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娱乐指南(精校)第13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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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宣却不退下。微笑道:“小侄既然来了,就多陪一下姑母吧,小侄想聆听姑母对服饰上的高见,想必姑母也知道,小侄有个妻子原是景旭宫宫女,名叫苏纫针……”
  小周后道:“我听凤阿监说起过纫针,不过宫女太多,我记不起纫针是什么模样了,下次她入京,你一定带她来见我。能嫁给宣侄。那她就是有福之人。”
  周宣笑道:“小侄还不是托姑母地福!小侄妻子纫针就是受皇后娘娘的影响,喜爱新奇服饰。精擅女红,小侄特为她开了‘云裳女装’,经营澳国新款服饰,小侄以为,不管男子女子,只要有才,就要让其展示,发挥其作用,谁说女子就应该呆在闺中靠男子养活的?所以小侄的两个妻子……秦雀是江州医署助教,婚后小侄依旧允许她照常坐诊,而纫针则做她喜爱的服饰,她们都很快乐,对了,小侄还要向姑母请求一件事,六、七月间小侄会把秦雀、纫针都接到京中,秦雀做不成江州医署助教了,不知能不能在京中太医署谋个职?”
  其实这事周宣完全不需要通过小周后,以他现在东宫第一红人、信州侯的面子,在太医署谋个职又有何难?但亲戚嘛,有时求着办点事能增进感情,小周后很少有亲戚求她吧?而且这样说,也是展现他周宣唐国第一好男人的形象。
  小周后凝视周宣,半晌方叹道:“宣侄真是奇男子,若是唐国男子个个如宣侄这般想就好了,你放心,秦雀一入京就升为太医署博士,从七品,专门为后宫诊治,女御医。”
  周宣赶紧谢过,又和小周后谈了一会关于服饰地话题,这姑母、侄子的越说越投机,小周后竟答应为周宣题写“云裳女装”牌匾,日后在金陵开张时堂而皇之地挂上。
  小周后留周宣在宫中用午膳,周宣回到莫愁湖畔时已经未时三刻,继续与四痴、古六泉研讨对付黄星鉴的办法。
  周宣说:“黄星鉴棋力的确在我之上,而且这一局我又是后手,必须出奇招才能赢他,我想他此局执白,必然会求稳,不会与我过多纠缠,我就要利用他一点寻求战机。”
  古六泉道:“周侯爷,黄星鉴与石介之一样,也是酷爱实地的棋士,你若与他拼抢实地,不见得拼得过他,老朽曾听侯爷说过‘宇宙流’棋风,侯爷是否以此来克制黄星鉴?”
  周宣心中一动:“对,武宫正树的宇宙流正适合对付实地派,可是座子棋下不出三连星,奈何?”
  周宣在棋盘摆上对角座子,就这样想了很久,直到范判官来催他们去国子监才醒过神来。
  路上,四痴问:“主人可想出良策?”
  周宣望了一眼天空中翻卷的墨云,夜里必有一场雷雨。胸中豪气陡生,说道:“今夜我必下出名局!”
  酉时开局,现在没有猜先,第一循环执白地这第二循环便执黑,反之亦然。
  黄星鉴第一手小飞挂角时,周宣便飞镇,他已决定放弃边角实地。他要取这中腹泱泱大空,古代棋手对中腹认识不足。所以有“金角银边草肚皮”之说,并不是说中腹没用,而说中腹难成空,四面漏风,一捅就破,但周宣今天偏偏就要以“草肚皮”来对抗黄星鉴地“金角银边。”
  周宣对武宫正树的宇宙流并不陌生,曾有一段时间狂迷宇宙流。执黑必下三连星,这种大模样的棋风要求棋手要有很强的中盘攻杀能力和对虚空的悟性,否则你围起巨空,对手打入,你却没有办法吃棋,那还不是输定!
  周宣就是力战型棋风,打过数百局武宫正树的棋谱,对中腹成空颇有悟性。与黄星鉴这一局他接连放弃了四个角地争夺,把棋走在高路,看似轻飘飘毫无实地,有一手棋直接肩冲在白棋星位上方,这真是旷古未有的怪招。
  黄星鉴一脸漠然,他认为周宣这样下目地是为了藐视他、激怒他。想让他愤起反击,与黑棋厮杀,这样岂不是中了周宣的圈套?
