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工科生(校对)第558部分在线阅读
没错,他老婆是二婚。
大唐帝国有限责任公司老董事长的五女儿桂阳公主,她前夫赵慈景跟他能比什么?除了长得好看,放前隋给他提鞋都不配。可长得帅有优势啊,没瞧见张公谨长得帅就被公主拖马车上扒衣服生米煮成熟饭?
桂阳公主跟她前夫不但生了儿子,还生了两个。这也就罢了,还特么在长寿坊给赵慈景盖了座寺——崇义寺。
隔三差五就去寺上香祈福,活人果然是争不过死人啊。
杨师道每每想到这里,就觉得人生已经这样艰难了,老子临死之前想混个宰相当当,这不算什么过分的事情吧。好歹老子出身也不差,智商也不低啊。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那个年轻时候超能打的亲哥,特么被另外一个放高利贷事发的亲哥给吓死了……
杨师道内心有一句“入娘的”实在是讲不出来,自己仕途无望,顶天皇帝怜悯一下,临死之前混个吏部尚书,然后挂个“参议朝政”的名头,过过干瘾。
兄弟几十年,你特么居然在这时候害我?
杨师道想不通啊,憋屈啊,看着儿子更心塞更郁闷。一想起张公谨,一想起侯君集,哪怕是李绩……他都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这些货色,当年怎么可能和自己比嘛。
张公谨是土鳖,侯君集是流氓,李绩是山贼……这种货色,居然小日子红红火火,想想都觉得憋屈。
“叫上你母亲,一起去你大伯府上吧。”
“是。”
杨豫之虽然应了下来,却半天没动弹。
杨师道横了他一眼:“那还不快去?”
“大人……”杨豫之怂的跟鹌鹑一样,细声细气道,“母亲昨日去了崇义寺,说是要去三天,若无要紧,勿去烦扰。”
此话一出,杨师道当时就像看智障一样看着杨豫之,房内鸦雀无声,半晌,杨师道像是用尽全身力气一样,冲着杨豫之咆哮道:“你亲伯父亡故,难道这还不是要紧吗——”
“是、是、是……”
杨豫之忙不迭转身夺门而出,竟是在门槛处绊了一跤,摔了个跟头。
见儿子这般形状,杨师道竟然是笑了出来,整个人失去了力气,瘫坐在椅子上,两行眼泪,瞬间就流了出来。
第八十四章
做狗不易
希望张德趟浑水的人心思如何不得而知,不过大体上老张还是能猜得出来的。华润号体量大嘛,梁丰县男背景深嘛。
“想的倒是挺美,让我冲锋陷阵玩什么‘为民请命’?开什么玩笑,我可是统治阶级大家庭的一份子。”
喝了一杯甘蔗汁,旁边正在教张沧练字的李芷儿笑道:“你又在胡诌甚么?”
“山东人想我带头反你二哥呢。”
张德没好气地摇摇头,然后又有些感慨道,“这才几年啊,胆子都大了起来,连皇帝也敢下套。奉诫写信前来,说是河南还有女郎结社成学,经史子集算学数论,不拘何门何派,学的有模有样。”
“好事还是坏事?”
李芷儿坐在张沧练字的案几旁,微微抬头问道。
“好事。”
想也没想,张德就脱口而出,让李芷儿眉眼欢喜,竟是也不顾儿子在场,柔声道:“偏爱你这心思。”
老张大窘,总觉得被个少妇给调戏了。
说来也是奇怪,兴许是李家的基因问题,李芷儿这女子自从生完孩子,居然身材丰腴圆润起来,甚合老张口味。想当初,这女郎着实有些稚嫩,果然孕激素才是女人味的核心么?
正想入非非,却听外边有人唤道:“使君,扬州楚州来了人,在偏厅等候。”
偏厅?哦,那就是商人,不是士子。
“且先上茶,某稍后便来。”
这个稍后,大约就是半个时辰。倒不是老张矫情,学那长安官僚做派。实在是这些商人也是贱骨头,每次老张见面的快,一个个吓的面无人色,生怕他吃人。大抵上还是被两京官僚给吓的,也不全是两京,就说江南道,尤其是会稽一带,那些个南下的官吏,跟本地官僚勾连,又有大户推波助澜,用敲骨吸髓不足以形容其贪婪。
长孙无忌的亲族,就多在这里做官,还有阿史那氏,如史大奈之流,也曾在这里混迹过。
而勾结的地方大户,多半都是陈氏、章氏。这二姓来头倒也简单,远的不多说,只说近的,便是南陈开国皇帝和皇后,一个姓陈,一个姓章。
这些年虽然因为大运河及航运开发的缘故,南北交流比隋朝强了百倍不止,可这些大姓,多半还是不甘心的。
像老张还没有出江阴时,七八岁光景那会儿,江水张氏南宗,每年在江南道行走打点,一年开销都在三万贯以上。
那可是武德年的三万贯,张公谨一年从南宗才拿多少钱?
