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工科生(校对)第26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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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内道比如怀远城,耕地面积记录在册的,连二十万亩都没有。可是河北道只要不是多山的县城,最少也是五十万亩。所有上县都在百万亩以上,万顷良田真不是说说的事情。
  只是土地利用率,此时还毫无意义,光一个粮食产出,别说和河南比,连河东都不如。张德提议种茶树,薛大鼎之所以同意,正是基于现实条件。粮食亏空是人为因素,跟土地无关。但要让治下百姓老老实实搂着老婆造人,然后努力干活,没点好处,谁也不是傻的。
  河北并不适合种茶树,条件对茶树来说,有点艰苦。降水量日照都不合格,不过土壤矿物倒是合适的茶土,硬要种的话,一年也能收点,但要说和南方那样一年四季都能搞,就别想了。
  薛大鼎并非没有找农学高手询问过此事,但再三考虑之后,针对沧州地广人稀的情况,发展茶树种植园,可以十年之内做个过渡。一是有了一笔收入,二是茶园相对于农田,伺候起来没那么繁复,单位土地束缚的劳力相对很少,三是本地无主之地实在是太多,加上又经常做黄泛区,细分耕种毫无意义,统筹规划,反而更加合理。
  其实张德也很清楚,茶树最北一般也就是河南,然后往东绵延到山东半岛,河北基本是没什么产量可言的。
  可现在茶叶均价两三百文,这还是在茶叶大宗交易的市场脱手价。进入消费市场,还要增补一二十文,入陇右党项人地盘,直接就是六百文,入吐蕃则是八百多文,接近一贯。
  至于金山以北,那真是一贯的价钱,李思摩要不是手头没有那么多茶叶,他能包三十万贯左右的销量。
  比起一千五百年后,在公元七世纪的贞观年,茶叶处于一个极端的供不应求。
  李世民和清河崔氏要是谈妥的话,大唐经济圈以内两三千万人口的市场,足够赚出一座铁打的太极宫。然而老张却并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如今掌握最多海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除了苏州原本的海船,萧二公子提供的大匠和工人,还能提高尖底船的生产规模。
  一艘尖底船的吨位大概在一百五十吨左右,一船粗茶,算一百文一斤,就是三万贯毛利。如果走新罗这条线,去的时候卖茶叶,回来的时候载着新罗婢,一夜暴富就是这样的简单。
  如果硬要对张德现在的船队实力一个描述,李董代表世界政府的话,老张他就是四皇之一的白胡子,规模特别大,船只特别多,人脉广实力强,可惜美中不足武装力量差了些。
  就算现在朝廷想要开始造船,生产速度远远比不上张德。而且老张在沧州的新船坞又要修建,漳河河口的造船厂也已经规划完毕,露天造船船坞已经开始新建第一艘河北道产出的尖底船。
  短期内,或者说五年之内,渤海黄海东海,没有人能够在海贸上挑战张德的地位。
  而就算清河崔氏想要弄船只,也只能选择合作,清河崔氏也没有办法直接强取豪夺,因为同张德合作的人中,有博陵崔氏,有孔家,有虞家,还有南朝遗族,以及左骁卫左卫左武卫的新贵,还有太上皇李渊。
  哪怕清河崔氏联合李董把张德一干人等全部干了,他们也没办法短期内就盈利,因为如果是海贸的买方对象,在苏州市舶使虞昶帮忙之前,江水张氏就已经经营多年。自长江口北上,以琉虬为中转,获利虽然没有直达东瀛或者新罗百济那般丰厚,却也有了一套人脉关系。
  不论是客观现实,还是主观意愿,李世民和清河崔氏,都不会选择对抗,这是一种理性思考,哪怕从内心出发,李世民巴不得张德去死……
  所以,考虑了自己的优势,又整合了房玄龄这次做采访使的所有情报,再加上对皇帝个人意图的分析,张德大胆断定:他十六岁这一年,光茶叶,少说也要赚个二十万贯。
  金山银海钱为浪,老张为了努力造出小霸王学习机,那必须得变成铜钱浪潮里面的白条鱼啊。
第三章
群策群力
  唐朝的田园,基本属于交通靠走治安靠狗,这两样还不算什么,最痛苦的莫过于通讯靠吼。房玄龄在河北道采访这件事情,让张德有些纠结,要不要厚着脸皮去清河县一趟呢?
  房玄龄之父房彦谦的新墓碑,是有皇帝下诏做的定制。太子右庶子李百药撰写,由书法名家欧阳询所书,基本可以说规模形制上,不太可能有比房玄龄荣宠更高的。当然要是现在尉迟恭马上自杀,待遇肯定也是这个档次,说不定还略有提高。
  毕竟,李百药现在精神不错,欧阳询也还老当益壮,再过几年,就保不齐俩老头可能就不行了。
  “李百药!欧阳询!”
  看到李奉诫又发来的消息,张德只能说,房谋杜断果然地位不一般,四大天王的层级只能让人仰望。
  声势搞的这么大,恐怕洛阳往东都得热闹起来。这事儿已经不是房玄龄的家事,恐怕房玄龄自己也是清楚的。
  去年搞范阳卢氏,房卢氏虽然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但过了这么久,就是再蠢,也知道皇帝阴了她娘家一把。这次要是不捞回点损失,岂能善罢甘休?
