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精校)第311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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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
铁腕治国
第四百一十三章
笔筒案(一)
  万众瞩目的制科考试在浓浓的秋意中结束了,接下来是阅卷和考评的时间,尚须时日才能发榜,但就在制科考试结束之四天后,也就是九月八日,另一种考试,职官考即将拉开序幕,如果说制科考试让人感到的是秋天里的夏天,沸腾得使人发烫,那职官考就是秋天里的冬天,让无数人的心都掉进了冰窟窿,早在十天前,第一批数千名官员便悄悄地抵达了长安,住在各州的进奏院里,谁也不知要考什么,尽管如此,所有的官员都知道,既然连普通士子都视嫖妓为失德,那更不要说他们这些父母官了,故大多数人都老老实实呆在进奏院中,谁也不敢轻易出门。
  这次职官考,凡从九品以上、正三品以下,除了几个相国外,几乎所有的官员都不能幸免,大唐各地一万多官员都要参加,共分为三批,九月、十月、十二月分三次考完,另外武官考将安排在明年二月举行,而九月八日的这一批官员将由礼部主考,原因倒不是柳宗元所猜,什么韩滉和卢杞关系不和,不是,而是吏部的官员一方面要考评阅科考试的成绩,另一方面部分吏部官员也要参加职官考,而礼部官员是安排在下一批考试,下一次就是吏部来当主考了。
  九月七日,宣政殿开始清场封闭,进行张贴考号等事宜,这一次的主考官是礼部尚书卢杞,而副主考是礼部侍郎韦清。卢杞并不过问考试的具体事务,只负责承接皇上旨意,最后再向皇上禀报考试结果,而所有地杂事都由副主考韦清负责,张焕登位后,韦清也变得十分沉默寡言,他与张焕的恩恩怨怨已经成为往事。父亲韦谔在韦德庆全军覆没后病倒了,至今还缠绵于病榻之间。也正是这个原因,使得江都事件中同样遭受重创的韦家没有参与反对张焕的集团,侥幸逃过一劫,而另一个大世家王家,就几乎被灭门,就这样,韦谔的病态就使得长子韦清成为了家族的顶梁柱。他已在今年五月正式成为韦家的家主。
  “侍郎!”礼部司员外郎飞奔跑来,气喘吁吁地向韦清施一礼道:“鸿印坊那边传来消息,第一批考卷已经印出来了,让我们自己上门去取。”
  韦清眉头一皱,“这是为何?不是说好他们亲自送来吗?我这里哪有人手。”
  “我也这样说了,可鸿印坊地黄东主说,他们那里一个人也不准出门,所以让我们亲自去清点交接。”
  “这倒也是。好吧!此事我亲自去办。”说着,韦清转身要走,员外郎迟疑一下,便道:“侍郎,我听报信的卫兵说,好像陛下也要去鸿印坊。”
  “皇上。”韦清一时犹豫了。这时,礼部郎中关涵走过来道:“侍郎,要不我去吧!”
  “不!你们在这里忙,鸿印坊那边还是我去。”尽管韦清不想去见张焕,但接交试卷必须要他本人签字,韦清交代了几句,便匆匆去了。
  鸿印坊是长安最大地印刷工坊,专门承接官府和国子监的文书印刷,已有百年历史,它拥有五百余名经验丰富的老师傅。算得上是长安最负盛名的工坊之一。工坊位于崇仁坊,现任东主黄苦行原本是鸿印坊的一个小伙计。由于特别能吃苦,便被前任东主改名为苦行,后来又招为女婿,升任鸿印坊的掌柜,前任东主膝下无子,去世后黄苦行便成为了东主兼大掌柜,由于他聪明能干,二十年的时间里,竟将鸿印坊发展成长安首屈一指地印刷作坊。
  此刻,这位长安首屈一指的私营工坊主正陪同大唐皇帝参观考卷印刷现场,这绝对是鸿印坊的无上荣光,黄苦行觉得自己就仿佛在做梦一般,不!连做梦也不会有这种情况出现,皇帝陛下驾临,天下有几个工坊能有此殊荣?若不是工坊有数百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守卫,他一定会花大钱请长安最有名的乐坊来好好庆祝一番。
  不过黄苦行却不知道,这其实是皇帝陛下第二次来他的工坊,很多年以前,当张焕初到长安赶考,他就曾经来鸿印坊印制过十张请帖,只有十张,连同刻板费一共一百二十文钱,他跑了十几个印刷作坊,要么是不肯接,要么就开出天价,只有鸿印坊接了他的活,并只收一百二十文钱,还派人亲自送到他的客栈,正是这种‘事无大小皆是客’地经营风格,在他脑海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陛下,小民接手这座工坊时,只有雇工三十人,二十年来,一步步发展,师傅带徒弟,徒弟又带徒弟,现在我们这里师徒三代者就有三百多人,所有人都不愿意离开鸿印坊,正是靠大家的努力小店才有今天。”
  黄苦行小心翼翼地给张焕介绍鸿印坊的发展历程,他见皇上听得专注,便又补充道:“其实我开的工钱和外面也没有什么区别,有人用两倍的工钱来挖我地师傅,可他们就是不肯走。”
  “哦!这又是为何?”张焕兴趣浓厚地问道。
  “关键是我对师傅们的尊重,打个比方,一个师傅家里有大事要请假一天,这当然要准假,但请假扣钱这又是店里的规矩,所以我一方面扣他一天的工钱,另一方面我又会封一个同样多钱包命人给他送去,算是心仪,这样既尊重了师傅,也不违反店的规矩。”
  张焕点点头笑道:“说得不错,掌兵其实也是这样,还有没有别的窍门?”
