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工科生(校对)第54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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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已经极为直白,有个小哥猛地一拍脑袋:“对咧,俺真是突厥脑袋,不说别的,就为了这徐州产业,铁杖庙的圆桌都撤不得,总能用得上。谁要是抢老客们的买卖,老客还能干休?总能用得上俺们。”
  “咱们这还不算甚么,东海最大的‘东风’船主,那才是厉害。倭人要抢华润号的船,还想打筑紫岛矿山的主意,‘东风’船主那都是打杀一气,哪有甚么言语。比咱们在铁杖庙分赃,那是强多了。”
  “你他娘的才是分赃!”
  “莫要说笑了,再吃顿饱饭,过了睢水,就到亳州地界,可不敢乱来。”
  “晓得晓得,俺们听五哥的。”
  贞观十二年,徐州“土团”过了睢水,等着崔十二的“义军”过运河……
第六十四章
差距
  一场姑且称为贞观十二年的“农民起义”发端于直隶近畿,虽然时不时地在河南道冒出来“响应”的变民团伙,然而掀不起大势,也不曾有大业年间的热烈。
  反倒是各地“土团”,很是抢眼地冒了头,或是“保护乡里”,或是“为王前驱”,尽管长安方面三令五申除徐州之外都是“非法忠君爱国”,不过山东人民的热情,还是让太极宫的主人气的牙龈发炎……
  喝着薄荷水的李董面无表情地看着吏部尚书:“京中‘搏球’甚众,更有结社成党,汝为尚书,吏部竟派官吏耶!”
  李董说的“搏球”就是“持球”,也就是老张弄出来的唐朝版橄榄球。眼下叫法多样,还有叫“扑球”的,不过不管叫什么,两京球市倒是不差。关扑也多是“买中”比分,有些闲钱的市民阶层,如今就算在城里种地,也琢磨着是不是把糜子地改成小球场。
  “臣知罪……”
  脑子跟开了光一样,如今的侯君集,压根就不想跟老板扯皮。你说我有错,我就有错喽。反正“挨打要立正”,肯定没问题!
  再说了,这光景最要紧的,是山东民变这件事情。山东士族之前在洛阳鼓吹什么狗屁失德,老套路了,还天天夜观天象,说什么流星过境。
  结果被吴王李恪拎着两杆望远镜,就按在地上摩擦。如今“天人感应”都变得玄乎起来,以前说木星火星,那都得带着点“神棍感”,可如今,吴王李恪他素描不错啊,就差把土星环给画的更加周密一些。
  远在沔州的老张,虽然内心给伽利略默哀三分钟,不过还是乐见其成。五姓七望这样瞎闹,对他来说也是大有裨益。
  不是想要在文化口搞舆论攻势么?正好以前不能在天文历法方面伸手,这一回,李董就算估摸着有问题,也得捏着鼻子说“吴王恪忠孝有加”。
  杀哥宰弟且为乐的李董是不会错的,他的儿子就算错了,也只有他能定罪。现在他说吴王李恪没错,那么就是没错,那么木星就是这个样子,我画出来是这样的,你们画出来,也是这样的,没有加任何特技……
  被侯君集憋的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李董心中大约也觉得奇怪,这人事部经理最近怎么有点智商上线的意思?
