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反击/国家意志(校对)第110部分在线阅读

　　云层中四枚炸弹准确地掉在山头阵地上。气浪腾起的碎屑灌了林淮生一脖子。他抬头扶了扶钢盔，看着头上的硝烟正在消散。
　　“各小组先别动，看看敌人的反应。还有第二架飞机在空中。”他对着对讲机说道。
　　过了一会儿，他看到已经化为瓦砾的敌人工事里有一面白旗伸了出来，似乎是用一件衬衣改的。
　　“第一组上去，小心些，敌人可能诈降。”他对着对讲及说道，然后转身看到紧跟在他身后的背着电台的通讯员。
　　“告诉空军，任务完成，停止空袭。”
　　第一小组快速向上爬去。林淮生让这些人行动，主要因为这些军区侦察大队的人在掩护雪狼渗透作战时，有过与印军据点作战的经验。而且在今天的这次攻击展开前，他们已经在敌人眼皮底下潜伏了大约有一天，完全可以趁着夜色攻下这座山头，但是上级给他们的命令是等到陆航兵力到了才动手。林淮生知道侦察兵们肚子里窝着火，所以让他们抢这个头功。
　　第一组的人到达山头后，没有发生交火。一会儿，他们就通过电台报告，抓了20个俘虏，还都很老实。其余的几个小组这才登上山顶，林淮生交代其余的人立即组织防御，他得抓紧审问俘虏。一问果然和情报一样，这个据点内驻守的是属于印度内务部的准军事部队，他们在这里的主要任务是监视中国军队的调动，以及偷听中国和不丹的电报通讯。
　　他接着检查了敌人的工事，表面部分已经被炸弹完全摧毁，不过山体内的坑道保存很好，这些俘虏能够全体奇迹般地都活下来，是因为上级提醒过他们可能会有空袭，于是他们听到直升机接近，都躲到坑道里了。林淮生走到电话前，想看看线路是否还畅通，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他犹豫了一下抓起听筒。对面有人用带有明显藏语口音的英语问道：
　　“104什么情况？”
　　“我们刚刚遭到了中国军队攻击。”林淮生回答道。
　　对方停了一下，好像对他有些疑心，接着又问道：“106报告，已经听不到枪炮声了？”
　　“敌人就在河谷以东标定区域，请求炮兵火力支援。”林淮生随口瞎说道。
　　“不行，不能使用炮兵。”对方断然否决道，“不过，我们务必坚持住，我们会派援兵来的。”说完，那头挂了电话。
　　这个人的话加上之前询问俘虏的话，让林淮生感觉到，印度军方似乎对这次突然袭击有所察觉。他立即要求攻击部队改变防御重点，将防空导弹布置到制高点附近的隐蔽位置，同时将大部分人连同指挥部隐蔽到向北的斜面上，以防印度方向可能的炮击。他知道印度人如果担心炮群暴露，就不大可能进行炮击，不过凡事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群山中的寂静再次被直升机的噪声打破，这次的声音是从南面传来的。林淮生用趴在树丛里用望远镜仔细观瞧，那是一架迷彩涂装的米17运输机，不过距离太远，他还无法确认直升机的具体中队。那名印度飞行员显然比中国飞行员更熟悉这一带的山势，这架直升机在山间穿越，也显得异常熟练，飞得也更低。对于攻击小组带来的肩扛式导弹而言，目标似乎处于了一个负仰角的位置上。
　　“防空小组做好射击准备。”林淮生用对讲机命令道。
　　山头上埋伏着的射手将一枚导弹的前盖取下，开始按部就班地瞄准。随着直升机的接近，导弹开始捕捉到了涡轴发动机的热源，目测这架直升机也完全进入了射程之内。
　　“你看那个战术标志，是第115中队的。猜猜看，那个洛桑扎西会不会在上面？”一名军官在林淮生一旁说道。他的这个假设引起了林淮生的兴趣。飞机哈桑那个“悬停天使”的标志，确实是第115直升机中队的标志，而这个中队目前专门负责运送洛桑扎西的人马在整个藏南充当救火队。或许这一击能够逮到一条大鱼也说不准，林淮生手上的情报表明，洛桑扎西一向喜欢亲临前线，不过一般都是躲在第二架直升机上。
