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万户侯(精校)第24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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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底是何事?”李隆基见杨国忠说话吞吞吐吐、表情畏缩,毫无宰相的气度。他顿时恼怒起来,重重一拍桌子,厉声喝道:“快说!”
  杨国忠吓得一哆嗦,本不想说之事竟不知不觉从嘴里溜了出来,“陛下,臣刚刚得到消息,安西节度使李清昨晚回来过,今天一早,将他留在长安的家人都接走了。”
  “你说什么?李清将家人接走了。”李隆基忽然冷静下来。他本能扭过头,严厉的目光向高力士刺去,就在二人目光相触的一瞬间,高力士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他到这时才明白,自己与李清的关系,原来皇上早已知晓。
  他目光向下一垂,避过了李隆基的厉芒,心中乱如麻,脸上却平静如常。李隆基慢慢扭过头来,眼光变得闪烁不定,等待着杨国忠的下文。可等了半天,杨国忠却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己,不解其意,他刚刚消下的怒火,又忍不住再次腾腾燃起,只弹劾而不解决问题,那是御史的职责。可杨国忠是堂堂的右相,给自己出了难题,却没有相应解决问题的方案,让他怎能不恼火。
  人有时就是这么矛盾,李隆基为了压制相权,便选了杨国忠这样的庸人来做右相,可当他需要杨国忠象张九龄或李林甫那样为自己解决问题时,却又怒其不争。
  见杨国忠半天不语,李隆基眼睛慢慢眯了起来,他冷冷地道:“你说李清回来过,可有证据?”
  既然杨国忠提不出解决问题的方案,那他也只能装糊涂了。安禄山不臣之心越来越盛,召他来述职,他却称病不来,又公开在江淮一带大量购粮,在这个节骨眼上,李隆基不愿将此事闹大。
  而李清的家人离开长安,可以有两种解释。一种是李清擅自将她们接走,这样的话性质便很严重,而另一种解释则是他妻子思夫心切,去安西探亲,这样的话仅仅是行事不妥,并无大碍。显然,李隆基是想将这件事归在第二种情形上。
  杨国忠一呆,回来便回来,还需要什么证据。他虽然不明白李隆基的意思,但他看得见李隆基眼中闪过的怒火,听得出他话语中的冷漠,杨国忠不敢再继续说下来,便含糊应道:“微臣只是听说,并未实见。”
  李隆基见他没有再坚持,心中怒气稍平,又语重心长对他道:“作为首辅相国,当替朕分忧,当考虑天下民生,这种探人耳目之事,不是你的职责。去吧!朕不想再听你谈及此事。”
  杨国忠唯唯诺诺地告退而去。杨国忠走后,李隆基的心情大坏。虽然他不准杨国忠再提此事,但并不表示他不在意,恰恰相反,当安禄山露出反意后,他对这些手握军权的军头们更加警惕。他早就下定决心,在和安禄山翻脸之前,一定要先解除这些军头们地军权,绝不允许二个安禄山再出现,时间便定在这次的述职期间。
  在所有人中,李清是让他比较放心的一个,毕竟他在自己身边时间较长,自己也了解他,所以李隆基决定最后一个再动他。可就在这关键时候,他忽然走出这一步棋,着实让李隆基又惊又怒,这样一来,李清便率先失控了。
  还不仅如此,一旦其他节度使嗅出什么味来,都不愿再进京,他可就前功尽弃了。李隆基心中烦乱,他背着手在寝宫里来回踱步,不时仰头望着房顶发呆,最后他停下脚步,回头瞥了高力士一眼,便快速走到桌案前写了一份草诏,交给高力士道:“你派一人火速回京,将此诏交给礼部备案,就说李清家人离京去安西探亲,是朕特许的。”
  高力士体会到了李隆基的无奈与恼火,虽然他知道李清已经看出了李隆基削藩的用意,所以抢先下手将家人接走。但他仍然忍不住暗暗埋怨李清。以李隆基对他的厚爱,即使没有军权,也一样能入朝为相,将来辅佐新帝,前途无量。可这样一来,他暴露出了对军权的在意,必然会使李隆基对他心生警惕,将来再想获大用,难了!
