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万户侯(精校)第201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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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都督成熟多了!”南霁云望着李清颌下已留了短须,目光宁静,不由想到当年那个和自己争执的酒店小东主;想起纵横南诏、豪气冲天的李都尉;想起千里奔袭、一肩挑全责的李都督,而几经坎坷,他已经成为朝廷重臣,现重返西域又是另一番景象。人的际遇真是奇妙至斯。
  这时,吐火罗的队伍已经收拾好行装,准备出发,使臣沙密塔尔远远向李清挥手告别。李清也笑着向他微微拱手。
  他忽然想起件事,待使臣走远后便回头笑问道:“我险些忘了,你们来时可见一群佯扮作唐军的吐蕃斥候?”
  “回禀都督,碰到了,也已经被我们歼灭,让都督受惊了。”
  段秀实面带愧色,带着自责地口气道:“他们是从大雪山那里过来的,曾经被我手下斥候发现,却不见了踪影,本以为他们回去了,没想到竟躲在这里,是卑下失职,请都督责罚!”
  “放三百多吐蕃斥候入境,确实是你失职。”
  李清脸色渐渐变得肃然,盯着段秀实缓缓道:“我降你一级,罚俸半年,你可服气!”
  段秀实的脸立刻涨得通红,低头大声应道:“末将领罚!”
  南霁云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刚才李清还笑语吟吟,可转眼便翻了脸,而且处罚之严,不留丝毫余地。他心中升起一种敬畏之感,翻身上马飞驰到骑兵们面前厉声道:“段将军放吐蕃军入境,失职之罪,都督降他一级,罚俸半年,众军可听清楚了。”
  近千名骑兵鸦雀无声,只听见风将旗角拍得猎猎直响,他们有的是李清旧部、有的是新募之军,但此刻心情都一样复杂,不知他们将来要面对的,会是怎样一个都督。
  “走吧!”李清淡淡令道,他一催马,在千名骑军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向南开去……
  离别数年,沙州变化很大,首先是人口增加到了三万余户,近二十万人,大多是从中原逃来的失地农民,随着人口的增加,商业和手工业也渐渐发展起来,尤其是大宗贸易,胡商往来于中原与西域之间,沙州便成为货物集散和贸易中转枢纽。
  由此,敦煌县城也扩大了一倍,在原来的小县基础上加筑了一圈外城,王昌龄又带领百姓广泛植树、挖渠引水、种麦植粟,数年时间,昔日的荒凉小县竟翠绿遍野,成为塞上绿洲,百姓安居乐业、民族和睦,焕发出勃勃生机。
  今天老上司归来,白孝德率领众将,王昌龄则带领一群文官,一齐到城门迎接李清,旧人相见,一番热闹情景自不必赘述。
  衙门却没有变化,由于李清是主职是安西都护府副都护,又是安西节度府长史,主管整个安西地区的政务,故而他以后将主要在龟兹办公,当然沙州也会时常回来,而且这里是他的老巢,他已经决定将家就安在沙州,但他的老宅尚未收拾完毕,李清便暂时住在州衙里,来沙州主要是巡视旧地,并联络故吏的感情,只住两天,后日一早他便要起程去龟兹。
  欢迎仪式后,李清在衙门里小睡一觉,醒来时竟已经是黄昏时分。李清长长地伸个懒腰,只觉得神清气爽,他随手推开后窗向外望去,通红的火球正缓缓向西坠落,燃烧的晚霞将整个县城披上一层金光。呜咽的号角从城墙上隐隐传来,院子里十分安静,他记得这里原来是几断土墙,现在土墙没有了取而代之是十几株低矮的胡杨,虽然幼嫩,却长得格外茂盛,一阵风吹来,翠绿的叶子发出沙沙的响声。
