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工科生(校对)第51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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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么,如果老董事长嗝屁,这事儿就能成。老董事长不死,李绩父子只能夹着尾巴做人,最多跟柴绍父子呲牙咧嘴,也就点到为止。
  其实老张也觉得奇怪,这都快贞观十二年了,李渊怎么还不死?太特么能续命了吧。
  禁苑今年不但多了虎园加了豹房,还弄了一片林子,把原先的貔貅房升级为了貔貅林。
  老董事长没事干就视察一下野生动物的发育,还不是美滋滋?
  每天又勤于锻炼,一天半个时辰泡游泳池游泳。自由泳、蝶泳、仰泳都开发了出来,现如今已经熟练掌握蛙泳,堪称“禁苑蛙王”,他的一帮小老婆们,每一个能游得过他。
  “对了,大兄,我听说,山实公如今是魏王府长史?”
  “是,我也觉得奇怪,杜楚客之前恶了皇帝,怎地还能翻身?”
  “只怕未必是翻身。”
  “怎么说?”
  “我们这个陛下,说是说宠魏王,可何曾开口有过承诺?虽还未到‘二桃杀三士’的地步,却也是拿治国治政的手段来治家。照我看,怕是魏王要惹些祸事出来。”
  “嗯……确实如此。”
  李震琢磨了一会儿,点点头,“若是杜楚客在魏王府因魏王获罪,只怕会连累克明公。”
  “杜公病重那几年……”
  顿了顿,老张话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兄弟二人都是明白,皇帝那夹带里的人,可真是时刻准备着。别说皇帝的忠犬,就是皇后的亲族,皇后的兄弟长孙无忌,那真是差点就回归朝堂,而且一步到位。
  可谁能想到,杜如晦要死要死,没死成呢?
  原本李董的想法,是杜如晦死定了,那么嘴上口花花两句,给个留职也没什么,还彰显自己的器量。可谁能想到杜如晦跑地府走一圈,发现阎王爷在搓麻将,输了点阳寿给他,于是咸鱼翻身不死了!
  而杜天王没死成的第一件事情就不再是给老板抓精神文明建设,而是给自己的家族搞点物质文明建设。否则,杜荷能跑去登莱一捞就是好几年?
  又因为老板的承诺,杜天王占着实权宰辅的位子根本不需要动。长孙无忌?一边凉快地排队。
  《威凤赋》成了笑话,长孙无忌选择了蛰伏,同时选择了给自己儿子加持多重光环,并且自降身份跟张德这条土狗玩起了交易。
  “不说这个,二娘出嫁良辰可曾定下?”
  “便是年前成婚,到时大郎定要来观礼。你终和大象不同,大人让我一定要亲自来请。”
  “何必如此,兄弟哪来虚礼。”
  “你当是为了这虚礼么?大人是让我来看看沔州行情,真当你是何等金贵么?”
  “咄!兄弟不如五铢钱耶!”
  李震哈哈大笑,便道,“也不相瞒,明年也要外放。原本是要在河东河南寻个地界,如今么,大人的意思,让我去江南道,远一点的好。”
  “甚么意思?”
  “也不知,大人只说京中气象变数太大,可能陛下明年想迁都。”
  “迁都?!”
  老张一双狗眼瞪圆了,李董太溜了吧。这时候迁都,肯定是洛阳啊。莫非山东士族已经服软,关陇老铁已经收买?有钱就可以这么任性吗?
  “洛阳宫已经重建,只怕是真有意迁都洛阳。”
  “大兄在京中消息比我灵通,此事判断,可有风声?”
  “消息一直有,大人也让我来问你,洛阳宫宫监康德可负有上命。”
  康德这是洛阳阴阳人死太监的头头,老张跟他关系还不错,当年帮过忙,史大忠的徒子徒孙。
  有些消息,的的确确会传递给张德,但事关重大,却未必了。
  “此事……兄长在汉阳先等几天。”
  老张眉头微皱:迁都,迁都不知道又要黑多少人的钱,这尼玛有的闹了。
第三十三章
烦闷
  温了一坛黄酒,寒秋风冷,壁炉烧着柴火,屋内平整的地板上铺着西域毛毯,是于阗国的特产,程处弼专门派人送来的。
  “三郎在西域,有安菩跟着,倒也无妨。”
  李震吃了一爵,回忆着少年放肆的过去,鲜有的惆怅。
  “大兄怎地这般多愁善感?”
