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精校)第31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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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堂里还是一片寂静,忽然,有人哭了起来,众人一齐扭头,只见主客司员外郎王敏瘫坐在地上,他拼命抓自己的头发,满脸都是悔恨的泪水,“我真该死,我糊涂啊!”
  “我、我也坦白!”一名主事举起了手。
  “我也是一时糊涂!”
  随着礼部司郎中韩甫的自杀,礼部的涉案人员终于开始陆陆续续交代了,一百余人地礼部,一共涉案者十二人,包括侍郎韦清、两名郎中、两名员外郎以及七名主事,一共受贿三千两黄金,而其中的总协调人,正是已自杀身亡的礼部司郎中韩甫。
  根据礼部司涉案人员的交代,九十九名参与作弊者全部浮出了水面,大唐皇帝当天便下达了严厉的制裁旨意,礼部十二名涉案人,侍郎韦清知情不报,应负次责,但念其主动交代,且主张家人退回贿赂,可从轻处理,记大过一次,贬为江州浔阳县县令;韩甫和李宣虽死,但仍革除其一切官职,其子终身不得入仕;其余十名涉案者,念其皆属于自己坦白,可不追究罪责,皆削职为民;而九十九名参与作弊者一律革职拿办,并全部充军安西戍边。
  官场地震并没有结束,第二天,张焕又下发了第二份旨意:工部尚书李涵教子不严,罢黜中书门下平章事资格,降为尚书右丞;礼部尚书卢杞身为职官主考,对重大舞弊事件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罢黜中书门下平章事资格,贬为福州刺史,另外升洪州刺史楚行水为工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升盐铁监令杨炎为礼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二人得以挤身相位。
  九月二十日,吏部正式下发了第一次裁员令,除二百四十人获补考资格外,其余考试不及格地六百余人全部解职为民,朝廷将一次性发放解职补偿,另外,京中职官将裁减一半到地方,这次大裁员一直延续到了次年的四月才终告结束,吏部一共发布了四次裁员令,共裁减各级官员三千余人。
  随着舞弊案的卷宗渐渐被灰尘堆满,它也慢慢消失在人们的记忆之中,而那个幕后主使者也最终成为了历史之谜。
第二部
帝国的碰撞
卷一
葛逻禄人南迁引发的危机
第一章
碎叶截银(上)
  金秋九月,苍茫的天空之下,秋高气爽,纯净的蔚蓝色笼罩着苍穹,正是一年里收获的季节,在碎叶州大清池以南的大平原上,叶支河如一条玉带蜿蜒北上,将一水碧波注入大清池,而在叶支河的东面,牛羊在起伏的牧草中安静地吃草,一群群战马从远方奔腾而过,几名年轻的牧人大声呼喝,笑声久久在草原上回荡,碎叶州属于大唐的正式领土,按照唐历,这一年是大治四年,大唐皇帝李焕即位已经整整三年。