  高力士默默地接过诏书,便匆匆离殿去安排此事,李隆基一直注视他的背影消失,才微微冷笑一声,提笔写了另一份密旨,封好了。将站立在角落地鱼朝恩唤上前,将密旨郑重地交给他,仔细叮嘱道:“派一个可靠的人去安西,十天内必须将此旨送到广平王手中。”
  鱼朝恩小心翼翼的将密旨揣进自己的怀里,再三保证道:“请陛下放心,奴才这就亲自回京派人前往,绝不让陛下失望。”
  按杨国忠的原意,他是打算在华清宫的朝房里过夜,但在碰了一个钉子后,他便没有心情留在华清宫,而是连夜赶回长安。
  夜里寒气逼人,冷得血液都快冻起来,自然,官道上已结了一层薄薄冰,使道路十分滑溜,马车不敢快行,慢慢地向前跑,跑到一半杨国忠又后悔了,这样走下去,到长安时,恐怕城门早就关了。可要他再往回走,他却又没有那个勇气了。
  他心中暗暗咒骂,最近他做事可不就和这走夜道一样么,事事不顺,做到一半便后悔,可是又无法回头,让人觉得愚蠢无比。
  杨国忠缩在车厢一角,冻得瑟瑟发抖,他一面自怨自艾,一面逼迫车夫加快速度。这时,一名侍卫在车窗前低声禀报:“相国,好象有人后面在叫你!”
  杨国忠一愣,他摒住呼吸,竖直了耳朵仔细聆听,果然听见身后有人在隐隐叫喊,声音很遥远,但在夜静人寂的旷野里显得异常清晰。
  “停!”他一声令下,马车滑行了一段距离,缓缓停了下来,片刻,几匹马从后面赶上,他的一名心腹眼尖,脱口而出,“相国,是鱼公公!”
  片刻,鱼朝恩赶上杨国忠的车队,他追了一路,早已累得满头大汗。他催马到车窗前,对杨国忠低声道:“相国,让我进来,我有大事禀报!”
  杨国忠一惊,急推开车门让他进来,鱼朝恩钻进车厢,探头先向前后看了看,见路上空旷无人,便摸出李隆基的密旨,对他低声道:“这是皇上下给广平王的密旨,我猜事关重大,所以特地追赶相国。”
  杨国忠接过密旨,怔怔呆了半晌,忽然对车夫大叫声道:“若在关城门前赶回长安,我赏你五百贯钱,否则,我杀你全家!”
  ……
  庆王府密室,杨国忠、李琮、李琮之弟李琬、吉温,还有就是鱼朝恩,这五人聚集在房内,商量着一件将要改变大唐政局的大事。
  在他们中间的小几上,李隆基的密旨静静地躺在那里。厚实的黄皮信封,打上了火漆,李琮深深地吸了口气,取出一把尖利的波斯腕刀,轻轻的、一点一点地沿着纹路将火漆挑开,随即抽出一张黄麻纸诏书。李琮迅速读了一遍,他的脸色刷地变得惨白,手剧烈地抖动起来。
  “殿下,密旨里到底说了什么?”
  半晌,李琮才终于咬牙切齿道:“玩了大家这么多年,原来竟然是他!”
  他将密旨叠好,放到几上,阴沉着脸对众人道:“皇上在密旨中进封广平王为楚王,并要他在上元节前赶回长安,届时,在凤翔有羽林军接应。”
  李琮的话让众人都沉默不语,虽然没有明说,但立广平王为储的迹象已经十分明显了。李琮眼露凶光,忽然直勾勾地盯着杨国忠,意思是现在怎么办?
