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唐(校对)第10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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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畿地区的刑案,要经由司隶台按察。而今司隶台御史大夫,是由杨广的另一宠臣宇文述兼任。宇文述一般不会询问这些事情,所以主要的工作,则是由司隶台别驾担当。洛阳也是在司隶台治下,一切刑案都会有司隶台洛阳别驾经手。
  而这位洛阳别驾,就是窦威!
  颜师古知道,言庆和窦家的关系不一般。虽然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关系,可是从早先窦威愿意出头为言庆作证,甚至还同意为言庆主持与王通的比试,就能推测出,这其中必有奥妙。再者说了,窦威的侄孙窦奉节,与言庆的关系非常好。
  若是言庆能让窦威出面,说不定还能有些希望。
  郑言庆犹豫了一下,一咬牙,拱手向颜师古说:“先生厚德,小子必铭记在心。”
  说完,他就匆匆离去。
  看着言庆离去的背影,郑仁基突然道:“这孩子,倒是生就一副古道热肠啊。”
  颜师古也笑道:“大兄,如若此子能真心帮助宏毅,郑氏其余五房,谁能撼动安远堂的地位?依我看,还要多让宏毅和郑言庆走动,将来必能对安远堂大用。”
  “贤弟所言甚是!”
  郑仁基在心中暗自庆幸,后来没有和言庆再起龌龊。
  这小子很有一套,虽不再做诗篇,可是一本三国演义,令起再次位于风口浪尖之上。自污其名也好,江郎才尽也罢……你都不能否认,这本演义引起的轰动。
  他这一出手,的确是极大的缓解了安远堂自郑大士病倒后,所带来的危机。
  郑言庆辞别了郑宏毅徐世绩,打马扬鞭冲出街坊。
  此时,天色已晚,街道上行人不少。长夏门大街上,一队车辆正徐徐而行,言庆心里有事,以至于也未曾留意。眼见着白龙马就要冲撞上车队,他才反应过来,连忙勒马让路。
  可他忽视了,他这匹白龙马的来历。
  龙马岂能与凡马让路。玉蹄俊希聿聿一声暴嘶,顿时引得那些引车的马匹骚乱。
  郑言庆吓了一跳,连忙制止住玉蹄俊。
  驭车的驭手,也是经验丰富,制止住了马匹骚乱。郑言庆正准备向对方道歉,就见从那车队后面,冲出一匹赤红火龙驹,冲着玉蹄俊希聿聿暴嘶不止。马上端坐一名少年,生的眉清目秀,仪表不俗。大约和言庆相仿的年纪,一袭白袍。
  “哪儿个不长眼,敢在小爷面前嚣张。”
  说着话,少年劈手从那驭手的手中夺过了一杆长鞭,不等言庆开口,搂头便打。
  郑言庆连忙一提马缰绳,闪过一旁。
  却不想胯下白龙马,焉能受人挑衅?火龙驹长嘶,对它而言无疑是一种不尊重,登时勃然大怒。二马照头,玉蹄俊张口就咬向了火龙驹。火龙驹也不示弱,侧身一身,甩头撞向了玉蹄俊。
  这一下,长街之上,顿时大乱。
  少年长鞭落空,唰的甩到一旁,从马鞍后锵的抽出一柄长刀,朝着言庆就劈过来。言庆虽然老成,可这少爷出手就要人命,心头也不禁大怒。反手抽出横刀,人借马势,唰的就是横抹过去。
  “咦?”
  少年吃了一惊,二马错蹬时一个镫里藏身,躲过言庆的横刀之后,反手犀牛望月。
  两柄横刀铛的一声,在空中交击一起。
  言庆只觉手臂一振,暗叫一声:好大的力气。
  而少年也同样感到惊奇,自己的力气如何,他自己清楚。刚才的一刀虽然没有使出全部力量,但也有七八分。这个看上去文文静静的少年,居然崩开了自己的横刀?
  二马错蹬之后,唰的拨转马头。
  两匹神驹,似乎都很兴奋。不停摇头摆尾,打着响鼻。马蹄急促的敲击地面,发出哒哒哒,如同战鼓般的声响。马上两个少年,全都是白衣白袍,相貌俊秀。
  一旁围观者忍不住暗自叫了一声:果然少年英雄。
  “小弟,住手!”
