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痕(校对)第7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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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海平听战侠歌讲解到这里,觉得自己更迷糊了,事实上不只是赵海平,在全世界至少有十五万名资深特种战专家都竖直了耳朵唯恐听漏了一个字,因为他们和赵海平一样迷糊了。
  “当近地面的气温剧烈变化,会引起大气密度很大的差异,远方的景物,在光线传播时发生异常折射和全反射,从而造成蜃景。简单的来说,海市蜃楼是近地面层气温变化大,空气密度随高度强烈变化,光线在铅直方向密度不同的气层中,经过折射进入观测者眼帘造成的结果,这样的现象一般时间都不会很长。在我国的秦皇岛市,发生了一起长达两小时的海市蜃楼,已经被谓之奇迹。”
  赵海平替全世界十五万名资深特种作战专家问出来一个关键性问题,“既然海市蜃楼是一种很短暂的自然现象,又关我们什么事?还有你把我们最后一颗手雷埋在了这个小沙丘上,我实在看不出敌人有什么必要,非要浪费体力的跑到这个小沙丘上晒太阳找死。”
  战侠歌笑了,他真的笑了,他抓起一把沙粒,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里在历史上曾经有过一个盐湖,它虽然干涸了,却在沙层里留下了大量天然石英。如果说海市蜃楼只是一种短暂而偶然的自然现象,那么在这个区域内,只要气温达到足够标准,在这些石英的作用下,我预计从中午一点到下午五点之前的四个小时里,这一片区域的海市蜃楼将一直持续下去!”
  听战侠歌说到这里,那些资深特种作战专家,已经有一大半了解了战侠歌这段话背后的含意,冷汗瞬间就浸透了他们的内衣,而一些特种部队士兵到这个时候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们都用好奇的目光望着被他们称为“铁汉”的教官,看着细细的汗珠,慢慢从教官的额头上渗出来。
  那些特种部队资深实战专家兼教官,几乎在同一时间说出一句惊人相似的话:“这下那批恐怖份子联合追击部队要有大麻烦了!”
  陷入海市蜃楼的幻境中,不但眼前全是没有任何实质意义的海水和小岛,更会影响部队的视线,使他们无法寻找远方的敌人,而正如战侠歌教赵海平的那样,想要破解海市蜃楼的方法就是找一个比地面垂直高出三米以上的地形站上去,就能摆脱热空气的影响。
  能懂得这一点的人,当然是那些从小就生活在山地沙漠中,又和苏联军队打了九年“圣战”的阿富汗游击队!
  恐怖份子追击部队在两个半小时后,赶到了这片被海市蜃楼包围的领域。实战经验最丰富,作为整支恐怖份子追击部队实质领袖人物的阿富汗游击队长,皱着眉头四处眺望了一下,在他们的附近方圆两三公里范围之内,似乎只有一个和地面落差有四米多高的小沙丘孤伶伶的屹立在那里。阿富汗游击队长握着自己那只俄罗斯军用望远镜,慢慢的走上了那个小沙包。
  阿富汗游击队长警惕的四处打量,但是战侠歌在带领赵海平一步步退离这个小沙包的时候,他们用绑了棉布的枪托,一点点将被太阳晒得滚烫的沙子拔进自己留下的脚印里,直到看不出一点痕迹,他们才折回原地,重新留下两串和那个小沙包绝对没有任何交集的脚印。
  中国军人实在没有必要浪费体力的专门走上一个毫不起眼,在沙漠中随处可见的小沙包,以他们有限的武器装备,除非他们能捏会算,知道在两三个小时后他们经过的地方会出现最多半个小时的海市蜃楼,否则更不会把他们手里应该是所剩无几的手雷,白白浪费在这种小沙包上做出毫无实质意义的陷阱。
  阿富汗游击队长还是走上了那个小沙包,当他站在小沙包上架起自己手中的俄罗斯军用望远镜准备四下眺望,寻找两个中国军人留下的印痕时,他的右脚突然微微向下一沉,紧接着,他听到了“嗒”的一声弹簧舒展的可怕轻响。
  听着这种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身经百战不知道几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阿富汗游击队队长心中狂叫一声不妙,他毫不犹豫甩掉手里的望远镜,整个人的身体就象是一颗刚刚射出枪膛的子弹,拼尽全力向前一扑,迅速缩成一个身体受创面最小的圆球状。
  就在阿富汗游击队队长身体扑到半空中刚刚缩成一个圆球的时候,一声轰鸣在他刚才站立的小沙包上扬起,大片黄沙以辐射状向四周飞射。六十发自动步枪子弹在空中转着旋着滚着跳着叫着在空中“呜呜”乱窜,阿富汗游击队长只觉得背后传来一阵阵刺痛,在鲜血飞溅中不知道有几颗子弹紧擦着他蜷成一团的身体飞过,犁出几道深深的血沟。
  受到重创的阿富汗游击队队长飞扑到半空中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展开,毫无花巧的重重摔在小沙包下的沙堆上,一股更可怕的锋锐刺痛感猛然席卷了阿富汗游击队队长的全身,他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惨叫,他迅速低下头,在这个小沙包下面,竟然倒插着一把锋锐的格斗军刀!