  是的!他怎么可能甘心,从天宝五年起,他便有心谋这个东宫之位,历经起伏坎坷,好容易了权力的美味,眼看要到手的大位,却忽然间飞了。
  “相国,你说话呀!”见杨国忠沉默不语,李琮又再次恶狠狠地催道。
  “这个……”杨国忠心里一阵胆颤,他原以为李隆基会重立李亨为储,但没想到要立的竟然是李亨之子,而且和他的大对头李清关系不是一般,若他即位,杨家休矣!可要他想出对策,这却又比杀了他还要痛苦,他的嘴张了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时。旁边的李琬见吉温欲言又止,便微微笑道:“不如让我们的军师说说!”
  众人的目光一齐向吉温扫去。吉温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抬头向庆王看去。庆王虽然一向愚笨,但此时却懂了吉温的意思。他立刻将手放在桌上,沉声道:“我李琮在此发誓,吉侍郎的话就是我说的话,若违此誓,天诛之!”
  有了李琮的发誓,吉温终于站了起来,他向众人微微一点头,肃然道:“此时,庆王殿下的形势可谓万分危急,若我没猜错,最迟在上元夜,皇上必囚禁庆王。”
  杨国忠急摆了摆手道:“不要停!继续说。”
  “是!”吉温深深地吸了口气,理了理自己的思路,道:“我以为,皇上之所以急着要立储,是他对除掉安禄山没有信心的缘故,一但兵败事危,他必然会让位以卸责任。另一方面,他也准备让广平王掌军权,所以才急着将他召回。为此,我想了三条连环计,若实施顺利,可保庆王殿下能最终登大位。”
  听到‘登大位’三个字,李琮的眼里顿时放出了异彩,他喃喃道:“你说,说什么都行!”
  吉温向李琮深深行了个礼,以表示他的预先效忠,随即拾起密旨,抖开,给众人看了看道:“刚才我已经注意到,这封密旨只有皇上的签名而无印鉴,想来是他决定仓促,我的第一计便是重写一封密旨,将内容改掉,命广平王为大唐全权代表出使大秦,会商夹击大食一事。”
  “好计!”李琬脱口赞道:“如此一来,广平王远赴大秦,没有一年半载他回不来,我们时间便有了。”
  李琮也点点头,又接着问道:“第二计呢?”
  吉温捋了捋他稀疏的几根鼠须,微微笑道:“第二计还是和原先一样,杀安庆宗,逼安禄山造反,让皇上无暇考虑立储之事。”
  “可是这样一来,等平定了安禄山造反,李俶那小子正好回来,岂不是便宜了他?”
  吉温摆了摆手,“殿下莫急,且听我的第三计,你便会明白!”止住了李琮的话头,继续道:“安禄山一造反,关中大军必然开赴河东和潼关,这样长安空虚。”
  说到此,吉温干瘦的脸上忽然泛起恶毒的神情,他瞥了一眼杨国忠和鱼朝恩,阴阴冷笑一声道:“届时,凭相国的权和庆王殿下的势,制造永王暴乱的假象,再有鱼公公的内应,咱们带兵入宫保驾,那时趁机逼皇上退位!”
  最后一句话,俨如石破天惊一般,将几个人惊得目瞪口呆,‘逼皇上退位’,这不就是造反么?
  半晌,几个人才回过味来,杨国忠颤抖着声音问道:“吉侍郎,除了这法子,难道没有其他更保险的吗?”
  鱼朝恩也尖着嗓子道:“吉侍郎,你这不是要皇上杀了我吗?几万羽林军,我们怎么敌得过?”
  吉温忽然仰天一阵大笑,忽然笑声一敛,叹了口气对他们道:“你们难道忘了吗?羽林军驻扎在西内苑,而皇上却住在兴庆宫,假若发生宫变,他们赶来也晚了。”
  李琮的脸一阵白一阵红,嘴唇直打哆嗦。他不停地抹额头上的冷汗,仿佛在给自己找借口似的反复说道:“永王是我皇弟,我怎能这样做。”
  吉温摇了摇头,鄙视地瞥了他一眼道:“殿下,你难道忘了玄武门之变了吗?”
