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大唐(校对)第24部分在线阅读
“我知道了!”苦苦思索的王惜君忽然眉头一展,一脸兴奋地说道,“这个李愔可真是狡猾,扔出一个水泥让别人去抢,自己却准备闷声发大财。”
听到女儿的话后,王子豪也是精神一振,十分急切地说道:“惜君,你真的想明白殿下收购石炭的用意了?快点和为父说说!”
“嘻嘻,父亲你是身在局中,所以看不清楚这其中的关联,其实以您的才智,只要能跳出来想一想,再结合之前的一些消息,肯定能猜出梁王耍的那点小手段!”看到父亲如此急切,王惜君却反而卖起关子,一脸嬉笑的说道。
王夫人虽然不关心商业上的事,但看自己夫君如此焦急,女儿却故意不说,于是上前拍了王惜君的脑袋一下斥道:“就知道你这丫头鬼主意多,快点和你爹说说,那个梁王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
“娘,你女儿这么聪明,要是被你打笨了,以后嫁不出去怎么办?”王惜君揉着脑袋十分不满地说道。
“去!你嫁不出去都是因为那个梁王,关为娘什么事?”
“好了,你们娘俩就不要斗嘴了,惜君你快点告诉为父,梁王到底打的什么主意?”王子豪制止了母女两人的斗嘴,王夫人平时在家没事,只有王惜君陪着,娘俩最大的爱好就是斗嘴,一吵起来就没完,他可不想半夜里听她们吵架。
“看爹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那女儿就告诉你好了。”王惜君调皮的一笑,不再理会王夫人,转而向父亲说道,“其实这件事很简单,只要想一想,为什么李愔会在推出水泥之后,忽然对石炭产生了这么大的兴趣?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这石炭必然对水泥的制作,有着十分重要的作用。”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句话,但听在王子豪的耳中,却不亚于一盏黑暗中的明灯,一下子将眼前的迷雾照亮了一角,让他隐隐约约好像抓到了什么,可是一时之间又说不清楚。
只听王惜君接着说道:“虽然水泥的制作方法一直被传的很神秘,但现在我可以肯定,水泥肯定是用火煅烧出来的,就和烧石灰的办法差不多,顶多在配料的比例上不同罢了。”
本来已经恍然大悟的王子豪听了女儿后面的话,却又有了新的疑惑,忍不住开口问道:“惜君,水泥是烧出来的并不难猜测,毕竟石炭最大的作用就是燃烧,殿下现在如此急切地想收购石炭产地,从侧面上也证明了这一点,但是你怎么知道和烧石灰的方法差不多?”
“父亲你难道忘了,郊外的那个新水泥厂原来是干什么的?”王惜君再次得意地说道。她口中所说的新水泥厂,就是李愔的督造院成立后,由白清这些将作监的工匠加上工部调过去的工匠一起成立的新水泥厂,东西两市的主干道用的水泥就是那里产出。不过李愔对那里守卫的十分严格,工匠吃住都在厂里,周围方圆数里都有借调的金吾卫巡视,任何人不得靠近,所以外面的人根本无法得知厂内的情况。
“那里?那里原来不是工部的石灰作坊吗?啊~!我明白了!”王子豪先是迷茫,紧接着一拍大腿,终于想清楚了其中的关键,工部下面那么多的作坊不用,为什么偏偏选中了石灰作坊,而且两样东西都要经过煅烧,除了颜色不同外,石灰和水泥的外观其实也差不多,虽然这不能证明什么,但却足以说明王惜君的猜测有很大的可能性。