  黄星鉴不紧不慢,依旧按自己的步调行棋,既然你要放弃实地,那就正好,我全收。
  棋至中盘,周宣的中腹隐然成形,三面已经合围,只有下方依然空虚。下边是黄星鉴的势力范围。一个大角连着一条边,实地极其可观。就是因为有这一边漏风,所以黄星鉴不惧周宣的中腹,随时可以大踏步破空,现在不急,把边角守住再说。
  周宣的盘外招出来了,长吁短叹,显得极其懊恼地样子,这是给黄星鉴造成错觉,他周宣形势不妙了,也许要铤而走险了。
  黄星鉴脸露不屑之态,心道:“棋品低劣,局势落后就这般唉声叹气,与山人这入神坐照地棋品相差太远了!”
  周宣心里冷笑道:“下棋就是斗智,棋内棋外,只要是规则允许地盘外招就没什么不对,聂卫平对局狂喷烟圈、赵治勋对局抠脚丫子、曹薰铉则口里念经一般嘟哝,这都是棋坛趣事,是大棋士的雅癖,有个叫丈和地日本和尚争夺名人对局时还尿裤子,谁又敢说臭了?”
  周宣叹息了一阵后果然铤而走险了,潜入下边白空一碰,想在白空中就地做活一块。
  黄星鉴心道:“你在中腹围空山人都是听之任之,你反而先来挖山人的空,不信你能在这逼仄之地做活!”
  黄星鉴算准了,果断出手,一招狠似一招,任凭周宣的黑棋在白空中左右腾挪、手筋迭出,但就是看不到活路。
  周宣叹息声更深重了,似乎放弃了,在外围虚吊一手,想借用一下算了,这棋黄星鉴如果不应,白空中的黑棋就可能死而复生,所以黄星鉴补了一手。
  周宣就利用这死棋地余味,在外围走了三手棋,等黄星鉴发觉时,黑棋中腹巨空已经四面合围,白棋无法冲进去了。
  周宣这时不叹气了,一副妙计得逞的样子,其实现在的局势还是两分,官子黄星鉴强过周宣,如果从现在开始,白棋承认黑棋中腹巨空,只在外围搜刮,那么白棋的胜算依然很大。
  但现在黄星鉴的心态发生了变化,他有一种受骗上当的屈辱感,黑棋围起比巴掌还大地巨空让他很受刺激,他就净往如何在黑空中做活方面去想,感觉黑空空虚得很,可利用处颇多,应该能够做活。
  艺高人胆大,黄星鉴凌空飞点,他要在黑巨空中成活,将黑棋唯一的一块大空洗劫一空,彻底战胜这个狂妄的信州侯。
  周宣等的就是他这一手,当即展开露骨的攻击,赤裸裸毫不含蓄,这时不怕什么借用了,只有全歼来犯之敌才能获胜。
  两个人在这里耗费了大量时间,黄星鉴固然左冲右突、妙手纷呈,两个眼形呼之欲出,但周宣的招法紧峭如刀,寒芒四射,总在白棋即将做眼成活时破眼。
  原本空虚的黑棋巨空渐渐的布满了子,白棋没找到活路,愤死。
  黄星鉴也顾不得入神坐照了,脑袋连晃,小眼连眨,死了这么一大块,简直是下棋以来从未有过的耻辱,这棋输了吗?
  黄星鉴仔细判断局面,悲哀地发现,本来有很多官子便宜的,现在黑空成了铁桶了,便宜也没了。
  黄星鉴硬着头皮,勉强收官,周宣这时也看清楚了,跟着应,终局时盘面白棋多了一个子,但白棋有三块棋,黑棋只有一块,白要还黑两个块子,黑反而胜一子。
  黄星鉴见死了这么多棋还只输了一个子,后悔得肠子都青了,使劲揪自己地几根胡子,叹息声如牛鸣。
  周宣哈哈一笑,指点道:“黄山人,你这棋输在不知变化,以为按着自己地步调走棋就能稳赢吗,下棋就要针锋相对,要坚持自己的步调,又要打乱对手地步调,这才是真正的高手。”
  周宣这胜利者的姿态把个心高气傲的黄星鉴气得浑身发抖,忘了上次他赢了周宣也同样是这副高棋的派头,正所谓,此一时也,彼一时也。
  周宣站起身,这才发现四痴和古六泉都站在他身后观棋,一问才知四痴后手输给了陈星垣,古六泉则战胜了镇海军的丙类棋士,这样,奉化军以二比一胜了镇海军。
  周宣后手胜黄星鉴引起极大震动,在场的十一位名列十八大棋士的都来观看棋谱,啧啧赞叹。
  经此一战,周宣可以说是一夜成名,是本次元宵棋战锋芒最盛的棋士,进入十八大棋士前十已成定局。
  
  第042章
白嫩和尚玩鸡
  
  奉化军棋士得胜回到莫愁湖畔,正遇到江州徐刺史的三位公子斗鸡归来,三兄弟谈起斗鸡来眉飞色舞,口若悬河,你一言我一语,三兄弟一台戏,别人根本插不进嘴。
  周宣和四痴跟在后面听这三兄弟说话,很是有趣,听了一会,得知元宵斗鸡大赛也已接近尾声,明日就是最后的决战,魏王府的薛昌果然厉害,他的斗鸡连胜三十场,闯入冠军的争夺战,徐三公子的鸡就是败在薛昌的鸡爪下。
  四痴问:“不知另一位参加决战的鸡士是谁?”
