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仙魔志(校对)第261部分在线阅读
第十六章
人界第一人
要是祁怀毅愿意坐这个总盟主的位置,或许这真修反击同盟会还能继续走下去,而且恐怕虬髯王和葵玉真人最终依然会以副盟主的身份坐实,可是现在,一切似乎都没有必要了。
“散了吧!”葵玉真人长吐了一口浊气,也将这个艰难的决定给吐出来了。
随着镇海石原,绝大部分的修士都已经走光,暴风雨在不知不觉中却是已经停歇,只不过天际依然阴沉。
昆仑派众人并没有离去,看着那些犹如魔鬼一般冷笑着俯视大地的阴云,葵玉真人再次长叹:“虬髯王,还是你有远见!”
看着麾下之人收拾玉碎血誓台,虬髯王脸上浮起几分苦笑:“真人就无须挖苦本王了,本王也绝对想不到,这次同盟会的变数竟然会是祁怀毅这个……这个……让人印象深刻的奇才!”
“你这个了半天,就得出这样一个结论?”葵玉真人苦中作乐地看着虬髯王:“印象深刻的奇才?”
“本王实在找不出什么华丽的形容词来形容他了!”虬髯王抚着长髯:“二十岁出头的守一境,如今不过三十岁出头,却是达到了我们一辈子都恐怕达不到的真帝大圆满,成为我修真界当之无愧的第一高手……”
“虬髯王,你说祁怀毅只有三十岁?”葵玉真人彻底石化了,她虽然也有识别人年龄的办法,但是只有把对方当成后辈才会不自然地去考究这个。
虬髯王点头道:“此子三十年前还在娘胎里,八年前还参加论道大会的新晋弟子大赛,真人以为他能有多大?”
葵玉真人脸色微红:“是我着相了,让虬髯王你见笑了。”
虬髯王摇了摇头:“着相的并不止你一人,当此子一出现的时候,我就有种很玄妙的感觉,仿佛踩中了命运的主弦一般。而当他一招下了李掌门的昊天剑时,我才明白,他确实是这最大的变数。或许正是因为这种变数,才会在三十年前,此子还在腹中,就让某些人感觉到深深的不安了吧!”
“唐诚如,樊觅云?”葵玉真人猛然心中一惊:“那星辰天地推衍大阵……”
虬髯王重重地点了点头:“从此子为人处世的方式来看,绝不会是什么妖魔煞星,我倒愿意相信,他是修真界的救星。当然,对于天帝白凌风来说,恐怕就是真的妖魔煞星了!”
葵玉真人错愕地看着虬髯王:“依你之见,你确是已经相信祁怀毅关于仙界包藏祸心的观点?”
“为什么不相信呢?”虬髯王双目闪着睿智的光芒:“祁怀毅此人,年纪轻轻,拥有超绝的能力,却没有被力量蒙蔽双眼,又不图虚名,连总盟主这样的位置他都不屑坐,这样的人根本完全没有必要骗我们。”
“那你还一直向他置疑?”葵玉真人很有些疑惑。
虬髯王轻笑道:“这些事本就不明朗,我有问题也属自然。何况有些事你我能想到,可今日这擎天屿十万左右的修士,又岂能通通明白过来?我问出那些问题也不过是想更接近真相罢了,不过反正祁怀毅自己所说,他只是为了给我们提个醒,总有一天,他能将证据放到天下人面前,我们拭目以待即可。”
“那如今修真界该当如何?”葵玉真人秀眉紧锁:“我辈又当何去何从?”
看了眼葵玉,以及她身后的四大长老,知道这昆仑剑宗以往虽然有傲慢待人的嫌疑,但是在这修真界危难时刻,却也是有心力挽狂澜者,虽然不无私心在,却也难能可贵。虬髯王宽慰一笑:“真人莫不是还在想着下月初三之事?其实易无念所言不错,如今我修真界损失惨重,不如坐观虎斗,静待良机!”
