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胡马(校对)第39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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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诵闻知此事后,大喜过望,乃暗揣表章赴洛不提。
  ……
  且说裴该既已接受了司马邺的禅让之诏,复起受禅台,自须先审结裴丕之案,然后方可召集群臣,商议新朝的国号、年号,以及组织制度等各项要务。
  裴嶷入为尚书,实掌其事,于是在裴诜、王贡等人的协助下,三下五除二,很快就把这懊糟事儿——同时也是最大的契机——给快速了结了。所有脏水,全都泼在了和济的头上,诱其画供,谎称与明达合谋,杀害裴丕,以便将自己的手伸入宿卫。
  和济初时不肯认,裴嶷乃道:“三木之下,无所不可得,难道和君不怕受刑么?且若迫我用刑,所供便非此言了,当云和君与羯贼相勾结,或云和君所为,实受荀仆射甚至太尉公的主使。到那时,难免领受极刑,抑且三族并诛……”
  裴嶷承诺,你若是好好地画了这份供,我就一杯毒酒,让你轻松死在狱中,而且不罪妻孥。和济万般无奈之下,只得从命……
第五十二章
衣冠华族
  裴该尚未接受禅位之诏的时候,王贡便警示过意志不坚的同僚,说事已至此,哪怕阻力再大,咱们也必须破浪而前,绝无丝毫退步余裕。旋即裴该游说祖逖归来,裴嶷等便请下令,急召行台主要将吏东来,以正式建设新朝的政府班底。
  于是除荀崧、杨清等少部分将吏仍留长安外,十二部主官多数或骑马,或乘车,急急赶赴洛阳。等人都到得差不多了,便即在裴该的主持下,召开“建国筹备大会”——荀组、华恒等既已表态,自然也得列席。
  首先要确定的是国号问题,裴诜、王贡仍建议用“秦”,裴嶷则建议用“唐”,此外也有人提出来:“明公初建基业,乃在徐方,可因此而名之为‘齐’或‘徐’也。”
  首先有人对“徐”字提出异议,说:“徐乃东夷之号,非中国诸侯……”
  徐是一个古老的东夷部族,据说始于夏代,周初即发兵抵御过周公的东征,《礼记·檀弓》即载徐臣云:“先君驹王西讨,济于河。”说明曾经一度打到过黄河岸边。周穆王时代,徐偃王甚至兵逼成周,迫使周穆王自西方千里回师来迎,好不容易才逐偃王而迫徐臣服。徐国最终是被吴王阖闾所灭的。
  所以才有反对意见,说“明公屡申晋戎之辩,又岂能以夷号为国号啊?”
  至于建议国号为“齐”,亦有人反驳道:“明公前在徐方,所据不过淮南数郡而已,初渡淮而进,便即奉命北伐。则淮南地,于战国实为楚有,理当名之为‘楚’。”
  当然啦,楚亦蛮号,反“徐”者同样可以据此反“楚”。然而也有反论,荆楚不管怎么说,周初便奉正朔,被封为子爵,而且汉不就是受楚所封的吗?既然汉非蛮号,又怎么说楚是蛮号呢?
  裴该心道这齐与楚两号么,历史上竟然没有成就过统一王朝,也就什么南齐、北齐、桓楚之流……对了,北宋末年,女真曾在中原扶持过两个傀儡政权,正好一齐(刘豫)、一楚(张邦昌),口彩实在很糟啊……
  当然啦,这话没法跟群臣说,他只是在群臣议论不决时,轻轻痰咳一声,随即缓缓说道:“何必以地名为国号?我若名之为秦、唐,则关东人如何?我若名之为楚、齐,则关西人又如何?自当以一名而囊括天下士民,方见承天景命,为四海之主。”
  裴诜道:“明公所言是也,然秦亦曾一统天下。”裴嶷等猜度裴该并不满意那个“秦”字,于是猜测:“难道明公欲以夏、周为号不成么?”
  裴该笑笑说:“试问卿等,若以一词囊括在座,何词为宜啊?”
