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工科生(校对)第690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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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是西军,当初占据碛南的时候,曾经剿匪遭遇过波斯的王属近卫军,号称“死亡军团”。
  当然军团肯定是谈不上,因为波斯大半国土沦陷,人口稠密区尽数陷落,“死亡军团”早就投降的投降流窜的流窜,其中就有跑到西域诸国为非作歹给人做杀手混口饭吃的。
  治安战就是这样,考虑的不是歼灭眼中的所有生命。唐军小股部队哪怕装备再怎么精良,偶尔落单,便遭遇毒手。最后不得不让安菩的骑兵承担了大量的“警察”职能,这也是为什么会有“治安官”诞生的缘故。
  而“治安官”因为作战对象不成建制,又具备专业军人的素质,几番摸索之后,才选择了皮甲,而不是重甲、板甲或者扎甲轻甲之类。
  至于对付游牧部落,轻甲布甲甚至无甲都可以,战斗接触极快,结束也快。基本都是骑兵一个冲锋的事情,反倒是要比对付穷凶极恶的“悍匪”要容易轻松的多。
  又因为西域光复不久,人心未定,所以本地是禁绝甲具生产,但凡能制作甲胄的工人匠人,尽数迁往敦煌。整个西域,以皮甲为例,只是甲具材料的出口地,而不是生产地。
  所有的西域甲具,都是从关内进口。而具备大批量生产半成品的地方,目前只有两个半,武汉和长安各算一个,洛阳算半个。半成品终究不算成品,所以按照律例,没有任何问题。
  不管是政策还是说市场,武汉的皮革市场逐渐压过长安,是不争的事实。从贞观十五年开始,沔州产的半成品,早就占据了关内道的大部分市场。除了内府采买之外,兵部的采购同样是相当大的一部分。毕竟,也不仅仅只有西域才要用到皮甲,比如福州、建州等地,为了打击海贼及越地獠人的反派,皮甲需求量最少也是两个军府。
  贞观年的府兵制还没有败坏,所谓虎死威风在,更何况别说李董这头如日中天的霸主级猛虎,连老董事长这头要死要死的“病猫”,续了一年又一年,眼下大概是撑到贞观十八年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早年皮甲还是贵的,兵部采购不划算,但贞观八年之后,皮甲的成本就越来越低。甚至还能做到制式统一,这就很厉害了。
  东南沿海,只要能保证两三个团的府兵披上皮甲,基本就是太平无事。哪怕是出现十万人级规模的造反,也不过是五六百正规军随便切的事情。
  虽然给人造成了一种武汉皮革业是靠政策吃饭,然而实际上并非如此,从贞观十六年,也就是去年开始,消费市场的比重已经极大拉升。
  其中的消费主力,自然是长安和洛阳,洛阳更是极为夸张,早年入冬时,着棉袍者乃贵,到如今,脖子里不缠根貂,那一准不是“穷”就是“贱”。皮草的消耗,如熊皮,从贞观十五年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到贞观十六年冬一跃暴涨到一万两千头,只用了一个迁都。
  而今年,武汉方面估计,熊皮最少要翻一番,也就是两万四千头。
  两万四千头,足以把漠南及辽东熊杀绝,顺带连靺鞨人地盘上的熊也全部赶到更北面。
  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贞观十六年能有这样的量,还是因为积压储备有这么多。到今年,一张熊皮,已经涨到了五百贯,还是小的品相极差的。做个大氅是不成的,更不要说大衣,也就是弄个马甲坎肩或者帽子什么的。
  一顶帽子,五百贯,这是要疯……
  但洛阳就是如此,整个京城的消费市场,就是如此的疯狂。这也导致“探险队”的野生数量,终于超越了“正规军”。
  专职靠猎杀“保护动物”发家致富的“职业猎人”诞生了,这些猎人,从来不是为了谋生或者混口饭吃而去猎杀,他们和“赏金猎人”一样,是很纯粹的追求财富。
  东海之上追逐海贼的“赏金猎人”同样不少,性质是一样的。而且海上的疯狂程度,比奇珍异宝猎人还要夸张。海上的仇杀太多,私仇、世仇、一面之仇……所有仇恨,都可以用杀戮解决。
  法律,不存在的……至少在海上是如此。
  “书记,这浔阳造船厂,说是这个月有条大船要下水,依书记之见,这能成吗?”