想通了这一切后,王子豪是心情大快,特别是对于李愔收购石炭的事,心中更是赞叹不已,石炭因为难以点燃,用起来也不如木柴和炭方便,所以一般人很少用到,但是用于作坊内的大规模煅烧却是再合适不过,而且比之木柴和炭,石炭也更加耐烧,再加上成本低廉,不怕那些打算建水泥厂的人不买。
对于王惜君这个聪明的女儿,王子豪当然是大加赞赏,不过现在已经是半夜了,所以一家三口说了会话后,就各自回房间睡了。
知道了李愔的打算,王子豪对于收购石炭的事也就更加上心了,第二天等到高重之后,两人亲自去了黑石山一趟,因为露天煤矿的影响,这方圆数十里几乎是寸草不生,所以根本就是无主的荒地,两人去当地县衙登记一下,然后又交了不过百贯钱,就把黑石山周围方圆数十里的地全买了下来。
接下来王子豪又四处打听,看长安周围还有哪些地方有石炭出产,结果又让他找到四处,只不过这些地方离长安的距离有些远,而且石炭埋的也比较深,不如黑石山的情况好,但他和高重一合计,还是花钱都买了下来,反正这些都是荒地,总共也花不了几个钱。
就在王子豪和高重四处圈地的时候,李愔也忙的不可开交,督造院招商的皇榜贴出去的第二天,李世民在朝堂上正式同意房玄龄用水泥修路的计划,而且一出手就是两条主干道的修建,一条是从长安至剑南道的松州,另一条则是长安到洛阳的主干道,第一条路关系到大唐南方边境的安全,另外一条则是大唐商业运输最频繁的生命线。
这两条主干道的修建计划一出,李愔的督造院更加火爆,本来还心存疑虑的商家一窝蜂般扑向督造院,害的李愔不得不再次向工部借调了一批人手,这才缓解了人手不足的窘迫。
不过随着注册生产水泥的商家的增多,李愔又发布了新的通知,大意就是因为人太多,他手中指导水泥厂建设的人手不足,所以就将注册的厂商分为三个档次,这三个档次以投资的资金划分,其中在二十万贯以上的为第一档,十万到二十万的在第二档,十万贯以下的为第三档,档次越高的商家,就能优先得到督造院工匠的指导,尽快开始水泥厂的建设。
随着通知一起发布的,还有注册商家按资金的排名,其中能进入第一档次的人数极少,只有事先得到李愔指点的程怀亮、李景恒、李敬业这些人,他们联合起来的三个小团队都达到了第一档的标准。而能进入第二档的人也不多,加在一起也不到二十个,绝大部分都是属于第三档次的,毕竟能一下子拿出十万贯的人并不多。
督造院的这个通知一发,立刻引来大部分加盟投资商人的不满,毕竟大家都是拿了钱投资的,凭什么那些实力雄厚的人就享受特权?本来在资金上就不如对方,现在又让他们先建厂,那他们这些实力差点的人还怎么玩?
对于这个不公平的规定,投资厂商们当然不会就这么接受,不少人不约而同跑到督造院反对,要求一视同仁,要不然他们就单方面撕毁合同,不再投资水泥厂,这些人的背后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背景,所以才会表现的如此强势。
李愔先是故意强横的拒绝了这些人的要求,坚持按资金分档次的决定,他这个督造使虽然是五品,但他毕竟是大唐的皇子,身后又有李世民的支持,所以根本不用理会这些人的‘无理要求’。不过等到这些商人背后的人亲自出面,对他拉关系讲人情后,李愔这才‘勉为其难’的在规定后加了一条,允许已经签过合同的人追加资金或进行联合,能不能挤进前两档就看他们自己的了。
看到态度强硬的李愔终于给他们松了条口子,那些投资商人哪还有空想别的?有实力的人追加资金,没实力的则四处拉关系,找到熟识的人联合在一起,争取把名次靠前点。水泥厂还没有起建,水泥投资商们就已经开始了第一轮的洗牌,大部分人都选择了弱弱联合,按地域或彼此的关系,几家甚至十几家联合在一起,把资本整合在一起,与那些实力雄厚的商家竞争。
经过这轮洗牌,在督造院注册登记的商家由几百家锐减到不到百家,不过每家的实力都十分雄厚,资金最低都在十万贯以上,进入第一档次的也一下子暴增到二十五家。