  “李二手笔真心大啊。”
  张德得承认,中央政府就是强,毕竟搞大新闻是合法的。房玄龄这一波,起码给皇帝和山东士族一个缓和,划拉多少好处割多少肉,也就这几个月。
  “唔……”
  趁着皇帝和崔氏还没谈妥,老张琢磨着赶紧多弄几个非法校舍出来。崔季修帮忙招募了一批没饭吃又不是很方便做官捞钱的读书人,这些人没饭吃自然是因为穷,不方便做官自然是因为家庭成分不好。
  比如说有的人曾经资助过王世充,有的人给窦建德打过工,有的人曾经在梁师都那里混过饭,有的爸爸爷爷都被牵连了谋反……就没有一个是正经的。
  年纪最大的快六十了,见了崔季修喊“贤弟”。年纪最小的才十九,见了崔季修喊“大兄”。都不知道这群神经病怎么论辈分的,更加神经病的是,崔季修居然能认识这么多神经病,真是让老张感慨的无以复加。
  崔慎怎一个牛逼了得。
  “这教人识字,怎地还专门设个课?”
  “看图说话是甚个物事?噢……居然是个故事,不错不错。”
  “咦?还有专门的算学?这是甚么物事?居然是个算筹?如何用的?”
  这帮人倒也没有提出异议,反正张德怎么说,他们怎么做,绝对是优质员工。最令人欣慰的是,他们根本不在意经典有没有被解读,或者自己士人的体面被侮辱……总之,张操之给钱,而且待遇非常丰厚,他们很高兴。
  有些人说不为五斗米折腰,愚蠢!不为五斗米折腰,难道不知道在其位,贪其污吗?五斗米不要,可以拿五石米嘛。
  老张很欣赏这些掌握了知识并且不吝惜传授对象的读书人,这种知识分子,愿意跟贫下中农打成一片,前途是大大的。
  万一将来革命了,这些知识分子,必然是领导阶层啊。比那些个攥着教育权不撒手的落后反动知识分子,实在是强了三条街都不止。
  “操之公真乃仁心也,雇工子女,竟亦入学,天下肉食者,多不如矣。”
  有个老头儿感慨万千,心说小时候要是能有张德这样的大善人,他也不至于四十岁才学成,然后在梁师都那里混饭,又很快被唐朝镇压了。
  老张是无所谓的,他也没有照搬怀远那边的模式,毕竟这里算学老师不多。临时抽调人手,也都是从幽州。
  毕竟,王孝通他们先行来了河北,带走了不少算学骨干。
  别的不敢说,扫盲是基本的基本,脱盲之后,才能说进一步的优化劳动力。那些个熊孩子在接受了全新体系的改造之后,会更加容易吸收物理化学知识。等将来实验室需要人去死的时候,他们内心对改造世界的冲动,会促使他们毫不犹豫的。
  求知欲,一旦旺盛起来,是比渴望交配还要激烈的欲望。
  “操之公,听闻工坊员工,若又子女诞生,便赏一犬或一羊?”
  有个仿佛老农一般的中年书生,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张德。
  “对啊。”
  “这……这个……我等学堂先生,不知又有何等福利?”
  “较之工人,胜之多矣。”张德笑了笑,这些人有欲望就好,有追求就好,就怕没有欲望啊。无欲则刚,那怎么拉人下水诱惑犯罪?
  “噢?”
  老张于是道:“学堂先生,若有子女,或是马驹,或是牛犊,再有熏肉半扇,不拘是米面粮油,总归是不少于一石的。”
  听了这话,竖着耳朵听的几人,都是大喜,连忙行礼笑道:“操之公宽厚待人,吾辈敢不效力?”
  张德呵呵一笑,心说全国加起来才多少读书人?能像你们一样肯跑到工坊教工农子女读书认字的,真的很少啊。老子一只小牛一匹小马外加半扇熏猪肉,就能打发,里里外外省了多少成本?
  一千五百年后,请个博士生过来教三岁的熊孩子,然后就给点熏猪肉打发,这画面太美,谁都不会这样想。
  薪水张德给的还是高的,毕竟不是私塾,也不需要熊孩子们出束脩,至于拜师礼什么的,除了喊声先生,屁也没有。
  张德也没那个让学堂里的熊孩子知礼,他最希望的就是,这群熊孩子长大了,能成为有知识的……工人。
  作为一个权贵工场主,老张的一颗心,全部都拴在了小霸王学习机上。
  “操之,已有定论!”
  张德回到住处,薛大鼎就带着人过来,一脸的肃然:“房相之父灵柩,仪仗皆由朝廷布置。”
  果然,这个行为已经不是房玄龄一个人的事情,而是带有浓重的官方性质。
  甭管是不是作秀吧,至少李董这样干,能收拢不少好名声,尤其是洛阳以东的名门之间,肯定能赚个口碑。
  厚待下臣这个优质标签一贴,至少对普通的小家族来说,很有吸引力。不是谁都能和五姓七望那样不鸟皇帝的。
  “清河那边,可有消息穿出来?”
  张德关系的另外一件事情,房玄龄和清河崔氏,到底谈的怎么样!
  “房相准备采访易州,已经离开贝州,清河大房小房,都没有消息传出来。”
  薛大鼎话音刚落,院子外传来马蹄声。
  然后崔慎推门进来,擦着汗看着张德道:“崔……崔……崔弘道!”
  “嗯?!”
  “要……要来!”
  崔弘道?
  “崔弘道来哪里?”
  “沧……沧州!”
  说着,崔慎赶紧掏出炭笔宣纸,在上面写道:崔弘道欲在徐州种茶。
  张德眼睛一亮:徐州?徐州好啊,徐州也是能种茶的,而且刚好在江北茶叶带上。
  徐州如今人口虽然有了恢复,可大部分地区还是荒芜,最少有六十万亩地是彻底没人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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