  作为“掌书记”,张利很少攀谈,当然他其实是一肚子的话想说,憋的厉害。
  但因为职业,工作时间又不太好聊些话题,万一扯到观察使府的机密,那就麻烦。所以说到外地的事情,就能畅快一切。
  同僚一说浔阳造船厂的事情,张利就来了精神:“就它们那个船,下水龙骨不断就好了,还指望它能做什么?”
  “不至于吧书记,这怎么说,浔阳造船厂,也是造过‘八年造’的啊。”
  “造过怎么了?眼下浔阳造船厂你以为还是几年前的那个造船厂?以前是江州官办,头上还顶着工部的,如今呢?那就是个屁,几个纨绔还招募股本,死去吧。”
  众人听的一愣一愣,都不太好说话。
  但是没过几日,忽然《武汉晚报》上登了一条消息,说是浔阳造船厂新下水的大船遭遇了江上大风浪,龙骨断裂,沉舟江底。
  一时间,整个衙门里面都是目瞪狗呆,纷纷表示张书记这张嘴好厉害!
第七十七章
请你吃饭
  因为一次偶然的嘴炮,张三郎在办公室里做事更加顺畅了不少。作为“秘书”,有些时候,人家只认第一秘书,他这种排位不上不下的,遭遇到下级单位的糊弄,也不是没有的事情。
  不过这阵子,张利感觉还是不错的,别说是同僚,就是船行有几个二世祖,也专门跑来跟他问个好。
  问为什么?因为浔阳造船厂前阵子“举债”,作保的是江州某个大佬以及某个衙门,承销商是扬子县港口某个“王下七武海”的票号,通常情况下,黑道白道畅通,肯定是绩优股啊。
  再说了,这年景,比赚钱也比不过海上飘啊。于是不少江州土豪,还真就认购了不少浔阳造船厂的小纸片。
  万万没想到的是,一年过后,浔阳造船厂的确是造出了大船,眼瞅着只要一条条大船卖出去,还怕不捞点小钱?
  可谁能想到,下水飘了没五里,长江里面来了一阵风一道浪,大船的龙骨都断了,然后就沉了。
  这特么上哪儿说理去?!
  更要命的是,在眼门前浔阳造船厂还“招股”,洛阳新南市一时风头甚大,追捧着不少。价格一炒再炒,毕竟现在海上生意着实利润恐怖,价格再高也不怕。
  武汉江南江北不少码头上的二世祖,都是揣着钱找钱的主,本来这一回,琢磨着武汉离江州也就是打个盹的路程,准备也去弄上几手。然而江汉观察使的“掌书记”却放了个嘴炮,说甚么“能不沉就算好”,于是这一帮二世祖,就以为是观察使大人看江州佬不爽,绝了去认购的念头。
  世事难料,浔阳造船厂的船,特么的还真就沉了。
  事情要是只是沉船,倒也没什么,可这光景江州上下,牵连进去的大小官员二三十个,整个江州官场要被洗一遍,操刀的人叫许敬宗,副手叫崔慎。
  为何要清洗江州官场?因为洛阳有人自杀了,花式自杀。
  沉了一条船,牵出一场大案,更是有皇帝跟前最凶残的佞臣酷吏二人出马,这特么别说本身屁股不干净,就算干净,和浔阳造船厂只要有联系,许敬宗这个王八蛋,能不揩油就放过你?
  所以说,张书记他活人无数啊!
  “三哥哥,小弟家中说是说前隋就传下来的富贵,顶着个伯爵头衔,可这有甚么用?咱们中国,三哥哥也是知道的,和突厥西域是不一样的嘛。这公侯伯子男,也就是国公有点份量,还得是大国。逢年过节,遇上皇帝要开个大会,咱们说是说要领赏,可赏万金,谁真拿着万金了?也就是十贯钱,那是什么?那就是个屁。咱们上贡给……那位的,那是什么?真金白银人家还嫌弃,还觉得庸俗。要是觉得不雅,倒是不收啊!”
