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宏图(校对)第9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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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即,又迅速将话头转向正题。自己是亡国之君,继承人也都死于非命。但契丹人却依旧会拿自己当作招牌和幌子,随时向南发起进攻。所以,干脆就拿这封信作为传位诏书,将中原的皇位,主动传给汉王刘知远。以免届时被契丹人逼到头上来,自己鼓不起勇气拒绝。
  至于刘知远的感受,信中也主动表明,“兄为盖世英杰,当不需此。”但是,有这样一份诏书在,就等于彻底断绝了契丹人的念想。而刘知远只要找机会将诏书公布于众,中原各地那些趁机响应契丹的卑鄙之徒,也必将彻底失去借口。
  接下来,便开始总结与契丹作战失败的教训。用人不当,赏罚不明,国力不济,行事仓促等。最后,则念念不忘告诫刘知远,要先学唐太宗那样忍辱负重,拿出足够的时间来积蓄国力。然后等待机会,一举杀入草原,将契丹人犁庭扫穴,将燕云十六州重新纳入汉家版图。
  从始至终,没有一句祈求刘知远将自己赎回之语,也没对中原皇位,再做任何念想。
  “他,他倒真如传说中一样!”死死握着帛书,宁子明心中喟然长叹。
  因为记忆依旧残缺不全的缘故,他根本想不起来自家名义上的父亲石重贵,到底长得什么模样。当然,心里头也不可能有太浓的父子亲情。然而,从曾经听闻过的故事,和自己刚刚看到的书信中,他却无法不推断出,这位亡国之君,是个十足十的硬骨头!
  “皇上,皇上当时以为殿下已经,已经,已经不幸遇难。所以,所以,所以才顺水推舟,将皇位传给了刘知远!”见“郑王殿下”握在帛书上的手指不知不觉间就变成了青白色,通译冯吉悄悄倒退了两步,先做好了随时逃开的准备,然后小心翼翼地解释。
  谁料,“郑王殿下”却对皇位毫无兴趣。将是用眼睛在他身上快速扫了一下他,随即犹豫着问道:“他,他现在还好吗?你,你是什么时候见到的他?契丹人,契丹人有没有太苛待他?”
  “那倒是没有!”冯吉摇摇头,斟酌着回应,“殿下只管安心,契丹人还打算在下次进攻中原时,拿他,拿皇上当幌子呢!所以不会太苛待与皇上。他们给了皇上一个村子做封地,方圆大概有五十里上下。昔日的随行太监,也都留给了皇,皇上。微臣,微臣大概是五个月前,也被软禁在那个村子里头。但,但后来契丹,契丹土酋听了韩延徽的话,觉得将臣等光关着消耗粮食太可惜,就干脆把臣等分到了各部落里头,充任通译和教书先生!”
  宁子明闻听,心中立刻舒服了许多。皱了皱眉头,又试探着问道:“那,那个村子是在辽阳附近么?叫什么村?守备情况如何?你可知道去那里的路径?”
  “不是辽阳,是大定府,就是原来的营州附近。那个村子被辽人叫做晋王寨,周围……”冯吉想都没想,顺口回应。话说道一半儿,忽然大惊失色,跳起来,惨白着脸劝阻:“殿下是要去救皇上么?殿下,您可千万不能莽撞啊!那地方深入辽东五百余里,临近全是契丹人的部落。您如果去了,肯定一辈子都再也出不来!”(注)
  注1:晋王村,现在叫晋王城,2013,考古学家在该地挖掘出了石重贵及其家人的墓葬。
第三章
父子(二)
  “成不成总得先看上一眼!你不用管了,画张地图给我就行!”宁子明全然不理会冯吉的“耿耿忠心”,皱了皱眉头,低声说道。
  “殿下,微臣,微臣打小就不通丹青。还,还是有名的路痴!离开,离开汴梁只要超过五里远就会找不到家。您,您这不是,您这不是问道于盲么?”冯吉闻听,脸上的表情愈发着急,一双手像风车般在胸前来回摆动。
  给二皇子画舆图,那不是找死么?万一他们做事莽撞,被契丹人给抓住,将舆图从身上搜出来,自己怎么可能还有机会逃回中原?再说了,自己先前之所以敢帮那亡国之君带诏书,是因为自己早就取得了契丹人的信任,并且此事一旦做成,足以让自己名利双收。而帮助这已经亡国多时的郑王殿下,能有什么好处?消息传回中原去,谁会感冯家的恩?大汉新君刘承佑最多表面上夸赞几句,暗地里,恨自己肯定恨得牙根儿都痒痒。
  正搜肠刮肚地拼凑着拒绝的借口,耳畔忽然传来一声怒喝,“你冯唯一不是书画双绝么,怎么居然连张舆图都弄不好?莫非你还想着去契丹人那里出卖我们?子明,跟这种阴险之徒费什么口舌?直接一鞭敲碎脑袋灭口就是!”
