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工科生(校对)第552部分在线阅读
然后,皇帝说他没钱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作为一个“孤臣”,却又是一个文官,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与民争利”这事儿没法说,更加让老魏惊惧的是,因为李董贞观八年一场病丧失了生育能力,连续五年无所出,于是李董开始了修仙……
名义上,李董是以“渐无所出”为理由来修仙的。
但是老魏知道,自己的老板根本就是想学秦皇汉武。不是学秦皇汉武的牛逼功业,也不是说学秦皇汉武的霸道无敌,而是想学他们修仙。
大唐第一喷子,在贞观十三年,彻底的怕了。他的道德节操并没有让他畏惧这种正义的抗争,他畏惧的,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正义”。
杜如晦在山东地区的行径,简直宛若“旱厕炸屎”,全国几千万人一起跟着捏鼻子,唯有杜总统一个人挥舞着鞭炮,手舞足蹈:“哈哈,我好开心啊,我好开心啊……”
于是,老魏病了,并且跟老板饱含热泪地说道:老板,我觉得马周这个同志,很有能力,可以接我的班,我向太上老君发誓,马周是个好同志!
第七十五章
风气不同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用九,见群龙无首,吉——”
东都的风气,仗剑走马的士子最是别致,哪怕是关西来的大汉,也是情不自禁地被其吸引。
有蔫酸的措大,也有呼号激烈的君子。每个自诩有才,亦或是别人吹捧有才的人,都堂而皇之地要将自己的想法早早地大声地吼出来。
求名、求财,不一而足。
商人也多有趋之若鹜,那些个边陲之地的行脚商,往年凭借机灵眼力,尚且能在边陲混个风生水起。但是到了这中原腹心,却发现光靠小聪明,已经难以在扩张。有“名士”傍身,或者说,对“新学”拥护,便能和直隶近畿的坐地户攀谈一二。
“今至洛阳,方知纸贵……”
李客师到了洛阳,一听洛阳纸价已经是长安的两倍,大为感慨。
“杜总统教化有功,疏导得力,方有此景。”
幕僚说罢,便对李客师道,“总管,这东海‘凤矿’若依总统府门客所言,怕是暴利啊。总统携平民变之功,倒是可以回转一二。”
“可打听到甚么消息?”
豪华的四轮马车,缂丝为帐,贴金为边,马儿毛色如此,皆是赤红如血。双马前行,竟是步伐都极为的一致。
车厢外,有旗帜;车厢上,有案图,皆是写了一个“李”字。
论谁见了,也知道这是公爵的派头,更遑论前后左右的卫士,皆是豪勇虎贲。弓箭在腰,横刀在手。
“听闻东海单道真,乃是江阴子‘东风’船团之统领。这东海七处‘凤矿’,皆为其掌控。及小琉球处,亦有港口码头。下走旧年同窗,乃是会稽人士,如今便在小琉球,停泊彼处沙船,少时六七百,多是二三千。”
“单道真?单雄信?”
“正是。”
听到这个名字,李客师沉吟了一会儿,和单道真攀扯,怕是要和李绩那厮搭上干系。眼下贞观朝早已不仅仅是“大治”的状况,孔颖达等人早有埋伏,准备开始鼓吹“盛世”。
可越是这般,皇帝也就越发强横,皇位也是固若金汤。这本来该是好事,但对他们这些功勋而言,或者说,类似他们这种情况有些特殊有些复杂的功勋而言,绝非只有好处可见,这世上,哪有甚么纯粹的好事。
皇帝不信李靖,所有冒出来一个侯君集。
至于李绩……其友朋哪个出得了关内道。
李客师声音低沉地问:“那‘凤矿’当真好用?”
“沧州无棣沟两岸,亩产可及六石半。”
“‘凤矿’有几何?”
