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工科生(校对)第933部分在线阅读
“王二郎那书虫,也不知道如今怎样了。”
“他自是有人照拂,还怕不好混么?”
“书虫也有书虫的好。”
“那时候,老夫最怕的,倒不是王子公孙甚的,也不怕孔祭酒,最怕的就是陆学士。”
“务本坊骑马那会儿,当真是受了罪。”
“也是操之厉害,还做了陆学士的弟子。”
说起了这个,老张笑道:“半点学问都没学到,抚琴倒是会两手,却也不甚精通。好在我也不拿这个招摇撞骗,总算不曾有辱师门。”
“哈哈哈哈……”
“来来来,干了。”
“干了。”
“满饮!”
“请!”
“请……”
这一群旧时少年,如今也算是各自成家立业,不敢说都是国朝栋梁,可也算是在朝野之间都能混上一混的。
“我等都是成家了,操之,你甚么辰光迎娶徐湖南之女?”
“他迎娶个屁啊,他敢娶一下试试?”
“嘿,成亲也没甚好的,受罪的很,那婆娘的娘家,三五天便来寻事。倘使在老家惹了祸事,又要帮着平了。要是遇上狠辣的,专门祸害乡里,那更是要命,帮着擦屁股不说,老子还要顶个鱼肉乡里的名头。甚么狗屁事体一并来,那更是招架不住。”
“娶个老世族的女郎又怎地?能知书达理还是能料理家务?举凡有些动作,便是老家来打听。不是问有甚门路就是有甚生计,倘使闭口不言,连榻上那几下都懒得应付,不砸个几万贯,便听不到几声娇喘。”
“你这废物哪里是几万贯的事情?分明是自己不济事!”
“放屁!有种吃开之后,去平康坊比试比试!”
“老夫怕嫂夫人寻来,再来一回火烧千金一笑楼。”
“屌!偏你还记得这是事体!”
“李大哥不是说了吗?老子死了也忘不了!”
一帮油腻中年人正在那里口花花说着荤段子,偶尔还划着拳,忽地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几人都在二楼,隔着窗户围栏就向下看去,猛地就见几个少年策马狂奔。呼喝之间,领头的少年得意非凡,后头跟着的几个也是哈哈大笑。
“嘿!这是谁家的狗崽,竟是在春明大街骑马狂奔,少不得要治他们一个袭扰街市,杖责二十往死里打!”
“老夫那几个猢狲,也不知道来了长安没有。老子前脚出洛阳,他们便说随后就到,也不知是不是去荥阳鬼混。唉……”
“哎,老夫家里的大哥还好,二哥三哥便是野性十足。还有几个突厥小婢生的,更是旬日在街坊厮打,根本就是青皮做派。新南市惹了不知道多少祸事,老子折进去七八万贯,就为了给他们平事,早晚老夫这个做老子的,会被他们坑死。”
“操之,你虽未结婚,子女也早就有了的吧。”
“野合而生的,有甚说的?”
老张咧咧嘴,看着这群狐朋狗友的好奇眼神,自然是赶紧敷衍,怎可能满足他们的好奇心。
“野不野合,你说了不算啊。得徐湖南之女说了才算。”
“她做不了主的。”
狗窝里的女郎,徐惠扔进去估计也就郑琬和白洁会给点面子……但这两人对哪个女郎不是给面子的?
别说现在没过门,过门了也没大妇气场。
就安平现在的格局,别说公主身份,江阴“老板娘”的名头,徐孝德站她面前也半个屁都不敢放。
“那郑氏所出‘雪娘’,便见你宝贝的很,可有结亲?”
“怎地?还想贪她的嫁妆?”
“废话,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了还不心动,老子又不是豚犬脑袋。别说雪娘本就可人,便是个狰狞可怖的模样,咬咬牙,也要逼着家中小郎拼命迎娶啊。”
“滚!”
“哎哎哎……老夫知道操之的性子,断然不会是厚此薄彼的,想来除了雪娘,还有别个女子,雪娘不行,换一个也是好的。老夫门第,怎么也不算辱没吧。”
“便是个穷酸措大,娶了雪娘也不差你那点门第。”
“这叫强强联合,你们几个呆逼懂个甚么!”
“……”
这帮狐朋狗友正占着嘴上便宜爽的不行,忽地却听到东边传来了声响,不多时,一队飞骑前来,陆续就听到更多的骑士奔驰。
“嗯?!”
“甚动静?”
“是羽林军。”
“皇帝来了?要清场?”
“不是,那是……杜氏的。”
“杜相回来了?”
几人顿时收拾了玩笑,赶紧擦拭了一番,在春明楼当即整理了一下,连忙备马出行。
而此时,东宫早就准备妥当,仪仗往城外而去。
第二十八章
归去
因为杜如晦的缘故,京洛板轨也停运了一天。躺轨道车厢上,总是要舒服一些。等到长安城东,又换了软舒的马车车厢。饶是杜如晦身体已经不行,车马劳顿倒也谈不上。
“殿下。”
“殿下。”
“参见殿下。”
……
一众勋贵子弟到了长亭外,身后连绵不绝的青绿柳树稳扎河堤,往来客商旅者,这光景也是远远地看着。
这半年李承乾也是忙的不行。先是妹妹回来各种折腾,之后又是张德返回长安各种应酬,现在又轮到了杜如晦。
且不说储君如何如何,只说贞观君臣的“情分”,他作为子侄辈,要忙活的可不比杜构杜荷兄弟二人要少。
“殿下先歇息一会儿。”
换上了官袍,头冠周正的张德冲李承乾如是说道,也不管周围官僚勋贵露出何等奇怪的眼神。
换做以前,李承乾要是在这当口连等一会的耐心都没有,怎么地也要被人参一个有失礼数。
至于能不能“失德”,全看他老子跟杜如晦的“交情”到底深厚到什么程度。
不过眼下整个长安城都认为张德要全力“支持”李承乾,那自然就是两种想法。老张也乐得清静,他跟李承乾喝酒吃茶吹牛逼,也好让武汉内部消停消停。省得整天撺掇着要谋什么狗屁大事,他张某人可是忠臣!
“本王……”
“长亭里坐一会又有甚么好计较的?这几日应酬太多,殿下本就疲惫,何必硬撑?少这一刻半刻的,难不成还会有人会说你对杜相不敬?且敬或不敬,那是杜相才能评判的,去吧。”
“这……”
“殿下,无妨的。”
忽地,有个阴阳人死太监冒了出来,史大忠慈眉善目地跟着劝说。
“那好吧。”
原本有几个“清流”想要张嘴,只是老张目光冷冷地扫过去,直接就是警告他们别张嘴。这帮平日里素来以“有几根硬骨头”自居的“清理”,便是低着头盯着脚尖,仿佛什么事情都没看到一般。
“史公,怎地越活越年轻了。”
“大郎还别说,老朽也觉着奇怪,这把年纪,居然还能吃一斤多的肉食,这……上辈子兴许是饿死鬼。”
史大忠也是感慨,笑了笑道,“早先病了一场,老朽以为不行了,还让人去武汉跟你知会一声,没曾想,没死成……”
此事闹了一点笑话,当时好些人都以为史大忠已经死了。但因为他身份特殊,亲自前往史大忠老家探望的不多,大多都是派了仆役帮闲过去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