沉吟了片刻,葵玉点了点头:“也只有如此了,只是这下,要让仙界使者失望了。”
“无所谓了,如果仙界真是如此无私,为了援助我人界,也能理解我修真界如今的窘境。”虬髯王静抚长髯,看向阴沉的天际:“而葵玉真人也无需找什么借口,直接说这次真修反击同盟会未能成功组织,联合作战的事往后推延就是了。”
不同于镇海石原的萧索,以祁怀毅母子和洞天三疯为首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却又洋溢着重逢的喜悦。
因为要照顾到跟随过来的一些低阶修士,众人飞行的速度保持在守一境的速度,这种速度对于大乘境以上修为的人来说,无疑是闲庭信步。
或许有人对浩浩荡荡没有太多概念,这放眼看去,也有数百号人物。其中作为主角的,自然是祁怀毅、寒白衣以及从幻芥珠中跑出来的曲希贤、落红和游忆凡五人,尤其以祁怀毅这个失踪了多年,让人牵肠挂肚了许久的游子为核心人物。
而在祁怀毅身旁,菏泽岛方面,自然就是酒徒、回头是岸、易无念这个铁三角,加上随风这个岛主;茅山派方面,辰亦和狂亦等人自然也是紧随一旁,也只有这几号人能真正跟祁怀毅说上几句,其余人等完全没有机会。
金银二叟还真似乎铁了心要跟祁怀毅讨教,虽然一路上根本插不上嘴,却也不以为意,偶尔跟身旁其他人交流几句,脸上挂着笃定的笑容。
让人比较诧异的是,除了伍子夫、乔峰、洪远天师等本就跟茅山派走得比较近的人外,还有不少门派宗府屿邸的巨头们,亦步亦趋地跟着,仿佛生怕错过了什么好戏一般。事实上,他们跟紧了,也确实是能听到不少好戏。
从离开擎天屿的那一刻,祁怀毅耳边就没有消停过片刻,因为酒徒等人早就忍不住想要了解祁怀毅这几年跑到哪里去了。其实,不仅仅是她们,这个队伍中的每一个人,甚至可以说如今修真界每一个修士,都不介意竖起耳朵来听一听这个故事。
事实上,到这个时候,即便是今日第一次见过祁怀毅的修士,对于祁怀毅也有了比较大概的一个了解,最起码都明白祁怀毅这个如今修真界当之无愧的第一高手,在八年前曾经被当成了昙花一现的天妒英才。
将近八年前,二十三岁的守一境,修真洞天的第一天才,今日回归,修为却已盖过天下英雄。任谁也会想知道,这八年的时光里,祁怀毅到底有什么样的境遇,让他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就拥有这般强大的修为。
撇开一些极其隐秘,无须告诉他人的事情,祁怀毅大致地陈述了他这八年来的经历,中间有曲希贤和游忆凡在旁补充说明,增添色彩,自是激起一片片的唏嘘声。
八年,对于逆天修行的修真者来说,几乎是微不足道的一个时间段。有些修士,炼一炉丹药都要耗费数年的时间,还有些修士一闭关就是几十年。八年,有时候只不过是弹指间的一刹那。
可是祁怀毅在这八年里却是几经生死,从一个陌生的外来客,成为了在鬼界都是代表时代的人物,其中需要付出多大的努力,需要多深的福缘,又要拥有多么坚毅的心境才能做到?
当然,至于到底是如何修炼到如今这个地步,包括灵魂法则、吞噬天地和多元同修这些东西,祁怀毅自然不会随便透露,只会在重新回到菏泽岛,自己人私下里才会透底。
随着祁怀毅简单的故事暂时告一段落,其他势力的那些巨擘们,纷纷找了个时机跟祁怀毅招呼了一声,或明或暗地表示在修真界复兴一事上,将与菏泽和茅山同进退,然后和善地带着自己的门人部众四方散去。
第十七章
曲希贤的二次事业
至此,祁怀毅也明白,他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已经让这些修士从心底打算,要交好他,交好菏泽岛和茅山派,祁怀毅本就不是一个高傲之人,即便实力高涨,也不至于目中无人,总是脸带笑意地跟各方势力代表一一道别,然后这才携自己人回到了菏泽岛,这一路上,对于修真界如今的具体情况,祁怀毅从酒徒等人口中,也有了一个较为清晰的了解。
除了随风和洞天三疯外,作陪的也就剩下辰亦和金银二叟了。原本酒徒和回头是岸也先后对金银二叟表示了疑虑,不过二人以跟寒白衣的赌注为由,认定了在修真界彻底复兴之前,就跟着祁怀毅了,洞天三疯自然表示欢迎。
而随风这个岛主很聪明,马上打铁趁热地邀请金银二叟出任菏泽岛供奉长老一职,金银二叟当下没有什么犹豫就应承了下来,搞得一旁的辰亦毁得脖子都青了,早知道他就先开口了。
除了祁怀毅这八年来的经历外,众人人还有一个问题很是在意,那就是祁怀毅为什么不出任真修反击同盟会总盟主之职,毕竟他们都觉得,如果祁怀毅能带领整个修真界打反击战的话,一定会非常给力的。
祁怀毅自然不会像在镇海石原时那样回应,他的回答很清晰,之所以不出任总盟主一职。一是确实因为他刚回来,希望跟亲近的人多相处,除非修真界真陷入了紧急状态,否则他可不想在鬼界累死累活地跑回来,在人界又得开始累死累活的。
二则是因为祁怀毅想到了他的特殊情况,和仙界有仇,和魔界情仇交织,如果这些事情不解决,而成为了领导群雄的总盟主,每一个决定都有公报私仇的嫌疑。
第三则是要避嫌,毕竟他和寒白衣出现,目的就是为他林家报仇,如果最后却坐上了本属于李奇峰的总盟主之位,多少回落人口实,说他是蓄谋觊觎总盟主之位;
说来说去,祁怀毅最后一笑总结道:“反正,我就是不想出任那什么总盟主之位,就算真要为修真界做点什么,我们以个人或者以自己组建的集体名义行事,不比那样自由得多?”
