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工科生(校对)第92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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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讲文明爱卫生
  没有被彻底逼的道路尽绝,大抵上人是不太会在沉默中爆发的。作为一条非法穿越的工科狗,老张两辈子的见闻,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升斗小民,不到万不得已,当真只是求个安稳。
  被抢了一口吃的,大约也只能忍气吞声,冲洗去做个饼子。
  至于没了面粉没了葱没了油,眼见着更弱的细狗崽子,大约是有样学样,跑去抢上一把,饿不死自己就算完事。
  “前头广州也有人养猪,结果不但得了猪瘟,连人也遭了罪。武汉这里三令五申,管着卫生管着吃喝拉撒睡,不是没有道理的。信不过我,也要信吴王嘛,对不对?吴王拿着显微镜,不是瞧见了水里那几千几万的毛虫?”
  “疫病这个事体,还是麻烦。以前都怕交州,我看现在交州比广州要好一点。交州那里听话嘛,广州要是有个姓冯的姓冼的,那就不好办事。你在京城,也是如此的。所以交州说要管着人的卫生,谁不服当街就剥了衣服抽鞭子,肉刑比甚么劝说好用的多。”
  因为李皇帝返转京城的缘故,武汉最近开的会不少。东南西北的豪族都来淘换商品,就想着出口赚上一笔。有的人盯着东海,就有人盯着南海,有人想着河中,那就有人琢磨天竺。
  只是“域外”的事情,就不是那么简单的。纵使当真把奴隶当畜生来用,可生物学上,终究是人。奴隶得了疫病,就不传给高等的主人了?
  所以到了外边,别的地方不管,武汉这里是要严格执行卫生管理条例的。能执行好卫生习惯,就算是多了几成身体健康的成算。
  “旁的不去说它,东天竺是一定要注意的。有江东人过来,说是在骠国如何如何,也不见早死早超生了去。听上去有点道理,可也不想想,一江之隔,尚且有人水土不服,你去骠国没事,于是去东天竺也没事?哪有这个道理的?”
  因为房玄龄的关系,江东地方世族,也不是没有混出头的。有些还把族中女郎塞给了房遗爱做妾,也算正式有了靠山。
  只是这时候的东南沿海,基本都被各家瓜分的一干二净,想要再伸手,也就只能琢磨更遥远的地方。
  房遗爱倒也仗义,加上当时杜二郎骗了一堆的钱没处用,于是就用在了剑南。结果运气不错,西南茶马道虽然没拓宽,倒是把交州跟剑南联系了起来,勘探出来的一条道路,可以从较之直插昆明。
  就是远了些,一趟就要十四五天,来回等于一个月。只是和当年要从成都出发相比,着实是有了大进步。
  至少将来西南夷再有什么动作,广州那里也能出兵,从交州出发,北上进滇。
  因为这么一点点小运气,连续几支探险队居然把骠国北地的通道也打开了。按照老张判断,大概就是澜沧江往西一点点,至于更远的一片谷地平原,因为缺少人力物力的缘故,也仅仅是维持了存在,在那里做了个市镇,挂着唐朝的牌子,做以物易物的交易。
  七拐八拐的,江东老哥居然也算是发了点小财,犀牛角、水牛角、金沙、玉石、蟒皮、虎皮……林林总总,一年下来,也能混个十几万贯。
  和旁的比自然是比不过,可和“南昌地”的土豪们比起来,直接就是菜刀换了横刀,霸气威武!