  黄苦行想了想又道:“还有就是我每个月发薪时,会扣下一成的工钱,另外我也会出同样多地钱。把这笔钱存到柜坊里,等到他们年老时一并给他们养老,这样积少成多,也是一笔不小的钱,很多老师傅就是冲它而不愿走。”
  “这倒是件新鲜事。”张焕有些惊讶,这种事他从未听说过,他又追问道:“扣了钱。他们肯吗?”
  “这就是信誉了,店里的人从来都信得过我。而且已经有十几名老师傅领到了这笔钱,平白多了一笔钱,大家怎么不肯呢?”
  张焕点了点头,从印版工场走出,又到了仓库,此时仓库里已经戒备异常森严,这里放置有六千份考卷。每一份都编有号码,从发放到回收到最后销毁,只要少一份都要追查到底,他刚走进仓库,却见韦清正带着几个官员在交接考卷。
  韦清来到鸿印坊却不来觐见自己,张焕知道他地心思,倒也没有生气,而是背着手远远地看着他们忙碌。黄苦行却没有意识到皇上地心思已经转移,他想起一件事,又立刻问道:“陛下,有几个波斯商人想来工坊学习印刷技术,草民是否能传授?”
  “还有这种事?”张焕略略有了一点兴趣,他沉思一下便道:“我大唐的强盛就在胸襟博大、海纳百川。我们既向外学习先进地技术,也应允许别人学习我地技术,只要不影响国家安全,皆可让他们学习,不用自我封闭,也不要怕别人超过自己,关键是自己要不断提高技术,这样我们才能永远保持领先,永远做别人的师傅。”
  说到这,张焕又拍了拍他地肩膀。语重心长道:“朕来视察鸿印坊并不是真想看什么考卷印刷。而是来做个姿态,朕会大力支持各大工坊的发展。朕希望有一天能看见两千人规模的鸿印坊。”
  黄苦行心中感动,他一躬到地,“草民谨遵圣谕。”
  “好了,你去忙吧!朕要会见礼部侍郎了。”
  这时,韦清已经看到了皇上,他无法再回避,只得硬着头皮率领官员们上前来觐见,“臣韦清参见皇帝陛下!”
  “韦爱卿免礼!”张焕摆了摆手命韦清免礼,他默默地注视着这个自己当年救过一命之人,他们之间多少恩怨交缠,不过往日的仇恨已经在他心中淡去了,张焕微微一笑道:“韦阁老近来身体可好?”
  韦清感受到了张焕语气中的平淡,这里面没有真正的关心,但也没有什么仇恨,只如水一样平淡,或许这也是他想要的结果,韦清连忙躬身道:“臣家父近来身体平稳,静养着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请向你父亲转告朕地问候,朕希望韦家继续人材辈出。”张焕淡淡地笑了笑,话题便转到正事上,“明天职官考就要开考,你们礼部准备如何了?”
  “回禀陛下,考场已经布置完毕,名册也已确定,现在只要把考卷封存,明日一切都能顺利。”
  “那就好。”张焕点了点头,又对他道:“这次职官考事关重大,朕不希望有任何徇私舞弊的事情出现,一切就靠你们自律了。”
  韦清默默地点头,良久方道:“请陛下放心,臣会尽力而为。”
  张焕注视着他,忽然,有一种不祥的感觉慢慢地涌进了他的心中。
  一个月前,朝廷正式批准了京兆尹韩延年的提案,长安各坊的坊门将不再夜闭,任由百姓进出,改变了大唐百年来夜闭坊门的传统。
  深夜,一辆马车疾速驶进了延寿坊,在韦府前停了下来,马车里走出了一个穿白袍的年轻人,他年纪约三十出头,长得面目清秀,眉眼间带着一丝贵族地傲气,这时,他的一名家人跑去门房通报的一声,约一刻钟后,韦府的侧门开了,韦家二公子韦池走出门拱手道:“李司直夜访韦府,不知有何要事?”
