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疆(校对)第146部分在线阅读

　　置于还在上海已经陷入疯狂的俄国人，曾国藩的态度就是任由他们自生自灭，维列多夫司基在此之前一直对曾国藩都是一种漠视的姿态，维列多夫司基的这种态度让曾国藩很是恼火，但是如果真与维列多夫司基计较起来，曾国藩清楚，恐怕就连朝廷里面的那些位也未必能够站在自己一旁。
　　朝廷想驱虎吞狼，老虎是俄国人，而狼是林海疆，不过现在看来俄国人这只老虎有点瘦弱了些，而林海疆这支饿狼也确实凶猛了些，曾国藩并不想破坏眼前的大好局面，一直以来他精心设计缓缓入扣的安排，为的就是让俄国人与林海疆血拼一场，不过意料之外的是林海疆出奇好的胃口，竟然把自己的北洋三镇也算计了进来，在武城庙的关门绝杀也不由得曾国藩不怕。
　　当曾国藩率领的二镇抵达武城庙后才得知，左宗棠所部距离常州只有一天的路程了！而在他们身后从杭州蓄势而发的中华帝国的四路大军如同风卷残云一般的扑向上海，大有席卷一切的架势。
　　中华帝国的陆军第三军团所部，陆军第五军团军所部，山地步兵第二军团所部以及统帅部直属军团如同四把利剑之间插向了维列多夫司基聚集在上海外围的俄军主力。
　　对于已经强攻了十几日，损失近四万余的俄军来说，之前维列多夫司基已经犹豫是否要撤退，但是惨重的伤亡与上海那看似薄弱摇摇欲坠的防御让他总是无法彻底舍弃！在加一把油！一定能够攻陷上海，上海中华帝国所囤积的大量物资足够支撑自己大军恢复战斗力了！
　　这已经是维列多夫司基不知第多少次在安慰自己了，上海依旧在中华帝国守军的手中，俄军的每一次进攻都功败垂成。
　　当大港村的俄军一个团被全部歼灭的消息传到维列多夫司基的耳朵里的时候，维列多夫司基站在地图之前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战！中华帝国的军队竟然已经攻到了大港村？
　　由于俄军所使用的地图是清廷方面所提供的，清廷所提供的地图继承了其特有的全部缺点，比如地形、地貌错误、地名错误，简陋粗制等等等等！而俄国人也是习惯性的粗枝大叶，他们的参谋系统在维列多夫司基的一言堂下基本就是聋子的耳朵一个摆设，等到现在用了起来，才知道原本一份错误百出的地图会害死多少人！
　　原本的军用地图应该是非常严谨的，军用地图是反映实际地形的最可靠的资料，是指挥官在实际作战指挥中的依靠和根据，但是要想发挥地图的作用，必须具备一定的识图能力。
　　中华帝国陆军配发的各种作战地图在林海疆的建议下是根据用图的目的和要求的不同，地图比例尺也有大小之分。通常按比值的大小来划分，图幅大小与相同的地图，比例尺越大，图幅所包含的实地面积就越小，所显示的地形就详细，精度也就越高。因此，大比例尺地图比较适合于初级指挥员使用，小比例尺地图则适合于中、高级指挥员使用。
　　而维列多夫司基所使用的地图如果放在中华帝国，那就是等于林海疆在制订战略计划所使用的那张一般，在地球仪上指挥团、师一级部队作战？无疑俄国人又创造了一项世界军事指挥史上的奇迹，不过这个奇迹对于俄国人来说是相当的苦涩。
　　维列多夫司基此刻正率领着俄军主力的近十万人疾奔常熟而去，置于外围的部队维列多夫司基一概没有通知其撤退，在壮士断腕方面维列多夫司基尤为有股凶猛劲，被维列多夫司基遗弃的不仅仅有外围分布的近二万警戒部队，还有十多个伤兵临时安置所的一万六千多名伤兵。
　　维列多夫司基个人的财务装了整整十多辆马车，米耶维奇所指挥的一个师的哥萨克被命令跟随司令部一同行动，米耶维奇也十分清楚，自己的任何恐怕并不是战斗，而是保护维列多夫司基阁下的私人财产和女人不备侵犯而已。