对于这个结果,李愔十分的满意,这本来就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场戏,目的就是让这些投资厂商将资本整合起来,这样以后不但方便以后管理,而且更利于水泥产业的发展,他可不想看到那种小厂遍地,管理乱成一团糟的景象出现。
搞定了资本整合的事后,水泥厂也终于开始起建,第一档次的二十五家大部分都建在较近的长安、洛阳或两地之间的各州府,第二档的则大部分都分布在长安到剑南之间的各州府。由督造院管辖下的那个新水泥厂出工匠,指导第一档次的二十五家厂子同时兴建,这些事主要由白清这个八品小官主管,李义府做为副手协助,一时间两人在长安城中无人不识,出尽了风头。至于李愔这个督造使,他终于有时间关心一下自己名下的产业了。
第四十七章
太原王公子
今天的登仙楼格外热闹,天还没有亮,外面就已经有人在排队了,等酒楼刚一开门,这些排队的人就一拥而上,开始争先恐后地跑到柜台订位子。然而让所有人大失所望的是,柜台后那个笑的一脸和气的掌柜却告诉他们,酒楼的位子在昨天就已经被预订完了,今天实在是没有位子了,现在只接受订餐,到时会有伙计送过去。
听到位子已经订完,这些人不禁有些垂头丧气,有些心有不甘的人又去了周围别家的酒楼碰碰运气,不过大部分人还是接受了掌柜的建议,在登仙楼这里订了餐,毕竟这里不但酒出名,做的菜也是一绝,其他酒楼可比不上这里。
酒楼开门没过一会,昨天预订位子的人三五成群陆陆续续进来,不一会的功夫,一楼大厅和二楼的雅座就几乎全坐满了,三楼的包间一般人上不去,倒没人知晓里面的情形,不过以今天的情况来看,估计里面也不会空着。
登仙楼内眼尖的伙计发现,今天来的客人大都是一些生面孔,而且以他们的穿着和口音判断,大部分都不是长安人士,甚至还有不少的胡商混迹其中。仔细听其言谈,说的无非是一些往来行商之事,再看他们的举止打扮,有经验的人立刻就能看出,这些人几乎都是商人。
这么多的商人齐聚登仙楼,这本来就已经是件很奇怪的事了,但如果有人出去转一圈,就会发现,周围几个酒楼现在几乎都坐满了商人,只是登仙楼这里的人最多罢了。
“顶级长安烤鸭两只,三斤上好的烤羊肉,外加绝品五王醉两壶~”
“火锅十人份,三壶五王醉~”
“全套五王宴一桌,酒要双份~”
……
如此多的客人一下子涌来,让登仙楼里里外外忙的不可开交,一楼大厅里的报菜声是此起彼伏,端菜的小厮如同穿花蝴蝶般来往不停,一个个忙的连气都喘不过来。不过就算如此,却没人有任何的怨言,因为与其他客人相比,这些商人出手十分大方,不但点菜只点最贵的,连给小厮的赏钱也十分丰厚,所以今天登仙楼上上下下的人显得格外麻利。
正在大厅里忙的热火朝天的时候,这时门口忽然一暗,一队主仆从外面进来,这队人明显是大户人家出身,连家仆的衣着举止都显得极为不凡。为首的是一个白面短须的翩翩公子,这人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身材颀长、长相俊美,脸上总是带着一种若隐若现的笑容,让人一看就心生好感,身上穿着一件极为得体的青色圆领袍衫,腰悬一块圆形美玉,若是眼尖的人可以发现,玉的做工极为精美,正中间雕刻着一个篆体的‘王’字。
“王公子!没想到您也来了!”一看到来人,大厅里有不少人都‘呼’的一声站起来,一脸恭敬的打着招呼道。
这个被称为王公子的年轻人对打招呼的人颔首示意,微笑着用带着磁性的声音说道:“王某今天来的目地和大家一样,都是为了早日拿到五王醉这批货,想必大家和我一样,都快被自己身后的那帮大客户给逼疯了吧?”
