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园/隋乱(校对)第3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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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难道你不知道大隋已经厉兵秣马,准备出征高丽了么?"阿史那却禺瞪大眼睛,做出一幅惊诧状."对了,你们常年在外,估计还不知道家乡发生了什么事吧.来人,传合卜阑,让他跟贵客说说家乡的近况!"
"特勤有令,传合卜阑!"肃立在门外的红披风侍卫一个接一个,将命令传了下去.两碗酒的时间过后,一个面目清秀,脸上带着几分畏惧的青年人被侍卫带了进来.
"见过却禺大人,小的不知道却禺大人找,吩咐有何!"名字叫合卜阑的年青男子躬身施礼,怯生生地问道.他的突厥语说得极其生硬,听上去完全是将汉语一个词一个词的翻译而成.
"你可以用汉语说,我这个朋友是你的族人,想知道中原最近发生了些什么事情!"阿史那却禺摇摇头,指着李旭向合卜阑命令.
"是,小的遵命!"合卜阑做了一个长揖,回答.一换成汉语,他的口齿立刻清晰.把近一年多来大隋皇帝的德政,逐一道出,初时语气还能保持平淡,到了后来,声音越来越高,两眼通红,恨不得拔刀子与人拼命般激愤.
原来大圣人皇帝陛下检视自家的文治武功,发现有一点不如秦皇汉武,所以决定有生之年一定要把高丽荡平了.从去年开始,边塞诸地陆续征兵,只要是男人,无论士农虞商,独子赘婿,只要四十五岁以下全部需要入伍.铠甲,兵器皆需自备,官府不理.有些人年龄明明超过了四十五岁,也被黑心的官吏们硬塞进了军中.有些人年龄不及史五岁,只要家中没钱,也接到了从军名册.
于是,很多人家为了打点官府,搞得倾家荡产.还有人为了逃避兵役,不得不远走他乡.
这都是李旭知道的,所以他并不为此感到吃惊.但合卜阑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的下巴彻底掉到了地上."圣上征兵一百三十万,征民壮服徭役者三百万,凡外逃不归或逾期不往军中报道者,被抓住后,皆与抢劫同罪.很多人赶路赶得迟了,没到军中,就稀里糊涂住进了监狱!"
"啊!"李旭长大了嘴巴,觉得浑身的酒意直往头上涌.这次决议南返,计划地就是凭借手中的财物贿赂官府,找机会把自己从征兵名册上划掉.如若不成,就从军杀敌,说不定凭着目前的一身本事,也能博取些功名.没想到未入长城,已经成了朝廷的罪犯.与抢劫同罪,自己长了这么大,几时拿过别人一针一线!
努力看了看对面的徐大眼,李旭希望此刻他能想一个好主意.目光所及,却看见一条白亮亮的口水从徐兄的嘴角淌到了矮几上.坐在他旁边的那个歌姬眉头紧皱,看上去说不出地厌烦.
"仗还没开打,消息已经传到草原来了.依我看,你还是不要回去的为好.虽然你们两个都是英雄,跟着如此一个混蛋皇帝混,能混出什么好结果!"阿史那却禺见李旭两眼茫然,趁机提出自己的建议.
有家归不得,苏啜部又不能留.难道自己真的要跟着这个奸诈的阿史那却禺混日子么?李旭觉得头晕晕的,心里有无数个想法,却没有一个能经得住推敲.
"苏啜部不过万把人,怎配留住你们这样的英雄.跟着我,阿史那却禺可以保证,你们两个的功名富贵唾手可得.至于女人名马,你看上哪一个,我立刻给你取来!"阿史那却禺带着几分酒意,微笑着劝道.
注1:《通典·北突厥传》:"可汗犹古之单于也,号其妻为可贺敦,亦犹古之阏氏也.其子弟谓之特勤,别部领兵者谓之设,其大官屈律级,次阿波,次颔利发、吐屯,次俟斤.据推算,设,相当于唐代的节度使.通常由特勤担任.吐屯相当于掌管一郡的民政大吏,类似于中原的知府.伯克,通常为贵族,将军.梅禄为总管.
