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官途(校对)第15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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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童、苏童、瑶姬以及倩倩都一起迎了出来,虽然李维正没有能够赶回来和她们共度新年,但她们没有半点埋怨,她们知道李维正是有更重要的事情,他现在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被贬为庶人无所事事的李大郎了,他已是大明的一方诸侯,作为妻子,她们不能拖丈夫的后腿。
  “大郎,有没有我们的礼物?”紫童上前笑道。
  “都有,大家都有份。”
  李维正回头一招手,两名亲兵抬进了一只箱子,他指着箱子笑道:“我给大家买的东西都在箱子里,东西很多,家里人人都有份,大家喜欢什么自己挑。”
  倩倩连忙上前打开箱子,只见里面琳琅满目,吃的、用的、穿的、戴的,甚至连高丽人参也买了五六根,她忍不住笑了起来,“大哥,你这是把市场搬到咱们家了吧!”
  李维正老脸有些发热,倩倩说得一点也没有错,他快离开海州时才想起要给家人带点礼物,但没有时间了,他便跑到附近的一个市场,把市场上的小东西几乎每样都买了几件,反正会有她们中意的。
  “这个……”李维正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所以就每样买了几件,所以让你们挑。”
  苏童也走了过来,她看了看礼物笑道:“其实不在乎大郎买什么,关键是大郎有这份心就行了,大姐、瑶姬姐,你们说我说得对不对?”
  瑶姬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但紫童却没有符合,她摇摇头笑道:“就你会说话,要我说就是有心也不行,买的礼物不满意,我就不饶他,谁叫他过年也不回来。”
  “大姐!”苏童有些埋怨地看着姐姐,上午她们几个还说好了,丈夫回来大家一起开开心心,这才过了多久,大姐怎么就忘了。
  “我只是开个玩笑。”紫童向妹妹眨了眨眼,笑着上前挽着丈夫的胳膊道:“快进屋去吧!咱们几个站在门口唠唠叨叨做什么。”
  李维正见大家并没有生他的气,他一颗心放下,蹲下来将两个女儿一手抱一个,便和妻女们一起进屋了。
  走进大堂,李维正把东西都摆在一张大桌上,摆了满满一桌子,连同两个小家伙,大家都兴致勃勃地挑选起自己喜欢的东西,这是令人愉快的时刻,他买来的东西家里人都很喜欢。
  这时,紫童慢慢走到丈夫身边,悄悄对他道:“今晚你要好好陪一陪瑶姬,我和苏童怀孕,我看得出她心中很难过。”
  李维正看了看瑶姬,瑶姬正在帮倩倩对着铜镜试戴一串水晶项链,他点了点头,他知道瑶姬在这个家里总有一点点自卑,总是小心翼翼地讨好着别人,不仅是因为她嫁过人,而且是一个日本女人,更重要是她没有孩子,正如她从前告诉过自己,她不能生育,对一个女人,如果没有孩子的话,这个女人几乎就没有什么地位了,尽管自己不在乎,可是她自己却很在意,这是很现实的问题。
  他心中有升起一丝怜惜,今晚他要好好地安慰瑶姬,她有没有孩子,自己都会一样地待她,想到孩子,李维正忽然想起了最要紧的事,他连忙回过头向紫童和苏童的肚子望去,紫童身材很高,肚子还不怎么看得出,但苏童身材娇小,小腹已经有一点点微微隆起了,看样子,应该是苏童怀孕得早一点。
  “你们是什么先兆?我是说知道自己怀孕。”李维正悄悄问道。
  “其实很简单,我上个月的红事没来,妹妹也是,而且这几天她反应的异常厉害,总是干呕,我估计她会生个男孩子。”
  “你呢,想要男孩还是女孩?”李维正又笑着问他道。
  紫童脸一红,小声地说道:“我已经有这两个宝贝女儿了,我也想生个儿子。”
  这时苏童也挑了一串珍珠项链,给自己戴上,她走过来对李维正笑道:“大郎,你帮我看看这串项链适不适合我?”
  李维正打量了一下,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在最底下翻找什么,一边找一边自言自语道:“我记得买了的,在哪里去了?”