  “是,大哥!”宁子明心领神会,抡起钢鞭作势欲砸。
  “饶命——!”冯吉吓得魂飞天外,一个箭步窜出半丈远,双手抱着脑袋高喊:“殿下,你别听他挑拨离间。微臣,微臣那两笔丹青,连涂鸦都算不上?又怎么可能是书画双绝?!”
  “是么,冯唯一,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谁?”原本策马赶过来准备帮助结拜老兄弟敷药的柴荣策马冯吉的挡住去路,冷笑着提醒。
  “你?”冯吉迅速抬头,然后奋力用双手来回揉两个眼睛。“你是柴,你郭,郭公子。郭大将军的螟蛉义子国荣!你,你怎么也在这里?”
  “你终于认出我了?那更是留你不得!子明,还不赶快跟我一道杀人灭口?”柴荣的脸说翻就翻,从鞘里拔出尚未擦干血迹的短刀,缓缓向压向冯吉。
  “饶命——!”冯吉吓得大声尖叫,撒腿就逃。可人的两条腿儿,怎么可能跑得过战马?几乎就在转眼之间,便被柴荣用坐骑给圈了回来。然后用刀尖儿指着,一步步将其朝宁子明的钢鞭下逼。
  “郭大官人饶命!”冯吉走投无路,噗通一声跪在河滩上,哭喊求告。“我可以用冯家祖先的在天之灵起誓,绝不会向辽国的官府告发你们,也绝不跟任何人透漏你们的消息。如果……”
  “发誓若是管用的话,人间又怎么有如许丑恶?”柴荣刀尖斜指,面色如霜,“你这厮给契丹人当狗当惯了,刚刚还害死了我的家将。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又如何能信?!子明,杀了他,杀了他后咱们赶紧离开这儿!”
  “冤枉!冤枉!我,我给晋皇带过诏书,我刚给晋皇带过诏书!殿下刚刚看到过,刚刚看到过”冯吉岂肯闭目等死?高举着双手,大声喊冤。“我连晋皇,晋皇都没出卖,又怎么会出卖你们?殿下,殿下,您出来说句话,您可不能冤枉微臣啊!”
  诏书刚刚才被自己收起来,宁子明怎么翻脸就不认账?然而,知道柴荣的举动必有深意,他也不敢表现出丝毫心软,只能高高地举起了钢鞭。
  “且慢,晋皇诏书是怎么回事?”柴荣偷偷向宁子明使了眼色,哑着嗓子追问。
  “是,是小弟我几个月前,在晋王寨那边伺候皇,皇上之时……”冯吉不敢隐瞒,擦了把脸上的冷汗,结结巴巴地将先前曾经说给宁子明的话,又重新讲述了一遍。
  柴荣先是竖起耳朵听了个仔细,然后又用目光跟自家结义三弟交流了一番,确信冯吉的确没有撒谎。便笑了笑,大声道:“呸!你冤枉?你若是冤枉,阎罗殿里就全都是屈死鬼了!你几个月之前答应给晋皇带传位诏书回中原,怎么还没带到?你这哪里是一腔忠勇?分明是看中了传信之后的好处!”
