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校对)第175部分在线阅读

字体大小: | | 上一章 / 章节目录 / 下一章 / 返回书籍页面 / 当前阅读进度175/699

  李庆安凝视着她的深潭般的美眸,缓缓道:“还记得两年前的新年,我和你在慈恩寺的佛前跪下,我当时对佛默默地祈祷:佛主,让我把这个孤苦的女孩带走,让我一生一世照顾她,佛主实现了我的愿望,可今天我又想向佛主祈祷,佛主啊!把这个美丽的姑娘赐给我,让她做我的妻子。”
  舞衣羞涩地慢慢低下了头,此刻,她那迷人的娇躯,她那美貌绝伦的脸庞,她那柔弱得令人怜爱的肩膀,她那雪白得令人炫目的肌肤,她那斜坐在草地上带着一丝娇懒的姿态,都仿佛送来了一股淡淡的幽香,让人感到一种女人特有的,温情脉脉的魅力,一种似水的柔情,一种难以用语言表达的东西,会使人砰然心动,会激起某种感情,当然,它激起的绝不是胆怯。
  李庆安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注视着她那柔嫩的红唇,他的脸慢慢靠了上去,舞衣闭上了眼睛,红唇婉转相迎,四唇吻在了一起,舞衣的头脑中轰地一声,一片空白,第一接吻,她显得那么笨拙,她的贝齿被他的舌头固执地顶开了,侵入了她的檀口,贪婪吮吸着她的香舌。
  她软弱地抵抗着,心中的一道道的防线被他冲破了,她不由自主地伸出娇嫩如白藕般的手臂搂住了他的后背。
  李庆安慢慢放开了她,一股冰凉的夜风袭来,失去了温暖的怀抱,舞衣顿时打了一个寒战,身子不由自主地缩了起来,心中有一种空荡荡地感觉。
  她这才发现,天已经完全黑了,李庆安又把她抱在怀中,“李郎!”
  舞衣低低地叹了口气,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
  “我们得回去了,草原上夜里很冷,你穿得太薄了,会着凉生病的。”
  舞衣心中充满了被爱郎关怀的幸福,她主动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笑着点了点头,站起身牵着他的手,向正在不远处悠闲吃草的马匹跑去。
  “我想起来了,你说教我骑马,可我的白马压根就没有骑过。”
  舞衣用长长地指甲掐了他一下,娇嗔道:“你说,你是不是想故意轻薄我。”
  李庆安嘿嘿一笑,牵过自己赤红马,道:“那好现在开始教,来吧!我教你上马。”
  “我才不上当了,我要骑我自己的马,咱们慢慢回去。”
  “没问题,只是草原上夜里有狼群出没,若被它们看见一个秀色可餐的大美女,把你掳走了,我可救不了你。”
  “狼群!”舞衣吓了一跳,白了他一眼道:“那说好了,不准再轻薄我。”
  “我是正人君子,怎么会轻薄你。”
  “还说是正人君子呢!哪有你那样亲嘴的。”
  想着这个冤家竟然把舌头探进自己口中,她的脸上就羞得发热,慢慢走到马前,道:“不要你抱我上去,我自己来。”
  “那好,你自己来。”
  李庆安抱着手,站在一旁笑吟吟地看着她,舞衣想着李庆安平时上马的样子,脚踏进马镫里,可是她却不知道该如何翻身上去。
  她回头瞥了李庆安一眼,月光下只见他笑得坏坏的,心中不由泄了气,“算了,还是抱我上去吧!就让你再轻薄一次。”
  李庆安笑着走上前,揽着她的腰,把她抱上了马,他自己也翻身上马,从马袋里取出一条厚厚的毯子,将她紧紧裹上。
  舞衣心中异常感动,她不再说话了,紧紧依偎在他怀中,将脸贴在他胸前,李庆安双腿控马,双手搂住她的娇躯,两人在草原上缓缓走着,天空如蓝色的幕布,将整个天穹笼罩住了,数不清的星星如缀在幕布上的宝石,在天穹中闪闪发光,一条长长的银河从他们头顶越过,俨如一条晶莹璀璨的玉带。
  舞衣见爱郎望着天空银河发怔,便柔声问道:“李郎,你在想什么?”