王公子带点玩笑意味的一句话,却引起了在场所有商人的共鸣,不管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人,都对王公子好感大增。他们这些人都是往来各地的行商,今天之所以都聚在这里,那是因为今天刚好是五王醉提货的日子。
现在五王醉的大名随着好事之人的传播,不但在大唐的国内人人皆知,而且就连北方草原甚至是西域各国,也有不少人听闻其名,如此一个千载难逢的发财机会,这些行商们当然不会错过,他们早就和身后各地的大客户谈好了价钱收了订金,然后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在商会下了订单,可是一直等了快一个月了,却还是不能提货,身后那些客户是不停地催,甚至还有些客户威胁,要是酒再不运到就要他们双倍赔偿,今天总算是可以解脱了。
王子豪售酒商会的地址就在登仙楼旁边,之所以选这个位置,一是方便王子豪酒楼商会两边跑,另外他也是看准的商会的人气,以此提高酒楼的客流量。现在看来效果不错,只是第一次开始提货,就已经让登仙楼爆满,甚至连周围的一些酒楼也受到惠及。
刚进来的王公子与熟识的人打过招呼之后,这才告罪一声,径直上了二楼雅座。
“这位兄弟,看这位王公子似乎出身不凡,怎么会和咱们这些商人混在一起?”商人堆里竟然出现这么一个如世家公子般的人物,倒是引起不少人的好奇,一个身材干瘦的商人向身边的人打听道,想看看这位王公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嘿嘿,兄弟你是常年走南边的吧?”被问的人是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大汉,黝黑的脸膛上满是风霜之色,一看就知道是个常年在外打拼的行商。
“咦,兄弟你怎么知道?”瘦商人奇道,他虽然常年走南方的商道,但本身却是洛阳人士,关中话说的也十分标准,这个大汉怎么一听就知道自己的底细?
“哈哈~,这还不简单,要是兄弟你是走北边的商人,怎么会不认识太原王公子?”中年大汉大笑着说道,那些和他一样都是走北边的商人听到他的话,脸上也都带着一种崇敬之色,这些人都是走南闯北的人精,很少能看到他们如此真心敬佩一个人。
“太原王公子?难不成是太原王氏?”有人立刻惊呼道,太原王氏可是世代门阀贵族,大唐有五姓七望之说,其中五姓就是指‘崔、卢、李、郑、王’,而七望则是指这五姓中最出名的七个代表,即博陵崔氏、清河崔氏、范阳卢氏、陇西李氏、赵郡李氏、荥阳郑氏、太原王氏,这七家子弟遍布整个大唐士林政堂,不少人都是身居要职,无论是在朝堂还是民间,都有着极大的声望和影响力。
“不错,王公子就是出自太原王氏,而且还是长房子弟,听说他小时候聪慧非常,三岁识文七岁就会作诗,不到二十岁就考中了举人,可惜不知道为什么,几年前忽然对商贾之事感兴趣,抛去自己举人的身份,为王家打理起行商之事?”中年汉子先是得意,毕竟他一个身份低贱的商人,能认识一个王氏长房子弟,说出去实在是很有面子。不过到最后时语气却又转为疑惑。要知道太原王氏族人虽然遍布天下,但族长之位却一向出自王氏长房,按说出身如此尊贵之人,绝不可能做这些买东卖西的下贱事?
