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之特战兵王(校对)第36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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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皖中到武汉的直线距离只有不到两百公里,国民政府完全可以动员从沦陷区逃到武汉的百姓组成运输队,翻过大别山向皖中运输补给,大别山的崇山峻岭虽然会给运输队的运输造成阻碍,但是反过来,也会加大日军截断这条补给线的难度。
  这一来,国民军可以背靠武汉获得源源不断的补给,而日军补给线却时时刻刻面临着国民军的威胁,此消彼涨下,最终胜利将肯定属于国民军。
  然而,再好的计划,再宏伟的战略构想归根到底也需要人来执行。
  而战区总指挥的水平高低将直接决定这场战略决战的胜负与成败。
  古树同当然认为他本人才是战区总指挥的不二人选,但是事实上,这位老兄跟蒋委员长相比只是差相仿佛,因为历史早已经证明,在古树同接过三战区总司令长官职务之后,长达八年的时间竟没有发起过一次像样的攻势。
  走进书房坐定,古树同顺手又打开了收音机。
  古树同原本是不怎么收听收音机的,可这几天却几乎成为了习惯。
  收音机一打开,里边便立刻传来一个低沉而又沙哑的声音:“全国同胞还有海外的爱国侨胞们,我是大梅山独立团团长徐锐,在这里我要向你们通报一个沉痛的消息,国民革命军皖中挺进旅少将旅长罗丰,在今天凌晨对日军的反突击战中身负重伤,经过抢救无效,于半个小时前壮烈殉国,此刻,天地同悲,日月同泣。”
  听到这,古树同心里便立刻咯顿一声,暗道不好!
  竟然连皖中挺进旅旅长罗丰都阵亡了,由此足见今天凌晨那场反击之激烈,由此也足见皖中挺进旅伤亡之巨大,如果从这一点看,肥城的守备兵力恐怕是捉襟见肘了,如果肥城在短期内失守,那老头子的宏大战略构想也就成了笑话。
  当下古树同竖起耳朵,开始凝神聆听,古树同并不知道,罗丰其实早在今天凌晨就已经壮烈殉国了,徐锐原本是不准备这个时候公布罗丰的死讯的,因为这难免会挫伤后方军民的信心及士气,但蒋委员长的一些做派却迫使他不得不这么做。
  蒋委员长竟敢阻挠武汉的学生前往大梅山根据地,徐锐又岂能答应?若是再不给蒋委员长一点压力,蒋委员长恐怕真就以为独立团是免费的长工了,只管可劲的使唤,却不想着给他填饱肚子,这怎么能行?
  ……
  郑家兄妹也在凝神聆听广播。
  “日军熊本师团暨菊地旅团对肥城的围攻已经持续四日,这四天来,皖中挺进旅与我大梅山独立团紧密配合、协同作战,总计打退了鬼子上百次的进攻,然而,我们自身也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伤亡,皖中挺进旅将近四千官兵,牺牲了超过两千人,我们大梅山独立团将近两千官兵,牺牲超过千人。”
  听到这,郑雯的大眼睛里便涌起了湿气。
  “天哪,竟然牺牲了这么多人?”郑雯满脸哀伤的看着郑家康,说,“哥,他们竟然已经牺牲这么多人,他们竟然已经牺牲了这么多人。”
  郑家康无言以对,只能用力的握紧郑雯有些发凉的小手。
  “其实,对于我们军人来说,死,并不是最可怕的,弟兄们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这么说的,自打穿上这身军装,我们就不再把自个当个活人了,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一颗流弹或者一块弹片就将夺走我们的生命。”
  “我们早已经准行好了,真的,我们不怕死。”
  “但是,这世界上有些东西却比死亡更可怕。”
  “比死亡更可怕的是,时时忍受伤痛的捉磨。”
  “因为战况激烈,伤员急剧增加,我们储备的药品早已耗尽,现在,别说是磺胺粉、奎宁水这样的珍贵药品,就连最基本的纱布都没了,每当有伤员被抬下来,我们的医务兵唯一能做的,就是用盐水给伤口进行消毒。”
  说到这,广播里的声音已经变得有些哽咽了。
  听着这哽咽而又沙哑的低沉嗓音,郑雯不觉潸然泪下。
  “哥,我还是要去肥城。”郑雯抽泣着说道,“我还要召集同学上街募捐,再拿募集的捐款购买药品,然后带着这些药品前往肥城,我要为前线的伤员们尽绵薄之力,哪怕我无法救活他们每一个人,也至少能救活一部分人。”
  这一次,郑家康竟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广播里,低沉而又沙哑的声音仍在继续:“因为缺乏药品,我们的伤员正面临极大的威胁,既便是最为普通的烫伤,因为天气炎热,也会在短时间内迅速发炎溃烂,到现在,已经有超过一百个伤员因为简单的烫伤而被截肢,更有十六个伤员因为伤口感染而牺牲了,他们没有倒在鬼子的枪口下,没有死在鬼子飞机和大炮的狂轰滥炸下,却倒在了,病床上,如若泉下有知,我想这些伤员一定会在黄泉路上嚎啕大哭,他们苦哪,他们不甘心哪。”
  听到这郑雯再控制不住,一头扑入郑家康怀里嚎啕大哭起来,哭了个梨花带雨。