  “我想起一首乐府。”
  “是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吗?”舞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不是,我在想一首给你的乐府诗。”
  “你说来给我听听。”
  李庆安望着天上的银河,徐徐吟道:“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舞衣眼中露出了迷醉的神色,她叹了一口气,“如此凄美的乐府,我还是第一次听到。”
  她抬起头痴痴地望着爱郎,李庆安慢慢抱着她转过身子,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低头吻住了她的红唇,手探进了她的裙内,温柔抚摸着她浑圆、光滑如玉的粉腿,这一次,舞衣的心扉敞开了,她不再拒绝,她闭上眼睛,搂住爱郎的脖子,香舌探进了他的口中,任由他的手在自己的身体上抚摸。
  唐女的裙下没有亵裤,李庆安的手慢慢探上,抚摸着她圆润丰隆的玉臀,那种光滑细腻的手感,令他心醉神迷,他的手刚要顺势滑下,舞衣却按住了他的手,“李郎,别……”
  李庆安的手又转而上攻,握住了她饱满柔软而极富弹性地玉峰,手指在她宛如小樱桃般的豆蔻上熟练地挑逗着,舞衣的鼻息渐渐地加快了,口中发出了低低的呻吟,她处子的春情被他一点一点激发了。
  “舞衣,给我!”
  李庆安吸吮着她的耳垂,在她耳边低声道。
  舞衣浑身滚烫,她轻轻点了点头,“舞衣未经人事,望君怜惜!”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犬吠声,李庆安这才发现了他们已经回营了。“到我营帐去。”
  “如诗如画会笑话我。”
  “不会,她们若敢笑话你,我就休了她们!”
  舞衣的心已经被他征服了,她把头埋进他的怀中,不再拒绝,李庆安加快了马速,进了大营,大营里很安静,士兵都已经睡了,几名哨兵远远地向他行了一礼。
  “将军回来了!”
  如诗如画的营帐还亮着灯,听见喊声,灯蓦地吹灭了,李庆安却装着没看见,他径直奔到自己帐前,跳下马,把舞衣抱了下来。
  舞衣娇羞无限地被李庆安拉进了营帐,帐帘放下了,灯亮了,不一会儿,又熄灭了。
  旁边的营帐里,如诗如画挤在帐边的一条缝隙上,正偷偷地向这边张望,见营帐的灯熄灭了,如画‘扑哧!’捂着嘴笑了。
  这真是“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
第一百八十四章
高昌白叠
  当清晨的第一抹霞光照在草原上,李庆安的队伍又出发了,他骑在马上跟着马车缓缓而行,昨晚他几乎一夜未睡,但依然精神抖擞,脸上毫无倦怠,马车里舞衣托着腮,显得略有些慵懒坐在车窗前,目光温柔地望着自己的爱郎,她已初作人妇,爱情的滋润使她焕发出一种夺目的神采,加以她清丽绝伦的容貌,使俏丽的如诗如画姐妹黯然失色,两人目光不时相触,莞尔一笑,千言万语便在笑容中溶化。
  “使君,荔非将军来了。”
  远远的,士兵高喊一声,李庆安对舞衣笑了笑,催马向队伍前奔去,“李郎!”舞衣低低喊了一声,李庆安勒住马,回头向她望去,舞衣嫣然一笑,轻轻摆了摆手,将车帘缓缓拉上了。
  队伍前方黄尘滚滚,天山军兵马使荔非守瑜率千余士兵迎接而来,赵廷玉被杀后,西州军进行了大换血,荔非守瑜出任兵马使,副使由白孝德担任,其余所有校尉以上军官皆换成了翰海军人,通过荔非守瑜,李庆安将这支军队牢牢控制在手中,片刻,队伍迎上来,荔非守瑜老远便拱手笑道:“七郎,不是说下月才来西州么?”
  “我是出来走一走,带家人散散心,并非正式视察。”
  李庆安也好奇地问道:“这里离天山军颇远,你怎么会在此处?”
  “我正好在这附近的军营整理军务,听说你到来,便特来迎接使君去军营视察。”
  李庆安笑着捶了他肩头一拳,“有你在西州,天山军我很放心,我这次来,倒不是为了军务之事。”
  “那七郎此行是……”
  李庆安微微一笑道:“为了红酒白叠。”
  荔非守瑜一怔,随即大笑,“原来是为了交河葡萄酒和高昌白叠布,正好了,前面蒲昌县便盛产白叠布,也有葡萄酒,我带七郎前去一观。”
  李庆安大喜,连忙问道:“可有緤田?”
  “有!有!前方三十里后,便可看见大片緤田。”
  “大家跟上,加快速度。”
  李庆安回头一挥手,队伍加快了速度,白叠布也就是今天的棉布,緤田就是棉田了,从魏晋时起,西州地区便开始种植从大食传来的草棉,西州地区气候炎热,适合棉花生长,加之生长期较短,因此西州种植较为普遍,所产白叠布也主要由胡商专门收购,运回波斯和大食地区,只有零星白叠布销往长安、洛阳等大都市,当然,草棉也在中原地区也偶有种植,只不过都是大户人家欣赏的花卉,因此它生长期较长,纺织较为麻烦,还无法取代传统的丝麻,一直到宋元以后才得以大规模推广。
  “七郎怎么忽然对红酒白叠感兴趣了?”
