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宋(校对)第84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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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还不算什么?今年山东开始推行养老制度,象我们这种在工场干活的人,入的是‘工’籍,每人都有二亩永业田,三亩口分田,作为基本养老之用,若想以后日子过得好一点,只需每月交给官府二百到五百文钱,等五十岁以后,每月还可以领到一贯到二贯钱,这叫补充养老金,可以自由选择,我选择的是最高一档。”
  他见众人眼中一脸羡慕,更得意道:“不仅是养老,还有医疗互助,每月只要交二十文钱,若得了大病,药费可都是官府掏的,不需要自己出一文。”
  “你交了钱,到时官府不认怎么办?”一名年轻人轻声问道。
  ‘嗤!’杨二一声冷笑道:“若发生了战争,你连小命都保不住,还在乎这点钱,我手中有官府的证明,若连这点信用都没有,怎么取信于民,再说凭我现在的收入,还真不在乎这点钱,等我儿子长到十四岁,我送他进百工堂,出来后可以入‘匠’籍,每月最少可以有二十贯收入。”
  他突然指着一男子道:“我说倪木匠,凭你二十年的木匠手艺若去船场的话,最少也能挣到三十贯,每天都可以下馆子,何须在这里吃面?”
  “三十贯鲁交!也就是近五百贯交子”那姓倪的木匠砰然心动,瞅瞅附近人多,想问的话又咽回了肚子,事情重大,还是去他家里单独问问。
  大堂里一片寂静,每个人都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那我们去成不成?”几名楞头青却抢先说出了大伙的心事,大堂里热切的目光一齐向杨二涌去,“成!谁去都成!实在不济的,去扫扫大街,每月也有三贯钱,那里没有奴隶,所有的人都是自由之身,和这里的自由不同,那是有钱的自由,想做什么事情自己便可决定,穿州过府也不需官府的路引。”
  “有钱的自由!”众人面面相视,他们现在也是自由的,可那是饿着肚子的自由,众人无法理解什么是有钱的自由,难道就是什么事都不用做,肚子饿的时候就可以上馆子吃饭吗?
  “我说杨二,你在这里造谣惑众,就不怕官府抓你吗?”醉风楼的掌柜从柜台里抬起头来劝道。
  “哼!官府的黄大人虽也是山东来的官,可他整天忙着测量土地,登记人口,实事一件未做,哪里管我们这些升斗小民的生计,杨二给大伙儿指出一条明路,还不让人说话吗?”
  突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大群如狼似虎的壮汉冲进食铺,为首一管家摸样的中年人指着杨二叫道:“就是他,把他抓起来!”
  几名壮汉不由分说,上前便抓住杨二的胳膊,杨二拼命挣扎,怒吼道:“我现在已经不是奴隶,我有山东的工籍,你们不能再抓我。”
  “山东?”那管家一声冷笑道:“莫说只是小小工匠,就算你做了官,没有老爷的释放画押,你依旧是老爷的奴隶,到死也变不了。”
  他们来得突然,起初大堂里的人都一阵安静,谁也不敢说话,可眼看着杨二就要被拖走,胳膊上被抓出道道血痕,加上杨二慷慨请客,只沉静片刻后,大堂里便象炸开了锅,叫声、骂声,众人自发地阻拦,小店桌翻凳仰,一片混乱,在乱中,杨二被打晕过去,最终被金府的人抢走。
  “我们报官去!”
