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万户侯(精校)第87部分在线阅读

字体大小: | | 上一章 / 章节目录 / 下一章 / 返回书籍页面 / 当前阅读进度87/281

  王兵各冷然一笑,举起他缺一指的左手道:“我王兵各从一个流浪汉能做到黑帮头子,中间不知经过多少凶险,但我还是败了,败在我自己的手上,重义、记恩、妇人之仁,结果送了我这一条命,你看见没有,这儿少了一根指头,就表示我们已恩断义绝,你今天若不杀我,我必取你的狗头为主公报仇!”
  谷地里寂静无声,所有的唐军都看着李清,等待着他最后的决定,李清眼睛一垂,黯然伤神,他缓缓跪下,向王兵各一拜,随即站起,一仰头,黯然的神情已消失无踪,他冷冷道:“这一拜是回应你断指绝义,你说得对,我是不能有妇人之仁。”说完,他的手断然地一挥。
  ……
  天宝四年四月,大唐密使李清在南诏毒杀皮逻阁,成功了挑起阁罗凤与于诚节的内讧,在这场内讧中,阁罗凤失败,逃亡时被唐军伏击身亡,他死后,于诚节即位南诏国王,但阁罗凤之子凤伽异在清平官段附克和大军将段忠国的扶持下在丽水称王,南诏从此分裂为东西两部,历史的车轮终于向另一条岔路缓缓开去。
  
  第六卷
会挽雕弓如满月
第138章
返京
  
  五月的长安已到仲春,阳光从窗格里透射进来,将暖意带进御书房内。屋角,蟠龙玛瑙炉内青烟袅袅,房间里异香弥漫,暖洋洋的空气中洋溢着催眠的味道。
  但大唐皇帝李隆基却没有丝毫睡意,他在御案前奋力批阅奏折,堆积如山的奏折压得他的心中沉甸甸的,他已经几天没有进御书房了,但每天来的奏折却并不因此而中断。
  前几日是他的六十岁寿辰,举国欢庆,张灯结彩尤胜上元节,且都是官家出资,李林甫又刻意讨好,所耗费的钱帛不计其数,可在奏章里却只字未提,李隆基也猜得到,只是没有勇气去面对那个数字。
  批着阅着,他开始觉得头脑眩晕,注意力集中不起来,望着堆满案的奏折,李隆基暗暗叹息一声,心中竟产生一种畏惧。这也难怪,他已是六十岁的老人,可仍然象年轻人一样夜夜行房,怎么还能有精力应付纷繁的国事,或许无数朝代的衰败都是种因在这些不起眼的小事中,好色自然要透支精力,透支了精力自然就会昏庸。当然不能指责红颜祸国,也不能一味责备君王好色,有自制力的人毕竟是少数,问题的关键是君王为何能拥有如此多的女人,打住,有点走题了。
  李隆基将一叠奏折随手一推,奏折斜斜倒下,桌上地上,落得到处都是,他按着眉头颓然地倒在椅子上。
  ‘高力士!’李隆基低低呼唤一声,却没有人答应,一阵轻快的脚步声走近,“皇上,老奴在!”声音低微而悦耳。
  不是听了几十年的声音,李隆基登时记起,高力士操劳他的寿辰,累得病到了。他抬起疲惫的眼皮,眼前是一名约四十岁左右的宦官,和一般宦官普遍白胖相反,此人面皮微黑、身材高瘦,若不是他声音尖细。乍一看倒象一名从西域归来的将军。
  他也是李隆基十分信任的宦官,名叫边令诚,在高力士染病期间暂代替他几日。不等李隆基吩咐,他手脚麻利地从地上拾起奏折,轻轻将它们放在桌上,随即垂手站在一旁,等待皇上吩咐。
  “你帮朕分一分,中书省传上来的放一边,翰林院传上来的则放另一边,还有就是御史的折子单独放置。”
  这是李隆基的批阅习惯,以往的高力士不等他吩咐。总是会做的妥妥帖帖,如今高力士不在。这些小事也需要他亲自安排了。边令诚答应,不一会儿便将上百本奏折整理完毕,御案上只剩下小、中、大三叠折,可见边令诚对大唐的人事结构十分熟悉。
  “做得不错!”
