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万户侯(精校)第20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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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沙密塔尔被侍卫们带了过来,李林甫拉开车帘,瞥了他一眼,指着名刺冷冷道:“本相问你,这名刺你从哪里得来?”
  沙密塔尔不敢抬头,躬身答道:“我奉叶护之命出使大唐,在沙州被吐蕃人伏击。多亏李侍郎相救……”
  他便将朅师国王依附吐蕃,欲助其重取小勃津,他受叶护派遣进京寻求援助,在沙州被李清所救,以上诸事详详细细地讲了一遍,最后忿忿道:“我跋涉万里,一心为大唐国之利益而来,却告之无门,这一呆就是一个多月,实在让人心冷,若不是今日有幸见到相国,也不知何日才能完成我王的嘱托。”
  他牢骚之言李林甫却没有听见去。小勃津是吐蕃进军安西的桥头堡,若拿下小勃津,安西的万里疆域便向他们打开,吐蕃也有了补给基地,事关重大,李林甫不敢怠慢,他立刻命侍卫带上吐火罗的使者,匆匆转道向兴庆宫方向而去……
  一个时辰后,左相裴宽、各部尚书、军器监、卫尉寺、太仆寺等等相关军械、马匹部门的负责人,皆应李隆基之召赶到了兴庆宫政事堂,他们将决定大唐对吐火罗求援的最终方案。
  自大唐开国以来,东征高丽、西讨突厥,屡战屡胜,边境渐渐安靖,自太宗晚年,开拓了万里江山,四邦来朝,也成就了天可汗的美名,但中唐以后,随着吐蕃兴起,一直就成为大唐心腹大患,严重牵制了大唐向西发展。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西方,先知穆罕默德在阿拉伯半岛麦加创立了伊斯兰教,并建立了政教合一的政权,同时不断对外进行征伐,几乎和唐朝同一时期,形成了一个地跨后世亚非欧三洲的强大帝国。其中对东方的征伐,兵锋直指西域一系列国家,灭波斯、入侵吐火罗、攻占康国、石国、花刺子模,甚至有染指大唐的企图。此时唐朝被吐蕃牵制,无力西征,便扶持原突厥的黄姓部落突骑施人抵抗并驱逐阿拉伯人在西域的势力,李隆基更册封其首领苏禄为忠顺可汗、左羽林军大将军。
  但好景不长,强大后的突骑施人背信弃义,竟勾结吐蕃共谋大唐的安西四镇,安西局势日益恶化,在此情况下,李隆基决定联合大食共击突骑施人,同时支持突骑施的另一黑姓部落,以从内部分化突骑施人。
  开元二十三年,突骑施人入侵北庭及安西拔奂城(即现在的新疆阿克苏),北庭节度使盖嘉运出兵击溃了入侵者,与此同时,大食从背后进攻突骑施,突骑施首领苏禄可汗在出兵过程中却戏剧性的被一小兵所杀,突骑施由此覆灭。
  但也从那时起,原大唐的属国昭武九姓地区也事实上被大食所征服,而唐朝在西域的重心转向大小勃津,企图将吐蕃的势力赶出西域,但由于大食的干涉,田仁琬、盖嘉运以及夫蒙灵察三任安西节度使都未能夺取小勃津。
  但事情却在天宝年间发生了变化,黑衣大食在呼罗珊兴起,进攻白衣大食的伍麦叶王朝,大食再无力干涉安西的行动,唐廷便利用这一机会,于天宝六年命高仙芝进攻小勃津。没有大食的干涉,高仙芝势如破竹,一举夺下小勃津都城阿弩越城,砍断吐蕃增援小勃律国的必经之地娑夷河的藤桥,将远道来援的吐蕃军阻于对岸。此战后,原投降吐蕃的西域小国们又纷纷臣服于大唐,使大唐成功的阻止了吐蕃在西域的扩张。