在洞天三疯和金银二叟等人会心笑对之际,曲希贤却是眼中一亮:“怀毅孩儿,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个想法,不如干脆,趁机打出我们太平道的旗帜?”
在祁怀毅错愕之间,酒徒倒是显示出了很大的兴趣:“老曲啊,什么太平道啊?”
“太平道!我和怀毅孩儿共同经营的第二个组织,至今为止,太平道上到怀毅孩儿这个道主,下到预备成员才八个人!”曲希贤一脸正经地应道:“但是大家可不要小看太平道,这可是为了创造一个没有种族歧视,没有阶级对立,无论是妖魔鬼怪,还是仙佛人灵,无论是修为高低,人人平等,互助修行的太平世界而成立的。”
道主?预备成员?祁怀毅几乎想笑出声来,这鬼老师还真是搞组织搞上瘾了,在鬼界弄了一个超级强大的猎魂者联盟,到人界还真拿自己随口一说的太平道当一回事了?不过当祁怀毅感觉到众人的情绪时,他的笑突然被强咽了下去。
“没有种族歧视,没有阶级对立!”洞天三疯相视间,表情凝重,即便是酒徒也没有丝毫的玩笑神态。
“人人平等,互助修行?”金银二叟对视后,看向祁怀毅和曲希贤的目光更是充满了敬佩。
辰亦一字眉拧成了一条黑蚕:“听起来似乎不错,可是要实现,恐怕是难如登天啊。这修真界的种族对立可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就算是海外修真界,也并非完全能和平相处,就更别说人人平等,互助修行这等宏远的世界形态了。”
“如果目标是那么好实现的,就不能称之为目标了!”曲希贤肃然道:“再说,当初在鬼界,我和怀毅孩儿还是初来乍到,要钱没钱,要人没人,要修为没修为,却一样能搞起一个最终覆盖了整个鬼界的猎魂者联盟!何况现在我们是在自己的地盘上,拥有不浅的底蕴,这太平道又如何不能尝试一下呢,正所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顿了顿,曲希贤继续说道:“当有一天,整个修真界都是太平道的成员,到那个时候,整个修真界就没有种族歧视对立,人人平等,那么善恶将变得更加明朗,仇怨将日益减少,修真界将变成真正的逍遥洞天。”
“以后在世俗界的心目中,这就是一个逍遥于世的世外桃源,各方修士除了偶尔闭关自修,剩下的时间就是闲云野鹤,游历四方,寻朋访友,切磋论道,哪怕绝大部分的修士不能最终破界成圣,却也会为身为一名修真界,尝试过陆地神仙的日子而心无遗憾,而不是像如今一样,成天勾心斗角,在杀人和提防被杀中惶惶度日。”
曲希贤绝对是一个很好的宣传者,几句话,说得众人心驰神往,就是祁怀毅,到这一刻,他才突然发现,原来他不经意地说出的“太平道”,却是他内心深处早已存在许久的梦想世界……
祁怀毅想到了他还是一个天真淳朴的山村小孩的时候,一代符箓宗师天启的出现,让他对未来,对修真界充满了憧憬。他还记得,那时在他的脑海里所认为的修真界,就如曲希贤所说,是一个无忧无虑,逍遥于世的修真世界。
可是,一切的憧憬最终是破灭在天启的死亡上,当最敬爱的师尊死在他怀中时,他才明白,并不是只有世俗界才藏污纳垢,在修真界更是尔虞我诈,充满艰险。在那个时候,儿时的一个梦想随着师尊的仇恨,被彻底封存。
“阿弥陀佛,如果真的是人人平等,那么这样的世界未免太完美了一些!”回头是岸望着曲希贤,俨然一副论道的表情:“不过这样的世界,小范围倒是不难实现,毕竟是一群值得信赖的人在一起。可是一旦人多,龙蛇混杂,又如何保证每一个人都是拥有纯善之念的人呢?”