第二卷
功名误
第一章
大贼
(三
上)
"我只想要陶阔脱丝,可你却夺走了他!"李旭在心中狂叫,一股烦恶滋味直冲脑门.‘我不用你充好人,我受不起你的恩惠!’一波波酒意潮水般撞击着他的喉咙,他惨笑着站起来,抓起一个酒袋子向嗓子眼倒去.
自己在苏啜部所遭受的所有挫折几乎都于眼前这个叫却禺的有关,偏偏此人还笑得满脸坦诚.李旭知道自己没有力量报复却禺,也知道自己一旦拒绝,恐怕这场接风酒就立刻变成了鸿门宴,他不想说话,只有将大口大口地将马奶酒灌进肚子.
"附离兄弟好酒量.留在我部的事关系重大,你可以和朋友商量一下,过几天再回答我.其实,你们中原人有一句话说得好,大丈夫何患无妻…"以却禺的智慧和阅历,又怎猜不透一个少年的心事,笑了笑,低声安慰道.
"呃!"李旭身体向前一仆,拼命忍了又忍,才把涌到嗓子眼的酒压了下去.这滋味可绝对不好受,一瞬间,他的眼泪、鼻涕、口水同时淌了出来.
"附离大人醉了!"却禺帐下的几个武将笑着说道.突厥人喝酒向来是不趴下不算,男人喝醉了在他们眼中反而是豪放的标志.所以非但不觉得徐、李二人失态,反而认为两个年青人爽直,值得一交.
"却禺大人,你真的哪个女人都可以给我?"李旭晃悠着直起身体来,抹了把脸上的鼻涕眼泪,大声问道.
"可以,除了他们两个!"阿史那却禺指指绿珠和烟萝,笑着说道:"小兄弟,我知道你的心事.再过几年,你就会发现,其实,这事根本算不了什么!"
"恐怕,从头到尾都是你一个人在搞鬼!"李旭的醉眼中闪出了几丝愤怒.以突厥汗国的势力,即便订婚后再反悔,恐怕受了侮辱的苏啜部亦只有忍气吞声一途.他摇摇头,再次把嘴巴凑向酒袋.
"啪!"马皮酒袋落在了地毯上,酒水四溅.李旭伸手去拣,刚弯下腰,膝盖却跟着一软,整个身体跌进了身边那名叫绿珠的歌姬怀内.
"哄!"将军们哄堂大笑.明明不怎么能喝,却拼命显示自己的酒量,在十七、八岁的年纪,他们也犯过同样的错误.
"醉了,冒犯可贺敦,请却禺汗见谅!"李旭挣扎着离开绿珠的怀抱,拱手向阿史那却禺赔罪.
突厥王通常被称为大可汗,可汗的妻子叫可贺墩.但其国并没有中原那么严格的官职等级,凡带有一个部落的人都可以称为可汗或小汗,其正妻亦可以被称为可贺墩.阿史那却禺是大可汗的族弟,辖下大小部落有十几个,称一声可汗未尝不可.但绿珠只是一个高丽进贡来的歌姬,地位照着可贺墩差得可不止一点半点.此时听见李旭称自己为可贺墩,直笑得花枝乱颤.一把夺过少年手中酒袋,冲着却禺喊道:"特勤,还是让这孩子休息吧.连续跑了这么远的路,再结实的人都不会有力气了!"
"来人,招呼贵客到寝帐休息!"阿史那却禺心情也很愉快,拍了拍手,命令.
立刻有四名女奴跑进来,两人一组,将徐、李二人的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阿史那却禺四下看了看,又大声命令道:"合卜阑,你负责招呼二位贵客,如果他们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仔细你的屁股!"