  就在郑言庆和那少年准备再次搏杀的刹那,一声娇叱传来,但见车队中窜出一抹翠云,香风掠过,一个少女纵马冲到两人中间,柳眉倒竖,厉声呵斥那白衣少年。
  “姐姐,你让开,我定要教训这猖狂小子。”
  少女一身翠绿长裙,粉靥赛似三月桃花。她凝眉喝道:“小弟,父亲说过来洛阳后不许胡闹,一切都应听我的……你若是再不听话,再惹是非,我就把你送回老家去。”
  “我……”
  少年似乎很怕这翠裙少女,气哼哼的瞪了郑言庆一眼,锵的长刀回鞘。
  “小子,今天要不是我姐姐阻拦,我定要让你好看……有种的,可敢留下名号?”
  洛阳城里权贵不少,能骑一匹宝马良驹,绝非普通人家。
  郑言庆也不理那少年,横刀收鞘之后,在马上朝那少女一拱手:“这位姐姐,先前是在下冒失了,惊扰马匹,还请见谅。在下还有要事,若有缘再见,定摆酒谢罪。”
  “公子自便无妨。”
  那少女,显然也是大家闺秀,欠身拱手回应。
  郑言庆拨转马头刚要离去,就听身后少年喝道:“没胆鬼,空有一副好皮囊,连名字都不敢留下吗?”
  “小弟!”少女怒叱。
  郑言庆头也不回:“我家郑言庆,家住龙门竹园,随时候教!”
  玉蹄俊长嘶声中,绝尘而去。
  周围围观者却惊呼起来:“原来刚才那人就是半缘君?果然仪表不俗,名不虚传啊!”
  “他是半缘君?”
  少年也愣了,催马到少女身边,“姐姐,刚才那小子,就是叔祖所说的半缘君吗?”
  “我又没见过,怎会知道?”
  “切,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原来年纪和我也差不太多嘛。”
  “差不多?我看差的太多了……至少你写不出曾经沧海难为水,也做不出三英战吕布的文章来。对了,你路上不还在说,见了半缘君后,要找他寻后面的文章吗?”
  少年一怔连连捶胸。
  他哭丧着脸说:“我忘记了,我哪知道他就是半缘君啊!”
  那少女噗嗤笑出声来,顿显千娇百媚,令夜色增光,“好了,快点走吧。爹爹还在家等我们呢,你这一路上招惹是非,我也有些烦了。赶快把你交给爹爹,也算省了一桩心事。”
  说完,她摆手示意车队行进,那少年立马长街上,朝着言庆远去的背影看去。
  “哈,龙门竹园吗?”
  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抹笑意,他拨转马头,追上了车队。
第五章
父子情(中)
  窦家老宅,位于洛阳城外。
  别看郑言庆和窦奉节那么熟,可相交四年,除了三年前那一次比试之外,言庆没有来过窦家。
  无他,言庆的身份和窦家这等望族相比,相差实在太大。
  且不说窦抗如今是一方太守,更是皇亲国戚,事实上窦家子弟官居高位者人数不少。窦贤是千牛卫将军,窦琮是虎贲郎,窦威是洛阳别家,还有唐国公,楼烦太守李渊的夫人,也出自窦家……杨素满门为官,指责者众多;可窦家满门为官,却没有多少人指责。窦家信奉道学,讲究无为而治,从不参与权利的争斗。
  也许,这就是窦家始终屹立的原因。
  言庆虽有名气,而且已归宗郑氏,但并没有缩减这种差距。
  官与民,有着天壤之别。你名气再大,不为官,始终难以进入这个时代的核心。
  郑言庆来到窦府门外,请门子通报窦奉节。
  自家事自家清,哪怕窦威再看重他,他也不能冒昧求见窦威。这是就是规矩!
  前世仕途中混了那么久,言庆对这规矩非常了解。
  他不能直接求见窦威,但并不妨碍他通过窦奉节,与窦威对话。
  门子很快通报进去,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见窦奉节急匆匆的从府中跑出来,见到郑言庆,他喜出望外的同时,更多的则是一种惊奇,“言庆,你怎么跑来了?”
  “难道我不能来嘛?”
  “来得来得,怎么来不得呢?嘻嘻,我正说明天要去找你,没想到你今天就来了。
  我爹爹回来了!”
  “啊?”
  窦奉节的父亲名叫窦轨,其父窦恭是窦威的兄长。此前,窦轨一直在巴蜀为官,所以言庆和窦奉节交往这么久,也只是听说过窦轨的名字,却没见过窦轨本人。
  不过他却从其他渠道得知,这窦轨性情刚直,武艺不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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