　　“瞧，第二个目标？”那名军官接着说道。
　　林淮生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第二架米17直升机从山后面饶了出来，距离大概有5公里。他想也许可以等一等。
　　“防空组先不要射击，等一下。”
　　此时，第一架印度直升机似乎有一些犹豫，也许他察觉到阵地过于地安静，不像正在受到攻击的样子，所以一直没有靠得太近；尾随的第二架直升机则离得更远。林淮生知道印度陆军惯常使用的频道，他一直在监听这些频道，但是空中的印度飞行员并没有试图与地面联系，似乎只是小心翼翼地盘绕过山头，观察着什么。
　　“队长，导弹冷却时间有限，不能再等了。”
　　“能不能先打第二架？”林淮生问道。
　　“不行，目测距离太远了。”那名士兵回答道。
　　林淮生犹豫了一下，再等下去很可能会错失时机，于是下令开火。
　　随着山头上一枚一团白烟腾起，印度直升机立即就察觉到了危险，开始向一侧强行躲闪，飞行员几乎忘记了这架满载22名突击队员的直升机正在空气稀薄地区飞行。这架米17强行做出的大转弯动作后，立即失去了控制。飞机一头撞到山上，尾随的导弹紧接着击中了断裂的机身。
　　洛桑扎西此刻正坐在了第二架米17的导航员位置，目睹了第一架飞机上的人马全部葬身莽林。他不由得咆哮起来，这些人都是木斯唐集中营里逃出来的老一代游击队的后人，他实在不忍就这么看着他们白白葬送掉。
　　实际上，几个小时前，他就知道中国军队可能对这座山头发起攻击，但是上级出于某种考虑，没有提前加强防御或者干脆把这座突出据点里的人撤回去。阵地发出求救信号后，上级才要求洛桑扎西从提斯普尔出动救援。现在看起来这样后知后觉的指挥简直是匪夷所思。
　　第二架米17落荒逃走以后，林淮生一直想派人到山沟里检查一那架残骸，看看这回自己是不是走运，把洛桑扎西给干掉了。不过通讯员转达了总部的新命令：要求林淮生立即放弃这座山头，沿不丹边界撤回中方控制线，并且把俘虏也一并带回来。他猜不透上级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出发前，徐景哲已然给他打了预防针，所以他也有心理准备。他让第一组押送着俘虏先下山，自己领着另外两组人马断后。刚刚撤到了山谷，印度空军就开始对山头狂轰滥炸起来，这是这座宁静的山头在短短几个钟头内，挨到的第二轮炸弹。
　　“还好我们撤得及时。”林淮生身旁的一名军官说道。
　　“嗯，这说明上级有先见之明。”
　　“是什么飞机？”
　　“看。”林淮生手指着天上的一道蒸汽尾迹，“那是提斯普尔的苏30。听爆炸声，像是低阻炸弹，投得不错。”
　　225对射
　　两架完成俯冲轰炸的苏30有恃无恐地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形，爬升了一段，然后擦着不丹边界返航了。
　　自从中国建造在雪山上的那座雷达被“鲨鱼”中队攻击后，对整个阿萨姆帮腹地的侦察一直没有恢复。印度情报局居此认为，至少半年内，这座雷达将无法恢复。这使得一直悬在提斯普尔第2中队头上的达摩克里斯之剑在顷刻间消失了。
　　这次无制导炸弹的攻击表演，也确实让山下的林淮生见识了这支，一直没有投入对巴基斯坦作战的精锐部队的投弹技巧，印度飞行员将普通航空炸弹扔得像激光制导炸弹一样精确。林淮生不由得感叹压力重大，如果洛桑扎西的特殊山地部队是他最忌惮的地面对手的话，印度部署在提斯普尔的这些战斗轰炸机无疑将是最强劲的空中对手。
　　不过林淮生也知道这些飞机不可能一直这么猖狂。雪山上的雷达还在假装瘫痪中，而敌人应该是已经中计了，所以他们并未将第二中队的飞机转移到更加纵身的巴雷利机场，而是停留在了前线机场。这使得在最初阶段就摧毁这些飞机成为了极大的可能。中印间这场战争还未打响，但是各种虚虚实实的欺诈较量已经展开很久了。林淮生甚至可以感觉到了，包括这次无功而返的袭击，也一定隐藏了某种意图，绝不是练兵这么简单，只不过他的职务太低，不知道罢了。