  倪木匠振臂怒喊一声,带领二百多人浩浩荡荡向州衙奔去,一路而来,人越来越多,队伍喧闹吵嚷,都在谈论最近报上连篇累赘关于奴隶悲惨的报道,尤其金府残暴,数十年来所犯罪恶罄竹难书,此事就象一条导火索,激起广大民众强烈的愤恨,渐渐地,愤怒拧成了一股无形的绳索,声势浩大,沛然而不可抵挡,短短的时间内,抗议者迅速推出自己的组织,到了州衙门口时,队伍竟已聚集上万,老人、孩子、妇女,一双双渴望变革、渴望新生活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刚刚走出衙门的刺史大人。
  许州刺史就是黄宗耀,他在潍州昌邑县为县令四年,政绩卓然,此次山东官员大批调到中原,他作为第一批官员,被提升二级任命为许州刺史,到任后,他并不急于改变什么,而是整顿属下,将一批年轻、有能力、有朝气的官员提拔上来,也无论他们的出身和是否有功名,一律唯能力而用,然后开始大规模调查许州的土地、人口,为下一步的改革摸清路径。
  突来的民众请愿运动,使黄宗耀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时机,这或许就是他脑海里一直苦思的改革切入口,一个大胆的计划慢慢地浮入脑海,利用民意,搞一场从下自上的奴隶解放运动,风险是要冒的,流血也肯定少不了,但只要为以后的长治,这个改革的代价就必须要付,不!或许叫改革并不适当,应该叫革命才对。黄宗耀当即派人送八百里加急快报前往南京,他需要粮食支持、需要军队支援。
  “各位乡亲!大家的心愿我理解,但人多嘴杂,请推选几个老者来和我具体商谈。”黄宗耀团团抱拳作揖,眼望黑压压人群,在人群中不时闪过棍棒、锄头,他心中略略有些忐忑不安,利用民意,搞不好也会激起民变,双刃剑啊!其中的关键就是控制规模,他心中一阵焦惶,军队明天到底能不能赶来。
  注:这一章货币有两种,金交和鲁交,有点乱,两者比价约15:1。
第二章
吞噬金国(二)
  “你们是说,起因是金府的人抓走一名逃亡的奴隶?”黄宗耀的肉脑里电光矢火般评估着此次事件影响和可利用性,金府是许州第一女真大户,占有许州近三成的土地,传闻养有五百护院家兵,而且黄宗耀也知道,这是金府的主人其实就是左相完颜白撒之子,事情远比他想的严重,汗珠已经顺着他的额头缓缓流了下来。
  “是!老爷,那奴隶已经入了山东的籍,按理已经是自由身,但金府强横,硬将他抓了回去,还扬言,就算做了官也须他家主人的许可,请大人做主!”几名老者‘扑通!’跪下哀告,惟独一高瘦老者立而不跪,他硬着脖子,逼视黄宗耀,目光炯炯,饱经风霜的脸上法令纹深镌浮露,更显出一丝对道义的执着。
  “此人不简单,只从他的气度便可知道,决不是随意推出的代表”黄宗耀暗暗思忖,想到此,他干笑一声道:“此事有些难办,我若出面,可金府确有此人的卖身契,让我如何应对,况且朝廷也没有正式废除奴隶制,所以金府所为虽不合理却合法,实在是官府管不了啊!”
  闻刺史大人有推脱之意,几个老人开始激动起来,那高者更是厉声道:“大人是山东调来的官,山东奴隶尽废,为何到许州却行不通,山东律法许州如果不行,那大人岂不就是官名不正吗?”此话极为厉害,你既然是山东的官,却为何要遵守金国的法律,一语便揭穿了黄宗耀挂羊头卖狗肉的事实,实在让他下不了台。
  “大胆!你这是为民者应说的话吗?”黄宗耀脸色一沉,满面怒色。
  高瘦老者微微一笑,拱手道:“大人息怒,小民说话过了,但大人的意思明显是不想管此事,那外间的上万民众又怎能心服,大人又该怎样劝他们回去。”语气虽然缓和了,但话却更硬,以上万百姓为恃,威逼黄宗耀。
  “哼!”黄宗耀一声冷笑道:“你们以为如此威逼,本官就服软了吗?相反,本官是越逼心越硬,刚才我已经明言,此事合法不合理,本官只管律法上的事,至于道德人情,本官允许你们自己去解决。”惟恐他们不明白,黄宗耀话锋一转,更加直白道:“你们有上万人,还惧一个小小的金府吗?”