  这句话仿佛一道霹雳,顿时将李琮劈得呆住了。他霍然想起,大唐开国至今,除了高宗外,哪个皇帝之位不是在政变中得来,他又想起了千娇百媚的杨玉环,想到她将在自己身下娇啼婉转,色胆包天加上权欲熏心,使他的腰渐渐挺直。
  他终于下定了决心,猛地一击双拳,咬紧牙关、厉喝一声道:“干!无毒不丈夫!他当年不就是这样坐上皇位的吗?”
  
  第十二卷
返京述职
第343章
江山如棋(八)
  
  赶在坊门没关之前,秘密聚会便匆匆散了。鱼朝恩依然化装成军士,混在杨国忠的侍卫里,一直过了几条街,他才脱离了大队。鱼朝恩并没有立即去执行李隆基的命令,而是悄悄回到的自己的家,大唐宦官的地位相对较高,一般大的宦官都有自己的私宅,象高力士还能娶妻养子,官拜骠骑大将军,所以鱼朝恩在渐渐出头后,便在宫外置了宅子,蓄养奴仆。
  开会结束已快一个时辰,鱼朝恩心中的恐惧仍然挥之不去。他摸出李隆基的密旨,透过灯光想看清里面的内容,李琮的府上养有摹字的高手,一封新的密旨此时就在他眼前,擅改圣旨,这是诛九族之罪,但让他恐惧无法消失的,是他在一份效忠书上签了名,并按下了手模,鱼朝恩长长地叹了口气,皇上对他信任有加,并隐隐有取代高力士之势。他实在不必冒这个风险,虽然他常常安慰自己,投靠庆王是为了谋个前途,但他心里明白,若没有那三千两黄金,他也不敢迈出今天这一步。
  鱼朝恩反锁了门,将自己裹在三床被子里,但从骨子里渗出的寒意,依然使他瑟瑟发抖,连床也抖起来。他心中充满了矛盾,是去告发还是不告发,他已经做出了大逆之举,就算告发,李隆基也不会饶恕他的背叛,况且还涉及到皇子,必极可能会杀他灭口;可若是不告发,将来李琮事败,他也同样也要死。
  鱼朝恩痛苦地揪扯自己的头发,他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收下李琮的贿赂,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三千两黄金买走了他的一切,甚至包括生命。
  次日一早,天蒙蒙亮,鱼朝恩开了门,他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脚步异常沉重,他找来一个心腹,将手中密旨和一面金牌交给他,嘶哑着声音道:“十日之内,将这份密旨交道安西广平王的手中。”
  望着心腹的身影消失在雪地之中,鱼朝恩忽然急想将心腹喊回,他嘴唇动了动,最终却最终没有发出声音,此刻,他再也支撑不住,浑身虚脱地跌坐在雪堆上,将头深深地埋进了膝盖。
  ……
  安西龟兹,李隆基的密旨已经传到了广平王的手中。他在几天前刚刚被改名为豫,但新的密旨却命他为大唐全权特使出使大秦,协商夹击大食一事。李豫十分困惑,正值初冬,西域之路冰雪连天。连商队都不通行。皇上怎会让他此时成行?带着疑惑,他立刻去寻找去师傅李泌商议。
  李泌自任安西节度府判官后,李清又上书表他为校检户部郎中。同时,张巡为安西节度府长史的任命也下来了,此刻,这两位安西文职高官正在衙门里商议移民的赋税问题。
  目前,在碎叶一带已经有八万户移民,而因冬天暂时停留在沙州、龟兹、拔奂城等各个疏导点的移民也不下十万余户,不仅是官府组织,更多则是自发前来。第一批移民带来的巨大成功强烈的诱惑各地失地的农民,唐初的均田制是丁男一百亩,丁女八十亩,但事实上从来没有授满过,大多数只得十余亩,经百年的土地兼并后,手上能有个三、五亩地便已让人羡慕,更多的无地农民则是租种大地主的土地,沦为佃户、甚至奴隶。
  但安西的授田却是实实在在的百亩,肥沃的土地,丰沛的水源,虽然路途遥远,但对千万无地农民依然有强烈的吸引力。原本是官府强迫而去,渐渐的,到九月秋收后大量中原农民卖掉家产,换成了马车和粮食,载着一家人的希望前往安西。对去安西的移民官府都给予特别通行,以至于从长安到河西走廊再到龟兹的官道上,随处可见移民的马车。