  李隆基赞了一声,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在御史类竟只有一份奏折,孤零零地躺在那里。
  “难道天下真是太平吗?”
  李隆基笑了笑,随手拾起奏折,只看了两行,便立刻被里面的内容吸引住了。他又翻回封面,是御史中丞王珙上的折子,说姚州都督李宓弹劾果毅都尉李清在滇东假传圣旨,擅自封爨崇道为南宁州都督,洋洋洒洒数千字,说得活灵活现,每一个细节都讲到了,仿佛亲耳所闻、亲眼所见。
  李隆基又看了几遍,心中一阵冷笑,他相信这个李宓说的是真的,李清也敢这样做,他若不敢,就不可能替自己解决如此棘手的南诏问题,问题不在这里,王珙是李林甫的心腹,这份奏折李林甫怎么可能没看过,上面却没有他的批阅,而且御史的奏折就只有这一本,可能吗?借别人之手行事,这是李林甫的一贯做法,只一眼,李隆基便看透了李林甫的心思,他嫉妒李清在南诏的功劳,恨他与韦坚合作,欲对他下手。
  李隆基心中忽然一阵厌烦,随手将这本奏折扔给边令诚,道:“宫里人中,你算有几分见识,你来说说,这事如果是真,朕又当如何处置?”
  边令诚望着奏折,仿佛在看一块诱人的胡饼,他想看吗?他想看,他并非自幼入宫,年轻时他也曾饱读诗书,游历大好山河,朝为读书郎,暮登天子堂,这曾经是他的梦想,‘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也曾为他向往,但后来入宫,年纪又长,使他的锐意消退,暮气渐生,虽然他也曾在李隆基面前表现过他的才能,但生理的残疾让他自卑,宫廷的险恶使他胆怯,他不敢和高力士争权,只打算默默无闻的了此残生。
  不过高力士的病倒了却使他在茫茫黑夜中看到了一丝光明,这几日他替代高力士,使蛰伏在他内心深处的那一颗种子因雨逢时,竟悄悄地滋生、抽芽,机会终于来了,皇上竟将大臣的奏折让他来评述。边令诚却不敢看,奏折仿佛又是一块烧红的碳,让他迟迟不敢拿起,这是高力士才享有的特权,拿起它会有什么后果,他比谁都清楚。
  他微微抬头,却一眼瞥见皇上严厉的目光,手一哆嗦,拾起了奏折,他收拾过不计其数的奏折,却从没有象今天这一本如此沉重,机遇靠自己把握,既然已经迈出这一步,他便再没有回头路。
  边令诚深深吸一口气,匆匆浏览一遍,有人竟敢假传圣旨,这可是灭门之罪。边令诚刚要开口,却仿佛有一只胳膊将他往后猛地一拽,‘等等!事情决不会这样简单,否则皇上就不会如此神色凝重,还让自己参详。’
  他的脑海里在迅速思索,忽然想起昨日皇上给玉真公主说的话,‘你给朕推荐的李清,只带三百人去南诏,竟解决了让朕发愁十几年的南诏困局,这是朕今年收到的最好的一份寿礼。’
  话语欣喜,还开怀大笑,多少年也没见皇上如此高兴过,现在竟有人在这个接骨眼告李清假传圣旨,边令诚迅速摸准了皇上此时的心情,不屑、恼火。
  想到此,他猛地下定决心,拿自己的未来作赌注,押它一宝。边令诚毫不迟疑道:“皇上,老奴年幼时家境贫寒,有一次母亲生病,家里无钱去医治,我便去医堂偷药,结果被抓住了,可那医者并没有打我,更没有抓我见官,反替我母亲免费看病,说我为孝而为,不能算偷。今天李清所做之事和老奴十分相似,或许他是假传了圣旨,但皇上要想想他当时的处境,只有三百人,且职位低卑,更重要是他在为皇上效命,假传圣旨的最终目的也是为皇上解决南诏困局,而并非一己私。”
  说到此,边令诚又偷眼看了一下李隆基的脸色,见他目光柔和,脸色淡然,知道自己押对了,心中不禁暗暗窃喜,又继续道:“老奴虽不知前因后果,但我想皇上一定也给了他临时处置之权,既如此,他也不算假传圣旨,只是做的尺度上没把握好,所以,依老奴之见,皇上只责备他几句,让他以后当心便是了,皇上,千金易得,一将难求啊!”