  “大郎,你是不是找那个。”紫童指旁边另一串黑珍珠项链道。
  “就是它了。”李维正拾起项链,给苏童换了,他上下打量一下笑道:“你的皮肤白,带这串项链更显得光彩夺目。”
  苏童听见丈夫夸奖,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抚摸着项链,紫童也找到了一对她喜欢的玛瑙手镯,带在手腕上,李维正见大家都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东西,他拍了拍手大声道:“大家都听我说。”
  几个女人都停下来看着她,只有两个小家伙只管低头翻找东西,李维正一手搂着苏童的肩膀,一手搂着紫童的腰,对大家笑道:“我是回来晚了一点,但新年图的是喜庆,不在乎具体日子,所以今天晚上就是我们家的大年初一,全家张灯结彩,我要给所有的人发红包,我们大家一起痛饮一场,不醉不休。”
  ……
  就在李维正和全家重新过新年的同一时刻,大明皇宫内,朱元璋却似乎没有受到新年的影响,对他来说,每一天都是一样,每一天他都几乎在考虑同样的事情:如果把朱家天下千秋万代地传下去,虽然智者说,‘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做马牛’,但这句话显然对朱元璋不合适,他从即位那天起就殚精竭虑为儿孙考虑了,他要定下一种万全的制度,只要儿孙们按照他制定的规矩去做,大明江山就能固若金汤,延续万年。
  为了让他的子孙皇帝永握大权,他在洪武十二年发动了‘胡惟庸案’,以诛杀数万人的代价废除了相国,将皇权推到了至高无上的位子;为了防止下级官吏贪赃枉法,鱼肉百姓,导致大明的陈胜吴广出现,从而从根基上动摇大明江山,他对官吏实行了最严酷的苛法,洪武中更是借用了郭恒案和空印案,以血淋淋的杀戮来警告天下官员,为官贪渎者死;现在他的第三步保护大明江山的棋,已经可以落子了,他的儿子们皆已能独挡一面,天下江山已经被牢牢掌握在他的手中,诛杀蓝玉等人的时机已经成熟了,完成这件事,他历时二十几年的天下布局也就将终告结束。
  朱元璋正在御案前仔细考虑如何制造这次大案,他定下这次大案的时间就在四月时诸王会演后,诸王演兵是一件大事,蓝玉、冯胜、傅友仁、王弼、朱寿、何伯等一干在外领兵的大将便可乘这次机会召回,名义上观摩诸王练兵,以长辈和老将的身份指点他们的不足,眼下蓝玉正在贵州屯田,冯胜和傅友仁都在陕西,可用明升的办法诏他们入宫。
  其实按照朱元璋的原计划,最好是逐一铲除这些军中重臣,以免天下人非议,但朱元璋却忽然改变主意了,他在这一两个月连续吐血晕厥,胸部疼痛难忍,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大限将至,没有多少时日了,而皇太孙柔弱仁厚,自己若去,他是绝对不会继续诛杀这些重臣,反而会任用有加,所以朱元璋改变了机会,他决定不再逐一诛杀了,而是一网打尽。
  为此他已经落下了两步棋,第一步棋封蓝玉为太子太傅,封冯胜和傅友仁为太子太师,再派他们出去委以重任,其目的是以慢其心;而第二步棋则是命锦衣卫指挥使蒋瓛抽调锦衣卫精干,按照他的名单前去秘密调查这些人谋反的证据和口实。
  现在他已经得到了密报,蓝玉在得知自己仅为太傅而不得太师时,大有怨言,并告之幕僚,‘他已怀疑我了。’若无贰臣之心,他怎会出此言;而傅友仁索要千亩良田,本想学秦王翦父子驱利避祸,但他画虎不成反类犬,他的两个儿子私劝父亲挟军以自保,其心昭然;再一个是冯胜,有人告发他在稻场下修建密室,私藏兵器,虽没有直接证据,但‘莫须有’三个字已可安在他身上了,其余王弼、朱寿、何伯、叶升之流,则和蓝玉交往甚密,可视为同党处置。
  朱元璋一步步地计算着,他已经列了一份完整的名单,并且在不断地增加中,他梳理了一遍漏网之鱼,最后提起笔,蘸了一点墨在名单中又添上了两个名字:常升、李维正。
  常升拥有军中威望,但更重要是他会成为外戚,从而留下外戚专权的隐患,而李维正已成为了一方诸侯,他将来会有失控的可能。
  这时,朱元璋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放下笔走到门口,向正在隔壁的藏书室阅读奏折的朱允炆望去,朱允炆正伏案勤奋的学习,朱元璋看着他削瘦的双肩,不觉暗暗叹了口气。
  他背着手回来,坐在御案前又凝神想了一会儿,终于提起笔将‘李维正’三个字抹去了。
  ……
第六卷
潜龙出海
第一百九十四章
步步连环
  西安府,这座中国历史上曾经辉煌一时的大都市,曾经见证了汉唐的强盛,在唐末的天下大乱中也渐渐走向了衰败,到了明初,它仅仅只是一个区域性的大城市了。
  朱元璋也曾经考虑过将都城迁到西安,为此他还专门让前太子朱标来西安府考察过,但随着朱标的病逝,朱元璋的身体每况愈下,他也有点力不从心了,迁都一事便被无限期地搁置下来,这个问题将来由他的儿孙们来考虑吧!