  如今,吐蕃贼心不死,再次勾结欲谋小勃津,由于有吐火罗叶护失里伽罗的上表求援,李隆基决定召集重臣会商此事。
  事实上,李隆基早在五月便从边令诚的密报中得知了此事,他已下密旨命安西的军政首脑开始备战。由于担心唐军已经开始备战的泄露,防止吐蕃提前行动,联合朅师国会攻小勃津,李隆基一直对吐火罗的使者避而不见,拖延时间,一直到今天,李林甫禀报吐火罗使者已到。
  会议已经进行了半个时辰,出兵的大略已定,由安西军出兵一万人,分两路进军,一路从东绕道吐火罗进攻朅师国,另一路走天宝六年的路线,走连云堡支援小勃津并拿下大勃津,由安西节度使高仙芝统一安排。
  而后勤物资上一些细节上的问题,比如粮食、军资方面的供应安排。交由相国李林甫全权调配……
  疏勒,一支远道而来的物资队在唐军严密的护卫下缓缓驶进了城门,近千辆马车连绵不见尽头。和车队一起来的,还有近五千唐军的步骑兵,这是人数最多的一次调兵,安西大都护高仙芝也在队伍之中,他在一个月前接到朝廷出兵的命令,经过二十余天的跋涉,他的主力部队终于抵达了疏勒。
  现在已经是八月中旬,但中午的太阳依旧毒辣,蒸发着所有的水分,树木都无力地垂下了枝条,苦苦抵御着烈日最后的疯狂。
  高仙芝的腰却停得笔直,他脸色严峻、目光锐利,审视着城内的一切,城门前戒备森严,每一个进出的人都要受到严格地搜身盘查,并核实身份,非本城的居民要受到控制。
  城内五步一岗,十步一哨,一队队唐军从街上跑过,脚步声整齐而带着杀气,所有的空房子都被征用,用作储备物资的仓库,马匹牲畜也被军方征用,城内所有的男子都被军队雇佣,作为搬运物资的民夫。商铺暂停了,所需日常物品都实行配给,外来的商人不准再进入城内,防止奸细混入。家家都关门闭户,门口的一切杂物都被清理干净,大街上空空荡荡,连猫犬也无处藏身。
  一切都被安排得井井有条,连最苛刻的高仙芝也挑不出毛病,他不禁暗暗赞叹李清的能力,丝毫不亚于封常清,充足的准备对打赢战争至关重要,他高仙芝从来不打无准备的战。
  “末将席元庆参见大帅!”大门处,疏勒捉守使席元庆已等候多时,见高仙芝进门,他立刻上前参见。他是高仙芝的心腹,作战勇猛,素有胆略,天宝六年小勃津之战,便是他为先锋,诈称借道去进攻大勃津,施假道灭虢之计,夺取了阿弩越城。
  “席将军辛苦了!”
  高仙芝随即四处张望,不觉诧异道:“李都护呢?怎不见他人?”
  席元庆脸上露出一丝怪异的笑容,躬身答道:“李都护家有喜事,正在庆贺呢!”
  “喜事?”高仙芝一愣,他一挥手令道:“带本帅去看看!”
  李清的临时住处是一座广阔而深幽的大宅。原是一个疏勒国贵族的房子,皆是用白石砌成,浑然一体,远远看去,仿佛用白玉雕成,它坐落在疏勒城最繁华的地带。此时,门口的大街上热闹非常,人潮如海,似乎所有疏勒的百姓都赶来了,大多是老人、妇女和儿童,和城门前的肃杀气氛判若两地。他们在士兵的指挥下排成了十几条长队,人人的脸上充满了喜悦和希望,丝毫不受火辣辣的毒日头影响。
  只见李清的府门前摆出了一排长铺,李清笑呵呵地带领一百多亲兵在给疏勒居民分发食物,厚实的胡饼夹着香浓的酱牛肉,还有染红的鸡蛋,不分民族、不分男女老幼,只要到来的皆有份。
  起因是李清在三天前接到龟兹转来的家信,帘儿为他生下了一个白胖的小子。欣喜万分的李清当即拿出三千贯的巨款,在疏勒城大加施舍,与所有的人一起分享他的喜悦。
  “李都护,高大帅来了!”