　　在俄军的行军队列之中，由于突然下达的撤退命令，并且丢弃了帐篷、火炮、补给品等等各种物资，所以在俄军之中谣言四起，官兵们纷纷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巨变？难不成是中华帝国的敌人打过来了吗？
　　维列多夫司基一脸沉闷的坐在马车之中，如果不是此番他个人的所获丰厚无比的话，维列多夫司基就真的大有一种吐血的感觉了，这一路他最开始破口大骂清国军队无能，又骂曾国藩无信无义，二十万大军攻克天京之后还未伤元气，常熟大战、上海攻坚战，连续二十几天的恶战下来，他的部队竟然折损了五分之二，最让维列多夫司基心痛的是哥萨克骑兵的损失，勇猛无比的哥萨克骑兵虽然屡次突破敌军防线，但是总是迟迟无法得到友军步兵的配合。
　　骑兵突破之后，跟随的步兵就会遭到对方机枪交叉火力的封锁，然后中华帝国守军从容的消灭突入的哥萨克骑兵部队，哥萨克骑兵作战勇猛无比，但是其的损失却也是仅次于炮兵的，哥萨克骑兵损失兵力过半，唯一一个米耶维奇所指挥的哥萨克骑兵师因为一直在外围游击，所以未出现成建制的损失，不过与倒霉的哥萨克骑兵相比，俄军的炮兵就只能用凄惨来形容了。
　　中华帝国最新试验的一百零五毫米口径榴弹炮给予了俄军炮群有史以来最为惨重的打击，更为悲惨的是维列多夫司基不顾炮兵部队的抗议，持意命令炮兵低进进行火力支援，结果俄军炮兵恰好进入了中华帝国炮兵七十五毫米野炮的射程之内。
　　可以说到现在为止，维列多夫司基也不相信中华帝国竟然在杭州秘密隐藏了二十几万整装待发的大军？如果真的是那样，自己无法得到有效的情报，那么清国方面哪？曾国藩也会无法得到及时有效的情报吗？维列多夫司基微微的闭上的眼睛，虽然他不相信发生在大港村那个地图上根本找不到的村子发生的惨剧。
　　几名幸存的骑兵惊恐的告诉他，十分钟，仅仅十分钟，炮火之后就是潮水般的步兵山呼海啸一般的进攻，中华帝国的军队运动起来就好象是整座山都在移动一般！
　　维列多夫司基虽然不相信，但是他却没有胆子去确认，否则他也不可能立即带着几乎全部的兵力向常熟撤退，因为常熟在维列多夫司基的眼中就是他唯一需要确保的退路，在维列多夫司基看来，只要保住了常熟之后，上海外围的部队依旧可以轻松的退下来，至少维列多夫司基是这么想的。
　　不过此刻维列多夫司基最为痛恨的就要数曾国藩了，作为友军清国的北洋新军竟然逃窜的无影无踪？在清国的土地上与叛军作战，作为国际盟军的俄军竟然比本土作战的清军还要积极，这不能不说是一件让清廷上下有些尴尬的事情，不过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曾国藩是在设法让俄国人与林逆匪军拼个你死我活，变了质的儒家学说教导出的最为喜欢内耗玩心眼的中国人官场传承了几千年的智慧是绝对不能小瞧的！
　　俄国人自然不了解中国人当官的学问，被装进了口袋里面也怪不得别人。
　　非常可惜的是维列多夫司基还不清楚，在距离常熟一百多里外的常州城外，曾国藩所指挥的北洋新军三镇和左宗棠所指挥的北洋新军七镇在围绕着一个又是地图上找不到的小地方在血战终日。
　　随着接二连三的炮弹落下爆炸，被炸起的泥土纷纷如雨点般的落下后，方国华呸出了口中的泥土，端着望远镜望着硝烟满布的北洋新军炮兵阵地，无奈的是他的迫击炮够不着北洋新军的炮兵阵地！
　　炮击结束之后，方国华望着如同潮水一般涌动的北洋新军从山脚下不足五十公尺的壕沟内跃起，嚎叫着冲向己方阵地，随着各个火力点的复苏，北洋新军在帝国二型通用机枪的扫射下和迫击炮的火力封锁中成排的如同割麦子一般的中弹倒地，进攻的队形时而整齐，时而混乱！