“不知,但公子同江阴子交情……故而偶有消息传出,大约沔州也是用了‘凤矿’,下走稍稍估算,年产百万石‘凤矿’还是可以的。一石‘凤矿’哪怕只用一亩地,也能顾及百万亩田地。淮南亩产约二石至四石,若能翻番,便是一年可得抵二年。”
所谓“凤矿”,其实是鸟粪矿,但为了好听,华润号有人说它是“凤矿”。不如此,不足以形容其对肥地的强大作用。
实际上,三大船队的运力,其中有一半,都是用来运鸟粪矿。其中在小琉球,也就是眼下的流求,后世的台湾岛,岛屿东部沿海,有着数量可观的鸟粪矿。眼下的储量,绝对是百万吨级,而且开采便利,对劳力要求极低,不需要知识,只需要体力。
王启年赎买的倭奴,有三成被运到这里挖矿。北部地区为了支持挖矿,还开辟了种植园,原先的甘蔗园附近,就是水稻田。
听完幕僚的说道,李客师脑子里盘算着,田亩产出增加,是可以节省民力的。实际上他知道,张德底下,或者说华润号的物业,和世家大族的田地大不相同。算下来,五姓七望的一个农民,大概可以养活二十个人左右。
可是沔州或者说沧州,哪怕是石城钢铁厂的辽东,一个农民,凭借华润号的器械和农事管理,可以养活三百人以上。
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少,或许皇帝也知道,但更多的是皇帝不知道。因为李客师自长安出来,途径内府庄园,发现和往年并无不同。
“先去见杜克明吧。”
“是。”
李客师有些头疼,明明他儿子跟张德已经到了“知己”的阶段,可惜,儿子跟他闹翻了……
然而李客师根本不敢把“忤逆”这件事情曝露出去,于勋贵而言,举凡大罪,都是皇帝下手的好时机。
他的确和李靖不相往来,但皇帝信么?
公爵的马车徐徐向前,而街边的酒肆茶馆之后,还不是地发出争执声,让马车中的公爵不由得露出一个怪异微笑。
洛阳城南新南市,市内有个商户筹措的“私塾”,和别处不同,这里的教书先生虽然年轻,可是极为自信,言谈举止,俨然一派领袖。
“荒谬,这厮枉为国子监学生,不教雅言,反教俗语!有辱斯文!”
“如何有如斯文?商人行商,本就不需‘之乎者也’,江南行商者极多,口出‘白话’,手写俗语,有何不可?”
“苏州白话,分明就是鸟语!”
啪!
“你……你竟敢打人?”
“这是打的畜生。”
“放肆!”
锵!
竟是一人拔出腰间佩剑,就要斩人。另一边也是不慌不忙,腰间佩剑同样抽了出来:“怎地?怕了你不成?”
“不要打不要打,你们一个河北人,一个河东人,偏为江南人拔剑相向?”
被打的是河东人,恶狠狠道:“辱我儒门,当诛!”
“你的儒门是门,我的儒门就不是门?当诛?你以为你是杜克明还是尉迟敬德?今日某话放在这里,河北会馆的‘私塾’,也教俗语白话!你要不服,来我河北会馆踢馆便是!”
两帮都是学子读书人,做派却是宛若悍匪,饶是跟胡人打了半辈子交道的关西商人,都看的目瞪口呆。
有个长安老大户,愣神之余一把抓着洛阳亲眷:“乡党,怎么为个言语说道,这读书的还能斩人?”
“……”
洛阳亲眷也是沉默了许久,才半天蹦出一句话来,“去年就死了十几个学子,都是有根有角的人物。不说甚么郑氏白氏,就连王氏卢氏都有。就为了争个‘私塾’教授行文用何言语,两帮人从新南市杀到洛水,那些个府兵都不是对手。”
“……”
学生比府兵砍人还厉害?
那长安老大户顿时一脸的迷惑,显然是搞不懂了。
第七十六章
两个成语
云梦泽到底有没有神女出没,老张不能证明,也不想证明。反正拿着显微镜对着自己的小蝌蚪观察,并且画出好几种蝌蚪形状的人又不是他。
作为一个亲王,李恪很具有科学献身精神,所以很长一段时间,张德都没和吴王打交道,他怕被人说闲话……
砰!
汊川县有个火药厂,偶有爆炸,但威力都不算大,万幸,没死人,不过残废了五六十个。
离着火药厂不远,就有个水力镗床所,其实也是钻床。镗床是给炮管加工用的,而小批量的炮,都没有作为武器来使用。而是一种工程设备。
主要是架桥,而且还是悬索桥。
贞观十二年走上正轨的汉阳钢铁厂已经顺利成为南方地区的最大钢铁厂,只是模式上来说,和石城钢铁厂有点小小的区别。
火炮主要是将铁锚及线索射到较远距离的谷地另一侧,当然这是在风力条件不足时候的办法。更多时候,架设悬索桥及索道,用的都是热气球。
临漳山学堂的极大部分工农商子弟,已经明白自己科举变身的道路相当的狭窄。这比长安天子脚下大多数的老百姓要幸运,他们往往要在三十岁之后,才会明白“行卷”成本及难易程度,是和他们自己的家族成正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