  众皆哑然——什么词汇可以囊括在座诸人,既有文吏,也有武将,既有世家,也有寒门哪?难道说……“士”?
  裴该见无人应声,乃站起身来,高声说道:“我等皆衣冠华族也!即便姚弋仲、刘光等……”——那几名狄戎之将尚在太原,并未与会——“我亦望其成为华族。即便庶民百姓,亦望能使仓廪足而知礼仪,识文字而晓大义,皆为华族!”
  “衣冠华族”这个名词,滥觞于《左传》“中国有礼仪之大,故称夏;有章服之美,谓之华”之语,初盛于魏晋之际,乃是对士人,尤其中高级士人的美称。《晋书·石勒载记》即言,石勒严禁胡人“侮易衣冠华族”,目的自然是拉拢中原故晋地主阶层,跟小老百姓是没啥关系的。
  古代汉族其实并没有独特的自称——因为民族主义思想不兴之故——多以王朝名号来指代,比方说秦人、汉人、晋人,等等。在原本历史上,要等五胡乱华之后,民族矛盾逐渐突出,种族之间才有明确区分的必要,乃成“汉人”、“华人”之名。
  ——这个“汉人”,其实并非汉朝之人的简称,而源出鲜卑贵族对中国土著的蔑称,云“一钱汉”,谓其不值钱也。
  而在裴该所处的这个时代,并无汉人、华人的称呼,唯有晋人而已,故此中国人与外族多称“晋戎”,而少见“华夷”。裴该擅长煽动民族主义情绪,他也希望能够把原本松散的主体民族在思想上凝聚为一个整体,故此才利用“衣冠华族”的流行称谓,提出了一个“华”字来——
  “我朝乃当以华为号!”
  群臣闻言或欣悦,或不解,自然也有几个委婉地表达出了反对意见。主要是裴该“衣冠华族”这个切入点挑得好,有从儒礼以教化天下之意,而且裴嶷等人也觉得,打破旧来以地名为国号的惯例,更可彰显新朝之超卓拔群,起码与此前的魏、晋等短命王朝不同。儒生自然多半是守旧的,但也要看这旧礼、旧俗,有没有经典依据,既然先王至圣皆未曾提到过此事,那么破旧革新亦未必不可。
  因此经过一番辩论,最终这个新的名号就确定了下来。随即议论年号——计划在本年年底受禅,则明春正旦即可改元,既合乎礼仪,也不至于形成空窗期——裴嶷乃将群臣议得的三个嘉称奏上,候裴该择一而用。
  这三个年号都是召集宿儒,复翻捡史书,处心积虑挑出来的好词儿。关键裴该曾经多次在私下嘲笑晋之年号,什么建武、永安,什么建兴、晏平……也不知道谁想出来的,太没学问啦。而且你跟汉光武撞衫也就罢了,竟然跟孙吴、成汉撞衫,这国家怎么可能好得了啊!故此裴嶷关照,连从古至今割据政权的僭元全都要规避,咱们只奏全新的年号。
  当下裴该展开第一个年号,只见上书“武德”二字。裴嶷解释说:“明公以武定天下,以德受晋禅,是故名此。”裴该不置可否,他心说:我会有第二个儿子吗?那第二个儿子将来会弑兄逼宫吗?算了,先瞧下一个吧。
  结果展开来第二个年号,裴该见了,脸色不禁微微一沉,内心翻覆,多少有点儿哭笑不得。裴嶷还在旁边儿解释:“动乱已久,人皆望先靖烽烟,复永得太平康泰,是故可名为‘靖康’。”
  然而裴该脑海中却有旋律响起——“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虽说这年月,无论“武德”还是“靖康”,确实都是全新的好词儿,没被后人给糟蹋喽,但他心里肯定不爽啊——“武德皇帝”还则罢了,我可不想将来被俗称为“靖康天子”……
  罢了,瞧第三个吧。裴嶷解释说:“明公受天之命,拓土启地,乃可名为‘天启’。”
  裴该心说你们真都好学问,不再向前撞衫了,改向后撞……我真怀疑是不是还有一个穿越者,专门挑选了这些年号来试探我,甚至是想恶心我的。
  然而又不便全都驳回——你若是选其一,那另两个因为什么理由落选就不重要了;倘若全都不用,则人家翻遍故典,复绞尽脑汁琢磨出来的方案,黜退总得给个说法吧?当下皱着眉头,反复思忖:总归都是好字眼儿,要不然我拆开来重新拼接一下?