  “阳明吃饭了吗?”李清蓦地回头,只见王昌龄正站在门口,一脸笑容。在他身后,敦煌县县令张巡也同他一般笑容,仿佛是被他传染。
  说到吃饭,李清的肚子骨碌碌叫了起来,他才想起自己午饭还没有吃,“二位请坐。”
  李清笑着请他们坐下,随即向门口的亲兵做了个手势,亲兵很快端来一些酒菜。
  “来!一起喝一杯,咱们边吃边聊。”
  李清将酒给他们各满上一杯,这才端起自己的酒杯感慨地道:“离开河西走廊时。我一直恋恋不舍,我在想我们沙州位于戈壁荒漠之中。那里黄沙漫漫,和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河西走廊大不相同。我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却不料沙州竟也变成一块绿洲,河道纵横,绿树成荫,和我四年前离开时完全变了一番景象,这都得感谢二位父母官,来!我敬你们一杯。”
  “这都是王参军带领大伙儿做的,我只打打下手。”张巡用胳膊肘拐了拐王昌龄,谦虚地笑道。他当年和李清一起来沙州时,皮肤倒也白净,可几年过去,人又黑又瘦。仿佛一根木炭一般,王昌龄也一样,他本来就是个老农似的官员,如今带领民众开渠挖河,亲自担泥挑土,却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和当年李清在义宾县初见他时一个样。
  此时,张巡将功劳全推给他,他倒不谦虚,眯着眼将酒一饮而尽,一言不发,一副怡然受领的样子。李清将他俩的默契看在眼里,只微微一笑。
  “不过!”他话题忽然一转,又问道:“我在路上听南霁云说,沙州人口已到三万户,可你们上报户部的帐表上却只有八千户,为何相差如此大?”
  此话如奇峰横出,听得二人面面相视,这才想起,自己对面坐的可是朝廷的户部侍郎,这种作弊之事怎能瞒得过他。
  “这是我的责任!”王昌龄手一摆,拦住张巡的话头,将事情揽了过来,“差异主要是那些从中原逃来地无地农民,朝廷的规定是不得受籍,必须要遣返回乡,可我沙州地广人稀,最缺的就是人,所以我便在帐表上做了手脚,只上报在籍民户,其他人都隐瞒下来。”
  “玉壶兄胆子倒变大了,竟敢欺瞒朝廷,你不怕眼红者告你一状吗?”
  王昌龄摇了摇头,苦笑道:“这些帐表都是我和张巡亲手誉写上报,旁人并不知晓,若出了事,我一人承担便是,这些百姓在此已经安居乐业,我是绝对不会赶他们回去的。”
  李清捋须微微一笑,“二位放心,此事我不但不会说,而且以后责任就由我来担,你们只想办法给我多募人来便是。”
  他也只是问问而已。莫说他现在已经不是户部侍郎,就算是,他也会装糊涂,不了了之,毕竟旧的故人在,他岂能做得绝情。再说李隆基批他增加三千军的编制,却只是个名额,并没有真正调军给他,还要他自己想办法募军。他正愁此事,而现在兵源已有,问题也迎刃而解,怎不让他喜出望外。
  不过王昌龄的话却让李清想到了高仙芝,安西的帐表上反映安西户数不增反减,会不会也是假的?
  李清没有急问,他端起酒杯酌了一口,这才不急不慌地问道:“玉壶兄在西域几年,可了解安西的近况?”
  王昌龄虽然口中不在乎瞒报之事,但这一直是他地一块心病,他并非刺史,一旦有新刺史上任,此事就会立即露馅,丢官事小,他辛辛苦苦开创出的局面就全毁了。
  但似乎老天佑他,朝廷又将李清派了回来,他这才长长出了口气。现在李清明确表态支持他,更让他再无后顾之忧,此刻李清已经转了话题,问起了安西的情况。王昌龄彻底放下心来,他连喝了两杯酒,兴致勃勃地道:“我去过龟兹两回,再加上沙州往来客商极多,耳闻目睹,我也略知一二,不知阳明想问哪方面的问题?”
