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清(精校)第26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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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翁老头子更是反应激烈,自己出钱买了上海几家洋报的版面,破口大骂徐一凡。如此心狠手辣之辈,天下人人得而诛之!各地督抚,应认清楚徐一凡的真面目,同气连枝,共同扶保朝廷,将徐一凡赶下台!
  但是更多的人,却是震慑。特别是已经选择了在徐一凡这里下注的地方实力派。反而心中赞许也说不定。虽然这事情名声是不大好,可是要得天下,不干些脏事儿怎么可能?如此果断的去掉朝廷一支柱,说不定他们还在心中暗赞徐一凡帝王气象,豪杰手段呢。朝廷越弱,则徐一凡大业越可能成功,他们在徐一凡身上下的注越不会白费。要是徐一凡心慈手软,他们当初就不会跳上徐一凡的船!朝廷赢了,他们这些人还能有个好?
  除了几个人在愤怒叫嚣,南方舆论,竟然对这件事情有点寂然无声。大家都在忐忑的看着两江督署的反应。
  而两江督署里头,在得到消息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震惊,一时竟然失声。一天之后,徐一凡才召集心腹骨干,齐集督署,商议这件事情。
  李云纵、楚万里、唐绍仪、盛宣怀、张佩纶等人,齐集一堂,除了现在还忙着殖产兴业事业的詹天佑,这些起家班底,几乎都到了督署签押房里头。大家眼神,只是在站在那里负手走来走去的徐一凡脸上转动。大家伙儿神色都有些僵硬,心里头都在转动着各自的心思。不时还互相对视一眼,眼神里头就是同样的询问:“这事儿是不是大帅布置你干的?”
  徐一凡却是满腹郁闷,莫名其妙就背了这个黑锅!刘坤一死了倒也没什么,反正他徐一凡债多不愁,早就是乱臣贼子了。而且明显这事情,也是震慑了一下天下人,也不见得坏到了哪里去。可是他就是没干这事儿啊!
  委屈倒也罢了,最要紧的是,他竟然一时理不出头绪出来。到底是哪方面势力干了这件破事儿——刘坤一那点实力,一推就倒,只是看他什么时候出手推罢了。犯得着去搞暗杀?大势又不是靠暗杀来推动的……到底是哪帮王八蛋?这件事情发生,北地必然有一番大变,等于是将他稳住局势,整合南方,获得列强谅解之后,一举北上推翻清廷的计划完全打乱!
  这事情说好处有好处,大家对朝廷的绝望更加深了一分。那些列强也就更加不能相信清廷还有稳住亚洲局势的能力,到了后来,还是只有求到他的头上。他和列强之间,尤其是英国,已经开始有所沟通,只是等着最后谈判了。
  说坏处就是北地局势,一下脱离了他的掌握!万一糜烂,他还要花费更大的气力去收拾。最要紧的是,他连搅乱局势的是哪只手,还弄不大清楚!
  屋子里头的空气越来越紧绷。徐一凡越走越是冒火,转过头来狠狠盯着自己一干手下,他们也赶紧停了眼神的互相询问,危然端坐。
  徐一凡狠狠一拍桌子:“不是老子干的!”
  大家都不吭声。
  “杏荪,北地情势,慰亭去后,就是你在掌握。怎么这么大一件事情,之前一点消息都不给我?北地安插的那些人,干什么吃的?每个月几万两的津贴,白塞给他们去嫖去赌了?”
  徐一凡火发得可是有点儿大。对盛宣怀他一向是客客气气,这个时候也忍不住说了两句重话。没成想盛宣怀倒不大介意,反而一副甘之如饴的样子。说重话,追究责任,那是将你当作心腹,始终客客气气,他盛宣怀在徐一凡麾下,只怕反而前途不大妙!
  盛宣怀低头挨骂,其他人也不敢插嘴。徐一凡也知道自己这火发得有点无名。手撑在桌子上面极力的平息这胸中气息。
  也不能怪他有点失态。他现在已经不是当初那种极力挣扎出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心态。那时候局势越乱越好,越是纷乱,他越有机会出头。现在已经是他这条逆而夺取道路的关键时刻,反而怕的就是一切事情失去掌控!
  张佩纶看看徐一凡脸色,一笑起身:“大帅,一点小事就如此失态,这又是何苦来哉?是咱们干的也好,不是咱们干的也罢。反正刘岘庄已经故去了,现在还是筹划以后的事情吧……”
  他容色也严肃了下来:“大帅,行百里者半九十,什么事情,都不可能如预料中一般发展……当初杨士骧作乱于最危急的时刻,大帅不一样应对如常?现在大帅怎么就有点沉不住气儿了呢?”