  “大人的意思是—?”几个老者恍然,原来刺史大人的意思是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如果官府不插手,那他们的万人甚至数万人,一人一脚也会将金府踩得粉碎。
  “我什么也没说,你们自己看着办!”黄宗耀一甩袖,走进了里间。
  ※※※
  烈烈火把将黑夜照成白昼,金府的大门前已经人山人海,一双双仇恨的眼睛在火光里分外的清楚,但还有更多的星星点点的火光正从各路赶来,汇成一条条红色火流在昏暗中曲折蜿蜒,又象无数条火龙急速地朝金府方向奔腾而来。
  “把人交出来!”怒吼声一浪接一浪,“再不交出,就放火烧府!”忽明忽暗的火光中,两只巨大的石狮的面孔异常狰狞。
  金府还是紧闭大门,但可以隐隐听见急速的脚步声在府内穿行,伴随低低的喝令声,高高的院墙上竟微微泄出一丝杀气,突然,小门吱嘎开了,带人去抓杨二的管家怯生生从府内走出来,他高高抱拳道:“我家主人请大家回去,明日就放杨二一家。”
  “狗屁!为什么现在不放!”一个红脸汉子大吼一声打断了管家的话。
  “现在就放!现在就放!”群情激愤,民众的情绪已经激动到了极点,不等管家再说话,铺天盖地的石块向他迎面砸去。
  管家哀嚎几声,转身连滚带爬地逃回了金府,又过了片刻,突然从墙内抛出几颗东西,靠近者大声恐惧尖叫,围睹者无不目眦尽裂,那竟是四颗人头,二男二女,中间那愤恨得眼睛都要爆裂的正是杨二,其他三颗都是他的妻子儿女,全部都死不瞑目,无神的双瞳直勾勾地望着天空。
  人群大乱,“杀!杀死他们!”失去理智的青壮汉子嘶声嚎叫,开始撞击大门,就在百姓变得纷乱的时候,突然从墙角转弯处涌出大量持刀黑衣人,突杀进人群,光刀闪闪,血肉纷飞,府门前顿时哭声一片,百姓跌跌撞撞,四散奔逃,正在攻门的青壮见发生异状,立刻掉头,举起棍棒、长矛、铁耙、锄头猛攻上去,金国男子大都从过军,人人凶悍且打斗有章法,顷刻间,数百黑衣人立刻被包围起来,耙起锄落、棍扫矛戳,下手绝不容情,一帮黑衣人立刻被打得东窜西逃,却无路可走,不少人跪下来哀告求饶,但无济于事,杀红了眼的民众一个不留地将数百黑衣人杀得干干净净。
  既然金府动手在先,愤怒的民众也不再留情,只见漫天的火把扔进金府,象一颗颗划过天际的流星雨,瞬间,占地广阔的金府便燃起了熊熊大火,汹涌的火焰借风势吞没全府,屋顶上赤焰飞腾,每一个窗洞里都吐出可怕的火舌,府里到处是尖叫哭嚷声,大群大群的人从府中逃出,只有奴隶下人会被收容,可若是皮肤细嫩、衣着华丽之人,无论男女,都统统被扔回火中,任其哀号扑打、活活烧死,仇恨已将百姓的理智蒙蔽,到天明时,许州第一豪门便被烧成白地,至于烧死多少人,已经无从计数。
  金府既烧为白地,众人怒气已消,正要散去,却突然从四周涌来了大量的官兵,将闹事的百姓团团围住,一名铁盔铁甲的将军,高骑骏马之上,他微勒缰绳,眼色冰冷,喝令士兵收缴民众的武器,一队队士兵斜横穿插,将民众分割成几十个方块,又命令所有人抱头蹲地,听候处置。
  他们便是连夜从南京赶来的五千内务军,马上将军便是内务府令萧进忠,李思业得黄宗耀的十万火急报告,对许州这次民变极为重视,当即命萧进忠率五千内务军前去控制局面,又担心黄宗耀能力不足,便请元好问亲自出马,处理此事。
  闹事百姓见所来士兵杀气腾腾,个个凶狠无比,均吓得战战兢兢,蹲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只有那几个老者被领去见官,行至门口,却被止住脚步,隐隐听里面传来怒斥声。
  却是元好问在痛斥黄宗耀:“荒唐!想利用百姓闹事做改革突破口,这个理由也亏你想得出,这闹事和民变只有一线之隔,我若再晚来半天,烧完金府,又烧到大街上去,你制止得住吗?若其中再有一些居心叵测的暴民趁机作乱,烧杀劫掠,这个责任你承担得起吗?还有那些被烧死的妇孺何罪,你却任他们施暴!”