  说完,边令诚垂手而立,等待皇上的发落,李隆基盯着他,半天没有说话,他忽然又道:“那朕再问你,南诏如果突然被一拆为二,不复从前的强大,那朕首先要做的是什么?”
  边令诚想了想,声音低低道:“老奴以为,首先要做的是防备吐蕃。”
  “说的很好,深合朕意!”
  李隆基笑了笑,从御案下取出一面金牌,递给边令诚道:“这两天,从南诏归来的李清就该到长安了,你带朕的金牌去接他,只要他抵达长安,就立刻带他来见朕。”
  边令诚接过金牌走出房门的一瞬间,一颗心悄悄落地,随之而来的是眉眼中掩饰不住的狂喜,在他身后,李隆基盯着他的背影,暗暗地点了点头。
  李清率领三百骑护送着大唐最后一批出使南诏的官员返回了长安,一路餐风宿露。这一日,他们已经遥遥看见了沐浴在金光中的巍巍长安城,终于到家了。将士们不约而同地爆发出一声欢呼,连一路不芶言笑的十几个文官也忍不住笑逐颜开,赞善大夫杜有邻满脸风尘的脸上竟忍不住老泪纵横。南诏内讧,险些波及到他们,大唐使团驻地据南安门不远,震天的喊杀声,临死的惨叫,冲刷不掉的血迹,成了这些文官挥之不去的夢魘。
  这里离延光门约还有五里地,此时正是仲春。树荫浓绿,杏老花谢,官道上许多去郊外游玩的长安市民来来往往,都诧异地看着这支奇怪的队伍,穿着大唐的军服,却一个个皮肤黝黑,满面风尘,不少士兵盔甲残破,上面还有斑斑血迹,路人不敢多看,赶紧离他们远远的。
  李嗣业纵马来到李清身边,感慨道:“交了差,我就要返回安西了,此次和阳明南诏一行,让我受益太多,最重要的还是结交了你这个兄弟。”
  他伸出硕长的手臂按住李清的肩膀,眼中流露出一丝留恋,诚恳地说道“你也来西域吧!那里才是你施展才华的地方。”
  李清默默地点了点头,拍拍他的手道:“我也很想,若有机会,我一定去!”
  这时,高展刀与武行素也催马上来。武行素这些日子一直沉默不语,人也变得消瘦。眼看已经到了长安,他再也忍不住,迟疑一下对李清道:“我决定回去后便辞去军职,那里没有我出头之日,我要跟随阳明。”
  李清急忙摆手,“这怎么行,这次你立了大功,回去后必有封赏,少说也是校尉,甚至还会升到果毅都尉,正是你出头之时,跟随我最多做个小吏,又何苦!”