  徐锐的演讲仍然在继续:“罗旅长已经为国捐躯,前几天跟大家见过面的石头、狗剩还有山娃子,也大多都牺牲了,今天下午,鬼子更动用了超过五百架次的轰炸机以及上百门的野战重型榴弹炮,对肥城进行狂轰滥炸,现在的肥城,放眼望去已经再也找不到一间完好无损的房屋,也再找不出高度超过五米的建筑。”
  “我们的许多弟兄,在鬼子展开炮击时仍然坚守在阵地上,结果就被活埋了,有些被我们刨出来了,可有些人,却永远都找不到了,但是我们不悲伤,我们更没有流泪,因为我们是一名军人,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是我们当然的归宿。”
  “此刻,我,徐锐,正好端端的坐在播音机前跟你们说话。”
  “可是明天,等明天这个时候,我也许就不在这个世界了。”
  “离开之前,我想给大家念一首诗,诗名叫做血染的风采。”
  “也许我告别,将不再回来。”
  “你是否理解,你是否明白。”
  “也许我倒下,将不再起来。”
  “你是否还要,永久的期待。”
  “如果是这样,你不要悲哀。”
  “飘扬的军旗上,有我们血染的风采。”
  “也许我的眼睛,再不能睁开。”
  “你是否理解,我沉默的情怀。”
  “也许我长眠,再不能醒来。”
  “你是否相信,我化作了山脉。”
  “如果是这样,你不要悲哀。”
  “祖国的土壤里,有我们付出的挚爱。”
第467章
觉醒
  “也许我告别,将不再回来。”
  “也许我倒下,将不再起来。”
  “你是否还要,永久的期待。”
  “如果是这样,你不要悲哀。”
  “祖国的土壤里,有我们付出的挚爱。”
  江南喃喃的重复着徐锐刚念过的诗文,不觉心如刀绞,泪水更如决了堤的洪水,顺着白皙的脸颊潸然滑落。
  她不禁回想起了在无锡小朱庄与徐锐初次见面时的情景,那充满侵略性的眼神,充满浓烈雄性荷尔蒙气息的霸蛮,两人才只初次见面,就搅碎了江南多年古井不波的心田,使得她枯寂的心湖泛起层层涟漪。
  江南从未想过她会如此轻易的爱上一个人。
  是的,江南爱上了徐锐,而且这团情火来得是如此灼烈,以至于江南下意识的想从徐锐身边逃离,当初江南之所以决定离开,其实并非因为赛红拂,而是因为她非常清楚,如果她继续留在徐锐身边,一定会丧失理智。
  但是两地相隔,并未能帮助江南斩断情丝。
  江南原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对徐锐的爱会渐渐变淡,可是,此刻,当她从广播中听到徐锐念出这首诗,她才猛然间发现,她对徐锐的挚爱从未有一丝的减弱,甚至于,比之前更加浓烈,就好比一坛窖藏的女儿红,岁月流逝,弥久醇香。
  江南低声抽泣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叠信纸,刚在上面写了结婚俩字,素白的信笺便已经被泪水濡湿,江南便将濡湿的那张信纸撕下,在第二张信纸上重新书写,可是写了还没几个字,这张信纸又被她的泪水给濡湿了。
  怔怔的看着纸上逐渐洇开的泪痕,江南仿佛看到徐锐再次上了战场,并且身先士卒,端着明晃晃的刺刀冲锋在队伍的最前方,然后,一发炮弹突然间掉落下来,一团红光闪过,徐锐的身影便缓缓倒下,从此再没站起。
  再然后,江南耳畔再次响起徐锐的声音。
  也许我倒下,将不再起来,你是否还要,永久的期待?
  下一刻,江南再控制不住,翻身扑倒在床上抽泣起来。
  但江南又不敢哭得太过大声,因为这是南京维新政府机要处的宿舍楼,所以江南只能将螓首深埋进被窝里,无声的抽泣。
  过了很长时间,江南才终于控制住情绪。
  然后翻身坐起,重新开始写结婚申请书。
  结婚申请书
  中共南京特委政治部:
  我与徐锐,性别男,年龄28岁,1911年1月1日生人,在大梅山独立团工作,担任团长职务,因为抗战工作,我们相识、相恋,感情真挚,特向组织申请结婚,并将我调往肥城与徐锐并肩战斗,请组织准予批准。
  申请人,江南,1938年6月X日。
  写好结婚申请书,江南的情绪也终于稳定下来。
  然后擦干净脸上泪痕,带着申请书离开了宿舍。
  秘密战线的工作重要,甚至于比前线还要重要,但是江南已经决定了,她要去前线,她要跟徐锐并肩战斗,如果,徐锐注定要在这场肥城保卫战中离去,那她就陪着他一起走,陪着他一起笑着离开这世界。
  亲爱的,等着我。
  ……
  徐锐盗用的这首改编自对越自卫反击战纪念歌曲的《血染的风采》,影响的远不止江南一个人,他这首诗影响了千千万万有志于祖国抗战,却又缺乏杀敌勇气的同胞,徐锐在诗中的牺牲宣言,终于帮助他们鼓起勇气,下定了决心。
  陆栩是一个普通的留日中国学生,学的是化学。
  中日战争爆发后,陆栩曾经想过回国参加抗战,但是遭到了日本当局阻挠,他又缺乏与日本政府抗争的勇气,最终只能不了了之,这大半年的时间,陆栩每天都喝得烂醉,每天都在浑浑噩噩之中度过,他的人生再也找不到方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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