“洪老弟所言不错,不过也多亏了王公子管事,从上任后一改往日王家坐地盘剥的霸道,不但将抽成从原来的三成变为一成,而且还出面将小商队集结成大商队一起行动,要知道北方草原可不太平,要是人少力弱,遇上那些穷疯了的小部族,绝对会连人带货一起吞了,只有人多势众的大商队才没有敢打主意!”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老者缓缓说道,这老者鹰鼻深目,瞳孔发蓝,显然是一个西域胡商,不过关中话却说的字正腔圆,比一般的汉人还要标准。
太原是北方商路最重要的枢纽,也是大唐与北方草原往来最频繁的边市,无论是大唐商人北上还是草原商人南下,都要经过太原。王家经过世代经营,现在太原虽然名义是归大唐的官府管,但实际上却是王家在掌管着太原,其中利润最丰厚的商业更是被王家人牢牢把持,所有商品只要进入太原,都要经过王家的抽成,而王家则出面为各方寻找买家。
“就是,上次我的货物让铁勒一个小部族抢了,幸好刚好王公子带队路过,当天晚上就带人杀散了那个小部族,把货物又抢了回来,我本来要把一半的货物送给王公子的,可是人家就是不收,说我既然有王家的路引,那就一定会保证我们的安全。”又一个北方行商一脸感激地说道。
听这几人念叨王公子的恩德,其他受过恩惠的人也都忍不住了,纷纷讲起王公子的高义,而那些走南方的商人也听得津津有味,同时心中也在哀叹,为什么这位王公子没出现在南方商路上?否则哪里还用受那些土司和头人的鸟气。
正在大厅中正热火朝天的议论着那位风度翩翩的王公子时,忽然大门光线一暗,又一行人走了进来。只见这行人为首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生的唇红齿白、剑眉星目,长相十分的俊美,年纪虽不大,但个头却并不比成年人差,身上的衣着饰品看似普通,但这些阅历过人的商人却发现,不管是衣服还是饰品,无一不是手艺精湛的匠人精心所制。
紧随着少年身后的是两个容貌秀美无比的侍女,一举一动都带着大家闺秀的端庄与秀雅,如果不看衣着打扮,根本看不出来是伺候人的侍女。最后面跟着的是四个身强力壮的护卫,腰间悬着横刀,一双双冷漠中带着杀气的眼睛四下扫射,看样子只要周围有任何异常威胁到少年的安全,立刻就会引起他们的决死反击。
看到少年一行人进来,刚才还在高谈阔论的商人们立刻闭上了嘴,只要有点眼力的就能看出,这少年的身份肯定不普通,很可能是哪家的贵族子弟出来游玩,他们这些商人可惹不起,万一哪句话不小心得罪了对方,那可真的是祸从天降,所以大家很有默契的一起闭了嘴。不过他们也在心中奇怪,刚才那位王公子的风度已经让人感到折服,可这位少年无论是气质还是举止,感觉竟然比那位王公子还要高贵几分,长安虽然是帝都,可没听说有哪家的家教能比得上名列五姓的王家啊?