  武行素摇了摇头,坚定地说道:“我从滇东起就在考虑这个问题,不会因为你说两句就改变主意,你如果不收我,那我们的交情就一笔勾掉!而且不光是我,你再看看弟兄们,甚至在成都分手的南霁云,都是和我一样的想法。”
  李清抬头向众人看去,只见所有的人都停下了马,围成一圈默默地注视他,所有人的眼中都充满了不舍,李清只觉眼角有点发酸,勉强对众人笑道:“我们都住在长安,以后见面的机会多着呢!我会经常请大家去喝酒。”
  这时,高展刀却上前笑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可能,这次阳明立下大功,皇上定会升你的官,从皇上免你太子舍人来看,以后你应该是军职,若是派到地方上去,你便可以趁皇上高兴,提出将他们都带走,我想才三百人,皇上应该会答应的。”
  一句话提醒了李清,这倒是个机会,去地方上为官,躲开太子对自己的拉拢,一举两得,是最好不过。
  这时他忽然想起一事,便对大家笑道:“险些忘了,走之前敲了于诚节一笔竹杠,大家拿去分了,每人十两黄金,另外阵亡的弟兄要给双份。”
  十两黄金相当百两纹银,在黑市上可兑得一百五十贯钱,虽然羽林军不同于一般的府兵,可以不用自备兵器、粮食、日常用品,甚至还有一点津贴,但每年也不过几贯,而且这次去南诏是件苦差,有钱有门路的都说情脱了身,随行的大多是清贫人家子弟。
  听说李清要给他们每人十两黄金,狂喜之下,众人竟忍不住大声欢呼起来,直看得一帮文官眼中羡慕,暗叹自己没这么好的运气,不料李清又对他们微微笑道:“各位大人自然都会严守朝廷戒律,不过这一路车马津贴也该是有的,况且也不是公款,十两金子大家都有份,就算是给大家的一点茶钱,若不收下,可是不给我面子哦!”
  众文官面面相视,心中想要,却又不知该怎么开口,这时杜有邻哈哈一笑,“李将军说的是,钱虽不多,若不收下,真是不给面子了,老夫第一个收下。”
  众官见有人带头,而且还是太子岳父,皆喜笑颜开,纷纷表示一定要给李将军面子云云,心里却暗赞李清会做人,有财大家发。
  倒不是李清想给他们,而是于诚节送别给金子时,他们在一旁都见了,倘若不堵住他们的嘴,恐怕士兵们的钱也捂不了多久。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杂沓的马蹄声,只见旌旗招展,似有大队人马开来,这里是延光门外的官道,并非主干道,官路较狭窄,沿路的百姓们纷纷向两边逃避,惟恐惹了这群马队。渐渐的马队走近,约五、六百人,都骑着马,还有十几辆马车,里面人员混杂,有衣甲鲜明的军士,有满脸凶蛮地家丁,护卫着中间近百名男男女女,均年纪不大,个个红裙绿裳,衣着艳丽,正吵吵嚷嚷朝这边快速而来。
  杜有邻打手帘看了半天,忽然脸色一变,大叫道:“不好!是长安那帮小混蛋,大家快闪开!”
  
  第六卷
会挽雕弓如满月
第139章
长安少年狂
  
  大唐建国已逾百年,子孙繁衍、生生不息,亲王、郡王、显官贵爵,还有出嫁的公主、入赘的驸马,或富贵三世、或荣华一生,到天宝年间,李氏宗亲已不下千人,另外皇亲国戚更是不计其数。
  这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尤其是这群享有特权、锦衣玉食的皇室子弟,在春意盎然、暖气催情的仲春,更是异常活跃,追花逐蝶、赏花踏青,长安处处可见他们的影子。
  李清一行在延光门外见到的便是其中最活跃的一群,部分是李唐宗室,还有不少高官子女,年纪都不大,此刻他们正从乐游原夜营归来,野宿的亢奋还未消去,行进中更是趾高气扬。
  这里虽是城外,但道路两旁屋舍密集,一路摆满了小摊小贩,往来人流如织,更使狭窄的官道更加拥堵。
  忽然不知谁喊了一声,“飞蝗党来了,大家快躲!”,所有人都发现了旌旗和马队向这边开来,街上顿时乱成一团,呼儿唤女,拖箩挑担地向两边屋檐下躲去,马队仿佛决堤的河水,滔滔而来,踢翻了老人的茶摊,踏烂了小贩的瓜果。人们缩着肩、背过脸,不敢看他们,年轻的女子更是躲进小巷,生怕惹祸上身。
  李清见他们嚣张,便命令士兵们退到边上,将路让给他们,十几个文官更知道这帮人不好惹,纷纷跑到便道上。远远地看着他们。
  很快,浩浩荡荡的车马队从唐军将士们面前经过,两大群人擦肩而过,一面是肆无忌惮的笑声和歌伎的尖叫声,另一面却是一群风尘仆仆的唐军将士沉默无语。
  路边一群盔甲破旧、黝黑干瘦的唐军自然引起了这帮‘飞蝗党’的兴趣,少女们坐在马车里指指点点,掩嘴偷笑。一群衣甲鲜明的少年将军更是嘴撇到耳边,将胸脯挺得高高,头盔上红缨飘扬,活象为吸引异性而开屏的孔雀。
  忽然有人大叫一声:“这是哪里来的叫花子,好象还是士兵,真丢大唐的脸!”