  离叶支河约两里处有一条新修的官道,平坦而笔直地伸向南方,一直抵达托云山口,这是安西都护王思雨动用两万大食战俘和三万从安西各国征集的士兵所修,并动用了数十万各国的民夫,一共耗时两年半才完成,道路宽约五丈,全部用泥土夯实,路基紧密、寸草不生,每隔二十里修一座烽火台,并派一伍士兵看守。
  在官道的两旁种满了胡杨树,金秋叶黄,从高空看去,这条路就仿佛一条金色的长龙伸向遥远的天边,大唐将士们便用他们的皇帝陛下来命名,将这条官道称为金龙大道。
  中午时分,金龙大道上有一队长长的驼队走过,满载着从西方运来的货物,向东方的大唐行去,十几个名放牧地少年手里拿着满装清水的皮囊。和商人挥手告别,又等待下一批商人的到来。
  这时,从遥远的南方忽然传来的一阵雷鸣般的马蹄声,少年们慌忙拎起皮囊跑到草原深处,队伍近了,这是一队千余人的大唐骑兵,头盔上地红缨在阳光下飞扬。他们铠甲明亮、长槊挂鞍,个个显得英姿勃勃。胯下是清一色的大宛马,按照一人双马地标准配置,他们是第十回押银军,从万里之遥的长安归来,在疏勒修整五天后返回碎叶。
  远远地看见了叶支河,骑兵的速度放慢下来,纷纷换了战马。慢慢恢复战马的体力,十几个放牧少年见是唐军,纷纷拎着装满清水的皮囊跑上前去,士兵们接过皮囊咕嘟嘟地大口饮水,几名士兵从腰间摸出一把铜钱扔给他们,大声喊道:“再去打水来,还有打赏。”少年们兴高采烈地收起铜钱,又骑马向远处的河流奔去。
  这支骑兵的都尉将在队伍地中间。他名叫韩越,年纪尚不到三十,京兆富平县人,二十岁在陇右从军,参加过收复河湟和收复安西的战役,身经百战。积功升为都尉,在他旁边则是一名文职军官,为碎叶都督府户曹参军事,年纪三十余岁,河东汾州人,姓郭名牧,正是三年前来安西投军的士子郭牧,三年前在第一次制科考试中失败后,郭牧远赴西域从军,因他本来就是进士出身。在人才缺乏的安西尤其受重视。很快便任命他为龟兹军中主簿,去年升为碎叶都督府户曹参军事。碎叶州是都督州,军政一体,故都督府的户曹参军事也就是州户曹参军事,主管碎叶的钱米户籍等民政,四个月前轮到他为护银使,押解一百万斤粗银前往长安。
  从长安归来,他的心中又带了几分期待和甜蜜,都尉将韩越见郭牧不时眺望碎叶方向,便打趣地笑道:“郭参军,这次回碎叶我们是要喝你的喜酒吧!”
  郭牧脸上微微一红,知道自己地思念之情已被旁人看破,他的未婚妻与他是同乡,小家碧玉,碎叶从三年前以每户授田两顷、畜力三匹的优厚条件逐渐引入中原移民,三年时间移民已达两万户,分布在碎叶及环大清池的几个小城中,郭牧的未婚妻一家便是从汾州迁来的小商人,他地未婚妻姓白,今年只有十七岁,生得温柔美貌,也能识一些字,被郭牧一眼看中,央媒人前去说媒,女方家得此良婿自然是千肯万肯,原本订在中秋节成婚,偏偏郭牧又押银去长安,婚事便被耽误下来,现在眼看就要到碎叶,他想着白芳的动人身姿,心中已经急不可耐了。
  郭牧的心事被看破,他脸上有些挂不住,便伸手在韩越的头盔上敲了一记,笑骂道:“你小子整天琢磨别人干什么?皮痒了吗?”
  韩越夸张地一捂后脑勺大叫道:“哎哟!好大的劲,是不是憋了很久了。”
  喊罢,他一催马逃出四五十步远,纵声大笑,旁边的十几名士兵也跟着笑了起来,忽然,一名士兵指着远方大喊:“葛逻禄人!”