“哎哟,小老儿参见六公子,您楼上请,上面都已经按您的吩咐准备好了雅座!”一看到少年进来,刚才在柜台里一直笑眯眯的掌柜的‘嗖~’的一声飞跑出来,一脸巴结讨好的对少年说道。
“我说老刘,我也是这里的常客了,你不用每次见到我都这么夸张的迎接吧?”少年有些无奈的笑道,自己只不过是帮了对方一个小忙,可是这老头就记在心上了,每次都热情的过了头,让人有些接受不了。
“小老儿是真心感激六公子,若不是公子帮忙,我家小子哪里能出人头地啊?”掌柜老刘脸上笑意不变,口中却是十分真诚的说道。
这个少年自然就是李愔了,登仙楼里的人几乎都认识他,不过李愔不喜欢别人叫他梁王,所以在外别人一般都称呼他为六公子。今天是五王醉出货的日子,他当然要来看看,反正督造院那边有李义府等人看着,自己只要把握住大方向就行了,其他的根本没他什么事。
“好了,老刘你还是留在这里招呼客人吧,我自己上去就行了!”李愔受不了老刘如此的热情,急忙摆脱他走上二楼。老刘的儿子以前在登仙楼记帐,后来李愔看这小伙子为人机灵又好学,他督造院又人手紧缺,所以就给了他一个小吏的身份,调到督造院里帮忙,谁知道这位老刘掌柜知道后,对李愔是感恩戴德,虽然一个小吏在李愔眼中并不算什么,毕竟小吏又不是官,也没有品级,只不过相当于后世政府雇佣的临时工一样,但在老刘眼中却不一样,进了督造院那就是朝廷的人,再怎么说也比在酒楼里做帐房要强的多,甚至对于世代为王家打工的老刘家来说,就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光宗耀祖了。
二楼不同于一楼大厅,这里设置的都是一些雅座,所谓雅座,其实就是一套单独的桌椅,周围有屏风隔开,在二楼的四外角落里,还有乐师弹奏音乐,虽比不上三楼包间内的豪华,但也别有一番风味。
今天就李愔一个人,没必要独自去占一个包间,所以就吩咐老刘给自己留一个靠窗的雅座,直接坐在那里就能看到旁边商会的销售情况。
文儿和画儿服侍着李愔坐下,然后又让伙计准备酒菜,不一会的功夫,酒菜就已经上来,文儿素手轻扬,给李愔倒了杯酒。李愔端起酒杯看着窗外,商会外面已经排起了一队长长的人龙,那些都是下面的商人派去的伙计或仆人,排队这种苦差事当然不用主人家亲自去做。
正在李愔看着外面排队的人群暗自得意,盘算着这次五王醉销售带来的庞大利润时,忽然只听旁边一个带着磁性的男中音说道:“小兄弟,看你器宇轩昂气度不凡,在下太原王况,可否有幸与小兄弟并桌言欢?”
第四十八章
侃晕王公子
李愔循声看去,发现说话之人就坐在自己斜对面,只见这人年纪不过二十多岁,身穿一件极为得体的青色圆领袍衫,腰悬圆形美玉,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让人一见就心生好感,正是那位比李愔先到一步的太原王公子。
“哦,王兄既有此雅兴,小弟当然是求之不得。”李愔听到对方自报家门,竟然是太原王氏,心中也不禁一动,他比任何人都明白世家门阀对大唐政治走向的影响,虽然现在这些世家门阀的势力在李世民的压制下有所衰退,但仍然不可小觑。
听到李愔应允,这位名叫王况的王公子立刻大喜,指挥着下人将桌子搬到李愔对面,两人相对而坐。唐朝的读书人受魏晋名士的影响,说话做事讲究随性而为,朋友相交也是一样,看对方顺眼就直接上前攀谈,如果发现彼此谈不来也没关系,拱手告辞便是,根本不用顾及什么面子的问题。
“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王况指挥身边的下人将桌子挪过来,刚一坐下来,立刻很是热情的问道。
“噢,小弟在家行六,朋友们都以六郞相称,王兄也叫我六郞便是。”李愔笑道,“不知王兄何时到的长安,可是要参加来年的科举?”这位王公子无论是衣着打扮还是风度气质,都像是一个来长安赶考的士子一般,所以李愔才有此一问。
一提到科举,王况却是眼中一黯,不过眨眼间就恢复了正常,微笑着说道“在下前日刚到长安,却是无缘参加科举,王家虽然是世家大族,但在下却不争气,从小就不喜读书,整日里不务正业,和楼下那些商贾厮混,今日也是为了那五王醉而来,却是让六郞见笑了。”
李愔也没想到对方竟然是个商人,而且听他的言谈竟然有些自嘲之意,显然对于自己商人的身份有些鄙视和无奈。这倒也不难理解,大唐政府一边并鼓励工商,一边却又对商人十分鄙视,所以这就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尽管所有人都知道商人十分富有,但却极少有人愿意主动加入商人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