  徐一凡一震,闭上眼睛点点头:“幼樵,说得好。我这是爬得越高,生怕摔得越重啊……杏荪,刚才我语气重了一点儿,你别见怪。”
  盛宣怀一笑起身:“大帅,何出此言!我等也是因为行事太顺利了,不免有些忘形。总想着北地再怎么折腾,也翻不出大帅的手掌心,懈怠了一点儿。属下回去这就布置,今后北地不管是一举一动,都呈上大帅的案头!”
  徐一凡点头:“给袁慰亭发电报,宋庆那老丘八,要不马上出发,要不就别出发了!他办完那边差使,赶紧给我回来!”
  说着说着,他就突然一笑:“他妈的,让天下人怕下老子,也未尝不好……嗯,刘岘庄故去,样子总得做一下。江宁城是刘督久镇之地,准在后湖设祭招魂,两江地方有受刘公惠政者,可去参拜,我说不得也要去上一柱香。通电天下,给老子痛痛的骂凶手!说以后抓到了,非生祭在刘公墓前不可!还有给李中堂去封信,好好解释一番,说这事情真不是我干的……设祭的事情,少川你来办,其他文字上的事儿,就劳烦幼樵大笔一挥了。”
  看徐一凡完全平静了下来,唐绍仪和张幼樵都站起来领了交代下来的事情。
  徐一凡接着又重重一拍桌子:“老子也不能白背了这个骂名!趁着大家害怕我徐一凡辣手的时候儿,协饷两江的那些督抚,可以提前召集起来会会了。看谁敢不来?注下在我这里了,还能站在干岸上看风景?我瞧着就下个月吧,接着刘公遇刺天下震动的时候,一鼓作气把下面的事情都给办了!就在后湖,我来招待这些督抚!”
  大家轰然领命,屋子里头气氛总算松动下来。只有楚万里皱着眉毛,苦苦思索:“到底是谁,干了这件事情?北地经此一变,又要朝什么方向变化?那些家伙,行刺刘坤一,到底想得到什么?”
  这懒散的楚狐狸难得这么开动脑筋,听到他那喃喃自语,大家的目光都转向他,接着又看向徐一凡。
  徐一凡耸耸肩膀:“没有足够的情报,叫我怎么判断?从现在开始,盯紧北地的一举一动!干了这么大一件事情,总得跳出来捞好处。那个时候,就能知道是什么家伙在那里出卖风云雷电了!到时候,老子总有办法对付!现在,也只有等着看而已!
  ……现在,最惶急害怕的不是我们,而是那个朝廷!”
  ※※※
  谭嗣同踉踉跄跄的下了轿子,脸上泪痕犹自未干。
  刘坤一死讯传来,光绪数次召见他,每次召见问对,君臣两人都是对视下泪。
  朝廷气数衰微,竟然到了这等地步!直隶总督,居然在自己辖境内遇刺身亡!
  北京城里第一反应就是,这是徐一凡干的!除了愤怒,更多的却是害怕。俗话是家贫出孝子,国难见忠良。可是大清这个时候儿,却是家贫出忠良,国难见孝子,不少宦囊丰足的京官,借口双亲老病,死乞白赖非要开缺回家奉养,朝廷不准,就自己开溜。六部九卿,还有各个京城衙门,一时间走了不少。要靠着俸禄吃饭,回家就得瞪眼挨饿的,则只好当忠臣了,顿在北京城,口口声声说要当大清的末世纯臣。
  京城年节尾巴的喜庆气氛,一时间转眼就收得干干净净。四九城家家闭户,尤其是旗人家庭,谁不知道刘老帅是这个当口的架海紫金梁?现在梁塌了,大家的着落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就连园子里头,这几天慈禧太后老佛爷都数次在用膳的时候下泪,脾气坏到了极点,还有一晚夜访光绪,娘俩抱头痛哭了一夜!
  刘坤一遇害的地方,发现了丢弃的带着禁卫军符号的枪械。朝廷不可能去加害刘坤一,剩下的,也只有徐一凡有这个实力!可是能怎么办?难道通电天下,说徐一凡就是凶手。马上就要对他加以讨伐?督抚们买不买帐另说,现在在辽南可有徐一凡的一万精兵。只要朝廷和徐一凡撕破脸,就能马上南下,朝廷拿什么去挡?
  光绪几次召见谭嗣同,都是痛哭流涕:“朕要兵!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帮朕把这兵练出来!你要怎么刷新,就怎么刷新。你要怎么改良,就怎么改良。朕都从你!只要在半年之内,给朕练出十万兵出来!”
  刘坤一去前,将自己兵权留给了谭嗣同。他的部将感念老帅恩德,对刘坤一最后的布置是奉命唯谨,现下只听谭嗣同的调遣。大清现在最后的实力,最大的权力,就这样阴差阳错的落在了谭嗣同身上。要练兵,无论如何绕不过他这个实力派。光绪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而谭嗣同在这个时候,才感觉到肩头的担子是如此沉重,几乎让他承受不住!