  席元庆一马当先,冲到李清身边急声呼唤。李清一抬头,只见十几步外,高仙芝满面笑容地坐在马上,老远便向他拱手贺道:“闻李都护初得贵子,恭喜!恭喜!”
  李清拾起一块毛巾擦了擦汗手,向高仙芝笑呵呵回礼道:“多谢大帅了,李清也是恨不得身插双翅,飞回长安去看看。”
  高仙芝仰天一笑,向他眨了眨眼睛道:“现在就算你飞上天,我也会将你抓下来。”
  李清心念一转,大喜道:“可是朝廷有消息来了?”
  高仙芝慢慢地点了点头,道:“事情紧急,李都护请随我来。”
  自从李清三个月前来到疏勒备战,粮草、牲畜、军械基本上都已齐备,从安西各地陆续调来的兵力已近八千人,其中包括李清从沙州调来的三千豆卢军,再加上今天高仙芝带来的五千衙兵,总兵力已达一万三千人,再休整几日即可出兵。
  边际诚本是和高仙芝一起来,但因路上染病,留在了拔奂城静养。高仙芝和李清来到军衙,将外人摒退,他关上门,面带一丝愧色对李清道:“说来我应向李都护赔礼。当初都护初来时,我以为都护是想取我而代之,所以心存敌意,后来听边监军说起,我才知道都护是来安西历练的,是我心胸狭窄了。”
  李清知道事情绝不象高仙芝说的这样简单,仅凭边际诚几句话就能将他说动。这几个月的时间,他必然派人进京了解了情况,说不定这其中还有李林甫的作用,但这应该只是他态度转变的一部分原因,他如此谦恭,应还有别的目的。
  而且他这次亲来疏勒,极可能是要亲自领军,绝不会放弃这次立功扬名的机会。李清微微一笑,不露声色道:“大帅太多虑了,若我计较大帅的态度,早回沙州去了,怎还会来疏勒备战,大战在即,希望你我能精诚合作,一起打赢这场战争。”
  高仙芝点了点头。他确实有事求李清,根据李隆基的旨意,这次战争分兵两路,西路军入吐火罗,与吐火罗军共击朅师国;而东路军从连云堡进小勃津,支援小勃津的唐军,防止吐蕃趁机入侵。由于李清曾救过吐火罗使臣,李隆基便考虑由李清为东路军统帅入吐火罗助战。而高仙芝熟悉路途,由他为西路军主帅救援小勃津。这两路军一路是开拓疆土、征服他国,扬大唐天威;而另一路只是巩固已有成果,两厢比较,孰重孰轻,高仙芝怎么会不明白,只是皇上圣旨已下,难以更改,唯一之计是李清主动请缨去小勃津,而他勉为其难才答应。
  这就是高仙芝道歉的真实目的,笼络李清,求他将功劳让与自己。
  他从怀里取出圣旨递给李清,略有点紧张地看着李清道:“皇上下了两个任务,李都护可任选一个。”
  李清展开圣旨匆匆浏览一遍,上面明明写得清清楚楚,他为东路军主帅,可高仙芝还要自己任选一个,这是什么意思?李清一转念,立刻明白过来,他是想让自己选西路军,将进攻朅师国让给他,难道这就是他向自己示软的目的么?
  东路军还是西路军李清并不在意,但高仙芝如此渴望去吐火罗,不趁机捞取一点利息,他李清岂能轻易答应。
  李清沉吟了一下,问道:“若我们都出征,粮草供应由谁负责?”