  黄宗耀弯腰低头,满面羞惭,一动也不敢动,元好问骂得有些乏了,见一士兵在门口探头探脑,便问道:“可是闹事的头领都带来了?”
  “是!”
  “领他们进来!”元好问又指着黄宗耀最后骂道:“还好这次事件没闹大,等会儿你回去,好好写一份报告来,若不让我满意,我就免你的职。”
  “是!”黄宗耀低声应了,刚要走,却听元好问又怒斥道:“我说的是等会儿,你没听清吗?”黄宗耀吓得噤若寒蝉,不敢再动一步。
  这时有军士引几名老者入内,元好问刚要说话,却一眼瞥见那高瘦老者,眼中惊讶之极,半天方才道:“我正奇怪,这些百姓怎么如此快就组织起来,原来弃官逃逸的开封府判官在,难怪!难怪!”
  那高瘦老者是二年前弃官而逃的开封判官李禹翼,他也识得元好问,便拱拱手冷笑道:“想不到此事竟将六部尚书大人也惊动了,不过这位刺史大人有言在先,此事不追究百姓的责任,我们放火,也是他们杀人在先,不得已而为之。”
  元好问却微微一笑道:“我几时说要追究百姓的责任?”
  李禹翼一呆,又急道:“既然如此,那又为何出兵看住百姓,不放他们回家。”
  “不急!我自然会放他们,不过你须答应我一件事。”
  “何事?”李禹翼追问道。
  “你再选一些青壮百姓,按我的要求去做!”
  他声音不大,旁边的黄宗耀心中却掀起了万丈狂澜,原来上层的所思所想,竟然是和自己一致,那就是从下而上,利用百姓来推动变革。
第三章
吞噬金国(三)
  许州民乱,金府被烧为白地,次日便有大量官兵进驻,许州的大户们微微松了口气,纷纷额首相庆,庆幸躲过这一劫,金府有朝廷背景,官府不管才怪,不过只过了三天,近半官兵便逐渐撤离许州,已经平息的许州民乱似乎又开始有死灰复燃的迹象,有消息传来,郭家田庄遭到二千多乱民包围,只是幸亏郭庄主反应快,及时将一百多名奴隶还籍,才逃过灭门之祸,明明还有部分官兵驻扎,却袖手旁观,大户们再也坐不住了,纷纷赶到州衙讨个说法。
  州衙里已经乱成一团,从各县先后赶来的数十名大户家主闹翻了天,拍桌踢凳,狂叫怒吼,就差揪着刺史黄宗耀大声咆哮,就只起因于黄宗耀的一句话:矛盾自己解决。
  黄宗耀一声不响,只在几十名衙役的护卫下冷冷地看着这群大户地主的闹剧表演,直到他们都乏了,一个个坐回椅子安静下来之时,他才慢慢走下台阶,看了看闹得最凶的张千户,这是一个长相与猪有某些共性的猛安大户,原姓颜盏,改汉名为张,世袭其祖上留下的千户之爵,故人称之为张千户,是仅次于金府的另一个许州豪强。
  张千户见刺史目光冷峻,下巴的肥肉剧烈地抖了一下,又想起金府惨祸,顿起兔死狐悲之痛,也毫不让步,怒气冲冲道:“乱民造反,黄大人作为一州父母官不但不管,反而任其发展,请问官德何在?我等都是良善之人,生命却得不到保障,请问天理何在?金国已经千创百孔,黄大人却不建设、不安抚,反而任暴民乱上添乱,这官名又何在?”