  是不是刘坤一早有不祥预感,也感到这担子是这样的沉重,才毅然出行,其实是一心赴死?
  长随想扶着神色憔悴的谭嗣同回书房,却被他挥手推开,只是神不守舍的前行。
  要练兵,就得筹饷,就得用人才。康有为所一力支持的借大盛魁的势力练兵,看来是在所必行了……就算借大盛魁的势力拉出一个架子出来。后续的饷呢?十万新军,一年光是维持费用就是一千五百万两以上,到哪里开这个源?
  源无法开,就只有节流。节流最大的指望,就是那些旗饷开支……停了旗饷或者打折减半发给,都是天大的动静!事到如今,难道只有冒这样的风险了?如果真的能练起兵来,也许已经无人能威胁到他谭嗣同的地位了吧,是不是干脆就借此破釜沉舟,将朝局痛痛快快的全部刷新改良!
  凤凰涅盘,或能浴火重生……他一直希望能团结大多数朝中人,稳妥的进行改良事业。现在看来,要挽此危局,也只有放手行事了!这样的动荡,已经脆弱到了极点了朝廷,能承受得住么?但是徐一凡可没有给他留下太多时间!
  想到徐一凡,谭嗣同心里就是一紧。
  传清兄……再没想到,你能行出暗杀刘老帅的手段啊……我谭复生真是看错了人!只可能是你,也只有是你,因为只有你,在这件事情上会得到最大的利益!
  传清兄,我身负刘老帅临终重托,我已经别无选择,只有和你作对到底!不管采用什么样的手段!
  别无选择!
  谭嗣同脚步虚浮,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来到的书房。
  才到门口,就见书房帘子一掀。这几天和他避不见面的康有为,嘴角带着一丝冷笑,已经举步走了出来。在他身后恭谨而立的,就是一身皮裘的北地财神韩中平。他的头一直低着,看不清老头子脸上神色。
  康有为只是冷冷的看着谭嗣同,而谭嗣同也僵在那里,呆呆的看着康有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复生,此时此地,你还有其他选择么?只有起团成新军!不然,拿什么来对付徐一凡,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谭嗣同啊了一声,苦涩的摇摇头,接着盯向了那默不作声的韩老爷子。
  “韩老!谭某人只问一句话,你破出家产,支持朝廷练新军。到底是为的什么!不要跟我扯那些忠义血性的鬼话!”
  韩中平浑身一震,缓缓抬头。老爷子神色也说不出的郑重,只是淡淡一笑:“谭大人,家财到了老朽如此,已经在钱财上面没什么追求了。想的只剩下权势……可惜,徐大帅不肯分这权势给老头子,不然,我为什么还要回北地来?说句实话,只要徐大帅同意老头子我的条件,说不定这个时候我还在为他竭尽全力,图谋这大清江山!
  ……大盛魁久在口外,有财有人,只要你能准了将东西蒙古,绥远及辽西一部,准我大盛魁永镇,保我大盛魁百代基业。老头子就全力支持谭大人!帮大人练新军,帮大人剪除朝中对手……这些地方,流官改为世职。还是大清土地,但是一切内务,都由大盛魁自专,我们来为朝廷镇住这北陲之地!老头子的野心,也就如此而已!”
  谭嗣同脸色如死一般苍白,死死的看着神色自若的韩中平。
  久久久久,他才沙哑着嗓门开口:“……我可以帮你求这个,朝廷准不准,我不担保。”
  韩中平一笑:“有谭大人一句话,老头子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大盛魁必保得大人为朝中第一人,到时候大人能一言而决,老头子的条件,还怕实现不了?”
  谭嗣同神色却没有放松下来半点:“南海,韩老掌柜,谭某人就一句话。虽然准了起团练新军,可是一切事宜,都由谭某人掌握,你们要是在其中上下其手,行什么见不得人之事,不要怪谭某人翻脸!刘公一万余军,现在就在谭某人手上!起团可以,但是不论团如何起法,不得进入离北京城墙三十里之内!哪支团进来了,谭某人就剿哪支!”
  康有为脸色铁青,眉毛一挺就要说话,却被韩老爷子在后面拉了一下。康有为一下顿住,狠狠一抱拳:“复生,你要包揽把持,那就请便!反正我也不和你争这个!”
  谭嗣同脸色也同样变成了铁青色:“南海,这不是叙交情的时候,我们这是在死中求生!明日我就请圣上正式下旨,起团募练新军!”
  康有为重重的哼了一声,也不和谭嗣同道别,自顾自的扬长而去。韩老爷子却是朝谭嗣同深深一揖,再追上康有为的脚步。
  两人去后,谭嗣同几乎一下子就瘫软下来,挣扎着走进书房。这个时候,他脑子空空的,什么气运鼎革都没想到,却只是想到了王五。
  “五哥啊五哥,我和传清兄看来是越走越远了,你夹在中间,到底选我们哪个兄弟呢?不要选我……五哥,南下吧……也许兄弟正走的,是一条死路!”