　　当北洋新军逼近十公尺左右的距离的时候，守军连续投出了几轮手榴弹，在爆炸的硝烟中，北洋新军在南面的进攻退却了下去。
第二百四十三章
决战1862（二）
　　随着位于武城庙北坡的迫击炮群的火力支援，北洋新军向其余三面的进攻也很快被击退，方国华知道今天是元首师坚守武城庙的第八天，按照计划第三军团所部的四个师应该整星夜驰援而来。
　　连日的激战之下，武城庙内的指挥所已经变成了伤兵医院，遍地都是呻吟的伤兵和血迹，尤其在这个季节内，一股腐烂的腥臭味让人一进入庙中就有一种无法控制的呕吐感觉。
　　现在的武城庙原有的大院已经被北洋的炮火轰塌了大半，就连之前的五间连房的大雄宝殿也塌了半边，虽然北洋新军着实阔气的打了几天开花弹，不过没能摧毁元首师的士气和意志，到了第六天的时候，左宗棠的炮群也只在进攻的时候向前沿的守军火力点发射一些开花弹，而不是北洋新军刚刚会师那天，漫天的炮火映得黑夜宛如傍晚一般。
　　方国华有点不明白，北洋方面的曾国藩已经事先意识到了帝国的战略安排，他们是有充足的时间通知俄国人做好准备，并且可以绕路直抵南京，为什么要偏偏围着自己死拼硬打？这完全是不合符正常的战略战术思维，更不符合通常的情理。
　　难道北洋新军在拿自己练兵？想看看到底北洋新军的崩溃点在什么程度上？方国华对此很是想不通，按正常的思维，北洋新军的三镇完全可以有充足的时间绕路离去？然后集中兵力固守常州与加强南京城的防务才是重点，而不是在常州城外跟自己拼死拼活。
　　方国华想不明白北洋新军战术的意图，虽然元首师伤亡较大，但是全体官兵斗志高昂，这是对元首师真真正正的一次考验，也可以说是让元首师名至实归，军人的荣誉注定只能来自敌人的尸体和鲜血。
　　在徐光远当初选定的小山坳内，几顶大帐连成了一片，曾国藩脸色铁青的坐在中央的位置上，由于之前行军仓促，曾国藩的黄梨木的帅椅和虎皮都不知道被丢到了哪里去了？现在只能随便寻了张椅子蒙了块毯子，虽然帐篷内显得很是闷热，但是曾国藩却依然感觉到遍体生寒，尤其是身下的椅子，怎么做也感觉不舒服？可能是年纪大了的原因，恋旧！或许那丢掉的虎皮就犹如他曾国藩本人的尊严一般？
　　曾国藩望着左宗棠，再将目光转移到徐光远以及李续宾的脸上，左宗棠率先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道：“小小武城庙卑职等人久攻不下，有损我北洋新军之威名，请大帅责罚！”
　　有了左宗棠的带头，徐光远、李续宾等人相继跪倒在地，曾国藩深深的吸了口气道：“知道为什么我同意你们去打武城庙吗？”
　　左宗棠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开口，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徐光远与李续宾虽然心中有很多话想说，但是此刻却是不是说话的时候，久攻不下，各镇轮番上阵，死伤惨重，眼下常州城已经成了伤兵之城了，城内的医馆药店之内到处都是北洋新军的伤兵，这会曾大帅召集升帐难保不是打得要借谁的人头立威的主意，虽然徐光远的第十镇与李续宾的第九镇都打的不错，几乎同时发明的壕沟掘进法，将发起攻击的距离缩短了至少五倍以上，他们虽然心知大帅是断然不会借他们的人头，但是却也不敢言语造次。
　　曾国藩微微的叹了口气道：“都不用怕！老夫今天不会拿你们的不是说事的，此番参战的十镇都非常努力，老夫我都看在眼中！”
　　曾国藩话音刚刚一落，左宗棠就听见自己身后好些人啊的松了口气，还有擦汗短叹的声响，左宗棠微微扭头小声道：“都收敛一些，如此没有规矩？”