  这是一把不知道已经沾过多少人鲜血,却依然锋利,依然散发着骄傲光芒的虎牙格斗军刀!
  它就隐藏在松软的沙层里,当阿富汗游击队长的身体重重坠落下来时,它已经深深刺进了阿富汗游击队队长的身体,它背部可以锯断一寸厚钢筋的锯齿,在阿富汗游击队长的腹部,留下了一个绝对致命的可怕撕裂伤口。更可怕的是,在前期的刺痛后,阿富汗游击队长发现自己竟然不痛了!
  伤口传来一阵麻麻痒痒的感觉,在第五特殊队部士兵的虎牙格斗军刀刀柄里,都藏着一份绝对致命的可怕剧毒,它的毒性比“东突解放组织”恐怖份子最新研发出来的“圣战一号”剧毒有过之而无不及。
  游击队长呆呆的望着自己鲜血淋漓却再也感受不到疼痛的伤口,感受着自己全身的力量,自己的生命力在飞速成流失,一种绝对的恐惧感瞬间就袭上了他的心头。他踏进了中国军人设计的陷阱,就在他以为已经躲过了阱陷时,没有想到最致命的攻击,竟然是藏在沙子里的这把虎牙格斗军刀上!
  这是一个专门针对实战经验丰富,身手敏捷的特种作战高手,准备的连环套!
  游击队长全身挛涩的躺在陪自己走南闯北并肩作战的最后一个游击队员怀里,那位仅存的阿富汗游击队员已经被彻底吓呆了,他伸手徒劳的想捂住自己队长和父亲的伤口,可是鲜血却仍然不停的从他的指缝里流淌出来,他望着丢在脚下的那把沾满鲜血的虎牙格斗军刀,眼泪不停的从他的眼睛里留出来。
  “不要哭,丹素,我已经六十岁了,我还能死在战场上而不是老死在病床上,这是我的光荣,能死在一个如此强劲的敌人手里,我死得无憾!”阿富汗游击队长双目无神的凝望着他头顶那片蔚蓝色的天空,那片天空看起来是那样的蓝,蓝的清澈,蓝的让他想起了故乡的天空,想起了那春天盛开的野花,想起了他年青时最心爱的姑娘,想起了阿富汗传统乐器“罗巴巴”悠扬的琴声。
  阿富汗游击队长轻轻的吸着气,在他脚下的这片大地里,传来最浓重的血腥气味,他聆听着远方传来的风声,似乎在风中,也传来了几乎凝成实质的可怕杀气!阿富汗游击队长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他喃喃自语的道:“还是他们赢了,他们赢了!他们来了,他们就要来了!丹素你快跑,跑得远远,再也不要回来,无论如何再也不要走进中国的土地,更不要想着为我报仇!”
  丹素猛的跪倒在阿富汗游击队长的面前,低泣道:“不……丹素知道您是为我好,您就是我们所有人的阿爸,但是丹素不想当逃兵!”
  “我要你回去,是有事要拜托你!”阿富汗游击队长把自己贴身佩带了几十年的阿富汗弯刀和一个小小的,不知道经过多少岁月已经破破烂烂的布囊递到了丹素的手里,低声道:“丹素,你是我最后一个战友和兄弟了,我想请你把我的弯刀和这个布囊带回阿富汗,把它们丢进我们祖国的赫尔曼德河,请你代我对着我们绵延不息的赫尔曼德河说上一句,‘亲爱的扎米瞒丽,我回来陪你了’!”
  丹素将那把阿富汗人经常用来送给心爱的姑娘作为定情信物的阿富汗弯刀死死抱在怀里,眼泪一次次从他的眼睛里流出来,一颗颗狠狠坠落在这片干燥的充满天然石英,一到烈日炙炙的下午就会产生海市蜃楼的土地上。
  整支游击队就剩他最后一个人了,他们最心爱最尊敬的老爸爸,这个如鹰一样锐利,如狐狸一样狡猾,如猎豹一样勇敢的老爸爸,这个英雄,他遇到了一个更可怕更伟大的英雄,他……就要死了!