  “具体想听哪一方面我也不知,玉壶兄便给我讲讲时政吧!”
  “时政?”王昌龄连连摇头,“说起时政我的话可能不太好听了,但说的都是实话,阳明听了莫怪。”
  李清淡淡一笑,道:“你的直肠子性格我还不知吗?我既然问你,就是想听实话。”
  王昌龄低头沉思片刻,才缓缓道:“要说安西的时政,首先就得从它的贸易中转说起,我沙州现在商业发达,已经取代龟兹成为西域最大的贸易中转站,说起来还是高仙芝之赐。”
  “为何?”
  王昌龄摆摆手,“阳明且不要急,听我慢慢讲来,问题出在商税上,原来往来客商做买卖除了在长安交税,在安西也要交一笔税,虽不合规矩,但这是人人皆知之事。最早是二十税一,负担不重也就罢了,但从前年小勃津战事起,商税一下子猛增到五税一,商人们的负担极为沉重,后来小勃津战事结束,或许是高仙芝尝到甜头,竟再不改回,到现在还是五税一,商人们只能另觅地方从事货物中转,于是便成全了我们沙州。”
  说到此,王昌龄颇有些感慨,“从前大食全盛时,商贾络绎不绝,远至大秦的商人都有到来,但前几年阿拔斯人在呼罗珊兴起后,大食便陷入内战,商路被堵,商人锐减,只一些九姓胡小国商人往来。高仙芝此时还征此重税,对这些商人无异于雪上加霜,阳明此去安西,当轻徭薄赋,安抚安西诸胡为主,想我太宗皇帝恩威兼施、战强扶弱,泽被安西数十国,万邦来朝,人人心怀感激,落下天可汗的美名。只可惜今上好大喜功,怀柔渐少、威严加重,那高仙芝更是一味好勇斗狠的武夫,纵然军事上获胜,却人心尽失。阳明此去安西,当多一些柔性、少一点刚烈,开办学校、教化胡民,传播中原文化、鼓励胡汉通婚、加速民族融合,这才方是长久之计。”
  这时旁边的张巡却道:“少伯兄想法虽好,恐怕难以实施。高仙芝在小勃津大胜后,日益骄横,他怎会让都督轻易改变他的既定策略,若一味硬干,轻者他在后面使绊子、穿小鞋,重则拔剑张弩、事事与都督作对。我到觉得能说服高仙芝配合当然是上策,若说服不了,都督应采取一些策略,不要与他明抗。兵法云‘实者虚之,虚者实之’,迂回侧击,抓住他的把柄,让他有有口难言。那时再推行政事,从简到难、从易到难,徐徐图之,二、三年后才会有效果。”
  王昌龄的见识虽不错,但张巡的务实却让李清更为欣赏。这次他来安西,李隆基的目的是让他与高仙芝互相牵制,当然也会防备他们结盟,所以必然会有动作,监军边际诚恐怕扮演的就是这个角色。虽然他与李清私交不错,但李隆基的圣意他又岂敢违抗,这样一来,他李清永远也休想有与高仙芝结盟共进的那一天。所以,去安西首先要有一批自己得力的手下才行,张巡是大才,为一县令太委屈了,段秀实也不错,文武兼备,还有张继,再将高适调来,这样自己手下也人才济济,不惧他高仙芝了。
  想到此,李清指了指张巡对王昌龄笑道:“我手下缺人颇多,张县令我就带走了,玉壶兄可答应?”
  王昌龄虽然舍不得,但他也知道李清急需得力的干将,便点了点头道:“阳明带走就是,但新的敦煌县令还要朝廷派来,我的旧友岑参在京中极为郁闷,阳明可能帮我将他调来?”
  “那咱们一言为定!”