  康德?这个自然也是不成的……天武?我又不是日本天皇……
  算了,反正年号不如国号重要,不过一个虚名罢了,只要四海晏平,国家康泰,享国也久一些,则陋号亦为雅称,否则年号再辉煌,亦难免遭万世的唾骂。
  于是最终指点着三份方案道:“我当先靖烟尘,复以德治国,乃可名之为‘靖德’。”
第五十三章
全新的开端
  晋晏平元年岁末,腊月丙申日,裴该登受禅台,司马邺北向而立,华恒进献玉玺,群臣山呼万岁。旋即祭天受命,践祚登基,建国号为“华”,期以翌日,也即新春元旦,为靖德元年。
  封晋主司马邺为高平公。
  曾经有人建议,还当酬晋主为王爵才好,裴该就问了:“何以魏受汉禅,不与献帝王爵啊?”汉魏之禅,才是源头,理当遵从其典制。
  裴嶷复请从周礼,建三恪,倒是得到了裴该的首肯。所谓“三恪”,是指周朝肇建,即维持前三朝的祭祀,于其子孙封邦建国,以示传承有序。不过具体是哪三恪,却向来众说纷纭,或云封虞、夏、商之后于陈、杞、宋,或云封黄帝、尧、舜之后于蓟、祝、陈——则杞、宋为二王之后,不在三恪之内。
  所以多半是儒家或者春秋战国时代别的什么“子”生造出来的概念吧。
  裴该于旧礼多不感冒,竭力删繁就简,抛弃那些纯属面子工程的玩意儿,但这就必然会引发士大夫阶层的不满,认为新朝不讲“礼”。故而对于建三恪之类惠而不费的玩意儿——又不是真建封国,不过多出份俸禄罢了——他也就捏着鼻子认可了。
  华朝前论三恪,当指汉、魏、晋。当年汉献帝禅让,被降封为山阳公,五传而没于“永嘉之难”,裴嶷等人找到一个叫刘祭的,继承山阳公爵号。后魏元帝禅让,被降封为陈留王,两传而没于“永嘉之难”,复觅得曹操玄孙曹劢,封为陈留公。乃并高平公司马邺,为其三恪。
  从魏制,三恪皆可以天子之礼郊祭,上书不称臣,京都有事于太庙,则致胙。
  华朝的都城,或议仍守洛阳,或议迁往长安。前者的理由,是洛阳自后汉以来,三朝为都,又居天下之中,理当沿袭;况且羯贼未灭,国家方用兵于东,则朝廷官署居于长安,未免太过遥远了一些。后者的理由,则因长安为裴氏兴旺的根基,其于洛中的统治则仍嫌薄弱,为策万全,还当返归长安去才是。
  裴该本人是倾向于长安的,因为他觉得关东的战事不可能延续太长时间,新建王朝的中心还应当向西移,一则镇定戎狄势大的关西地区,二则便于收取凉州后继续向西域发展,规复两汉以来的最大疆域。但就目前而论,自己还应坐镇洛阳为是——越是薄弱,才越是需要天子亲自镇定啊。于是对群臣说:“昔周之得天下,亦复两都,我何不可两都啊?”