  可实际上,李董想说的是,皇家马球队最近都没了业务,在老百姓的心目中,好像还不如“柳营”和“霸王”两队。
  作为帝国的统治者,一个时辰几十万贯上下的巨富,他对于三瓜俩枣,依然十分的在意。
  吏部尚书的“冷暴力”,除了让薄荷水缓解牙疼失效之外,进一步让牙疼爆发,宛若菊花插茱萸一样火辣辣,那是因为一场在亳州徐州交界处,发生的“民间合法武装”交火“民间非法反政府武装”的事件。
  整个事件在前期,那就是五姓七望中的扛把子“仙人指路”,让崔十二为首的大騩山反政府武装分子流窜数州而不倒。结果在亳州徐州交界处,有着新兴贵族及资本家属性的萧、李、崔“太君带路”,让张松海为首的“十二圆桌好汉”堵住了大騩山诸叛逆的去路。
  大騩山斥候兵强马壮,马是河曲马,兵是河北兵。不但有沧州水力机械加工的批量生产马槊,还有石城钢铁厂出品的马槊头……
  至于大河工坊六年版飞凫箭箭头,虽然看上去有点生锈,但它到底还是涂了油脂,保养的不错,射出去依然能射死野猪。
  最重要的是摊煎饼的家伙什,它一如既往的坚硬,一如既往的坚不可摧,两块铁板往身前身后一挂,河北刀客感觉自己立刻“王总镖头”灵魂附体,别说区区“圆桌好汉”,就是夷男复生,那必须也得脑袋剁下来当球踢。
  再说了,谁不知道连云港的“十二圆桌好汉”都是收了钱的人形垃圾,这帮为了钱就卖命的废物,和他们这种为了反抗“暴唐”的英雄比起来,实在是不值一哂。
  而且崔十二说了,只要弄死“十二圆桌好汉”,那些在徐州佬,还不是随便捏死?居然敢出钱让海盗上岸,是可忍孰不可忍,不忍了。
  河北刀客、河东马贼的“义气”经过了考研,毕竟崔十二那边有疑似洛下音十分标准的人说了,只要把徐州搞乱,开元通宝大大的啊。
  但是,讲义气的河北刀客、河东马贼,义正言辞地拒绝了。这和崔十二说到了徐州就放开了抢,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贞观十二年的大騩山民变,就差有个姓司马的老哥给定个性,至于有没有《崔十二世家》这一篇,那就得看文人的良心。
  然而作为大唐帝国主义受益者的一份子,萧氏、王氏、崔氏徐州房、李氏,还是觉得,像这种要黄了他们徐州生意的智障,都应该清理。
  而连云港“十二圆桌好汉”,那简直就是天兵天将,必须得给天兵天将的待遇,还有装备。
  具装甲骑的民兵见过没?飞凫箭供给量按照且末都尉程处弼一个待遇的民兵见过没?沧州罐头、石城罐头、登莱罐头、长安军器监罐头也能临时借调的民兵见过没?
  这世道,充满着让老张目瞪狗呆的滑稽,他本来应该为大騩山那些可怜虫掉几滴眼泪的,可是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现在有点想笑,却又笑不出。
  虽说崔珏又开始了“苦聊生”的传奇连载,虽说崔娘子最近更加的水灵,并且还主动了许多,可老张还是笑不出。
  作为一条工科狗,二十二年来,这个时代还是无法接受,还是不能融入。
  沔州长史府中,张德看着一封信,信中的描述,让他久久不能平静。这封信的到来,说明崔弘道的徐州,保住了,没有乱民在徐州起事,徐州的盐茶糖酒粮铁铜,都很稳定,连生丝产量都能预估增长五个点。
  这封信的到来,同时也说明大騩山那些起来造反的人,在亳州画了句号,然后死了一窝又一窝。
  这封信,是张松海写来的,没太多的感情,张五郎本来也没什么感情可言。一个在江湖上沉浮的厮杀汉,良心早喂狗了。
  如今的张五郎,大概就是等着时代的召唤,见哪个男人想要成为海贼王或者山贼王,他就跑去灭了,然后问这个时代做生意最爽快的人,要点辛苦费。
  “圆桌会议”的精神,是经得起考验的,只有成色最好的金银,才能铸就最令人钦佩的精神。
  没有行军布阵,没有神机妙算,大騩山反政府武装和徐州“土团”的交锋,非常的简单粗暴。
  双方试探的时候,先互射两万箭,睡了一觉起来,又互射两万箭早上打个招呼。然后摊煎饼的摊煎饼,开罐头的开罐头,红的白的,流了一地。
  裹挟的百姓死伤过千,崔十二没有逃,而是见到了张五郎。
  “崔十二,你事发了,跟我走一趟。”
  当时张松海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
  “好汉,我这颗头颅,你自拿去,但我有一事,还望襄助。”
  “你且说来听听。”
  “我还有个贤妻,尚在河南,她带着我一双儿女,只怕是要做冤死鬼。好汉若是帮我杀了大騩山的山主,除了这项上头颅,还有一份谢礼,就在涡水之畔。”
  “若信光头有个来生,你这夯货,还是莫要投这窝囊胎。”
  “好汉,快些则个,我是个庄稼汉,怕痛……”
  “且去罢,若有缘,圆你一桩心事就是。”
  手起刀落,崔十二的脑袋,就成了徐州的荣耀,“土团”上下纷纷呼号,徐州上下纷纷交口称赞。
  “都姓崔,怎么差距这么大呢?”