  西安府是秦王朱樉的藩国所在,这位屡遭磨难的长亲王在朱允炆入主东宫后,也一度沉寂了,他撕去了伪装的面孔,继续着他荒淫而无耻的生活,还美其名曰:这是他无心上位的表现。
  但他就此死心了吗?没有,就如狗永远改不了吃屎的本性一样,朱樉的野心之火依然没有熄灭,只是被封闭起来,一旦时机到来,他的野心就会立刻炽焰万丈。
  秦王沉寂了,他曾经活跃的手下也变得无所事事,他的幕僚邵闻达在去年生了一个儿子,老来得子使他欢喜异常,他开始认为自己还有延续子孙的能力,为了多生几个儿子,他在去年十月和今年一月,一口气连娶了三个小妾,生了儿子,娶了小妾,他的家庭负担也加重了,在秦王府领的一份薪水已经远远不够家里开销,他又在长安大街上开了一家大酒楼,可是经营无方,摊子铺得太大,才短短几个月便将他的老本亏掉一半,家里的老婆嫌他赚不到钱,总是和他吵闹,而几房小妾也因为从他这里捞不到油水补贴娘家,而对他伺候得也不那么尽心了。
  养家糊口的压力使得邵闻达整天忧心忡忡,他卖掉了京城的房子,但依然不够弥补亏损,有心从燕王那里要一点钱,却又开不了这个口,他要立了功才能得到赏赐,可现在根本就没有什么立功的机会,开口要钱只会让燕王小瞧了他。
  这天中午,邵闻达又和平常一样来到了酒楼,酒楼大厅里冷冷清清,十几个店小二懒精无神地站在那里,现在可是午饭时间,居然生意会这样差,其实邵闻达已经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问题就出在他决策失误,把秦王这块牌子搬出来,为了扩大声势,他在酒楼开业时特地用秦王的名义遍请西安府官员,当时来祝贺的人非常多,可谓场面火爆,但过了两天人就越来越少了,他后来才明白过来,正因为他打出秦王的牌子,才使绝大多数西安府的普通百姓不肯来他的酒楼吃饭,秦王在百姓中的名声太坏,那些来捧场的官员也只肯来这一次,但后悔已经晚了,这栋四层楼的酒家花了他几千两银子装饰,还有租金、薪水,每天都在亏他的老本,邵闻达心痛不已,想转让却没有人肯接这个‘秦王的酒楼’。
  酒楼的惨淡使他长长叹了口气,想转身回去,这时店里的掌柜却叫住了他,“邵东家!”
  “什么事?”邵闻达有些不高兴地问道。
  “有人找你,说是你的老朋友。”
  邵闻达一怔,他探头看了看,没有看见人,便问道:“人在哪里?”
  “在四楼雅室等你。”掌柜将一张纸条递给了他,“他说,你看看这个就知道了。”
  邵闻达打开纸条,只见里面写着一个‘燕’字,他心中猛地狂跳起来,也顾不得再问,飞奔向四楼跑去,二楼、三楼各有一桌人在吃饭,但四楼却冷冷清清,一个客人也没有,只在最面的一间雅室门口站着八名大汉,两边各站四人,邵闻达知道,来人就在房间里等他了。
  “来人可是邵先生?”一名大汉上前向他拱手问道。
  “我正是。”
  “我家大人已在屋里等候先生多时了,邵先生请进。”
  “不知你家大人贵姓?”