  “可由判官刘单,他曾是封常清得力手下,颇为干练,能担此任。”高仙芝知道李清是担心由康怀顺负责后勤,会不利于他的进军,便先一步替他解除了后顾之忧。
  “我有一幕僚,名叫张继,也有些能力,能否命他为副,协助刘判官共理军务?”这是李清开出的第一单,试探高仙芝,若他痛快答应,那他真正的条件便会拿出来。
  果然,高仙芝求功心切,便毫无犹豫地答应下来,“我可任命他为仓曹参军事、甲杖使,以协助刘单。”
  李清见他答应痛快,知道他极想领军入吐火罗,便淡淡笑道:“为将之道,在于赏罚分明,立功者升、落伍者降,我既为一军统帅,自然要有权升赏将士,可惜我只为副职,无此权力,大帅可能从权,授我赏罚之权?”
  这才是李清真正想要的权力,每逢大战结束,朝廷都要对立功将士进行封赏,或赐予勋官钱物,一般都根据行军司马记录论赏。但提拔军官,流程便稍稍复杂,一般节度使可以自行任命,但需要上报兵部核准,六品以上还要报丞相甚至皇帝陛下准许,再授予爵位或散官之衔。李清想要的,就是这个自行任命权,他想靠这次战役提拔他的一些心腹。
  一般而言,他是沙州都督,也有一定任命权,只是品阶太低,哪能和安西大都护的权力相比。
  李清见高仙芝沉吟不语,便一锤定音道:“若大帅同意,我愿请缨领军西进,重走大帅当年走过的路。”
  这就是他的最后表态,只此一个条件,若答应,他便和高仙芝交换任务。
  高仙芝低头思考了半天,方才盯着李清缓缓道:“我最多给你二十个名额,而且只限于在豆卢军,你可答应?”
  他也知道,这个口子一开将后患无穷,但东路军的诱惑又让他无法舍弃,所以只要李清答应再让一步,不要将手伸进他的衙军来。他便可做个顺水人情,将豆卢军完全交给李清。这里面可能唯一失意的就是豆卢军目前的主将白孝德,他是王忠嗣提拔,名义上是豆卢军的副都督,但都督一直是王忠嗣兼任,他实际上掌握了豆卢军的实权,可是此战以后,豆卢军就将完全被李清所掌握。
  李清伸出一只手,微微笑道:“那我祝大帅东进顺利,早日拿下朅师国!”
  高仙芝见他答应,不禁大喜,也伸出手和他猛击一掌,道:“李都护此去小勃津可率豆卢军为主力,我再命席元庆率二千精锐听你调遣,一共五千人,也祝你旗开得胜,早日抵达小勃津。”
  这就是谈判,彼此都能得到各自所需,却又不伤害到对方的利益,至于损失,就由第三方来承担。
  天宝八年八月中,两支大唐的军队同时从疏勒出发,一支由安西大都护高仙芝为主将,率军八千向东越过葛罗岭、渡过乌浒河,进入吐火罗境内,而另一支军由安西副都护李清为主将,率三千豆卢军和两千安西军,越过葱岭向小勃津开去。
  
  第十一卷
怛罗斯
第293章
艰难的行军
  
  剑头利如芒,恒持照眼光。铁骑追骁虏,金羁讨黠羌。高秋八九月,胡地早风霜。男儿不惜死,破胆与君尝……
  天宝八年十月,大唐中原已经朔风劲起,充满凉意的秋风横扫大地,落叶被卷走,大地一片苍凉。到了西域,风变得更加刺骨,尤其是早晚,厚厚的皮袄已经难以抵挡寒气。
  但到了疏勒以南,约千里外的婆勒川地区,这里已是冰雪的世界,一眼望去,皑皑的白雪掩盖着大地,大块黑黝黝的巨石突兀在河两岸,在昏黑的光线下俨如狰狞的怪兽,巨石下的土地没有被冰雪覆盖,却显得贫瘠而荒凉,没有半点生机,一切都在严寒中凝固了。
  血红的太阳渐渐地落山了,黑夜即将降临,蓝色的夜影笼罩着雪谷和山坡,可耸入云端的山峰顶端却在最后一抹残阳的映照下,变成了瑰丽的玫瑰色,象梦幻的花朵在天际闪烁着耀眼的光焰。