  张德搂着崔娘子睡了一晚,回忆着张五郎的信,如是喃喃自问。
  最后,工科狗得出一个结论:大概是投胎技术上的差距吧。
第六十五章
后续
  徐州“土团”的编制留了下来,满员五百,不过账面上是超编三百人团,多出来的两百人,其实是“土团”的脚力役夫。
  但都混到“土团”的份上了,是啥编制都不重要,反正不是正规军。见了寻常的府兵,也是得叫一声“太尉”,绝不敢称呼什么“袍泽”“战友”。
  别人不觉得这“土团”有什么用场,那是别人没有像崔弘道那样,有这般高的出身。清河崔氏好不容易出个叛徒,还敢用被五姓七望渗透成筛子的地方府兵?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崔弘道是绝对不会离开“土团”的。
  “虹县今年的桑已经运了出去,走的淮水,路过白水塘,都发卖给了淮阴人。”崔氏徐州房的人如今也来了精神,妈的反正跟武城本家翻了脸,没什么好说的,直接掀桌吧。
  原本还要把持什么高门体面,偶尔还要在土鳖们面前装个贵族范的逼。但现在装逼不能当饭吃,很有可能还要送命,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虹县已经出了徐州,不过却和徐州交界。泗州徐州本来就是一体,乡音也是大致相同,这年头还不像一千多年后粮食高产,相反非常贫瘠。从徐泗交界处开始,一路向东到涟水县,亩产直接降到一石以下。
  贞观十二年的涟水县,想要获得亩产一石的收成,相当困难。黄河改道固然弄出来了洪泽湖,但也实实在在地让淮水下游得到了改善。如今黄河没改道,洪泽湖也只有一千多年后的四分之一,在淮水以南,名叫“白水塘”。
  真正富庶的,也就是淮阴楚州盱眙,但……它们是淮南道的。
  一个地区一定会有一个经济核心,而泗州徐州的核心,就是彭城,就是南运河畔的通桥渡。
  当泗州缺粮的时候,通桥渡就要承担徐州救济粮一半以上的运量。
  而随着徐州进一步开发棉麻丝等新产,泗州临河的县城,都是在求变。其中就包括运河旁边的虹县,以及将来以小龙虾闻名的盱眙县河对岸临淮县,还有土地贫瘠不得不思变的淮水下游涟水县。
  徐州的物产要出去,陆路运输效率相当的低,轨道没有疏通之前,徐州只能关起门来自己玩。
  但因为华润号,以及改头换面的徐州地头蟒崔弘道,本地的坐地户,有着比中原腹心土豪们更强烈的进取心。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滨海人穷地弱,就算是万亩田产,一年能产几个钱?怕是攒个玻璃杯都要心疼三年。
  土地粮食产出本来就贫弱,每年本来就需要粮食救济,这就导致泗州坐地户们,不管是官僚还是商户还是地主还是贫民,都琢磨着直接赚到开元通宝,然后买粮食算逑。
  而郁洲这个海上沙州,琅琊王氏在东海县的几年经营,伴随着走私贸易的疯狂抬头。那些不需要缴税的海外粮食,可以堂而皇之地在郁洲换个马甲,就成了徐州粮,然后在涟水县发卖。
  最重要的一点,价格相当相当的低廉。
  在确定生存危机不复存在,或者说生存危机已经不再那么紧迫,一如海州人用三年时间开始玩走私一样,泗州人拼了命要把徐州的东西,倒卖出去。连一河之隔的盐池,也不能动摇他们半点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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