  “良善?官德?”黄宗耀一阵冷笑,“金国千创百孔是为何,还不是你们这帮土绅强占土地,逼农为奴所至吗?你们哪一家不是粮满仓钱满柜,可你们谁又向官府交过一粒粮、一文税,张千户你交过吗?”黄宗耀又盯着另一名瘦子道:“陈员外,适才你吼得最凶,那你呢?你又交过吗?”
  “可这是祖制所定,我们女真人不用交粮纳赋,这并不能作为官府不管我们的理由!”一胖一瘦两个人几乎同时吼了起来。
  “是吗?”黄宗耀淡淡一笑,转身朝中堂走去,“那你们就请你们的老祖宗来救你们吧!”
  “大人!”数十名大户慌了神,一齐上前拦住他。
  “可是大人,以前的事怎好现在来算”一名姓马的猛安大户躬身施礼道:“若大人肯保护我们,我们以后愿意交粮纳税。”此人有些见识,从黄宗耀的态度暧昧,便隐隐猜到民众闹事恐怕背后不是那么简单。
  自此,黄宗耀也不想再装了,他索性撕下面具,赤裸裸地道:“既然话说到这个地步,我也就明说了,我可以要求军队保护你们生命财产安全,但条件只有二个:三天内,把你们手上的奴隶全部还籍,将你们的土地地契交给官府,否则民众闹事,愈演愈烈,你们就自保吧!”
  大户们面面相视,均被他的后一个条件惊呆了,“大人!奴隶还籍可以,可土地地契交给官府又是什么意思?”
  “实话告诉你们,我已经听到风声,限田令马上就要施行了,我只是想先核准你们手上具体的土地数,并不是要没收你们的土地,早做晚做都要做,我劝你们还是乖乖交了吧!”
  黄宗耀走到门口,突然又回头冷冷道:“谁拥有私人武装,就视同造反,军队将格杀勿论!”
  一连数日,州衙门可落雀,并无一人来办理交割地契的事,这夜,突然有上万百姓包围了张千户的府上,但这一次却有军队暗中护卫百姓安全,在交涉无果的情况下,乱民闯进张千户的府内,杀死张千户及他的三个儿子,释放奴隶,烧毁地契,没收全部财产,一切井井有条,哪里是暴民的所作所为,分明有组织有预谋的行动,最后将张千户的妻妾赶出大门,一把火将张千户的府邸烧得干干净净。
  张千户府再次出事,顿时将许州的猛安大户们逼到了绝路,他们开始组织起来,准备以武力对抗暴民,不料各府的家丁刚刚聚齐,立刻便被军队包围,家丁们不堪一击,或死或降,一帮乌合之众立刻烟消云散,紧接着,另一个大户陈员外家也出了事,人头也被挂在城门口示威,这下,大户们坐不住了,纷纷释放奴隶,拿着地契,携家带口逃到州衙避难。
  民众闹事仿佛是一场流行感冒,很快,许州邻近的唐州、蔡州、颖州都依次爆发了同样的民众骚乱事件,内务军俨如救火队,四处扑救,效果却甚微,渐渐地针对猛安大户的百姓闹事愈演愈烈,范围越来越广,朝廷中抗议声一波接一波,要求李思业用霹雳手段,尽快扑灭这场已经危及金国统治的,反女真大户的奴隶解放运动。
  “啪!”一份《齐鲁周报》扔到元好问和姚枢面前,李思业面色阴沉地对二人道:“你们看到没有,这报纸上竟然有人说民众闹事是我们在背后策划指使,有人这样想我并不在乎,可是、可是这《齐鲁周报》是我们的报纸,王若虚怎么能登这样的文章!他的胳膊是拐向哪边的?”
  元好问接过报纸,看了看那篇文章笑笑道:“这个写文章的锋锐其实就是我。”
  李思业就仿佛迎面挨了一拳,突然神思恍惚,有些辩不清东南西北,他深吸一口气逐渐冷静下来,元好问此举必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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