  老大徐端说:“是个小和尚。”
  老二徐雍说:“和尚玩鸡的少见。”
  老三徐舒说:“和尚玩鸡玩得这么好的更少见。”
  四痴喃喃道:“是个和尚!难道五弟这次没来?”
  周宣问:“三位徐公子,那和尚什么法号?”
  老大徐端说:“那小和尚有很多法号。”
  老二徐雍说:“也不是很多,五个而已。”
  老大徐端说:“五个还不多,你有几个法号?”
  老二徐雍说:“我又不是和尚,我为什么要有法号?我若是和尚,我就取一百个法号,那才叫多。”
  四痴心中一动,问:“那和尚什么模样?”
  三兄弟却不会形容别人的模样,只是说:“一个和尚。一个小和尚,一个白嫩小和尚,法号是……色空、受空、想空、行空、识空,每天轮着来,随他高兴就叫哪个法号。”
  说罢,三兄弟回住处去了,说明天要早点去抢占好位子。观看小和尚与薛昌的斗鸡决战。
  周宣看四痴出神地样子,问:“你们五弟这次没来吧?”
  四痴说:“明天去看看。五弟是喜欢给自己取很多名字,难道五弟做和尚去了?去年他还是终南山道士。”
  周宣奇道:“啊,一下子道士一下子和尚的?有意思!明日我们跟着三位徐公子去看个究竟。”
  回到住处,小茴香服侍他沐浴,然后去见林氏姐妹,不管多晚,周宣都要去“阳春白雪堂”报到。一日不去,次日一早林涵蕴就会来兴师问罪。
  周宣问林涵蕴明天要不要去香如坊看斗鸡决赛?
  林涵蕴当然要去,有热闹哪少得了她,又怂恿静宜仙子说:“姐姐明天也去看看吧,很好玩的,鸡都很干净,也不会臭哦。”
  静宜仙子摇头道:“女道玄门中人,看斗鸡岂不是惹人笑话。”
  周宣笑道:“道蕴姐姐老说自己是玄门中人。怕这怕那,担心俗人偏见,既是玄门中人,就应该摆脱一切桎梏,任意逍遥才是,就说明日两位决战的鸡士。其中一个竟是和尚,这和尚很怪,有五个法号,分别是色空、受空、想空、行空、识空,哈哈,绝对是个有趣的和尚,我明天一定要去见见。”
  静宜仙子说:“色、受、想、行、识,这是佛家讲的五蕴,五蕴俱空,度一切苦厄……这僧人却玩鸡?”
  周宣笑道:“什么都空。就是玩乐实在。高人往往游戏风尘,道蕴姐姐明日一起去看看吧。”
  周宣回到梅香小苑。不进自己房门,上楼去羊小颦房间,小茴香现在也管不着他了,而且小茴香上次静宜仙子晚会时觉得自己什么都不会,好自卑,所以拜羊小颦为师,学习吹笛子,对师父与姑爷的奸情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床第之间,羊小颦对周宣是百依百顺,初尝情爱滋味,以为周宣要她做地都是应该做的事,毫不抵触,随他摆弄。
  周宣爽极,心道:“明白了,这就是调教。”
  二月初八一早,周宣起身,带着两个家妓、一个丫环在练五禽戏,周府良好风气要发扬光大。
  四痴过来说:“主人,三位徐公子都已经走了,根本不等我们。”
  周宣笑道:“我们自己去,小茴香,去看两位林小姐起来没有?”
  卯时三刻,一群人骑着马簇拥着一辆马车出了奉化军邸,车上坐地是静宜仙子和林涵蕴,同去的还有陈济和孙氏兄弟,陈济因为伯父陈锴去了寿州督边,所以也搬到莫愁湖畔来住,一起热闹。
  来到香如坊最大的斗鸡馆一看,众人都傻了眼,只见人山人海,摩肩接踵,可容纳三千人的斗鸡馆已经爆满,很多人在外面苦于不能进去观战,急得团团转。
  四痴惊道:“难怪徐氏三位公子要一早赶来,晚到了连进都进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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