  郭牧和韩越同时吃了一惊,笑容收敛,一齐向东北方向看去,只见两里外的一座草丘上出现了十几名骑马人,正远远地看着唐军,他们均身着黑袍,是典型的葛逻禄人标志,这是受黑衣大食的影响,整个西域也就他们一个部族身着黑衣。
  “不是骑兵,只是十几个牧人。”韩越的眉头微皱,从去年起,葛逻禄人越境放牧地情况越来越多,现在居然深入到金龙大道了。
  “恐怕今年北方地严寒又加剧了,葛逻禄人的生存愈发恶劣。”
  这两年气候变冷,大清池流域还好一点,北面地葛逻禄人日子就变得难过,郭牧轻轻叹了口气又道:“这些牧民也着实可怜。”
  “有什么可怜?他们现在是牧民,转身就是军人,只会抢别人的东西。”韩越没有一点怜悯,他立刻转身命道:“第一营出动,将他们全部赶走,若不肯走,给我一概杀掉。”
  三百名骑兵从队伍中奔出,他们张弓搭箭,向葛逻禄人疾冲而去。十几名葛逻禄人见唐军追来,吓得拨马便逃,唐军一直追出几十里路,见葛逻禄人已经逃远,这才返回队伍,大军加速,继续向碎叶方向疾驶而去。
  ……
  郭牧一行又走了两天。这天上午,碎叶城终于出现在远方的地平线上。现在地碎叶城已不再是从前胡人为主的西域边陲,经过三年的大发展,随着二万户中原移民迁入,碎叶城的人口已达二十万人,成为昭武地区的第三大城,仅次于康国都城萨末健城(撒马尔罕)和石国都城拓折城,尤其是金龙大道修通大大缩短了前往大唐安西的路程。而且路上不时有唐军巡哨往来,十分安全,正是这条金龙大道使得丝绸之路北移,碎叶城也一举成为万商云集的贸易大城。
  碎叶城目前有一万驻军,在安西五大都督府中仅次于疏勒,碎叶都督还是曹汉臣,他已经得到押银军返回地消息,亲自来城门迎接郭牧一行。自从三年前第一批碎叶银送往长安,碎叶已经送走了十回粗银,累计已达八百万斤,碎叶的银一般是送到疏勒,再由疏勒送到敦煌,最后由敦煌送往长安。一共分为三段,但每年会有一次护银使是直接从碎叶送到长安,向朝廷报告碎叶地发展情况,今年就是郭牧前往长安。
  曹汉臣站在城头向远方眺望,在他脚下,一队由五百匹骆驼组成的波斯商队正排队缓缓进城,城外道路两边是十几家汉人开的茶棚,几个笑眯眯的掌柜正热情地用拙劣的波斯语招呼客人,虽然语言不通,但他们手中端的红葡萄酒就是最好的招牌。不时有波斯商人爬下骆驼进茶棚买酒。不远处,数百顶突厥人地帐篷沿碎叶河排列。河边挤满了洗衣的妇女,妇女们忽然丢下衣服向远方跑去,远方,几百辆打草归来的马车正拖着小山一般的干草缓缓驶来。
  汉语、波斯语、突厥语交织在曹汉臣的耳畔,他望着这派繁忙的景象,心中十分感慨,再过几个月他的四年任期就要满了,有消息说他将赴疏勒任安西节度副使,就要离开这片他所深爱的土地,曹汉臣心中充满了眷念。
  “大将军,来了!”一名士兵手指远方大喊,虽然曹汉臣官任碎叶都督,但唐军中有一个不成文地规矩,所有的都督们皆不称‘都督’,而称将军或者兵马使,这中间的原因就不用多说了。
  曹汉臣打手帘迎着刺眼的阳光望去,只见远方一队唐军正急速驶来,“真是他们!”曹汉臣急忙命人跑下城墙去拦住从长安归来的郭牧,不要怪他心急,因为在郭牧的手中将会有他地正式调令,由皇帝陛下颁发,之前说他将出任安西节度副使毕竟只是传言。
  经过整整四个月的长途跋涉,郭牧终于回到了日思夜想的碎叶城,他恨不得插翅飞往未来的岳父家中,可是,还得等一段时间了,郭牧远远便看见了城头上站着不体恤下情的曹汉臣。
  “下马!”都尉将韩越一声厉喝,一千名骑兵纷纷下马,列队向位于城门东面的一座汉白玉纪念碑走去,纪念碑高三丈,外形就是一把笔直指向天空的大唐横刀,上面刻有大唐皇帝李焕的亲笔题字:大唐英雄。
  在纪念碑的后面有一千余块小小的墓碑,占地数十亩,被木栅栏包围,有专门士兵看守,这里埋葬着为收复碎叶而阵亡地一千余名大唐将士,其中一个小小地墓碑上刻着:唐忠烈将军关英之墓。
  一千名骑兵列队怀抱头盔站在纪念碑前默默鞠躬,这是大治元年大唐皇帝陛下钦定的规矩,任何大唐军人来碎叶都必须在纪念碑前默哀,同样地墓碑在安西张三城守捉还有一座,这是为了缅怀为维护大唐尊严而牺牲的英烈们,而在长安的曲江池畔也有一座大唐忠烈祠,与西域的纪念碑遥相呼应。