  这名白袍的年轻人叫做李宣,是工部尚书李涵之子,现任大理寺司直,他是宣任三年靠门荫入仕,明天即将参加职官考试,他见韦池出来,便连忙上前笑道:“深夜来访,实在是冒昧,只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能否换个地方?”
  “这……”韦池犹豫了一下,这个敏感时候来,他也很难办啊!但李宣是李涵之子,也是得罪不起之人,踌躇半天,韦池才道:“好吧!李司直请进来说话。”
  李宣大喜,只要肯进府就好办,他随韦池快步走进了府内,在府内绕了几个圈,韦池将他带到了书房内,他挥了挥手,命几个丫鬟退下。
  “家父已经休息,李司直请坐,有什么事就对我说吧!”
  韦池是韦清之弟,他自幼身体不好,没有能够入仕,一直在家负责打点韦家在京城地几处大商铺,虽然是个商人,但他对朝中的大小事情皆了如指掌,朝中各个势力错综复杂的关系他也清清楚楚,李宣的身份背景,甚至他来拜访的目的韦池也心知肚明。
  李宣坐了下来,他见周围已经没有外人,便取出一张飞票推了过去,“这是一点心意,敬请笑纳!”
  韦池眼一瞥,心中‘扑!’地一跳,竟是一千两黄金的存票,市价可是一万四千贯,他不露声色地又推了回去,“李司直这是什么意思?一千两黄金的心意,韦家可受不起。”
  李宣伸手将黄金票按住了,“是这样,明天将是职官考……”
  他话没说完,韦池立刻打断了他,“抱歉,我大哥已经被隔离,恐怕我们帮不了你这个忙,心意领了,这金票李司直还是请收回去。”
  “我不是说现在,我是说考完试后。”李宣一边说,一边将金票慢慢地推到韦池的面前,“我其实没有什么太高的要求,只求韦侍郎保持沉默。”
  一千两黄金买一个沉默,这个价格是不是高得离谱了,韦池沉吟不语,此事他要问问父亲才能做决定,这时李宣站了起来,他拱拱微微一笑道:“此事就拜托了。”
  他转身便走,韦池惊醒,他慌忙抓起金票塞回去,“李司直吩咐一声就是了,钱是万万不能收,请李司直拿回去。”
  李宣脸一沉,“这钱我是给韦侍郎,而不是给你,收与不收应由韦侍郎决定。”
  说罢,他再不理韦池,大步地走了,韦池呆呆地望着他背影消失,又低头看了看金票,他猛地一跺脚,转身向父亲地房间跑去。
卷十
铁腕治国
第四百一十四章
笔筒案(二)
  职官考试要比制科考试的规矩严格得多,实行不糊名考试,事先不公布题型,每个官员考生进考场前都要被仔细地搜查和辨认,以防夹带或冒充,而且迟到片刻也将被拒之门外。
  卯时正,宣政殿的大门敞开了,五千余官员排成十列依次向大殿进发,没有人敢说话,众人皆沉默地前行,李宣位于第三列的第四人,他脸色阴沉,一言不发地跟着队伍走进了大殿。
  大殿中的布置和前几天的制科考试没有什么大的区别,也是由简易木板隔出了一间间小格,考号有了变化,甲乙丙丁四个区都集中在正殿内,李宣的考号是乙区四百四十三号,很快,他便找到了写在巨大牌子上的乙区,直接从第三排走了进去,很快便找到了他的位子。
  位子里也是一席一几,几上放着笔墨纸砚,这是昨天晚上才放置,等会儿会有专门人来发考卷,李宣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一言不发地等待着考试的开始。
  “在下礼部侍郎韦清,为今天职官考的副主考,也就是今天的全场督察,下面我宣布考场规矩……”韦清在逐条宣读考场规矩,而几名从事推着装满了考卷的小车从各个考生面前走过,每人发一份卷子。
  小车慢慢地走近了李宣,李宣的心也开始紧张起来,‘嘎!’一声轻响,小车在他面前停住了。一名从事递了一份卷子给他,细心地嘱咐道:“不要着急,别忘记写名字。”
  李宣接过卷子,他忽然听见隔壁传来轻轻的低呼声,他急忙展开卷子,也一下愣住了,考卷足足有八页之多。密密麻麻写满了题目,让人眼花缭乱。没有什么写诗做赋,也没有策论,几乎全部都是贴经,《礼记》、《左传》、《诗经》、《周礼》、《仪礼》、《易经》、《尚书》等等,统统都有,每一行都空着一小段,让考生填写。这样,即使事先请人准备好了诗和策论也统统没用,这就是考真本事了。
  一般而言,贴经是科举中地基础考试,凡是经过十年寒窗的士子,基本上都能背得很熟,即使过了很多年,只要略略复习。也都能记起来,张焕在六月份便通告全国将要举行职官考,足足给了各考生三个月时间准备,复习时间上应该是足够了,除非读书时根本就背不下来,或者年事已高。真的忘了。