  阿富汗游击队长用近乎渴求的目光凝望着丹素,丹素的鼻子不由再次一酸,他知道在这个时候,他们的老爸爸最后的心愿就是希望他能活下去!迎着阿富汗游击队长的眼神,丹素终于缓缓的点了点头。
  阿富汗游击队长脸上扬起一丝无愧此生的笑意,他喃喃自语的道:“扎米瞒丽,我来了……”
  就在他的双眼即将合上的时候,他突然再一次睁开了自己的双眼,他一把抓住了丹素,在这个时候他真的害怕自己一口气喘不上来就此死去,他急剧的喘着气,虚弱的道:“丹素,我死后你就把我的尸体放在这个小沙包前,我知道他们会回来的,我们已经完了,他们一定不会放弃这个机会,他们一定会利用这片大沙漠,一点点把所有人耗死在里面。他们会打回来的!我就要躺在这里,瞪大我的双眼看一看,这个世界上最伟大战士的样子!”
  阿富汗人追求“天葬”,他们认为把自己的肉身通过天葬还给这个世界后,他们的灵魂就能回到真主的安拉的身边,才能进入幸福的天国。
  阿富汗游击队长的尸体,就被丹素留在了那个小沙包下,他害怕在队长看到那个中国军人之前,沙漠里的秃鹰会咬坏了老爸爸的双眼,丹素硬是在一晚上时间,在荒芜的大沙漠里采集到了足够的灌木,用它们和自己身上的步枪,扎了一个草人,套上了一身军装。丹素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端端正正的在草人的身上,写下了“丹素”这两个字。
  既然他不能亲自守护在自己最亲爱的老爸爸身边,就让这个草人来代替他守护自己的老爸爸吧!
  阿富汗游击队长脖子上仍然挂着他从苏联士兵手里缴获的俄罗斯军用望远镜,他身上仍然戴着那只俄罗斯军用水壶,在他身边一直痴痴守护的稻草人的心口部位,插着一把刀,战侠歌的虎牙格斗军刀!
  做完这一切后,素丹趁着天色未亮,所有人都陷入晕睡的时候,带着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口粮和淡水,还有老爸爸给他的阿富汗弯刀和那个布囊,悄悄的走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狼袭(下)
  在这片蓝色的星球上,在这片蓝色天空下的某一个小小的角落,有一个浩瀚无垠的沙漠。
  在这片没有生命,没有希望的沙漠里,有一个小小只有四米多高的小沙包;在这个小小的沙包下面,有一个身上披着绿色军装,头上罩着阿富人最喜欢的圆帽子,胸口应该是心脏的位置,还插了一把虎牙格斗军刀的小小草人。
  而在那个小小的草人身后,静静躺着一个衣衫破破烂烂的老军人!
  在这位老军人的身上有一种就连沙漠上的飓风,也无法吹散的浓重硝烟气息。他那犹如干桔子皮一样皱皱巴巴的脸,就好象他身上的那只漆皮早已经脱落的俄罗斯军用望远镜和水壶,带着一种历尽苍桑的凝固,虽然古老,却依然散发着一种绝不容人轻辱的尊严与骄傲!
  战侠歌的目光落在阿富汗游击队长的身上,他认真的看着这位老军人,仔细看着他布满老茧又黑又大又瘦,却犹如鹰爪一样有力的双手,仔细看着他暴露在空气中那些皮肤上只可能属于战场的光荣印痕;仔细看着这位老军人身上每一件装备,每一件武器的摆放位置。
  这位老军人腹部有一处虎牙格斗军刀特有的撕裂伤口,在他的身下,早已经风干的血块中竟然透出一种妖异的黑紫色,从伤口上来看,这位已经有六十多岁的老军人,大概已经死亡十几个小时了,但是他的一双眼睛,仍然睁得大大的,任由沙漠上的劲风不断吹拂,却一直死死的盯着战侠歌和赵海平走过来的方向。
  战侠歌对着这位死不瞑目,痴痴等待着,要看敌人最后一眼的老军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眼睛里竟然扬起了一丝近乎怜悯的悲伤神色。
  “赵海平……”战侠歌轻轻吸着气,突然问道:“你没有觉得,我们两个人很像?”