这三万贯,从张落地能走路开始,整整十年不曾断过,可想而知这些大姓,在南方的积累,是何等的丰富。
可便是这般物业丰厚,他们盘剥治下农民、商人、工匠、市民,却不输给南下的官僚。
李董刚上台那三年,自然灾害且不去说,光这地方叛乱十场有六场来自南方。而其中的一半,又来自这陈、章之流。
这些人你要说攀扯陈霸先,那也是隔了好些年。可你要说没干系,那是万万不能够的。
江水张氏为何跟江湖人士勾连的这般频繁?坦叔的江湖地位,也不全是因为麦铁杖,那也是在江湖上沉浮,搏出来的名声。
小小南宗能够在芙蓉城屹立不倒,这也不过是极为原始的求生求存本能罢了。
时光荏苒,风水轮流转,到李世民杀哥宰弟且为乐,玄武门一场搏杀,张公谨咸鱼翻身不死了!
而他张德,背靠几座山头,又拜了吴县男爵为师,甭管是不是正经授业。操之这个字,总归是陆德明取的。
只此一样,张德在太湖地区,便是横行无忌,几无对手。
缘何?吴家同样是坐地户……
二十年经营,老张可以算是绞尽脑汁机关算尽,这才有了眼下的局面。当年偷鸡摸狗为了弄个“歪门邪道”学堂,还得批一层层的马甲,如今却是不同。
天下变色矣。
人在中枢有在中枢的好处,谁失势谁倒台,不过是君王的“言出法随”“扣除成宪”罢了。从一开始,张德就不曾把李董当作书本上的“明君”“大帝”,对一条野生工科狗而言,这些个文典中的圣君,无一例外,都是独夫。
什么魏征、什么房谋杜断、什么十八学士、什么凌烟阁二十四功臣……谁生谁死,皇帝一言而决之。
看上去不是,实际却依然是的。
所以,光靠一条狗,那是不可能咬死“帝王”,别说“帝王”,“帝王”的“鹰犬”们,一条土狗能是对手?
同样都是狗,爆种的土狗依然不可能是精心培育的皇家猎犬对手。
所以不难看出,一条狗是没有卵用的。作为社会性动物,面对“皇家猎犬”这样的上等狗群,想要打得赢,最少最少,土狗也得是一群。如果一群不够,再来一群。
这样的土狗,有的是就和外面等着张德接见的行商狗;有的是永兴煤矿类似的挖矿狗;有的是三大船队迎风起航的航运狗……
只是因为时代的缘故,这些“低贱”的各色狗种,还不曾拥有面对“皇家猎犬”哪怕最小声最小声嘶吼的勇气,更遑论狂吠。
举凡敢狂吠“皇家猎犬”的,不是山东滑条,就是山西细腰,总之,血统高贵不输给“皇家猎犬”。
经过十年的摸爬滚打,这些“低贱”狗种们养了一点膘,攒了一点狗粮。可是万万没想到的是,“皇家猎犬”们要抢他们的狗粮……
“见过使君,下走扬州贾贵。”
“小的黄金标拜见使君……”
“有福号孙二,叩见使君!”
唉……
看着这些狗狗,老张很想喊一句“全世界的狗狗联合起来”,可惜喊不出口啊。这帮废物关他鸟事。
“孙有福,这次想好了?”
“回使君的话,想好了。”说着,这位有福号的东主,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盒子,骨灰盒大小,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盒子,露出了里面的红绸子。
红绸一条又一条,码放的整整齐齐。
老张拿起一根,随手一抖,哗啦啦的全是华润金元。这些金币成色极好,份量相当的重,没想到孙有福居然就这么捧在手里,力气不小。
“永兴煤矿的‘象车’,你们应该是去看过了。”
张德眉眼淡定坦然,这些商人却有些惶恐,偷偷地对望一眼,总觉得没底。
“是,使君明察秋毫……小的,小的这点伎俩,让使君见笑,见笑了。”
“有福号在扬州有多少张机?”
“两、两万……”
“多少?”
“三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