"是!"被称做合卜阑的青年人吓得一哆嗦,赶紧鞠了一个躬,快步追了出去.一边追,心中一边抱怨老天对自己实在不公平,同样是中原来的汉人,人家是座上客,自己怎么就成了帐外奴.
阿史那却禺目送徐、李二人的背影消失,慢慢转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经过一晚上试探,他已经大致摸清楚了徐、李二人的底细.那个叫附离的小子好对付,属于刚离家门的少年,还没学会隐藏心机.眼下虽然因一个女人的原因对自己心怀怨恨,但揭过这个疙瘩并不太难.突厥王庭中,有的是从各个临近部落或国家进贡来的美女.有了那些风情万种的女人,他很快可以忘掉苏啜部的雏儿.比较令人为难的是那个大眼睛姓徐的少年,此人说话云山雾罩,根本听不出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却偏偏能吸引住人的兴趣.关键时刻又借醉装傻充楞,不正面回答自己的邀请.这种人就像一匹机警的野马,不花费些力气很难将他驯服.可万一驯服了,恐怕就可以驮着自己驰骋万里.
想想李旭醉后脱口而出的那声"却禺汗",阿史那却禺心底涌起一丝笑意.始毕可汗身体弱,儿子年龄也小…
"传我的令下去,这两天贵客要什么,都尽量满足他!"却禺的声音再度在大帐中响起,引起无数双忌妒的目光.
"特勤大人,咱们为了两个毛孩子…"小伯克毕连站起身体,大声抗议.对李旭的好感归好感,见到阿史那却禺如此敬重两个异族少年,他心里依然非常不是滋味.
"你认为本设的付出不值得,对吗?"阿史那却禺坐直身躯,逼视着小伯克毕连,问道.
"回禀却禺设,属下,属下的确有这个意思!"小伯克毕连犹豫了一下,据实回答.他的话引起了一片议论之声,文臣武将们喝得都有些多了,所以胆子也变得特别的大.
"你坐下,把身边的那个酒袋子一口气给我喝干了.来人,监督小伯克大人,不准他洒,也不准他半途停下来吃肉!"阿史那却禺笑了笑,大声命令.
几个武将哄笑着,站到小伯克身边监酒.小伯克毕连不敢"抗命",坐正了身体,端起一个酒袋开始狂饮.
"你们还有谁认为本设太重视两个毛孩子啊!"阿史那却禺自己干了一碗酒,笑着向众人发问.
以大梅禄裴力咕噜为首的数个文职官员二话不说,拎起座位旁酒袋子,对着嗓子眼就向下倒.阿史那却禺见众人如此,也不出言阻拦.待大伙把手中袋子都倒空了,才慢条斯理地吃了块羊背肉,笑着问道:"去年这个时候,我问你们索头奚迁徙到月牙湖边后,是被霫人赶走呢,还是赶走霫人呢,你们怎么回答我来?"
众文武登时都不说话了,几个试图解开酒袋子凑热闹的官员悄悄地又把皮绳系回了原处.去年突厥汗国夺了索头奚人的牧场,众人都以为北迁的奚人会将霫族诸部打得落荒而逃.索头奚部人口数是苏啜部的三倍,能持弓而战的人数比月牙湖畔几个部落青壮人数加在一起还多.
这本是一条驱虎吞狼之计,谁知道最后老虎却被狼给一口吞了.大伙考虑到了交战双方实力,也预料到了霫人的名义首领执失拔汗会按兵不动.唯一没预料到的变数,就是两个汉家小子和一头狼.
"两个毛头小子,得之即生,失之即死.诸位大人,你们还以为本设小题大做了么?"阿史那却禺微笑着,声音在牛皮大帐中回荡.
第二卷
功名误
第一章
大贼
(三
下)
也许是因为旅途过于劳累,也许是因为酒喝得太多.两个少年被扶进各自的毡包后,立刻就打起了呼噜.女奴们放下卧榻前的纱帘,在火上压好了木炭,倒退着走出了帐门.