　　曾国藩站起身在大帐之内巡视的一周之后道：“这里面憋闷，我年纪大了不喜冷，反喜热，你等都是撕杀汉子，也就不必立规矩了，传我的令，解去武器和上衣，让后面上点凉茶，都凉快凉快！”
　　左宗棠等人急忙在此跪倒，齐口高声道：“多谢大帅体恤！多谢大帅体恤！卑职等誓死效忠大帅！效忠朝廷！”
　　曾国藩一听那效忠自己的声音比效忠朝廷的声音大了许多，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这些年我们打洋夷，打长毛，打捻子，打林逆匪军，生生死死见得太多了，以后什么誓死如何如何的话就不要再说了，多了也就没什么味道了！”
　　在小山坡上，曾国藩信步走到一块石头之前，一旁的侍卫急忙将一块羊皮垫了上去，曾国藩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还是自己人贴心啊！”
　　一干穿着衬衫和白褂子的总兵、镇统制、标统、协统都有些面面相虚？曾大帅这话是对什么人所言？又是在暗示什么？谁是所谓的自己人？谁又不是自己人？要知道在场的都是北洋新军中的中坚和骨干力量，即便是亲信肯定也会分个亲疏远近三六九等。
　　曾国藩却望着武城庙方向转了话题道：“我之所以要拿下这个武城庙所谓一共二件事，第一个就是要打掉林海疆的嚣张气焰，第二个就是给俄国人留条生路，免得他说咱们不仗义，在朝廷还是公使那边也好交代！”
　　曾国藩停顿了片刻继续道：“这所谓的帝国元首师乃是林海疆的陆军第一师，其精锐重要之处几乎等同于我们大清的禁军，不过林海疆的这个元首师可不是咱们那个风吹倒的禁军，其到底有多少斤两，你们大家想必也掂量过了！我可以非常明确的告诉你们大家一点，自我北洋成军之后，还尚未能有全歼林海疆的一个旅的先例，此番我十镇北洋精兵四面围攻其一师之兵，如若不能全歼，我北洋日后的军心士气恐怕再难以振作，那将注定我北洋陆营只能成为二流的军队。”
　　曾国藩话音刚落，在场的北洋诸将的脸色有如百花盛开一般，惊讶的、怀疑的、麻木的、目瞪口呆的，堂堂的北洋大臣直隶总督、太子太傅、大学士、一等忠勇公竟然口称林逆为林海疆？这是对其敌人的尊重还是大帅的口误？
　　左宗棠在一旁犹豫了片刻深深的吸了口气道：“大帅用意我等自然心领神会，但是大帅请恕卑职直言，这中华帝国林逆匪军向来神出鬼没，林逆更是以用兵如神而得名，其人叛乱之前为我大清的南洋水师提督，其彪炳的战例就不用我多说了吧！卑职以为林逆既然敢讲其最为精锐的一师之军派来武城庙，其后续肯定会有连番动作，我军在此过于纠缠实则对我军非常不利，卑职以为我当以二镇之兵继续围而不攻，以一镇前出平家村监视江阴方向，以一镇前出马镇，接应突围之俄军，其余各部当严守常州，并派至少三镇回援南京，南京乃水陆要冲，林逆的内河舰队更是纵横长江之上可谓所向披靡，我军当防备其的海军陆战队突袭南京啊！如果南京丢失，我北洋十镇就等于身陷敌阵啊！”
　　左宗棠的一番话在徐光远、李续宾等镇统制之间激起了一阵议论，协统、标统在这种场合之下自然不敢轻言，但是都用关注的目光望着左宗棠和曾国藩，因为北洋诸将心底都非常明白，无论左宗棠说得对错如何，最后定夺的还是看曾大帅的意思！
　　徐光远望了望李续宾，微微犹豫了一下，上前拱手道：“启禀大帅，卑职以为全歼林逆的匪军第一师固然是好，但是这匪军第一师团在武城庙上就如同一个刺猬一般，按眼下的速度，我军至少还要五、六天才能层层突破其的防御，如此这般一战下来，我北洋精锐损失惨重不说，很可能等我们攻下武城庙，战况已经发生了重大逆转，如果俄国人迅速的土崩瓦解，那么林逆匪军的下一个主要目标就是我们北洋十镇了啊！放眼咱们北洋新军，整个大清也就只有僧王在武汉的蒙满大军了，此外各地几乎是一马平川，林逆匪军一到估计也就是望风而降了。”