  一炷香后,士兵们纷纷戴好头盔,翻身上马,向碎叶城门驰去,韩越上城去向曹汉臣交令,而郭牧则被曹汉臣的一名手下留住。
  片刻,韩越交令完毕,率军返回军营,曹汉臣快步走下城楼,老远便向郭牧呵呵大笑:“郭参军一路辛苦了。”
  郭牧连忙上前施礼,“大将军亲自来迎接,属下实在愧不敢当。”
  上司为何这般着急跑来迎接,郭牧当然心知肚明,他连忙取出一封公文,递给了曹汉臣,“大将军,这就是陛下给你的敕令。”
  曹汉臣仿佛被火烫了一般,慌忙整理一下官服,恭敬地接过了公文,只见上面写着他的官名:云麾将军、碎叶州刺史、都督碎叶兵马曹汉臣。
  在信皮的下面依次盖着皇上的玉玺、中书门下印及兵部的押印,信皮用火漆封得十分严密,曹汉臣心情紧张地挑开了封口,从里面抽出一纸公文,只见上面只写着一行字:‘续任碎叶都督两年,并加封高昌侯。’下面依然是三个大印。
  曹汉臣一阵狂喜,他又能留在碎叶两年了,而且还被封了侯爵,但随即心中又疑云重重,为什么?皇上为什么要他续任两年,他不由疑惑地向郭牧望去,郭牧苦笑了一下,便道:“属下曾听在吏部任职的好友说起过另一件事,王大帅本来也要被调回长安任左金吾卫大将军,但也是续任两年,和将军应是同一个原因,具体是什么原因,我那个朋友官职卑小,他也不知道,属下估计很快就会有鸽报送来。”
  既然王思雨也被续任两年,曹汉臣也就放心下来,他将任命信收好,便拍了拍郭牧的肩头笑道:“你不在时,你的准丈人几次来打听你回来的时间,估计是你的未婚妻等急了,快点回去吧!”
  郭牧脸一红,想说几句场面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只得拱拱手告辞,走了几步便跑起来,直向他心灵的归宿地疾奔而去。
  曹汉臣见他跑步的姿势实在难看,仿佛一个大螳螂,不由笑着摇了摇头,回身对属下道:“这两天给我留意鸽站的情报,若有长安的消息转来,要立即通报于我。”
  为了加强安西与长安的联系,朝廷特地在沿途各州修建了二十个专门的鸽驿,进行接力传递消息,碎叶的地段上有两个鸽驿,一个在碎叶,另一个便在托云城堡,若有朝廷有重大消息,几乎十天内便能传到碎叶。
  且说郭牧不顾形象地飞奔疾跑,片刻时间,他便跑进了崇仁坊,碎叶城内有十三个汉人聚集区,被称为十三坊,按照长安的坊名来命名,区内的建筑风格和中原没有一点区别,走在大街上,耳中听到的是汉语,眼里看见的是汉字,就仿佛走在中原的街上一样。
  白家位于崇仁坊中段,郭牧转过一个街角,老远便看见了白家在街头开的杂货店,在杂货店二楼的窗前,郭牧隐约看见了一个秀美的身影,她似乎也看见了他,转身便飞奔跑下楼来,郭牧心中一热,向自己最心爱的佳人狂奔而去。
卷一
葛逻禄人南迁引发的危机
第二章
碎叶截银(下)
  黄昏时分,郭牧正与白家一起共进晚餐,这是一个让他感到无比温馨的时刻,郭牧的准丈人叫白胜,年纪近五十岁,是个标准的商人,精明能干且长于算计,他出身贫寒,做了三十年的货郎,走街串巷,养大了三个孩子,如今年纪渐老,再也跑不动了,便准备入乡归田、领官府授的二十亩田养老,可他又舍不得放弃自己做了一辈子的商业。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官府的宣传,移民去碎叶可得两顷土地,并且还有新房,白胜立刻便意识到这是个机会,自己和老妻可以开店,土地给长子去耕种,岂不是一举两得,就这样,白胜一家报名迁往碎叶。
  白胜有三个孩子,长子今年二十五岁,已经娶亲并有一个两岁的儿子,他负责照顾家里的两顷土地,为此还专门雇佣了两个突厥人帮忙耕种;老二便是女儿白芳,今年十七岁,长得楚楚动人,即将成为郭夫人;老三是儿子,今年只有十四岁,上过几年学堂,来碎叶后便留在店里帮工,结果被碎叶学官勒令送去学堂读书。
  郭牧也一样出身贫寒,又都是汾州人,若算起来他的曾外祖父和白家还带点转弯抹角的亲戚,就这样郭牧和白家相处得十分融洽,此刻,他舒服的靠在未婚妻专门给他准备的软垫上,一边和准岳父喝酒,他的未婚妻正忙碌着端菜添饭。
  白胜咳嗽了一声,他端起一杯酒对自己的准女婿笑道:“既然文星已经回来了。我看这婚事就不要再拖了,我请人算过,九月二十就是良辰吉日,我们请一些邻居朋友,就把婚事办了吧!”