"你们到旁边的帐篷里等着,两位大人如果有需要,我会随时传唤你们!"走在队伍最后的合卜阑吞了口涎水,狐假虎威地命令.四个女奴长得都很妖媚,可惜他只能看,没有资格吃.毡包里边那两个少年有资格吃,偏偏又醉得像两头猪一样.
"是,大人!"女奴们蹲身施礼,依次退进了客人毡包旁边一个低矮的粗麻帐篷里.如此单薄的帐篷肯定挡不住秋夜的寒风,但她们都是战争掠来的俘虏,没有挑选住所的资格.
"不公平!"合卜阑向地上吐了口吐沫,忿忿不平地想.阿史那却禺将招呼贵客的差事交给了他,合卜阑清楚地知道所谓招呼的内在含义.他需要在却禺大人不多的耐心被耗尽前,用尽浑身解数劝说、诱惑、威逼甚至恳求两个比自己小了好几岁的少年留下来.只有这样,却禺大人才能满意.也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升一级,摆脱扈从的身份.
在中原的时候,咱也曾饱读诗书.虽然没能靠取功名,但在附近乡里也算得上个后起之秀.向来被人伺候,何曾做过伺候人的勾当.合卜阑越想越憋气,脚步快速在毡包门口移动.
"要不是那该死的县令,不就是写了首诗,笑话你女儿丑么?你也不至于缺德缺到这个地步!"想起在中原的生活,他心里就不住后悔.老实说,县令大人的女儿不算太难看.自己只是年少轻狂,信手图鸦罢了.结果没几天就接到了征兵令.从小到大,连只鸡都不会杀的人去战场上耍大刀,那不是纯找死么?万般无奈,他只好当了逃兵,跟着同乡的几个年青人跑出了长城.结果,现在落于一群不读诗书,不讲道理的粗人手里做牛做马.
正烦恼间,左侧的客帐内突然有了动静."有人么?",那个喝得烂醉的客人粗鲁地喊.
"大人,您有什么吩咐!"合卜阑以最快速度冲了进去,点头哈腰地问.
"没事,我,我只是不知道我的马有人照顾没有?马,马得吃夜草,加,加夜水!"李旭从毡塌上挣扎着坐起来,身上的酒气熏得合卜阑直犯恶心.
"您放心,您和徐大人的坐骑被放入了大人们的专用的马房,那里有三名马夫轮流伺候着.却禺大人吩咐过,用最好的麦、豆和草料喂!"合卜阑低声回答,肚子里又开始嘀咕."他***,什么世道,马吃得比人吃得都精细!"
"嗯!"李旭满意地点点头,摇摇晃晃地坐起,把胳膊搭到了合卜阑的肩膀上:"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其他人呢?"
"还有几个女奴在旁边的矮帐里,大人要不要叫她们侍寝?"合卜阑陪着笑脸,看向李旭的眼睛.,他看到一双意味深长的目光,身上立刻起了一片鸡皮疙瘩."这位大人不会有龙阳之好吧!"他惊惶地想,不敢再与李旭目光相接.
"兄弟是汉人吧,贵姓?"李旭搂着合卜阑的肩膀,慢慢向起站.因为喝了太多酒的缘故,他的身体非常沉重,几乎将合卜阑给压趴在地上.
合卜阑心中更慌,以前总是以自己相貌自负,如今却巴不得自己长得越丑越好.扭了扭身体,结巴着回答:"不敢,小的姓潘.汉人名字叫潘占阳.大人也是汉人吧,不知贵乡何处?"
"上谷李仲坚!"李旭简略地回答,身形转动,手臂从后侧卡住了合卜阑的脖颈,"有士兵么,除了你之外?"
合卜阑被憋得脸色发紫,想大声呼救,却看见李旭的另一只手摸向了挂在毡包壁上的古怪弯刀.他可没勇气用脖子去试弯刀的锋利程度,拼命喘了口气,结结巴巴地哀求:"大人,大人,别,别,小的憋,憋死了!"
