。
  过了几天,方偭又来寿仙宫,通过鲧捐向妲己报告了一个坏消息:那位千毒仙本已成功潜入清云宫下毒,若是商青君中毒,须臾就会毒发身亡,哪知国师逍遥子正好来传授睿妃的箫艺,千毒仙退避不及,被国师发现,并施神通杀死,致使功败垂成。这样一来,千毒仙一死,此计算是彻底失败了。
  又是这逍遥子坏事!妲己一听,恨得直咬牙。只听鲧捐又道:“方相有话,请娘娘稍放宽心,他已经联络被杀死的千毒仙的数位好友仙人,要合力对付国师逍遥子,誓报此仇。只要国师一死,以后要对付睿妃就容易多了。”
  妲己一听群仙要合力对付仇人逍遥子,按理说本应高兴,但不知怎么的,心头总是隐约感觉到有种特别的不安。接下来的几天,妲己都有种寝食难安的感觉,心中老是记挂着这件事,也不知到底是担心成不了事,还是担心逍遥子的安全。
  又过了几天,方偭索性不进宫了,直收买了宫女,带了一封信让鲧捐转交妲己。原因很简单,他失败了,无颜来见娘娘。
  妲己从信上得知,逍遥子实力深不可测,居然以一人之力独战八位仙人修士,最后尽歼来敌,自己仅是受了点轻伤。妲己一听逍遥子无事,先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随后对他的恨意却又变得浓郁起来,尤其在听了鲧捐的那一句:“近来睿妃欲以音乐讨好天子,向国师学箫更勤,果然大有进展,天子甚是赞赏。”
  她恨逍遥子的不仅是坏了暗算商青君的好事,也不仅是逍遥子传授商青君箫艺争宠或以往的旧怨,更有一种特别的怨恨,掰开来,更清晰一点地看,那叫妒忌。这种心理,使妲己无法安坐在寿仙宫中等候方偭或费仲新的计划,准确地说,是无法忍耐逍遥子与商青君的“勾搭”。而方偭在信的最后,也提出一个构思,就是利用国师和睿妃之间来做文章,可以使这两人陷入彻底的万劫不复,这个主意更让妲己心中充满了矛盾。
  这一天,妲己闻听今日又是逍遥子向睿妃授箫之日,以疲倦为由,令鲧捐退下,实则化身清风,朝清云宫而去。她融合人类的魂魄与躯体,修炼天妖秘术,虽不及琵琶精和九头雉鸡精那样以妖身修炼进境迅速,但在得到天子黄帝内经的传授后,利用双修之术辅助,天妖秘术居然也有小成,比预计中的要快得多了。
  清云宫一带几乎没什么宫女,似乎都被遣开,才近得前来,就听到一阵悦耳的乐声,那是箫与琴的合奏。演奏的正是那日在摘星楼令妲己都自叹不如的《梅花三弄》。两人配合得十分默契,与商青君独奏相比,显得更加圆熟,别有一番意境。若非妲己心中执念太深,还会被这乐声所吸引。
  妲己以法术遮蔽身形,来到清云宫门口,绕过门口的两名宫女,朝内中潜去。清云宫并没有如寿仙宫中那种奢华贵重的宝物,而是相对简单的摆设,还有一个个与皇宫气氛相悖的书架,堆满了书,倒也显得淡雅别致。唯一能与寿仙宫珍宝相比的奢侈品就是一面精美无比的大型水晶镜,可以纤毫毕露的照出人的影像,比喜媚的显影镜还要清晰得多,那些铜镜更是无法相比。据说这是当年睿妃商青君入宫时,天子所赐的稀世宝物,天下“仅此一块”。
  此时就见逍遥子与商青君一个端坐抚琴,一个盈立吹箫,正配合无间地演奏着。逍遥子今日并没有传那金属甲胄,也没有遮掩面貌,而是道装打扮,头发随意散落开来,手指在古琴上挥洒如意,甚是潇洒。虽相貌略显寻常,却有一种高士的非凡气质。商青君一身寻常素装,容颜秀美,不时与逍遥子对望合拍,两人面露微笑,箫琴合契,仿佛亲密地夫妻恋人一般,显得分外和谐。
  一旁偷窥地妲己并没有聆听这优美的乐曲,而是捏紧了拳头,指甲深深的掐入了肉中。她看得出来,两人的笑容都是发自真心,而他,从未对她这般微笑过!一次都没有!更别说这样默契地……即使是上次她要向他“学琴”时,他也只是平淡地送了一本琴谱给她。虽然她并不是真心地想要学,但那本琴谱确是被小心地保存在寿仙宫的某处。在她心里,这本普通不过的琴谱,比天子赐给她的那些宝物还要珍贵无数倍,除了那把物归原主的红云双剑外,这时他唯一留给她的东西。如今,他竟然对商青君这般……真是可恨至极!妲己忽然又惊觉:自己什么时候如此在意这个这个仇人了?不是该将他千刀万剐,以报轩辕坟族人之仇吗?难道真是喜媚所说过的“越陷越深”吗?该怎么办?
  就在妲己心乱的时候,逍遥子忽然目光如电,朝她这边瞪了一眼。妲己知道如今的逍遥子早己非当年那个菜鸟修真者可比了,就连喜媚那样的金仙,都栽在他手中,当下赶紧再化清风,朝外遁去。刚出清云宫不久,行至一无人之处时,就见红光一闪,顿时被拦了下来。来人正是那可恶的逍遥子。张紫星冷冷地说道:“你偷偷来此,有何意图?”
  妲己见他对自己完全换了副嘴脸心中无由地升起一股怒火:“我乃后宫妃嫔,自是能在宫中出入自如,倒是你,为何在此清云宫?”
  “奉旨传授睿妃箫艺。”
  妲己冷哼道:“传授箫艺?你方才与商青君倒是亲密无间!”
  “住口!我只是奉天子之命行事而已!”张紫星喝了一句,看着她愤怒的眼神,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语气却是更为冰冷:“前番那道人对睿妃施毒,可是你指使?”
  妲己冷然道:“是我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此乃内宫,嫔妃争宠暗斗亦是常事。你乃修炼中人,即便是国师,也是个外臣身份,又凭什么来干涉天子的家事!”
  “姜后三妃已被那九头雉鸡精害死,如今宫中仅余睿妃一人,岂容你再加害!我可不计较你遣人围攻于我,但若是再敢对睿妃不利,休要怪我对你下狠手!”
  妲己一听,几乎失去冷静,脱口而出:“她的心思缜密,我尚且忌惮,又哪是什么善类?我看你是被她的美色迷花了眼!要不然,就是你假公济私,对商青君另有居心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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