  周之故都,即名为周,文王灭崇后于沣水西岸营建丰京,武王于伐商前,于丰京西北建镐京,号宗周。等到攻陷朝歌,名义上小邦周代大国商而为天下之共主,为了镇定殷商故地,乃建洛邑为新都,号为成周。历代多以为西周的都城在宗周,但后世根据金文考证,事实上周成王五年,即自宗周东迁至成周,因此大致可以判定,西周之时,两都并重。
  其后刘邦称帝,初都洛阳,复徙长安,但洛阳的地位仍然高过普通郡治。东汉虽都洛阳,却于长安周边沿用了西汉京兆之名,且河南、京兆二尹并置。再往后定都关中者,往往要于所谓“天下之中”设置陪都——比如隋唐两代,便皆以洛阳为东都,其间李治、武曌常居东都,武周建立后,更是直接定洛阳为都城,号神都。
  所以裴该提出并置两都,并没有遭受多少阻力,乃定长安为西京,洛阳为东都。他打算在平灭羯赵,且财政状况大为好转后,便命人在龙首原以南——也即唐代长安城所在——营建新的都城,即从洛阳正式迁入。如今则命荀崧为西京留守。
  追尊皇高祖裴茂为圣皇帝,皇曾祖裴潜为太皇帝,皇祖裴秀为世皇帝,皇考裴頠为烈皇帝,皇兄裴嵩为愍王。
  裴该唯一妻、一子,所以顺理成章的,当册封荀氏为皇后,裴俭为太子。只是荀氏母子尚在关中,并未抵达洛阳——因为闺女儿还小,娘亲真离不开,也不便抱女远行——故而册封典礼暂且延后。
  重新梳理朝廷官署,于中央,正式罢废三公九卿制,而在后世三省六部制的基础上,建六省十部制。所谓六省,即中书省、门下省、尚书省、枢密省、御史省和秘书省。
  中书等三省亦魏、晋以来旧制,但其架构更为谨严,逐渐向隋唐靠拢。其中中书省掌机要、政令,以左右仆射为其长官,下设侍郎、舍人等职;门下省掌诏令之审核与封驳,以左右侍中为其长官,下设侍郎、常侍等职;尚书省掌民事,以左右仆射为其长官,下设六部。
  枢密省则是裴该的新创,主掌军事,以枢密使为主官,枢密副使为其佐官,下设四部。
  当然啦,这只是理想罢了,就目前的状况,朝廷架构还必须维持半拉军政府的形态。在裴该这个强力的开国君主治下,中书唯承旨而已,门下也主要对下而不敢对上,尚书、枢密才是最为权重的要害部门。
  乃以王卓、裴诜掌中书,华恒、祖纳掌门下,裴嶷、殷峤掌尚书,陶侃、郭默掌枢密。
  此四省最贵,其长官,包括仆射、侍中及枢密使,共七人,皆列正三品,并为宰相,于禁中设国事堂,每日会商理政。至于国事会议的主席,则由七人轮值担任,一轮恰好七日,合“日、月、火、水、木、金、土”七曜之数,是故后世即以七日为一“星期”也……
  御史省即旧御史府,掌监察,督责百官——主要对内,其原本长安行台从事中郎所负责的对外情报工作,则分拆后移交给了尚书省之礼部,以及枢密省之枢部——以御史大夫为其主官,正四品,御史中丞为其佐官,下设侍御史、殿中侍御史、监察御史、按察御史等职。首任御史大夫为荀闿,御史中丞为熊远。
  秘书省负责天子的文书工作,以秘书卿为其主官,正五品,秘书监为其佐官,下设舍人、令史等职。首任秘书卿自然是郭璞,秘书监为胡飞。
  其尚书六部分别为:礼部,掌祭祀及藩属与外国往来事;吏部,掌选举、考试与官员的任免、迁调等事;度部,掌户籍、财税等事;刑部,掌刑罚、诉讼等事;工部,掌营造、修缮等事;虞部,掌山林水泽、矿藏及流通等事——旧长安行台之商部并入虞部。
  其枢密四部分别为:兵部,掌军政;枢部,掌军令;警部:掌地方治安与郡县戍守军;屯部,掌军屯、民屯等事——旧长安行台之行部并入尚书礼部。