  “不是,不是!小弟,小弟真的是身在辽东,心在汴梁。真的是心在汴梁啊!不然,不然凭小弟的才能,好歹也能混个南院的郎中做,怎么,怎么可能被发配在一个小小的部族里头,给他们做通译?”冯吉知道自己没办法从柴荣、赵匡胤和石延宝三人的围攻下逃走,继续大声叫屈。
  “嗯,有几分道理!”最后一句话,颇有几分力气。柴荣闻听之后,微微点头。随即,将带血的短刀奋力朝冯吉面前一掷,大声说道,“要我相信你也很容易,你先去给我,把火堆旁那个装死的家伙给我宰了!”
  最后一句,他故意用了是契丹语,结果话音刚落,先前差一点被压熄的篝火旁的,有个死人忽然“诈尸”,大叫着跳起来,撒腿就朝北跑。却是最初被宁子明用羽箭给推进火堆中的那名契丹武士,居然没有死透,一直躺在火堆旁企图蒙混过关。
  如果被他逃走,眼下所有流落在辽国的冯家人,恐怕谁都活不成。通译冯吉知晓厉害,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手起刀落。“喀嚓”一下,将撞死者的脖颈砍做上下两截。
  “嗯,这才像我认识的冯家子弟。平素处处与人为善,该下黑手时,却绝不客气!”柴荣仿佛早就料到对方的行为,端坐于马鞍子上,微微点头。
  既然已经交过了投名状,冯吉也不再故意装孬种了。举了举滴血的短刀,大声发问:“说罢,郭大官人?冯某接下来该怎样做,你才肯放过冯某?”
  “当然是用死人的血,在衣服上画一张前往晋王寨的地图喽!”柴荣耸耸肩,摆出一幅老子吃定了你的模样,“你最好快一点儿,别说废话。装死者就这么一个,万一他的血流干了,老子下次就只能让你割自己的大腿!”
  “你……”冯吉气得两眼发黑,却没胆子跟柴荣继续掰扯。咬着牙蹲下身,从自己袍子下摆处割出一块干净的绢布,用刀尖沾了些人血,在上面快速腾挪。
  他哪里是不通丹青?寻常国手跟他比拼画工,都得掩面而走。只是寥寥几刀,便将此地通往营州晋王寨的路径,画了个清清楚楚。沿途城镇、山川、河流、森林,无不跃然“纸”上!
  “我如果是你们,就现在掉头南归!”随着最后一滴血落下,冯吉将短刀用力插进河滩,双手捧起临时画出的地图,缓缓递到柴荣马前。“且不说周围全是契丹部落,晋皇他老人插翅难飞。即便你等侥幸将他救回中原,不过是提前几年杀了他!又怎么可能找到一个合适地方,供其苟延残喘?!”
第三章
父子(三)
  “多谢冯兄提醒,但你我等并非同道!”柴荣淡淡地回应了一句,伸手接过地图。
  “那,那……”通译冯吉的脸瞬间涨成了茄子般颜色,双手握了又握,缓缓垂下了脑袋。
  柴荣看不起自己,赵匡胤也看不起自己,包括乳臭味干的二皇子石延宝,也瞧不起自己。他们认为彼此的道不同,所以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们将自己的一番好心全都当成了驴肝肺,而,而自己,自己可以对天发誓,刚才提醒他们之时,出发点不是“当事败之后,在辽国为官的冯家人也会受到牵连”,至少,并不完全是!