  只是这种赚头,基本都是运气的问题,恰好那帮探险队适应骠国北地的环境。于是当准备收拾一下东天竺的时候,这帮人竟然有点不以为意,又不愿听武汉官吏的命令,在江西总督府那里,还闹出了不愉快。
  不过很快就没有什么不愉快的,张德没有废话,直接禁绝这帮人西行,有人告状到了房遗爱那里,却万万没想到被房二郎反手就是一个耳光。
  好在张德早就收拾过了江东的一帮世族,也不至于跟这帮见识少的一般计较。这是一个努力把饼做大的时刻,人多一点总归是没错的。
  至于他们能不能守住自己的饼,那不是老张要关心的。
  更何况,经营东天竺,也确确实实要用上骠国的那些据点。而且和这些江东小地主不同,广州冯氏冼氏要比他们疯狂的多。
  冯智戴跟房遗爱勾搭上之后,一直虽有联手,比如坑了颜师古这个老货,但后续的合作,多少有点小打小闹的意思。
  而这一回,因为“李皇帝之心路人皆知”,虽然人在广州,冯氏还是决定疯狂一把,就算要被分饼,起码得在李皇帝胃口大开之前,先攒个老本。
  东天竺那打出狗脑子来的十几个“大国”,就是此次疯狂一把的目标。而其中更疯狂的是,冯氏一口气从武汉这里下了四十条船的订单,又因为数量太大,冯氏还专门拿了广州以东诸州诸县共计三十万亩地作了抵押。
  张德开会这光景,府内收拢的地契整整存了一柜子。
  除此之外,借用李景仁的关系,跟李道宗那里“借兵”,当然交州方面是报备有匪患,于是要去剿匪,但实际上,交州府兵等于是雇佣的形式,直接绕过真腊,问罗涡国借道,然后直扑骠国东南腹心。
  罗涡国本来没打算借道来着,后来寻思着我们罗涡人又没学过“假道伐虢”,怕什么呢?于是不但借道,还给了向导。
  “剿匪”的人不多,但杂七杂八的仆从加起来,也能凑个小万把人,于是打通骠国东南门户之后,“剿匪”返程的时候,顺手就把罗涡国打了个对穿。罗涡老王死在一支广州镖局的镖师箭下,之后扶持了老王的一个两岁儿子接任新王,一时间国家安定,社会和谐,人民安居乐业……
  尽管老张听说这事儿的时候,只觉得广州老铁学习西军学的当真有模有样,比李淳风那个臭道士也不遑多让。
  但良心上还是有点小谴责,等听说冯氏准备驱策罗涡人搜刮周边小邦土著,尽数发往东天竺之后,这点良心上的瑕疵,当时就抹平了。
  冯氏最疯狂的地方,就在这里,大量的船只被派往半岛对面的海岸,而以罗涡国为核心的半岛东部,则是成了一个南海地区最大的奴隶贸易中心。
  可即便这样,哪怕是莫名其妙被捶了一通的骠国人,都以为全特么是罗涡人干的好事。
  到老张主持会议叮嘱要注意卫生管理的时候,骠国居然有土公遣使前往中土,准备在大唐帝国的心脏,去告罗涡人一状……
  好在人在滇北的“龙日天”有精神洁癖,于是就把骠国土公派出来的使者……给杀了。
第十五章
想做官
  “五郎,你看这个……”
  “嗯?”
  解了胸甲,里头还有一层软皮甲,用的是鲸鱼皮肤上类似纤维一样的玩意,防砍不防刺,聊胜于无的东西,但胜在轻便,还不怕水,在倭地作战,倒也是个好东西。一手握住了递过来的物事,这军官掂量了一下,愣道:“不会又是杭州货吧。”
  “不像。”
  光着脑袋的军汉把头盔取了下来,夹在了臂弯里,为了便当,把头发剪了个干净,瞧着像个寸头,又因为留着大胡子,整个脑袋像个板栗。只是原本在唐人眼中有些滑稽的模样,因为左眼朝下三四寸长的伤疤,那是除了凶神恶煞,怎么也让人笑不出来。
  “老陈,你觉得是什么货色?”
  “像广州货,这份量,比江南的刀要轻,刀身还短了一些。可是在山里,却是要便利一些。北地用的不是可不是这等形制,至于西南,钢刀都少,更不要说做这古怪形制。”
  “入娘的……广州佬居然也来掺合一脚。”
  “可是五郎,我琢磨着,未必是冲着咱们先锋来的。怕不是广州佬跟谁火并,你也是知道的,刚过年那会,‘眷村’那里来了不知道多少人。福州、泉州、广州、交州……能数得上的人物,都撒了家犬出来。”
  “噢?老陈,你的意思是,是广州佬跟谁抗上了?”