  “我也要去为家业拼了啊,唉……”
  “既为钟鼎鸣食之家,自不似黔首纯朴。田间地头忙碌,烦恼是要少一些。可大兄愿意么?”
  “所以愁恼啊。”李震瞪了张德一眼,又憋屈地冒了一句经典一出来,“安逸的愁恼。”
  “哈哈哈哈……”
  老张大笑,赶紧给李震添了一爵,“吃酒吃酒。”
  “还是大郎你潇洒,怎地做官也和别家不同?”
  “我哪里是做官?我只是做事的时候,恰好有个官身。便是没有官身,我就不在荆襄了么?”
  张德笑了笑,宽慰李震道,“兄长是个心软之辈,若是去了江南,最好还是让幕僚做恶人。所谓‘慈不掌兵义不掌财’,大兄这性子,不像伯父。”
  “虎父犬子耶?!”
  又瞪了一眼张德,便又羡慕道,“你居然有两个儿子了,我真是……如何都想不到,想必,社中知晓此事的人,也不多吧。”
  “奉诫是知道的。”
  “他自是和你亲善,算是同路人啊。”
  有些话李震没想说,有点伤人。其实李震想说的是,就算张德要造反,只怕李奉诫在一旁也是个摇旗呐喊磨刀递剑的。
  朝廷兴衰和他们关系不大。
  “皇帝要迁都,只怕和‘新南市’脱不了干系。”
  突然,张德收了神色,严肃地跟李震说道。
  “除糖市之外,怕是要新增盐市、铜市、铁市……”
  举着酒杯,张德话说一半,就让李震脸色相当的难看。
  半晌,李芷儿掀开门帘进来,然后一言不发,拿起酒壶,给李震添满:“大伯满饮。”
  “多谢。”
  李芷儿又给张德添满,老张点点头,看着李震:“只糖市、铜市,最多就是死人。但若是要新增盐市、铁市,我看,有人要造反。”
  “盐铁专卖”自后汉之后,就是说说,官营官办盐场铁矿并不是最大的,当然明面上来说确实是如此。实际上世家豪门能对抗中央,能对抗军阀和胡人,光靠田地和控制的人口,那是不够的。
  以清河崔氏为例,虽然崔浩这个变态确实厉害,但清河崔氏掌握的盐池、铁矿,足够扶持一个草原小部族起家,然后在一块草原上称王称霸。
  范阳卢氏更是如此,走私盐铁到草原,那是轻车熟路。若非张公谨先为代州都督后为定襄都督,将河北辽东的大小部族或杀或抚,哪有李德胜在河北作妖,李世民后面狂扁范阳卢氏的套路?
  这些事件不是孤立存在的,它们互相联系互相反应,只是其中权谋手段最高者,恰好是这个帝国的皇帝罢了。
  走私盐铁物资到草原,对地方豪族来说,这特么算什么?不算什么。三国以来,都是这样干的,南北朝鲜卑人起起伏伏,和北地豪族大姓的支持,息息相关。如渤海高氏之流,更是直接跟鲜卑人合作,自立为王。
  然而天下一统,作为帝国的皇帝,又有谁愿意有人把重要的物资,去走私给生死存亡的大敌呢?
  世家和资本家一样,他们没有祖国,甚么“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那都是说给别人的。
  唯有皇帝一家,才是与国同休家国一体。
  这个时代,有族的概念,却无“民族”的自觉。
  说到底,中国中国,这是一个“世界”,而不是一个国家。中国即天下,在这个时代,是准确的,也是大多数情况下合理。
  中国之外,不管是中国之民亦或是天竺突厥波斯之流,都会感慨中国的富饶高产安逸祥和。
  中国即天下,中国即世界。
  作为“天下共主”,李世民不允许北地豪族的这样做那样做,于是,冲突发生了。
  现在,他要迁都,把长安以及关内的势力带到山东去,带到河南去。山东士族,又有谁不胆颤心惊。
  “若制盐、贩盐同白糖一般需要‘产本’,定有大户作乱。”
  李震同意张德的观点,李皇帝想要靠迁都来转移实力,削弱关中军头实力的同时,又镇压山东士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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