  “马上有一万军户要迁来北庭,我在想,全部靠种粮食似乎收入比较微薄,如果能增加一点副业,比如官府开办工场,酿酒、织布、开矿、冶炼,招募军户子女入工场做工,给家里增加收入,商人再把工场的酒和布匹运到内地去卖,这样军户的收入增加,对稳定军心也会很有好处,也能吸引更多的汉人来北庭。”
  荔非守瑜点点头笑道:“去年到扬州练兵,我去过几个江都丝织大工场,都有三五百人,大部分是贫家的女孩儿,她们剿丝织锦,每天的收入也有三四十文,一个月也能挣到五六贯钱,听说还有人能挣到十贯,这可比种粮食赚钱多了,不过我估计酿酒还行,织白叠布未必能赚钱,毕竟内地都是用丝麻。”
  “物以稀为贵嘛!去年我在东市的一家绸缎行里见过白叠布,我们这里卖四百文一端,可到了长安却要卖到三贯钱一端,比普通的丝缎还贵,而且都是富贵人家才享用,如果我们大量运到长安去,就算两贯钱一端,也是厚利,我再鼓动圣上和娘娘带头穿用,何愁它不盛行?再者,这白叠布可比麻布保暖多了,对我们北庭军队也极为重要。”
  两人边说边走,路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又走了几十里,草原似乎到了尽头,开始进入农业区,一路上大片黄澄澄的麦田随处可见,还偶然可以看见一些固定的土坯房屋,西州气候炎热,能做到稻麦两熟,因此在六月抢收麦子后还能再种一轮水稻,因此西州地区一直是北庭重要的粮产区之一,但汉人却相应不多,大部分都是高昌土人,农业技术不高,农业产量不如汉人聚集的庭州,所以李庆安便准备将一万军户主要安置在西州,逐渐把西州完全变为农业区,而牧业则转到庭州以北,或者转到伊州。
  中午时分,他们便远远看见了蒲昌县县城。
  “七郎,看那边,緤田!”荔非守瑜指着路边一片田大喊。
  李庆安顺他手指望去,果然见路边的一块田地种满了棉花,大约五亩,绿色的叶子郁郁葱葱,唐朝还没有‘棉’字出现,当地人一直称为‘緤’,或者根据大食那边的发音,称为白叠布,不过在大唐内地也有称之为‘绵’,李庆安心情异常激动,翻身下马,向緤田奔去,几十名士兵慌忙跟在后面。
  这五亩緤田的主人是一对年迈的高昌老人,他们正在田里忙碌,忽然见大群军人向他们的田里跑来,大呼小叫,都不由惊呆了。
  片刻,男主人便被带了过来,李庆安正在看一株植被,见主人过来,便站起身笑道:“可有去年留下的?”
  老人会一点汉语,他见李庆安年轻,便以为只是个小军官,便点头笑道:“有的,请军爷随我来。”
  众人跟他来到一座小院,小院十分简陋,三间泥坯屋,围墙也是泥土夯成,不到一人高,院门十分破旧,裂开大条缝隙,院子里有一棵老胡柳,小院的另一边搭满了葡萄架,时值五月,嫩绿的葡萄枝蔓爬满了藤架,小院里十分阴凉舒适,老人连忙拿出十几只胡凳,招呼众人坐下,又让老伴倒了几碗凉茶端来,舞衣和如诗如画也进了小院,坐下葡萄架下休息,看得出她们也十分喜欢这葡萄架,聚在一起指着葡萄藤低声议论着什么。
  李庆安也坐了下来,这时,老人捧出一堆緤花放在李庆安面前,“军爷请看,这就是去年留下来的一点,其余都织成白叠布卖掉了。”
  李庆安拾起一个看了看,绵苞较小,倒像一只蚕茧,不是后世看到的那种大朵棉花,纤维显得略短,呈灰白色,这种棉花是最早从埃及传到大食,再由大食传到西域,是非洲棉,而后世看到的那种棉花确实产于美州的美州棉,虽然不是后世看到的那种棉花,但还是让李庆安十分欣喜,他其实要的是棉花本身,倒不一定要棉布,他心里清楚,白叠布只能走高端路线,真正大面积在大唐推广是不现实的,毕竟麻布直到数百年后都是难以取代,只是到明朝朱元璋强行推广,棉布才真正取代了麻布,富贵人家是用丝,贫苦人家则用更便宜的麻布,白叠布在北庭价格就不菲,再长途运到内地,要比麻布贵得多,如此,贫苦人家谁会用。
  老人用手剥去里面的籽,虽然他剥得很熟练,但看起来还是很费力,他笑道:“这东西就是剥籽麻烦,收获后我每天都要剥到深夜,一百斤能得到六十斤实緤就不错了。”

< 章节目录 >   < 上一章 >   当前阅读进度175/699   < 下一章 >   < 返回书籍页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