  “晋昌伯喝多了,喝多了啊。”
  “甚么晋昌伯!叫我一声‘贤弟’,难道三哥哥为难了吗?”
  “……”
  张利一脸懵逼,这都是什么鬼?闻了闻碗里的酒,不是白酒啊。
  “贤、贤弟?”
  “这就对了嘛!”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很多了的晋昌伯鱼迎,竟是冲张利连干了三大杯,然后咣唧一下,一头撞在案几上,将一堆的酒菜推了个一干二净。
  这回吃饭没有用大桌子,而是对酌,所以张利眼见着鱼迎倒过去,起身要搀扶也麻烦,差点把自己的案几也掀翻。
  好在旁边有候着的人,一见状况不对,连忙过来搀扶,然后打水的打水,拿醒酒汤的拿醒酒汤,又开了一间房,让晋昌伯赶紧到里面歇息。
  张利吃完了这场酒,回家的时候是一个人走路,他在江北办公,都是步行,从来不骑马坐车。
  路上他还在嘀咕:“这也算鱼俱罗之后?”
  鱼迎当然不算鱼俱罗之后,他只是跟鱼俱罗沾点关系,然后又是渭南人。攀附也是攀附得上,将将好出五服。鱼迎的老子在源坤罡手下混过,还是有点脸面,跑去河西做了一回县令,一咬牙,给评了个先进的称号,然后又捐了钱,捐了很多钱,于是有个阴阳人死太监帮忙,加上窦诞那里也混了脸熟,于是呼……晋昌开国县伯的帽子,就给弄到手了。
  当然了,活着是弄不到的,鱼迎的老子算计好了,他身体不好,贞观十四年死的,死了之后,这帽子顺利到手,给鱼迎戴上了。
  其中算计之多,不可想象,硬件软件缺一不可,鱼迎老子一条渭南的杂鱼,通过区区一个县令履历,能够混一个此等爵位,脑子不好使是万万不行的。
  李皇帝眼皮子底下要死要死还没死的陆德明,不也才是吴县男爵?当然了,这里面含金量不一样。
  晋昌伯,说出去别人还一脸懵逼,晋昌在哪儿呀。
  在瓜州,推门就能看到黄土长城的地方,隔壁就是沙州,要是有马,当天就能在敦煌看波斯女郎跳脱衣舞……
  “张书记!”
  “呃……”
  “适才见张书记同晋昌伯吃酒,倒是没敢前去叨扰。”
  “岂敢岂敢,一介小吏……”
  “嗳,张书记过谦啦。不知道张书记何时调休?在下差点入手浔阳造船厂,多亏张书记,躲过一劫,正当宴请张书记啊。”
  “不敢当不敢当,不过是随口之语,岂敢邀功……”
  “哈哈哈哈,张书记不愧是张江汉门人,谦虚有礼,让人心生好感啊。要是张书记不介意,不如同行?”
  “自无不可!”
  张利心中暗道:这些人一个个都来攀扯,无非是看中我能在宗长面前说话,果然都是滴水不漏的人儿,只怕那个晋昌伯,也是故意如此。
  “前几日,听说西域有人动兵。不过倒不是中国之兵,而是甚么勃律、象雄之流组了联军,去讨伐波斯?”
  “报纸上上个月就说过吧。”
  “噢?说过吗?倒是小弟未曾注意,听说这葱岭以西的蛮夷,骁勇善战,波斯全盛时,也不曾真正平定,多是羁縻统治。也不知道这勃律诸国联军,能不能在他们身上讨到便宜。”
  “虽说无中国之兵,不过眼下葱岭以西的杂胡,早已经被西突厥人盘剥过了一回,哪有甚么气力再去和人相争?怕不是稍作抵抗,便要顺水推舟,能不能保全各自国祚,还是两说呢。”
  听到这句话,同行者眼睛一亮,心中暗忖:如此说来,那个流窜雪域的李淳风,当是能胜啊。
  想到这里,他顿时有了计较,便道:“若是如此,倒也甚好,于我中国有利啊。”
  隔了几日,某君特意让人在新南市认购了侯七郎的小纸片,据说是搞持球联赛的侯七郎为了组个驼队,弄了个运输公司,然后在新南市“招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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