  郭牧将酒一口喝掉,他算了一下,九月二十就是三天之后。自己地宅子还要简单布置一下,还要请几个同僚。时间上有些紧了,便道:“不如再晚两天,我把宅子再简单弄一下。”
  “那好吧!九月二十五日也是个好日子。”白胜笑呵呵地一摆手,“其实你们的新房我就早准备好了,不过结婚是大事,不能马虎,咱们就定在九月二十五日。”
  郭牧大喜。连忙站起来躬身施礼,“多谢岳父大人!”
  “他爹,有人来找文星,好像是公事。”这时,前面店堂里忽然传来了老妻的声音。
  郭牧一怔,谁这个时候来找自己?他快步走出店门,只见一名衙役站在店外,见他出来。衙役立刻上前施礼道:“郭参军,大将军有请!”
  “大将军找我什么事?”
  “属下不知,但大将军很急,让郭参军立刻就去。”
  郭牧虽然挂记佳人,但公事上却不敢怠慢,他回屋说了一声。便匆匆向碎叶都督衙门赶去,一进门,却只见屋子里坐了十几个人,都是碎叶的军政首脑,曹汉臣坐在上首,正低头想着什么?
  一人见他进来,便对曹汉臣道:“大将军,郭参军已经到了。”
  曹汉臣见他进来,立刻挺直腰道:“既然都已经来了,那会议就开始了。”
  他停了一下。待郭牧坐下便继续道:“今天下午收到了朝廷的红色快信。朝廷得到确切消息,原附庸回纥的一部葛逻禄人已经南下。和我们北面的葛逻禄本宗汇合,朝廷要求我们警惕新葛逻禄人可能侵占大清池流域,也包括我们地碎叶,尤其要保护碎叶银矿不得有半点闪失,为此,皇上特命我再镇守碎叶两年,完善碎叶的防御。”
  他扫了一眼众人,表情异常严肃道:“各位,我们碎叶只有一万唐军,而葛逻禄人有数十万人,虽然他们曾在北庭被唐军痛击,但这些年他们又逐渐恢复元气,而且他们又有大食人在背后支持,朝廷真正担心地是大食人可能会假手葛逻禄人来拔掉碎叶这颗钉子,所以从今天起,碎叶将进入战时状态,各位可有什么要补充的?”
  “我来说一件事情。”斥候都尉王尔汉站起身向曹汉臣行一礼,随即对众人道:“我们的斥候刚刚从夷播海回来,今年北方的气候异常,九月初夷播海以北便下了大雪,据说许多黠戛斯牧人来不及撤回,都被冻死,这次气候异常必然会影响到葛逻禄人,我建议要立即加快大清池以北各城堡的修建。”
  “这就是皇上让我完善碎叶防御的意思。”
  曹汉臣摆了摆手道:“我们不能消极地守卫碎叶城,必须将葛逻禄人可能的入侵拒在数百里之外,所以我决定缩小银矿开采规模,集中精力在冬季来临前将玄武、朱雀、白虎、苍龙四座城堡筑好……”
  说完,曹汉臣一一部署了各人地职责,众人一起领命,会议便就此结束了,就在郭牧要离开时,曹汉臣叫住了他,“郭参军,你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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