  赵海平看着那个又老又黑又瘦,就算不死也象是具干尸的阿富汗游击队长,再看看战侠歌,他真的看不出这两个人有什么相同。
  “他是一个好军人,他是一个好队长,他更是一个纯粹的男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已经慢慢在战侠歌的眼眶里聚集,他已经自己已经可以坚强得无懈可击,他更以为自己绝对不会为一个在战场上拼死拼活的敌人去哭,他一向就不是那种动不动就哭哭啼啼,太过多愁善感的水性生物,但是在这一刻,他真的无法再控制自己。
  “海平你看到了没有,你就在这里睁大眼睛等着我们,因为他有话要对我们说。”
  赵海平瞪大了眼睛,可是他什么也看不出来。
  “海平你听到了没有,他正在用一个军人的尊严与骄傲请求我们。”
  赵海平竖起了耳朵,可是除了空旷大沙漠上特有的炽热气浪,拂过那个手工粗糙的草人发出来的呜呜声响,他什么也听不到。
  战侠歌痴痴的望着一条与众不同,孤独向远方不断延伸的脚印,那个死不瞑目的老军人,他右手的食指正指着这个方向!
  这个老军人没有说一句话,没有留下一个字,但是他就是用自己的身体,自己的意志,自己的骄傲,留下了他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个心愿,这是一个就连带着他的阿富汗弯刀奉令成为逃兵的丹素,也不知道的心愿……放过他的孩子,放过他们这支游击队最后一个队员!
  战侠歌慢慢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对着这位年龄比他父亲还要大的长者,对着这位真正的军人,对着这个纯粹的男人,敬上了自己一个最庄严、最真诚的军礼。
  宁可马革裹尸战死沙场,也绝不愿意躺在病床上闭上自己的双眼!
  宁可自己死亡,宁可抛下身为一个男人一个军人的尊严向敌人请求,也要让自己的兄弟自己的士兵逃出生天!
  在这些方面,他战侠歌和眼前这位阿富汗游击队的老军人,拥有何等惊人的相似?!望着眼前这个混身上下都带着军人的强悍,都带着属于战场勋章的老军人,战侠歌的心里又怎么会不扬起一种兔死狐悲的悲哀?!
  战侠歌慢慢拔出了自己那把沾满鲜血的虎牙格斗军刀,他凝视着眼前这个死不瞑目,就在等他一个答案的老军人,他轻声道:“你安心去吧,你的孩子,如果他够顽强能够战胜这片大沙漠,他就可以活着回到你们的家乡!无论如何,抛开事非成败,你们阿富汗游击队,永远都是最棒的军人,都是真正的男人!我,战侠歌,尊敬你们!”
  赵海平猛的瞪大了双眼,因为在这个时候,那个阿富汗游击队长,一直睁得大大的双眼,竟然缓缓闭上了。
  当他终于闭上双眼的时候,一个身经百战的老军人不见了,在他们面前静静躺着的,是一具又老又黑又干又瘦的尸体,他那花白的头发和胡子,在沙漠的风中不断飘舞。而在他的脸上,竟然扬起了一丝……安详?!
  战侠歌再次深深凝望了眼前这个老军人一眼,他纵然放声狂笑。
  他疯狂的笑声回荡在整个空旷大沙漠的上空,他伸手指着天在笑,他伸手指着地在笑,他伸手指着远方那天与地融合成一线的天边在笑,他指着赵海平在笑,他指着自己在笑,他直笑得天晕地暗,他直笑得如疯如狂,就在赵海平瞪大了眼睛,已经扭开水壶,准备不顾一切把所有淡水都灌进他嘴里的时候,战侠歌突然狂吼了一声:“赵海平!”
  赵海平下意识的挺直了身体,叫道:“在!”
  “你见过狼如何捕杀比自己更强大的生物吗?”战侠歌轻舔着嘴唇,他的眼睛里猛然扬起一丝几乎可以分金碎石的精光,他沉声道:“几只经验丰富的狼,就可以能战胜一只皮糙肉厚,得连老虎都要退避三舍的野猪。它们分工合作,利用自己灵活的身体,不断从前后左右对猎物发起没有实质意义的骚扰性进攻,它们团团乱转,直到把野猪转得头晕脑涨发狂发怒,终于暴露出身体的弱点时,他们可以在瞬间对野猪的肚皮或者肛门这两处要害发起最猛烈的进攻!他们在沙漠里整整追杀了我们几百公里,现在他们的力量已经使完了,他们已经开始退缩了,三十年风水轮流转,现在也应该轮到我们两个让他们明白,什么叫做狼袭战术了!”