  按照李清最早上报给朝廷的计划,以服兵役换取税赋减免,但很多细节方面的问题都没有解决,比如税率,比如上田和中田的区别,比如寡孤残的税赋减免,又比如十六岁至成丁前土地的授予,再比如土地转租后的税率。这些细节性都没有落实,眼看移民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制订法度明确这些细节就显得迫在眉睫。
  “我以为全部土地都作为永业田并不妥当,现在虽然可吸引民户,可三代后,官府手中将无可授之田,居安思危,我们必须要早作打算。”
  张巡虽然级别比李泌高,但李泌曾是翰林大学士,张巡在他面前并不敢自居为上,更多的是以一种朋友的身份和他商谈。他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清了清喉咙又笑道:“我建议仍然按大唐立国之初的办法,二八分,二十亩永业田,八十亩口分田,死后永业田给子孙继承,而口分田则缴还官府,这样可保证官府手上有余田可授。”
  李泌却微微一笑,若在中原地区,张巡的想法是正确的。可现在是在安西,官府怎么会发愁没土地可授,无论是向西的波斯、大食,还是向南的吐火罗和天竺,都有一望无际的土地,而以李清的勃勃雄心,他怎么可能满足于诏武九国,李泌虽然来安西时间不长,但他已经隐隐猜到了李清移民安西的真正用意,可是这却不能说出来,甚至对李豫也暂时不能说,毕竟李豫登位要依仗于他。想到此,他笑了笑道:“这个问题我在年初来安西的路上便已和大将军讨论过,我最初的想法和张长史一样,认为应有口分田和与永业田之分。但大将军却说这些土地都是移民自己开垦,应给他们更多的利益,他建议分为五十亩永业田和五十亩可转换口分田。当一年兵,便可将五亩口分田转换成永业田,这样,只要当满十年兵,这一百亩地便全部归他,可让子孙继承。这个法子我比较赞成,等于是一种变相奖励军功的办法。而且一旦打仗立功,还另有赏赐,这样在农民的眼中,当兵便是一条积累财富的最好途径,让他们更加积极从军,张司马以为如何?”
  张巡默然无语,这正是他心中矛盾之处,他认为李清目前制定的各种法度太偏向军功,仿佛当年的秦国,对士人几乎没有半点优待。士在安西一旦起不到主导作用,安西就将逐渐脱离大唐。可是,面对大食的威胁,这似乎又是唯一的选择。
  他心中暗叹一声,又道:“那税赋呢?李大人认为三十税一,一刀切可妥当?”
  “不妥当!”李泌肯定地说道:“上田下田应有区别;所要抚养的子女多寡应有区别;若家无男丁的孤儿寡母,则更应受到优待;还有对读书人该怎么优待;再者若一户人辛勤耕作,而另一户人荒田从商,就算永业田不收回,但他负担的税赋也必须要高于普通农人,诸般种种,都应该考虑到,以示公平。”
  说到这里,李泌感慨道:“税赋不在于高低。十税一也好,三十税一也好,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公平,让富者多缴税,让弱者少纳钱,这样,百姓的心态才能平衡,才更有利于官府的治理,所以这个税赋条例,你我要好好商议,要多问问有经验的老吏,制定出一个完善的法度,千万莫要嫌它烦琐,要制订得越详细越好。”
  听李泌的意见里终于提到了读书人的优待,张巡喜不自禁,他急站起身向李泌深施一礼道:“公所言极是,我将力劝大将军采纳,若他还不肯,我也就辞去这官不做了。”
  两人正说着,有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李豫忽然出现在门口,“师傅,我有要事找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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