  众人一起哄堂大笑。见这群士兵都不敢吭声,笑声更加响亮。这时,一辆马车经过,车帘拉起,露出几张漂亮的脸蛋,上下打量对面的唐军,一名梳双鬟流苏辫的绿衣少女盯着最边上的黑瘦将军看了半天,忽然叫了起来,“李清,是你吗?”
  这个绿衣少女不是别人,正是帘儿同父异母的姐姐崔柳柳。她叫声引来无数人的注目,李清的脸微微一沉。他早看见了崔柳柳,见她居然和这帮人混在一起,心中着实不悦,便扭头不想理她,不料还是被她发现。
  “停车!停车!我要下去。”她拉开车门,跳下去,提着绿色长裙向李清跑来,紧接着后面几个少女也跳下马车。跟在她的后面。
  喧闹的队伍停住,也渐渐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落在她与李清的身上,一些听见她叫喊的人开始悄悄议论起来,“这人是谁?”
  崔柳柳满怀喜悦跑到李清面前,明媚的笑脸上洋溢着久别重逢的激情,却发现周围一群士兵都冷冰冰地看着她,甚至靠李清最近的几个,手直接握在刀柄上,仿佛她是一个要突施偷袭的女刺客。
  “崔小姐,真是巧!”
  李清勉强笑一笑向她微微点头,便算是打了招呼。
  没有得到另一个人的响应,这重逢的激情便燃不起来,崔柳柳见李清没有下马,她忽然似明白了什么,便低着头轻轻地说道:“你去南诏的事我不知道,你是在怪我没来送行吗?”
  李清忽然瞥见她马车后面胡乱折叠成一团的帐篷,眉头一皱,责问道:“你在外边过夜,有没有经过你父亲的同意!”
  崔柳柳自小被他母亲娇纵,长大后恣意任性,天不怕地不怕,在长安是出了名的刁蛮女,可她却有点怕李清。自上元夜与他相识,她便对他有了一分爱恋,这份爱恋在一段时间内支配着她的整个身心,使她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她时时刻刻都想找他,想和他在一起,虽然她也知道他并不将自己放在心上,但这并不妨碍她的热情,也不妨碍她体会这种美妙的感觉。可自从李清成亲,这种感觉便陡然消失,她为此伤心了很久,后来李清去了南诏,她也渐渐淡忘了这段情,又恢复了她往日的浪荡生活,整天就和一帮不良皇室子弟在一起鬼混。为此她的父亲也气伤了心,不再管她,直到刚才她又看见了李清,极度的惊喜使她心中已灭掉的死灰竟忽地又燃了起来。
  此刻,重逢的激动已经荡然无存,李清问话让她羞愧,他的严厉使她害怕,但众目睽睽之下,她竟僵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对崔小姐如此无礼!”
  李清的冷漠早惹恼了施柳柳的同伙,立刻冲上来一帮皇室子弟,将他团团围住,拔出腰间宝剑恶狠狠指着他。

< 章节目录 >   < 上一章 >   当前阅读进度87/281   < 下一章 >   < 返回书籍页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