"快说,否则我一刀杀了你,然后诬陷你偷我的珠宝!"李旭压低声音威胁.第一次用强力对待一个比自己弱的人,他装得一点也不凶.好在他身材比合卜阑高,又站在对方身后,所以才没露出马脚.
合卜阑知道背后那个混蛋肯定能说到做到.如果他一刀杀了自己,却禺大人绝对不会因为一个奴仆而怪罪他心中的贵客.眼睛转了几圈想不到脱身之计,只好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没,却禺大人没安排.只有,只有巡夜的.晚上城门紧闭,你,你逃不出去!"
"带我去徐贤者的房间!"李旭放下合卜阑,用刀顶着他的背心命令.
"我怎么这般倒霉啊!"合卜阑肚子里暗暗叫苦,今天真是运交华盖,两个小爷若是跑了,明天早上自己的尸体肯定就得挂在木城外边.
正寻思着计策脱身,猛然帐门一挑,先前醉成烂泥的徐贤者如狸猫一样闪了进来.
"茂功兄!"李旭惊喜地发出一声低呼.他知道徐大眼没喝醉,除了说起娥茹婚事那次,还没有人见到徐大眼真正醉过.但他却没想到徐大眼与自己配合得这么默契,自己这边刚有所行动,徐大眼立刻溜了过来.
"弄这么大动静,死猪也被你吵醒了.让他把那几个女子叫进来,就说你需要从中挑一个侍寝!"徐茂功瞟了李旭一眼,低声抱怨.顺手从背后解下一把弓,向合卜阑晃了晃,说道:"若想跑尽管跑,看我们兄弟两个射得准,还是你跑得快!"
"不跑,不跑!"合卜阑满脸是汗,点头如小鸡啄米.他刚才的确起过趁喊几个女子入帐之机撒腿逃走的念头,却没想到眼睛刚一转,就被徐贤者瞧出了端倪.附离大人曾经射落却禺大人的黑雕,这个消息他早就听说过.如果二人联手射自己,合卜阑知道自己即便有九条命也得横在地上.
"快去,让她们进帐来,供附离大人挑选!"徐大眼在合卜阑肩膀上推了一把,低声命令.
合卜阑被逼不过,只好哆哆嗦嗦地去了.徐茂功盯着他的背影,头也不回地跟告诉李旭,"我刚才数过,两支巡逻队之间的间隔为小半柱香.你赶紧收拾东西,咱们偷了马立刻想办法冲出去!"
几个女奴早就听见了李旭毡包里有说话声,但毡包的壁太厚,李旭与合卜阑说得又全是汉语,她们弄不清楚二人说什么,也不敢乱猜贵客的意思.听见合卜阑喊大伙进帐供贵客挑选,彼此默默看了一眼,悉悉嗦嗦地爬了起来.
主人请客,让女奴给客人侍寝,这在突厥是家常便饭.既然自己的部落被突厥人所灭,女奴们亦无法抱怨命运的不公,只能每天默默祈祷有一个好心的贵客看重了自己,把自己讨回去作个侧室.虽然侧室的地位低下,总好过了每月伺候无数个陌生男人.
‘今天这个少年看起来是个心怀慈悲的!’女奴们心里祈祷着,跟在合卜阑身后走进了客人的大帐.
"快,给主人施礼!"合卜阑急促地命令.
"愿长生天保佑主人身体安康!"女奴们蹲身下拜,努力展现自己较好的身材.
"呃,别抬头!"前方传来了一个带着歉意的回答.众女奴心中一楞,紧跟着就觉得脑后痛了一下,纷纷栽倒在地毯上.
"把她们手脚捆起来,嘴巴用布塞好!"徐大眼将手中弯刀向合卜阑晃了晃,命令.
"这哪里是什么贵客,比强盗还熟练!"合卜阑心里嘀咕着,蹲下身去,帮助李旭将几个女奴一一捆好.然后从被子上撕下布条,塞住了她们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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