  此十部皆以尚书为部之主官,从三品,侍郎为副;部下又分司理事,以郎中为司之主官,从五品,丞为副,下设主事、令史等职,其任多为行台旧人,也兼用部分尚书旧吏——比方说张异、孙珍等。
  地方行政暂且从旧,但裴该与群臣商议,谋划在天下大定后,情势许可下,恢复前汉之制,即废州而只设郡、县二级;但将部分人口繁盛、地位重要的郡改称为州,比普通的郡要高上半级。譬如改京兆为雍州、河南为洛州、河东为汾州、河内为沁州、荥阳为郑州、陈留为汴州、颍川为许州、魏郡为魏州、范阳为涿州、汉中为梁州、蜀郡为益州、江陵为荆州、丹阳为扬州……等等。
  州命刺史,正从五品;郡命太守,正从六品,县不分大小,一律任命县令,自从六品而至正八品。县下更分一都多乡,朝廷直命亭长,为正从九品。
  此外议在州郡上再设监察道,由御史省外派按察御史(正从七品),负责一道官吏之督责及民风之访察——一如汉之刺史、唐之黜陟使、明前期之巡抚。
  将以旧雍、秦二州并汉中郡为陕西道;凉州为平凉道;以梁(除汉中郡)、益二州为巴蜀道;黄河、太行之间为山西道;黄河以南的司、兖、豫三州为河南道;黄河以北、太行以东为河北道;幽州东部及平州为辽宁道;青州为山东道;徐州为淮东道;荆州为湖北道;湘州为湖南道;扬州为江南道;江州为江西道;广州为广东道;交州为广西道;宁州为云南道;待收西域,则拟定其名为新疆道。
  ——多数都是因为裴该执意,起了近似于穿越前的省名,他本人会觉得亲切一些,使用起来也方便一些。
  如上所述,彻底罢废秩禄制,凡官员皆以品级以别高下,自正一品至从九品,总计十八阶,职事则随才录用,或从闲入剧,或去高就卑,迁从出入,参差不定。其职事高者称“守”,职事卑者称“行”。其武品十八阶各有名号,是为军衔,分别为元帅、元戎、大将、上将、中将、少将、大校、上校、中校、少校、大尉、上尉、中尉、少尉、大士、上士、中士、少士。
  目前唯祖逖为最高品的元帅,陶侃都只是元戎而已。
  文武官员,其高品(三品以上)者别有散官,加之本品之上,以示尊崇。如文官正一品为上公,即太师、太傅、太保;从一品为公,即少师、少傅、少保;正二品比公,司徒、司空、仪同三司;从二品为上卿,光禄大夫、散骑常侍、特进;正三品为卿,太常、光禄勋、卫尉;从三品比卿,太仆、廷尉、少府。
  武官正一品为上柱国、大将军、太尉;从一品骠骑将军、车骑将军、卫将军;正二品柱国将军、辅国将军、冠军将军;从二品领军将军、护军将军、抚军将军;正三品镇军将军、龙骧将军、虎威将军;从三品都护将军、讨逆将军、破虏将军——多循旧称,但因裴该久任晋之大司马,故不命,而改称为“上柱国”。祖逖即为上柱国,陶侃为骠骑将军。
  爵分八等,唯同姓始可封王,设亲王、郡王两等;异姓则公侯,设郡公、县公、县侯、亭侯四等,各有食邑,受所封郡、县、亭(亲王食州)赋税的十分之一。其它尚有无食邑之散爵两等,为伯与子,各领俸而已。王、公皆不就国,不开幕,不理民,不领军。
  ——但就理论上而言,即便裴嶷、裴诜等虽为同姓,终究血缘疏隔,几出五服之外,故而暂且无人得以封王。裴嶷、裴粹两支诸裴皆封为郡、县公——裴嶷以兄子裴开为嗣,裴粹以长子裴诜为嗣,故此二人不封。外姓唯祖逖、荀崧、陶侃、荀组、王卓五人为郡公,华恒、卞壸、郗鉴三人为县公,余皆侯、伯、子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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