　　到了中午时分，洛桑扎西的一支小队，终于攀上了空无一人的山头，将阵地重新夺回。整个过程没有发生任何的交火，也没有看到一个中国士兵。这个消息立即被送达到了国防部。辛格发现，经历了长时间的失望之后后，查曼的情报终于变得可靠起来，这一次他精确地预报了解放军将要发起攻击的时间和地点，甚至还预测到了中国军队的退却。查曼说服了国防部，故意弃守这座山头来保护情报来源。至于中国人为什么会放弃了这座山头？确实让辛格感到有一些不解。也许这次不痛不痒的攻击，只是为了减少巴基斯坦的压力？那中国人未免太小气了。
　　想到查曼有了一条可以接触到核心情报的内线，不由得让辛格欣喜万分。他非常例外地主动打电话给查曼，祝贺了他的情报准确，然后他想探听了一下情报渠道的细节。查曼开始掩饰他的情报来源，只是说这条线他苦心经营了4年，情报由一名可靠的中间人传递。并且还可以期待在几周内，接触到更加核心的中国决策层情报。查曼的故弄玄虚并没有惹恼辛格，相反他觉得以往对情报局长的看法可能是错误的，这个人除了善于拍马屁以外，似乎还有些本事。
　　当然，辛格从来没有指望情报局可以独当一面，他自己还有一些海外的情报来源。他刚刚从以色列方面获知，巴基斯坦的动员能力在上个星期已经达到了顶点，从此以后将开始走下坡路，无论是兵力、装备、燃油以及各种零件都将难以为继。以色列人的情报人员还断定，巴国在外交上失败一定会早于在战场上的崩溃。巴基斯坦在中东的盟友们，此刻正在失去了信心，阿拉伯国家已经开始计算得失。这些产油国将逐渐放弃对巴基斯坦的各种承诺。到八月底，伊斯兰堡可以依靠的主要盟友就只剩下中国了，但是中国不可能独立支撑所有的援助，巴基斯坦有大量西方的装备，其零件是中国无法提供的。
　　在下午的例行会议前，前线再次传来令人振奋的消息。斯潘加的大军已经从正面攻入敌军战线。而突入敌后的装甲部队也已经在完成了一系列次要任务后，已经迫近了真正的目标。他们将会在几个小时内发起重要的一击，只要这一击得手，巴基斯坦的核威胁将会被消解大半。
　　巴基斯坦中部城市杰多伊以北15公里。
　　整个战场的无线电通讯依然不畅通，但是亚希尼的坦克连正急速向敌人扑去，他猜测敌人的目的就是将从木尔坦南下的最主要的公路切断，使得整个第二集团军都陷入了巨大的被动当中。所以，当物之极就是打通退路。
　　8辆坦克顶着烈日在沥青道路上狂奔。终于在中午时分，再次从5公里外，看到了印度的T90坦克，他看不清敌人有多少，但是肯定不止一辆。它们正扼守着公路旁边的高地，炮口指向东南。从东面面公路上一列冒烟的坦克残骸看，印度坦克刚刚击溃了一支在公路上行进的T84坦克，而白虎师似乎没有损失。
　　“没有空军，只能靠我们来击退他们。”亚希尼对着通话器说道。
　　“但是他们居高临下。”一名车长说道。
　　“好在我先看到了他们，我们从西面迂回过去，不要靠得太近，你们都装填导弹。我们得从极限射程上发起攻击。”
　　“明白。”
　　车队开始偷偷向西包抄。炮手塔西姆则一直在唠叨他听说过的，关于T90坦克上的一些新的对抗设备。据说一旦激光照射设备对准T90，它就会立即察觉，并且做出干扰，使得导弹攻击失败。亚希尼对此并不在意，他知道激光架束导弹并不是那么容易干扰的。实际上，这辆99型坦克上也有类似的设备，但是作为一名在信息上落伍的车长，他还不知道这种新式设备怎么使用，或者它可以自动发挥作用。
　　经过一系列小心翼翼的移动后，敌人的T90坦克渐渐从隐蔽物后露出了巨大的炮塔。他们的炮口依然对着公路的两端，没有察觉背后的情况，那名印度指挥官有些托大，他大概认为巴基斯坦的坦克只可能从公路上出现。