  由于年事已高、忘了的,那也没有办法,毕竟大唐的官员太多,少说要裁掉一半以上,李宣呆呆地望着卷子,半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是靠门荫入仕,少年时斗鸡走狗,浪荡于长安城,从来就没有认真读过一天书。他现在任职的大理寺司直。为从六品衔,不高不低。按正常编制六人足够,但现在却有了十一人,而真正干活的也不过三四人,李宣就是属于混官之类,今天地题目他基本上都无法完成。
  这时,李宣迅速地向两边瞥了一眼,走道上空空荡荡,十分安静,监考的官员也很少走动,他慢慢地将笔调了个头,仔细地在笔杆上寻找,最后他找到了笔尾,轻轻地旋动笔尾上地盖子,打开了,里面应该是中空的笔筒,但李宣却抖了抖,竟从里面抖出来一卷纸,他一下子将卷纸藏到卷子下,很快把笔盖恢复了原状。
  他又向走道上探头瞥了一眼,却一下子看见不远处一个考生的头也伸出来,两人目光相触,皆会意一笑,没有监考官,李宣立刻将纸卷迅速地展开了,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小字,前面的编号和每道题一一对应,竟然就是这张考卷的标准答案。
  李宣按捺住心中的激动,飞快地抄了起来,一边抄却又一边警惕地注意着走道,一共两个时辰的考试,他只用了一个时辰,便大功告成,李宣又再检查了一遍,主要检查有没有抄错行,就在他检查到一半之际,忽然,一阵脚步声从远处传来,似乎就是来他地考位,惊得李宣肝胆俱裂,他一下子将纸卷揉成一团,用最快地速度吞下了肚子。
  脚步声在他隔壁停下,传来韦清的声音,“什么事?”
  他隔壁的考生道:“我的笔坏了,能否换一支?”
  “你稍等片刻。”韦清的脚步声又走远了。
  李宣的心微微放下,可是他的答案已经被吞下肚,后面还有四页未核对,对不对他就无从知晓了,李宣的头皮一阵发麻,这可怎么办?此时他恨不得将隔壁之人一顿老拳揍死,他傻呆呆地坐在那里发怔,不知该如何是好?
  “怎么,你做完了吗?”韦清忽然出现在他面前,笑着问道:“若做完了,就可以交卷了。”
  “是!是!我是做完了。”李宣慌忙将卷子拿起来,双手递给了韦清,韦清见他真做完了,不觉有些诧异,他接过卷子翻了翻,目光中地疑惑更加浓重,他是知道李宣不学无术之人,可前几页的考卷几乎全对,而且答案非常标准。
  但疑惑归疑惑,韦清还是在他卷子上画了一个圈,表示正常完成,他平静地对李宣道:“你可以回去了,出去时注意保持安静。”
  李宣不敢多说什么,转身便匆匆去了,韦清望着他背影,极为惊讶地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这就怪了!”
  ……
  职官考要比制科考简单,只考一场即可,中午时分,随着结束考试的钟声敲响,宣政殿封闭了,礼部的官员们开始按编号清查试卷,整整一个下午。宣政殿里都在异常忙碌,而官员们有的开始上朝,有地则在长安买些土产准备返回地方,不管考得好与不好考试都结束了,五天后吏部就将公布处置方案。
  一直到傍晚时分,所有地清理工作都逐渐收尾,接下来便是阅卷了。职官考的阅卷并不是由礼部的官员来做,而是从国子监找了一百多名生员。由他们来交叉评判,礼部的官员除几个重要之人,其余的皆可回家了,韦清是副主考,他当然要坚守至最后,不过管束也没有之前那么严格,家里人可以在侍卫的监督下给他们送一些日常用品。
  此刻。韦清和七八名郎中、员外郎就呆在宣政殿地偏殿里,不时有评卷的生员将一些不合格、或是怪异地卷子送来,所谓不合格,就是只有五成以下的正确,这些人将直接被录入黑名单,呈报吏部,而怪异地卷子是有明显地漏洞,比如很多地方都张冠李戴。或者几份卷子张冠李戴的情况雷同,这种情况或许是考生把某两本书经记反,或许就是作弊,需要一一鉴别。
  “侍郎,这又是一份不合格者地名单。”一名员外郎送来了一份厚厚的名册,这已经是今天地第三本了。韦清微微叹了口气,接过名册翻了翻,足足有五百余人,这时,他在第四页上发现一个涂改的痕迹,有一行被墨笔悉数涂掉,他指了指涂改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回禀侍郎,属下已经问过,这是他们的笔误,而且属下也核对过卷子。确实是弄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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