  “来,我给你重新引荐一下,这是我的结拜的三弟,郑恩郑子明。太原人,赫赫有名的刀客!三弟,这位是冯吉冯唯一,平章政事道公之子,曾官拜秘书省校书郎,吏部员外!”柴荣却不管冯吉此刻心里有多委屈,飞身跳下坐骑,先将舆图挂在马鞍侧面让风吹,然后笑呵呵地当面说起了瞎话。
  “久仰,久仰!”宁子明微微一愣,抓着传位诏书和鹿皮书囊,向冯吉拱手。
  “见,见过郑,郑大侠!”明知道柴荣在闭着眼睛编瞎话,冯吉却不敢现在就拆穿。赶紧强压下满腹的酸涩,转过身,侧开半步,跟宁子明重新见以平辈之礼。
  “我、赵元朗和他,数日前曾经在易县并肩杀贼,彼此之间惺惺相惜,所以就义结金兰。”见冯吉如此上道,柴荣朝着他投以鼓励的一笑,继续顺口补充,“之后因为担心我柴家的商队再度遭到土匪洗劫之时,我一个人孤掌难鸣,所以他们俩就干脆就陪着我一道出了塞!”
  “赵,赵二哥和郑兄弟义薄云天,冯某佩服,佩服!”山风虽然凉,冯吉额头上的汗水却流成了股,一边抬起袖子不停地擦,一边连声感慨。
  柴荣的用意很明显,逼着他答应帮忙替二皇子石延宝掩饰身份,并且保证不泄漏三人此番辽东之行。这与他冯家“闲事莫管”的祖训,格格不入。然而,在此荒山野岭当中,对方手里除了钢鞭就是刀子,他又怎么有勇气不答应?
  “义薄云天就过誉了,但是作为男人么,总得有点儿担当,你说是不是?”说话间,柴荣已经走到了宁子明身边。从目瞪口呆的后者手里拿过传位诏书和书囊,归置在一起,笑着交回冯吉之手,“这东西太重要,我们兄弟三个随身带着不安全,还是由冯兄您拿着为好。哪天回到汴梁,好歹也是一场奇功!收好,别拒绝,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婆婆妈妈!”
  “那,那是!不,不,不……那是,那是,唉,也罢,反正冯某也豁出去了!”冯吉起初努力将诏书和书囊往外推,最后,却不得不再度将其收下,重新藏进自己的贴身暗袋之中。
  “你放心,规矩,我懂!”用刀子一般的目光,盯着冯吉收好诏书。柴荣的表情和动作,忽然变得极为友善。单手揽住冯吉,轻轻在肩膀拍了几下,然后用另外一只手从自己的贴身口袋中摸出一个战国时代的古刀币,笑呵呵地按在冯吉手里,“拿着,这是我柴氏商行的信物。此地已经算是幽州境内,凭你的本事,不难走到蓟州。进了城之后,直接去城南找一家叫做南北行的杂货铺,跟掌柜把信物拿出来,三天之内,保证有人可以想办法把你送离辽国!”
  “多谢郭大官人!”冯吉脸色瞬间大变,将古刀币死死握在掌心当中,后退两步,朝着柴荣长揖及地。
  所谓蓟州南北行杂货铺,肯定是大汉国枢密副使郭威,在幽州埋下的暗桩。而柴荣能将其义父苦心埋在辽国的暗桩坦然相告,肯定是已经非常相信自己的人品,相信自己先前不是真心愿意为虎作伥。
  “走吧,挑两匹最好的马,带足干粮和钱财,此地不宜久留!”柴荣意味深长地冲着他笑了笑,扭头拉着宁子明去河边清洗伤口。从此,再也不跟多他说一个字!
  “郭——”冯吉抬起胳膊朝二人的背影招手,想再提醒一次辽东之行的凶险,却忽然觉得心里好生发虚。咬了咬嘴唇,收起刀币,快步走向契丹人遗留在河滩上的赃物和战马。
  他虽然喜欢做文弱书生打扮,真实身手却丝毫不比寻常部族武士差。很快,就收集到了足够的盘缠和干粮,纵身跳上一匹辽东良驹,伸手又牵了两匹,双腿一磕马肚子,如飞而去。
  赵匡胤恰巧帮韩晶处理好了伤口,将后者放在战马背上,拉着缰绳走了过来。见柴荣没有下令拦阻的意思,皱了皱眉头,低声提醒:“大哥,他们冯家,可是祖传的没节操!你就这样放他离开?小心他见到了契丹人的军队,立刻就主动去出首!”