　　“先瞄准目标，不要测距。”亚希尼对其余的车组嘱咐道。他对那个T90可以感知激光的传闻有所顾忌，并且他自信无需激光测距仪，他凭着瞄准镜里的划分线也能靠经验大致测距。
　　所有8辆坦克都找到了一个射击位置，除了亚希尼以外的其余车长，都没有在这么远的距离发起过攻击。亚希尼倒是使用过两次炮射导弹，但是命中率仅为百分之五十，也大大低于说明书上的数字。
　　“发射激光然后立即射击，不要拖泥带水。”亚希尼说道。他没有费心分配目标，因为可以目测到的敌人坦克只有4辆，无论怎么打，应该不会有漏网的。
　　“我听说印度白虎师只招收大学生。”一名车长说道，语气里充满了对敌人的敬畏。这个士兵间的传闻与T90无法从500米外击穿一样，来自于道听途说，亚希尼从来没有当过真。
　　“我不觉得大学生可以打得更准。”亚希尼不以为然说道。他现在正在观察，塔西姆的瞄准，而塔西姆正在用8.5倍光学瞄准通道内，用矫正分划线大致测量敌人的距离。
　　“我还听说他们的设备会把炮手的眼睛弄瞎。”那名车长又一次说道。
　　“完全是胡说八道。”亚希尼说道。这种可能扰乱军心的话，必须立即予以反击，如果每一名炮手都选择闭上眼睛射击，那怎么行。
　　“都别胡思乱想了。开始射击。”他喊道。
　　塔西姆用力按下激光发射按钮。瞄准通道内，“准备完毕”的只是信号开始闪烁。等待的过程中，他没有看到敌人坦克有任何察觉激光照射的反应。
　　闪烁终于停止。这是可以射击的指示。
　　8门炮几乎同时发出地动山摇的巨响。每一枚炮射导弹，都以极大的初速飞向各自的激光束指引的目标。
　　“千万别动。”亚希尼咬牙祈祷道，接下来的过程只需要2到3秒钟，只要敌人继续停在那里，那么就注定完蛋了，就算他上过大学也是一样的。
　　瞄准十字线内，那辆敌人坦克开始喷出黑烟，似乎正在启动。与此同时，一个光点环绕十字瞄准线呈螺旋状轨迹，慢慢接近目标，最后砸在了巨大的炮塔上。亚希尼赶紧转动周视仪，其余的印度坦克也都遭到了同样的一击。
　　“有一辆还在动，用穿甲弹。”他喊道。
　　塔西姆立即按下自动装弹机上的按钮，等待着炮弹装填。
　　“第一排，跟着我冲锋。”
　　亚希尼命令道，他知道在4公里的距离上，尾翼稳定的穿甲弹不可能击中目标，现在是冒险冲锋的时候了。他还知道冲过一片开阔地，是非常危险的一件事情，不过又不能不做。
　　有3辆坦克跟着他向前方冲击，炮口指向正面的各个方向。每一名车长都在利用稳像设备，搜寻可能潜藏的威胁。
　　制高点上那辆幸存的印度坦克一直在移动，也许刚才是反应装甲救了它。不管怎么说，那个神乎其神的激光压制设备并没有发挥什么作用，也许它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管用。
　　高地上的印度坦克停了下来。亚希尼可以看到它的炮口转动，最后对准了自己，这说明敌人正在孤注一掷地瞄准，没时间想太多，现在唯一可以做的，只是将炮塔转向它。
　　塔西姆使用运动中的稳像瞄准希望抢先射击，他有一些操之过急，炮弹被他打偏。那辆T90花了更多的时间进行较为保守的扰动式瞄准，它的射击打得既准又狠。亚希尼从周视仪里看到了对方炮口巨大的火光。一道闪光飞向自己。紧接着他听到可怕的撕裂声，巨大的撞击动能甚至使得稳像式瞄准仪猛烈地抖动了一下。亚希尼用了几秒钟从惊恐中恢复过来，他终于确定了那声巨响不是装甲被撕开的声音，而是弹芯折断的声音。
第八十章
　　226核威慑
　　“太好了，他竟然没有打穿我们。”亚希尼激动地大喊起来。就好像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一样。
　　亚希尼从来不认为一名靠着装甲结实来赢得战斗的车长有多了不起，不过今天他确实领教了这辆新式坦克正面的防护能力。
　　“下一炮决不许打偏。”他用袖子操了擦脸上的汗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