  这里是兴都库什山脉的北麓,喷赤河的河面已经结冰,象一条玉带缠绕在雪峰深谷之间,这时,河面上远远出现一群小黑点,在缓慢地移动,或许是参照物过于巨大的原因,让我们俯冲千丈而下,这群小黑点蓦地变大了,这竟然是一支军队,一支约五千人的唐军。
  他们无论马还是人都一样的骨瘦如柴,脸上显示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双眼无神地盯着前方,脚下在本能地、机械性地移动。尽管他们已经疲惫不堪,但大唐军旗依然笔直树立,在夜风中猎猎飘扬。
  他们便是从疏勒出发的大唐东路军,穿越葛罗岭、再向南横跨葱岭,在葱岭守捉得到短暂的休整后,再向南行军,在路上他们几乎度过了整个秋季,整整五十天的时间,他才走了八百里,由此可见行军的艰难。
  这时,一匹马沿着河岸飞驰而来,马上是一名品衔颇高的军官。他便是李清的副将,疏勒捉守使席元庆。他年纪约三十出头,身材不大,很瘦,但骨架宽大,脸上棱角分明,嘴角绷成了直线,眼睛里终年难见一丝笑意,一看便是那种极坚持原则之人。
  看得出他也很疲惫,但他依然强打精神向冰面上高声呼喊:“李都护,前面二十里外就是连云堡了,我们等一下探子的消息吧!”
  声音逆风而行,连声线都仿佛被冻住了,席元庆连喊三声,李清才终于听见。他一扬手,队伍停了下来。和士兵们一样,五十天的行军,李清已经完全变了个人,强烈的紫外线使他的皮肤变得粗糙而黝黑,他也瘦成了一把骨头,缺乏睡眠的眼里布满了红线,乱蓬蓬的胡子已经很久没有梳理,在寒风中凝成了冰坨。可他总是乐观而充满精力,让士兵们觉得,疲劳、艰苦、饥饿、淋雨、冷冻都不能将他制服。
  作为东路军的主帅,李清没有任何特殊,和士兵们睡一样的毡毯,一样的干粮就着雪水咽下。士兵们默默地看在眼里,谁也无法将他与曾经的户部侍郎联系起来,就这样一天又一天,他的坚韧与顽强、他的朴实与乐观终于赢得了士兵们衷心的拥戴。
  李清抬头看了看周围环境,这里河谷开阔,两边是陡峭的悬崖,就算从悬崖上滚巨石下来,也伤不了他们,不可能有什么埋伏。
  “大家到岸上休息一下吧!”李清随即命令道,声音虽低,却不容抗拒,命令一个接一个的向后传达下去,士兵们纷纷离开冰面,回到岸上,大家都累坏了,扔下行李,一屁股就坐在冰雪上,有的士兵解开酒壶,灌下一大口酒御寒,也有的士兵脱下厚厚的军靴,拼命地揉搓已经冻得溃烂的脚。
  李清坐在一块石头上,用匕首的柄敲打自己冻得梆梆硬的胡子,很快便敲下两片冰来,他使劲地揉了揉,胡子这才变软了。
  这时,席元庆走过来,手指一块外形颇似巨象的大石,感慨道:“前年大帅从此经过时也是晚上,以为它怪兽,便一箭射之,现在想起来就仿佛昨日之事。”
  李清拍拍他的肩膀,身子挪了挪,让他坐在自己身旁,望着远方皑皑的雪山,微微笑道:“席将军,我听一些老兵说,过了连云堡,上面的路更加艰难,当年你们险些下不去。”
  席元庆点了点头,“是的,尤其是过坦驹岭时,士兵们都惧怕不肯下,大帅便派人先走一步,再扮作阿弩越城人前来迎接,士兵们这才肯下去。”说着,他眼中充满了骄傲,仿佛陷入沉思之中。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先去连云堡探路的段秀实带着十几个斥候回来了,他翻身下马,疾步走到李清身边禀报道:“都督,连云堡尚有守军一百,都是我大唐士兵。”
  “才一百人?”李清微微有些惊讶,“不是说有六百守军吗?还有五百人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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