  “不妨,他们冯家的人虽然没节操,不到万不得已,却也没必要同时跟我义父和你们赵家结仇!”柴荣好像早就猜到会有此一问,想都不想,笑呵呵地解释。“况且这种人杀了容易,善后难。万一被查到有可能是被结果在你我兄弟手中,对我义父,对你们赵家,可能都是数不清的麻烦!”
  “那倒是!”赵匡胤缓缓松开紧按在弓囊上的手,悻然吐气“呼——,奶奶的,好鞋不踩臭狗屎!大哥你得对,我刚才把事情想简单了!”
  “我最初的时候,也跟你一样,想杀了他给郭怒报仇!”柴荣轻轻摇了下头,嘴角处浮起一丝苦笑,“但越到后来,越觉得此人放走比杀了更好。唉!我要真是个贩茶叶的,此事反而简单了!!”
  “唉!”赵匡胤满脸无奈,陪着他一道叹气。事实上,先前他之所以赶着去看韩晶,除了关心之外,还有一个因素,便是不想亲自杀掉冯家的人。谁料道三弟宁子明这个小笨蛋,居然拖来拖去,最后也没下得了手!
  “怎地,他的家族在中原势力很庞大么?”韩晶对赵匡胤的情绪变化非常敏感,立刻忘记了自己身上的伤,挣扎着从马背上直其腰,低声追问,“你们两个如果真的只是不方便动手,我去追!让他死在我手里,总好过被他出卖。我就不信,他的家族还能把爪子伸辽国来!”
  “那可真不好说!”柴荣和赵匡胤看了看她,齐声道。
  又看了看已经两眼发直的宁子明,二人笑了笑,苦着脸陆续补充,“他是宰相家的二公子,他父亲是三朝宰相冯道,还做过耶律德光的笔式齐!他们冯家,无论在中原还是辽国,眼下都算得上是门生故旧无数!”
  “当年后唐内乱,不知道多少文臣武将死于非命。冯道身为宰相,却能恭迎叛军十里,当街向潞王上表劝进,可真的堪称能屈能伸!”
  “此人奉命出使契丹,在契丹逗留两年,一直是耶律德光的座上宾,获赠牛羊珠宝无数。耶律德光每当对某项政令犹豫不绝,当面垂询,他都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如今辽国的许多律例,都是出自韩延徽和他两人之手。”
  “后来他年纪大了,被耶律德光放回。不到两个月,就又做了大晋的宰相!”
  “大晋高祖拿他当左膀右臂,临终前想传位给自己的亲生儿子。他含泪接受顾命。然而没等高祖尸骨入殓,他就立刻伙同侍卫亲军都指挥使景延广景延广,恭迎手握君权的齐王登基,废掉了年幼的太子!”
  “齐王感念他拥立之功,让他做宰相。他却每逢契丹人南侵,就立刻主张割地求和。从来没在武备上下任何功夫,直到大晋也被契丹所灭。”
  “大晋被契丹所灭,又是人头滚滚。唯独他和他们冯家,契丹兵马秋毫无犯,并且有人专门去站岗保护,以免被乱兵误入!”
  “契丹人四下乱打草谷,激起了民愤,被汉王带领一众豪杰驱逐。冯道恰好在镇州,又带领着镇州守将文武恭迎了汉军,因为善于审时度势,功劳大,威望高,再度被封太师,位列三公。”
  “这些年,天下再乱,皇帝死得再多,都丝毫影响不了他们冯家。几乎每一次改朝换代,或者换皇帝,他们冯家都能多几个门生弟子出来当官。后唐的,大晋的,契丹的,大汉的,甚至可能还有南唐和后蜀的。真可谓是流水的朝廷,铁打的冯家!”
  “你想想,如果他死在此处,幽州的官吏又查到咱们几个恰好从此经过。消息传出去后,冯家会轻易罢休么?即便不公开报复,发动弟子门生给长辈们添点儿乱,也是没完没了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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