曲希贤哂然一笑:“太平道,虽说是个理念,但本身也是个组织,入道是有条件的,只有完成了考验才能入道。当然,有人的世界,就有利益,而有利益就不免会产生矛盾。而太平道要做的就是形成一个无利益纠葛的圈子,然后力所能及地让这个圈子影响到越来越多的人,哪怕最终也只能定格在某一个特定的范围,只能囊括一部分特定的人,也是不小的收获,毕竟目标是目标,即使努力了最终也没能完成目标,也无需后悔。”
“曲老师说得没错,并非是要完成了最终目标才算成功,太平道每多一个成员也就是一次成功!”随风重重额首:“老师,这入道需要什么考验,你且说来听听!”
随风这么一说,显然是表示要加入太平道,曲希贤脸上就如花般绽放开了一个笑容,然后就将对付雷铃儿的那一招拿了过来,很快,太平道的预备成员名单上,又多了一个人的名字。
也就在曲希贤拉着洞天三风和金银二叟等人宣誓成为太平道预备成员,自己沉寂在这种壮大队伍的喜悦中时,寒白衣和祁怀毅却是来到了菏泽岛北面一出海崖上,随行的还有游忆凡。
在如刀削斧砍的岩石上,四块灵牌一并摆出,祁怀毅表情如铁,目光落在了其中一块之上,“夫君林天凡之灵位”。
第十八章
认祖归宗
“毅儿,在老祁家为娘就想让你认祖归宗,不过你我走得急切,为娘不想挤压你与亲人相处的时间,也就作罢!”寒白衣迎风而立,看着“林天凡”三个字上,脸上带着可融化坚冰的柔情:“如今真相大白,我林家大仇也报了一半,今日就在这以天为穹顶,以海为底基,以崖壁为宗祠,拜过你父亲,爷爷,奶奶以及你外公!”
海风凛冽吹过,刮起祁怀毅那飘逸的长发,却是柔和地抚去那一滴英雄泪。祁怀毅一直觉得自己修为如斯,心态平和,看破了许多东西,可是真正到这一刻,他才发现,原来他一直期待着这一刻。
笔挺地跪了下去,祁怀毅以坚定肃穆的神态,先后磕了十二个头,正式认祖归宗。当他抬起头时,在那蔚蓝的海天之上,他仿佛看到了先父林天凡那一抹欣慰的笑容。
“天凡,看到了吧,这是我俩的孩子,我俩的孩子,他长大了!”清泪滑落在白衣上,留下一缕浅浅的痕迹,寒白衣略带哽咽地说出了她这些天内心经常萦绕的声音:“三十年前,我林家遭受无妄之灾,然老天待你我不薄,冥冥中留有一线契机。天见尤怜,我和毅儿能相逢于鬼界,更是重归人界,方解这命中定数。如今真相大白,我与毅儿顺藤摸瓜,必能替我林家报此深仇大恨,你就好好看着吧!”
“爹,你放心,孩儿定当查明真正的幕后主使,手刃其为我林家报仇雪恨!”再次磕了三个头,祁怀毅站了起来,表情刚毅。
看着祁怀毅,寒白衣打心底的感觉到自豪:“毅儿,你打算如何做?”
祁怀毅微微凝神:“现在蜀山剑门、凌霄长白宫和玉斑阁与我林家之仇,皆已了结,就剩下通天门。可如今通天门被妖界大军所围困,以逆转阴阳大阵守得严严实实的,妖皇焱起多次率众破阵,皆无果。要想顺藤摸瓜,恐怕只能等到态势有所转变才有可能!”
寒白衣轻轻额首:“毅儿,你是说,等到下月初三仙界通道开启,看仙界大军是否能突围而出?”
“突围是必然的!”祁怀毅目光微眯:“仙界通道刚开启,天帝令第一道命令,仙界大军夹新军之威,占据地利人和。而妖界大军,恐怕早就希望能改变一下一沉不变的态势,如果我是焱起,甚至可能会不战而退,让出通天门与真域空间那一片缓冲之地,任由仙界大军进入修真界。”
寒白衣眉头微蹙:“这是为何?”
“是啊,怀毅大哥,这都吃到肚子里的地盘,妖界会舍得吐出来么?”在鬼界,也拥有几年势力交战的经验,游忆凡对于这种战争也并无陌生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