　　曾国藩听了左宗棠的切切之言后，对于徐光远所言又是一番沉思，而李续宾一副欲言又止的摸样让曾国藩感觉得到，大部分将领都是支持左宗棠意见的，曾国藩微微叹了口气道：“我北洋陆营与水师乃是同步所建，水师投入巨大，而陆营尚不及水师三层，现在要靠你们陆营维系大清江山命脉，曾某也是愧对大家了！”
　　众将一听急忙纷纷跪倒在地，一个个口称不敢，但是心里却无比得意，想那水师骄横才几个月，结果叛乱的叛乱，被俄国人接收让林逆击沉的击沉，现在的水师大都挤在大沽口炮台上发挥他们的长处，说起威名赫赫的北洋水师现在恐怕连个舢板都拿不出来了！
　　曾国藩犹豫了许久道：“今晚开始到明日午夜，十镇轮番上阵，第一个攻陷武城庙者赏银十万两，三品以上连升二级，五品以下连升六级！如明日午夜在无攻陷，全军拔寨！”
　　喳！卑职等效死！
第二百四十四章
决战1862（三）
　　返回自己大营的左宗棠在积极部署三件事情，头一件就是今晚的进攻，为此他将十镇的统制全部招到自己营帐之内议事！
　　左宗棠望着有些心不在焉的李续宾以及徐光远等统制，微微的吸了口气，有些有气无力道：“叫大家来其实也没别的意思，大帅现在是发了狠，但是这武城庙并不是靠一股猛劲就能拿下的，咱们前前后后打了多少次？徐光远的第十镇一次进攻就折损了三千多号弟兄，这仗不能这么打，否则过了今晚咱们的北洋十镇恐怕只剩下一个个的空壳子了！”
　　李续宾望了一眼左宗棠道：“不知左大人有什么高见吗？但是如果我们各部今夜不拼力一战的话，恐怕大帅哪里都应付不过去啊？您是最清楚大帅脾气的，恐怕到时候我们其中真的就要有人人头落地了！”
　　一旁几个统制也是愁眉苦脸的嘀咕道：“咱们北洋新军练兵那可都是用银子码出来的啊！自己的兵这么样的上去送死，说不心痛就是扯他娘的淡，但是现在还能有什么办法？大帅要打谁敢不打？”
　　左宗棠也有些无奈道：“曾大帅的心思我明白，他是怕这次如果我们啃不掉林逆匪军的元首师，日后在遭遇的话，官兵心里就会有阴影，日后遇到中华帝国的军队就会怯阵，大帅是打定主意要振奋我北洋新军之魂！但是毕竟这元首师乃是林逆匪军中的精锐中的精锐之师，我等硬撼正中了林逆的奸计啊！最后损兵折将的恐怕只有我们北洋，以林逆的财力与实力，不出一年他就能在打造出十个如此精锐的百战之师来！这一点我们北洋是望尘莫及啊！大清国到处都需要用钱，朝廷是不会总偏向我们北洋，尤其我们战力大损的时候。”
　　左宗棠犹豫了一下道：“那各位就看着办吧！但是我请诸位牢记，咱们北洋已经没了水师，要是陆师在受损，那咱们的北洋也就不在是北洋了！”
　　左宗棠一边心乱如麻，一边在布置准备对武城庙的最后一击，能否真的拿下武城庙左宗棠心里也是十分纠结，他也非常想吃掉林海疆的这个第一师！但是又唯恐代价太大，现在的北洋是绝对经不起大风浪的。
　　由于通讯的不畅，中华帝国方面的总攻也发生了一些混乱，江阴的中华帝国守军第十师李江与海军陆战队第五旅常国豪所部并没有主动出击，而是固守陈规，上海的中华帝国守军在击溃了外围的俄军残余部队由于追击过快，部队都以连为单位的各自行动，等到发觉已经为时已晚，一时间部队无法完成归建集结，而穿插中的第三军团则拦腰撞上了维列多夫司基撤退的大军，结果一场大混战之后，维列多夫司基原本就不算有序的撤退彻底变成了溃逃。
　　俄军的溃军利用他们能够找到的一切东西，马车、驴车、牛车等等一切他们所能想到的交通工具，步枪上挂着他们掠夺来的各种物件，有的俄军士兵甚至将东西绑在自己身上，有的俄军士兵甚至还推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抢来的独轮车，技术不佳导致接连翻车，更有甚者六、七个人抬着一个大桌面累得汗流浃背也不肯放弃！大有一副舍命不舍财的架势。