  两名中国军人开始对一百多名“东突解放组织”和车臣反政府军组成的追击部队,开始了马拉松式的狼袭作战。
  他们不断游移在敌人两千米之外,虽然他们手中的自动步枪根本不可能打中目标,但是每一次听到轻脆的枪声响起,一百多名恐怖份子联合追击部队每一个成员总会受惊的跳起来。假如他们全部跳起来冲向两个中国军人,他们就会发现,他们追杀的根本就是两只在沙漠里还能跑得飞快的兔子,除了把大量体力和汗水白白浪费之外,没有任何实质性效果。
  恐怖份子们也曾经组成过以班为单位的追击部队,来对抗中国军人的骚扰战术,但是一个班整整九名实战经验丰富的车臣游击队员追了过去,在一阵密集过一阵的枪后,那九名车臣游击队员再没有回来。
  那两个中国军人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恐怖份子联军的视野当中,当枪声再次从一千八百米以外响起的时候,一个正在用塑胶袋小心从几株植物上收集清水的“东突解放组织”成员,一头栽倒在地上。
  望着那名倒霉鬼额头上还在汩汩流血的弹洞,车臣反政府军指挥官瞪大了眼睛,不由发出一声郁闷到极点的低吼,刚才那九名负责追击的车臣游击队员携带了一枝狙击步枪。拿到一枝狙击步枪的中国军人,已经可以在一千八百米外,精确狙击连他这个队长在内的每一个人。
  中国军人用狙击步枪精确狙击,用AK自动步枪乱打胡射,把从车臣游击队员身上缴获的俄罗斯高爆手榴弹四处乱丢,有时候他们甚至站在顺风处,把格斗军刀和钢盔当成一块铜锣,叮叮当当的乱敲一气,就连大半夜也不忘在黑色夜幕的掩护下,摸到距离他们不足一千米的地方,在一阵疯狂扫射、单发点射、三连射后,再得意洋洋扬长而去。
  反正他们总是有办法弄得恐怖份子联合追击部队一惊一乍,他们总是能在恐怖份子联合追击部队累极、乏极、困极的时候,跳出来又吼又叫又跳又蹦,连带抓着格斗军刀和钢盔一阵乱敲,假如在这个时候还是没有人跳起来回应他们的热情,他们二话不说举起狙击步枪步是一枪。要是恐怖份子被逼急了,组成大股部队想要追击他们,他们掉头就跑,能在沙漠里和这两个中国军人比赛越野跑的人还真没有几个;如果是小股追击部队,他们还是掉头就跑,然后再找个地方狠狠反戈一击。
  这是一场旷日持久的精神与体力消耗战,恐怖份子们没有充足的粮食和淡水,在战侠歌和赵海平的骚扰战术之下,他们根本没有精力去寻找水源;中国军人神出鬼没,随时就会有一颗致命的子弹打到自己脑袋上,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一个个神经绷得紧紧的,根本不可能放松,更不可能得到适当的休息。
  通过卫星电视,看到这群恐怖份子就象是一群蝗虫似的在大沙漠里掠过,只要看到一点绿色的东西,他们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嘴里塞,中间夹杂着哄抢后不可避免的争吵甚至是厮打,甚至连枣树又粗又硬的根茎,也被这群人挖出来,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塞进自己的嘴里。
  在失去那位用强大的人格魅力,强行把所有人统率在一起的阿富汗游击队长之后,仅仅过了四天,这一百多号已经放弃和中国军人战斗,只知道拼命向前跑,只知道逃出这片沙漠他们就有机会逃出一条性命的恐怖份子们,已经彻底变成了一群丧家之犬。
  “砰!”
  沙漠里传出一声枪响,就在所有恐怖份子下意识的扑倒在沙地上,被温度超过六十摄氏度的滚烫沙粒烫得嗞牙咧嘴里,他们突然听到了一个几乎要发疯的快乐狂吼:“我打中它了,我打中它了!”
  一只大概只有一斤多重的沙兔,被AK步枪子弹打中腰部,玩了一招华丽的腰斩,望着仍然在沙漠上蠕动的沙兔身体,望着那血淋淋湿漉漉,还冒着热气的红色肉块,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口水,眼睛里齐刷刷的涌起一层红光。
  在近乎野兽般的低吼声中,几十个人一窝蜂的冲向那只可怜的兔子。跑在最前面的一个人就象是一位橄榄球超级明星似的,拼尽全力向前一扑,把一块兔肉死死压在身下,就在几十双大手同时把他掀起来的时候,他的大嘴一张,已经狠狠咬在还在不断抽擅的沙兔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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