  “他姓孙,邵先生不认识。”
  ‘姓孙?’邵闻达仔细地想了想,他从来没有听说燕王身边有姓孙的人,他摇摇头推门进去了。
  房间里靠门边又站着两名带刀随从,身材高大,神情冷漠,而窗前却负手站着一人,看背影此人年纪不大,他正出神地望着窗外。
  邵闻达连忙躬身道:“在下就是邵闻达,请问孙大人找我何事?”
  窗前人慢慢转过身来了,回了一礼,淡淡一笑道:“先生请坐。”
  邵闻达见他确实很面生,心中不由有些忐忑不安,按理,他秘密投靠燕王之事只有极少人知道,一般来找他的都是那几个人,但今天却来了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他迟疑一下问道:“你是……”
  来人笑了笑道:“真是失礼,我竟忘记介绍自己的了,在下姓孙名济,辽东李总兵的属下。”
  听到‘辽东李总兵’五个字,邵闻达顿时魂飞魄散,他站起来便跑,后面的两名大汉却一左一右把他按坐在椅子上,邵闻达吓得脸色惨白,李维正竟然知道他是燕王的人了,那他还活得了吗?
  “你害怕了吗?当初你设计陷害李总兵的时候,怎么会没想到有今天。”孙济取出一封信,扔在他面前冷冷道:“还认识这封信吗?”
  看到这封信,邵闻达一颗心沉到了深渊,他这是几年前他写给燕王的效忠书,没想到竟落到了李维正的手中,这封信是吕思远从燕王身边费尽周折才搞到的,现在就成了邵闻达的丧钟铁证,邵闻达猛地扑上来,想抢这封信,却被身后两名大汉抓了回去。
  孙济笑了笑,把信又收了起来,他蹲在邵闻达面前似笑非笑道:“看来你真的是害怕了,如果我把这封信给秦王,你会怎么样?‘咔嚓!’人头落地,我知道你刚刚生了儿子,他还年幼,可以叫别人为父亲,不再姓邵,你的女人也要被别的男人骑,当然,这个酒楼的烦恼你也不会有了,如何,要让我告诉秦王吗?”
  邵闻达害怕得牙齿上下叩响,他的性命,他的儿子,他的女人,他心中一阵阵绝望,可听对方口气似乎还有商量的余地,便立刻颤声道:“你说吧!你们有什么条件?”
  “李总兵的条件很简单,对你来说是轻而易举,只要你在投靠燕王的同时,也替李总兵做事,我们自然会替你保守一切秘密。”
  邵闻达平静下来了,他暗暗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只要答应了,就会越陷越深,从此就会身不由己,可若不答应,他绝对就是死路一条,这时,孙济轻轻一拍手,外面走进一名大汉,手中拎着一只皮袋,他将皮袋往桌上一倒,骨碌碌地滚出一堆金光闪闪的黄金,大汉将金锭一一摆好,一共有十锭。
  “我们知道你手头拮据,这里是五百两黄金,只要你答应,黄金就是你的了,你若不答应,一个时辰后我就应该能看到你的人头。”
  孙济已经完全捏住了邵闻达的七寸,前有黄金诱惑,后有死亡威胁,邵闻达万般无奈,只得长叹一声,点了点头道:“好!我答应,你们一定有目的而来,就请直说吧!”
  ……
  秦王朱樉的宫殿气势辉煌,宫殿群中有侍卫、太监和宫女数千人,从京城回来后,他又恢复了醉生梦死的生活,绝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女人堆里,谁也不见,此刻,他正躺在几个年轻的女人身上,一边喝酒,一边看一队舞姬的表演,虽然他好色无度,可整天玩女人他也有些感到腻了,而且身体每况愈下,女人玩得太多,他的精气亏损严重,使他的头脑始终处于一种昏昏沉沉之中。
  看了半天跳舞,他忽然感到一阵腻烦,一挥手道:“都给我滚下去。”
  舞乐声停止,舞女们纷纷退了下去,朱樉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回头问一名老太监道:“你有什么好玩的点子。”
  老太监为难地道:“殿下,要不我们去打猎吧!”
  “打猎!打猎!除了打猎你还知道什么?”朱樉狠狠将杯子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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