　　而远处就有密集的枪声和闷哑的爆炸声，对于这种闷哑的爆炸声，此刻的俄国人已经如同惊弓之鸟一般，那些从黑夜中冲出来的中华帝国的士兵手中丢出的那些夺命的死神就是那种叫做手榴弹的玩意！
　　这种在欧洲一百多年前就已经发明了的东西，一直被用于守卫城堡等用途，就在掷弹兵已经没落了许久之后，俄国人第一次见识到了东方人的智慧，手榴弹竟然可以做得让步兵轻松投掷？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御，这显然都是一件非常不错的利器！
　　维列多夫司基从阵亡的中华帝国士兵的尸体上搞了一些手榴弹和二挺来之不易的轻机枪准备送回国去，维列多夫司基的十多辆马车已经被冲得四散，维列多夫司基甚至怀疑是不是他的部下要侵吞他的财务？所以故意将车赶得没影了？
　　在俄军的溃兵身后不足十里之外，徐大伟站在山坡旁几具被击毙的俄军军官尸体前面检查了一番，除了他们随身携带的文件包内的一些金银首饰之外，徐大伟并没有发现任何预料中有价值的文件和情报。
　　不过对于被击毙的这些俄军，徐大伟还是非常不屑一顾的，因为他的第三军团是摆开一字行军队形的，先头部队因为迷路绕行结果与俄军撤退的大军相遇，一场预料之外的遭遇战爆发了，但是俄军却没有任何战斗意图，只不过是仓惶逃窜，留下的阻击部队也很快就被击溃。
　　徐大伟自然知道他的任务是去增援武城庙，关住俄军与北洋新军撤退的大门，但是没预料到俄军的退却竟然如此之快，而且有情报显示北洋三镇新军似乎也离开了江阴向常州方向集结，徐大伟不明白江阴的守军第十师李江所部为何还不赶快出击？以减轻武城庙一线帝国元首师的压力？
　　徐大伟现在有些犹豫，因为第一军团张正军团长所部已经抵达了杭州，按照帝国下步的战略设想，第一军团与统帅部直属军团将是会攻南京的主力，而第四军团郑智鹏军团长所部逼近咸宁，海军陆战队第三旅与内河第二炮艇队将会配合其进攻武汉的僧格林沁所部，而帝国内河炮艇总队则要集中六十艘以上的炮艇，配合海军陆战队第一旅、第二旅以及江阴的第五旅在南京登陆，抢占南京。
　　而此刻徐大伟面临的问题是要不要回避开俄军的溃军直接不惜一切代价增援常州成为武城庙陷入苦战的帝国元首师，还是直接击溃维列多夫司基的主力，消灭俄军之后在迅速增援武城庙？而这一切全部都要取决于帝国元首师能否坚持得住？如果自己贪图所谓的军功而使帝国元首师陷入孤军奋战无援的地步，徐大伟非常清楚元首是不会和他客气的！
　　左思又想之下，徐大伟决定以第十三快速增援武城庙，而他亲率第十四、第十五、第十六步兵师尾随俄军主力，对其进行围歼！
　　以区区不足四万的兵力围歼最少八万的俄军溃军？徐大伟知道自己的气魄确实不小，不过这些已经成了惊弓之鸟的俄国人也确实没有什么战斗力了！
　　林海疆在镇远舰的作战室内看着地图，他抵达的时候俄军的主力已经全部从上海的外围撤退了，所以镇远与定远最新更换的主炮根本无从发挥作用，林海疆在一遍遍的看着地图，他知道今晚来说对于帝国是非常重要的一夜，这一夜很可能会决定整个中华未来的国势和国运。
　　地图上所标的部队番号已经是五天之前的了，现在各部队都在运动作战之中，联系就成为了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对于林海疆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如果使用军鸽，那就意味着他必须在原地等待军鸽飞回，否则将会错失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