  
  第十一卷
怛罗斯
第290章
高仙芝的小鞋
  
  次日又休整一天,一个寒冷凌晨,在漫天的星斗下,敦煌城的大门吱吱嘎嘎地拉开了,一队骑兵风驰电掣般冲出城门,巨大的马蹄轰鸣声惊破了沉睡中的城池,一盏盏灯亮起,随即又熄灭。骑兵队驰出城门,和等候在门外的另一支骑兵队汇合,俨如两条支流交汇,形成了一条黑色的洪流,穿过片片绿树的沙州,踏上了漫漫黄沙,向西北方向疾驰而去,渐渐消失在缀满了星光玉带的蓝色苍穹之中。
  三日后,锐劲未消的李清一行便抵达了龟兹城,这是他第二次来到此地。天空依旧湛蓝,河流清澈见底,远方是水晶一般的雪山,延绵到天际,山脚下是大片绿茵茵的草场,河流俨如玉带一般穿流其中,随处可见牛羊在悠闲地低头吃草,一群群在河边浣衣的妇人用她们的笑声感染着往来的商旅和行人,这是一个宁静而美丽、仿佛世外桃园般的绿洲。
  “怎么,降你一级就耿耿于怀吗?到现在绷着脸。”
  李清放慢马速,和段秀实并驾齐驱,见他目不斜视,脸色阴沉,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由笑道:“军人不象文官须熬资历、看考评;什么外貌、人品、资清官,样样都得考虑。四年才一转,还要考虑后台背景、考虑人际关系,才有升迁的可能。就是这样,大多在六品便到了头,而军人看的就是军功,奋勇杀敌、开疆辟土。或许一夜之间便能连升数级。比如我,一次南诏之行,我便从六品太子舍人一跃升到了从三品的都督,还有李嗣业,当年也是个校尉,短短几年也成了四镇兵马使、右威卫将军,这也是从三品,所以只要有机会,你也能一鸣惊人。”
  段秀实是由明经科进士从军。思路活跃、素有谋略。他本也是个胸襟开阔之人,只是李清当着千人的面削了他的职,他面子上一时过不去,几天一直郁闷在心。今天李清一番开导,他也知道,既然李清专门将他要来,那必然是有立功的机会。何况他如此身份,却对一个卑将循循劝诱。这份重视之情不言而喻,段秀实一时的不快便立刻烟消云散。
  他在马上深深一拱手,“多谢都督开导,是秀实目光短浅了。”
  “好好地干!”李清捏了捏他的肩膀,鼓励他道:“让我们一起在西域建功立业!”
  段秀实默默地点点头,他心中充满感激之情。忽然间,他心里升出一股为李清效死命的冲动,毅然下了决心,靠近李清低声道:“都督要想在安西成一番事业,必须取高仙芝而代之。”
  李清瞥了他一眼,见他目光诚恳、神情果断,心中暗暗点头,此人可收心。但他脸上却笑而不语,只仰头一阵大笑,随即马鞭一指前方,“走!随我进城去。”他催马疾奔,片刻便成了一个小黑点。
  段秀实还在品味李清表情的含义,他忽然恍然大悟,原来都督早有此心,自己真是多虑了。
  “走!进城。”他也随之一声高喝,纵马急追。渐渐的,一行骑兵消失在道路的尽头,只留下窃窃私语的路人和漫天的尘土……
  高仙芝这些日子颇不安宁,自天宝六年小勃津战役后,他终于取代多病的夫蒙灵察成为安西之主。事实上,早在天宝三年开始,由于夫蒙灵察长期在京养病,他便成了一言九鼎的安西王。在安西,他的话便是律法,无人敢有半点违抗,他的威信在某种程度上还超过了远在长安的大唐皇帝陛下,不少安西小国甚至把去一趟龟兹就当作到天朝觐见了,一直到监军边令诚到来,他的这种安西王的嚣张才略略收敛。
  他一边谨慎小心做事,一边竭力讨好边令诚,对他的贿赂毫不吝啬,终于换来了边令诚一篇篇充满赞美言辞的奏章。就在他们配合刚刚默契之时,事情却忽然变得复杂起来。约一个月前,他接到朝廷的任命抄报,任命户部侍郎、太府寺卿李清为安西副都护兼安西节度府长史,主管整个安西地区的政务,同时又恢复了他的沙州刺史和豆卢军都督一职。