第四十章
变法大诏
  光绪二十一乙末年正月二十。
  这一天,光绪皇帝难得的在紫禁城叫起了正式的大朝会,六部九卿督察院以及各个津要衙门,堂官济济一堂。自从咸丰北狩承德以来,如此规模的大朝会,竟然是绝无仅有!
  满堂官员按品级山次第而站,躬腰控背,等着这等大朝会的全套仪仗进行完毕。
  太和殿中香烟缭绕,净鞭鸣响。敲典太监将八声典敲得是悠长铿然。正按着“为君难为臣不易”八个字。
  这一切,恍惚中还让人觉得大清皇朝的荣光重现。
  其实在这次大朝会之前,京城官场民间,早就有风声流传。按照原来的计划,下了国事求是诏之后,还要三两个月时间整理各方面送上来的意见,综合考虑旗族,王公,贵戚,汉官,清流,列强……以及朝中两党的不同意见。才会正式下大诏变法。变法期间,将设制度局总一切刷新变法之权,制度局将由王公大臣,军机重臣充之。京城各个衙门,对制度局的札子,只有奉行权,没有不接受的权力。
  旗人甚至纷纷传言,这次宗人府的许多事宜,都要归到制度局里头去!旗人的养育,抚恤,恩典,出息……这次是一样样都要拿出来议,议得好那算没事儿,议得不好,说不定就得拔了旗人的铁杆庄稼!就因为这一桩子事儿,旗族见天儿找到慈禧那里探口风,说委屈。大家伙儿都知道徐一凡逼着,朝廷不得不变法,可是事关旗族养命之源,能拖一天是一天,至于将来如何,又不都是圣贤,谁管那么多?只要徐一凡一天不进北京城,就不能短了每月旗人这么多的旗饷!
  除了他们,还有一帮大势力也是此前极力阻挠朝廷正式下变法诏。这些人多是熬资历上来的京官,胡子白了,血也冷了。除了每天中午到衙门画个到字儿,任嘛都不会。回家就是写白帖子,临灵飞经。这些熬资格上来的京官,可以说就是废物。日子也过得紧紧巴巴,京官那点俸禄,加上给同乡捐官过班担保分的印结,也不过就是勉强度日。大清那些完全是没作用的废衙门多,比如说詹事府之类的,就是塞满了此类京官,他们既不是帝党,也不是后党——哪个党也瞧不上他们,完全就是饭桶一群。
  制度局变法其中很重要的一项就是改官制,裁这些派不上用场的衙门。这些衙门裁了,他们到哪里讨生活去?有钱的人先跑了,丢下他们来当忠臣。现在还要砸他们饭碗,是可忍孰不可忍,跟他妈的谭嗣同这帮幸进小人拼了。自从变法的风声出来,这帮子京官衙门画到也不去了,白帖子也不写了。整天拉同乡找老师求堂官,要具结给朝廷,说他们这些人对朝廷忠心耿耿,现在朝廷要给他们拿出一个善养之法,不能说丢就丢了。闹得之大,几次同乡聚会,数百京官在隆宗门外头跟大出殡似的,一帮老头子哭成一团,对着隆宗门里头大骂谭嗣同断子绝孙。
  如此这般下来,让主持变法的谭嗣同他们不得不先下诏求是,然后冷一段时间再颁正式变法的大诏。慈禧还几次从园子里头捎话:“治大国如烹小鲜,何况变法这样的大事!宁可稳着点,不要太操切……”
  如果说刘坤一还在,这位在各地督抚里头都有着极大威望,资格老能力够的老帅。苦心孤诣的还是在直隶撑起一个架子,初步稳住局面。大家伙儿因为刘坤一的存在还有点虚幻的安全感——反正糊弄自己是一件最容易的事情。大家还有精神在这里扯变法不变法的事情。但是随着刘坤一的死讯传来,才让朝廷上下都已经绝了指望,这下真的靠在这四九城里头的所有人自己了!
  旗人进园子找慈禧诉说委屈,结果被老太太板着脸赶出来,还哭着训斥他们:“还闹!想把我闹进棺材才算罢休?现在你们就不能让我们娘儿俩省点心?徐一凡一进北京城,看你们到时候儿敢不敢找他闹去!非要闹得姓爱新觉罗的都回去钻老林子?以后再为这个事情来,一个个腿都打断!”
  京官们起哄,步兵衙门的巡城兵也拉下了脸,一顿乱棍子,也不顾是不是有辱斯文了,打得这帮老爷子连滚带爬,哭声一片:“皇上啊,这就不要咱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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