  “这地界,叫甚‘石马’国,虽说不大,可土著甚多,山野部族也有六七个。兴许是广州人想借了土著气力,在这里立足,只是没曾想,跟人撞上了。”
  “会不会是王东海?”
  “不会。”
  老陈神色颇为肯定,他对五郎解释道,“前头在中军的内官,那是谁?那是在洛阳宫给康大监做过儿子的。如今从平壤宫过来,身上要是没担着皇帝圣旨,岂能让牛总管这般照看?”
  “有理。”
  唐五郎点点头,“前头在中军吃饭,大概是兴头上来了,说了一个‘宣政总制院’还是甚地衙门,横竖是没听说过的。不过话头起来,我琢磨着味道出来,莫非是皇帝有心把倭地就这么吃下来?”
  “不管是不是要吃下来,这功劳,肯定是不会少。咱们跟着牛总管自朝鲜南渡,求的不就是论功行赏么?不过,那内官一时口快,却未必没有缘由。咱们远在海外,不知中国变化,兴许朝廷有了计较,要在扶桑布政,也未可知啊。”
  “若是当真布政,岂不是要多不少衙门?”
  “所以这广州人的刀,绝非是冲着王东海去的。五郎你看,这要紧关头,王东海不琢磨如何做官,难不成还去跟一帮土著较劲?”
  “不错。”
  唐五郎连连点头,听得老陈的分析,他也暗自琢磨:若是朝廷真的要在扶桑诸地布置施政,若能混个县令当当,那也不差。倭地田地贫瘠是不假,可要是发卖倭人,倒也是个好当口。
  现在倭奴价钱飙升极快,因为要修平壤宫,不可能征发多少辽东民夫过去。反而用战俘,更加便当不说,倭奴到了朝鲜道,人生地不熟的,根本不怕他们作反。
  就算闹出大事,还能游回老家不成?
  想到这里,唐五郎便问老陈:“若是如此,咱们还真要先好好合计合计,走,先回去,问一问公孙老兄。”
  如今得知情况可能发生变化,唐五郎哪里还有心思去“围剿”不服王化的土著,这时候保护还来不及呢。
  现在把人都抓了,说是说功劳,那俘虏是谁的?是朝鲜道行军总管府的,是皇帝老子的,跟他有个屁的关系?
  可要是留着不抓,只要倭人不来寻死,他也没必要赶尽杀绝。
  待到事情大定,他要是能混个一官半职,再来抓捕倭奴,这每一个倭奴,那都是五十一百贯的开元通宝啊。
  这些是谁的?是他自个儿的啊!
  人在中国想要发财,不是没有路子,也不是发的不够多,可要说便利,哪里及得上在番邦域外。
  讲白了,大唐的法律,眼下还用不着番邦域外呢。
  可大唐的威严,却已经在番邦域外显露了出来。
  这里头操作得当,那当真是大赚特赚。
  而且唐五郎琢磨着,能让广州人万里迢迢跑来倭地掺屎,这要是没利润,说出去谁信?总不能说广州人爱吃海鲜,特意跑一趟扶桑吧。
  更何况,别人不知道广州行情,他唐五郎还不知道?他爹是谁?突厥大营进进出出,当着李靖的面骂娘李靖都不敢放屁的唐俭唐茂约啊。能不知道广州是冯氏、冼氏说了算?
  冯氏跟江南新贵勾搭起来,又不是今天的事情,改元贞观过后没几年,就有冯盎平叛,然后漫山遍野种甘蔗的事情。
  能在贞观朝屹立不倒的英雄好汉,要是没点独门绝技,根本没办法混。
  “老公孙!”
  返转前军大营,寻着正在清点账目的参军,唐五郎离得不远就打起了招呼。
  “五郎啊,怎么?不是说要去‘石马’国探探路吗?怎么恁快就回来了?”
  提笔缓缓录入数据,留着山羊胡头上包了一块青色布巾的中年汉子笑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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