  一般而言,这本是个很寻常的任命,如李嗣业、封常清之类就是他的副手,任安西副都护或四镇兵马使,但问题出在朝庭竟派了权重之臣来任此职,就如同后世掌握实权的发改委副主任空降到某省任省长一样,虽然品阶是一样,但含金量却完全不同。
  而且在天宝四年,高仙芝便和李清打个交道,被拐走了一支精锐之师,至今未还,他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并耿耿于怀。
  李清任他的副手也就罢了,但他还任安西节度府长史,主管整个安西地区的政务,这才是让高仙芝寝食难安之事。安西是军政合一的行政区,设有都护府和节度府。都护府是一个象征性的管理辖区,众多安西小国几乎都是独立国家,只是承认唐朝是它的宗主国,并上贡来朝,通俗地说就象认了一个干爹一样,只是逢年过节去看看,不用跟他姓,也无赡养义务。大食强大时,它们也同样认大食做干爹,只是大食心黑,需要收高昂的保护费,而不象大唐仅仅只要点象征性的朝贡罢了。
  但节度府却不同,他是一个实实在在的控制区,有驻军、有官吏,它治下的百姓是大唐的子民。
  高仙芝既是大都护,又是节度使,军队由控制,但政事也由他决定。而李清一来,便意味着军政要分家了,况且李清手上又有沙州一地,也有六千军队,还有深厚的朝廷背景,这那里是他的副手,分明就是第二个安西王。
  高仙芝背着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忧虑使他的两条粗眉连成一体,他已接到焉耆镇驻军的飞鸽传书,李清昨日经过那里。
  “他终于来了!”高仙芝长长地叹了口气,无奈之情溢于颜表,算时间,李清今天就该到了。
  “大帅……”
  一直在旁边偷偷留意高仙芝表情的判官康怀顺欲言又止。在封常清调走北庭后,他是便是最高的行政官员,负责四镇的仓库、屯田、甲仗、支度、营田等具体事务。虽是禀承高仙芝的命令,但高仙芝的命令大多是指导性。真正的操作权在他的手上。只可惜好景不长,长史李清要来了,康怀顺这期间私拿的粮饷都得一一退回去,这让他如何心甘。他一直在留意高仙芝的表情,渐渐的竟被他发现了对付李清的门路。
  高仙芝瞥了他一眼。口气烦躁地道:“有什么话就直说,掖掖藏藏,象个娘们似的,我不喜欢!”
  高仙芝身材硕长,年轻时长相俊美,是个典型的美男子。现在上了年纪,相貌虽然变得深刻,皮肤变得粗糙黝黑。但却多了一种威严从容的气质,更让人敬慕,而康怀顺却相反,他约四十出头,保养极好,有着西域少有的白胖,只是他长有一只又细又长的鹰勾鼻,使他和蔼的外表里多了几分狡诈,事实上,他也就是高仙芝的谋士。
  “大帅若不喜欢李清干政,事情也好办!”
  高仙芝停住了脚步,斜睨着他道:“那你说说,有什么办法?”
  康怀顺阴阴一笑,凑近高仙芝的耳边道:“大帅只须让他……”
  ……
  约半个时辰后,李清率手下赶到了节度使衙门前,老远便看见高仙芝率领一群将官站在台阶上等候多时了。
  李清翻身下马,大笑着迎了上去,“几年不见,大帅反倒越发精神了,李清这厢有礼了。”
  “哪里!哪里!倒是侍郎这几年在长安翻云覆雨,连我安西都感受侍郎之威了。”他说的是盐价上涨,话说得客气动听,却带着一丝讥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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