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道至圣(校对)第41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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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南则是丘陵松林,乱石溪水,芦苇轻舟,安闲恬静。
  方运认真观察四周,这四方景色就是彩诗亭的考题。
  彩诗亭之所以位列第七亭,主要原因是不仅仅考验绘画,还要考验诗词,诗画并重方得十筹,哪怕当年的画道第一人顾恺之也不得十筹,反而被陶渊明得了十筹,就是因为陶渊明诗画俱佳。
  方运在进入凌烟阁前,在看到“彩诗亭”三个字后,自然而然冒出词圣苏轼曾经对王维的评价。
  诗中有画,画中有诗。
  在得奇书天地前,方运只知道王维是唐朝大诗人,但得奇书天地后,方运才知道王维在华夏古国绘画之道上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王维甚至被明代书画大师董其昌奉为“南宗画之祖”。
  若只论诗画并重,在整个中国历史上也只有苏轼的词画可以与王维的诗画相提并论,所以看到“彩诗亭”三字,方运第一时间想起了王维,在进入凌烟阁前,就打定主意学王维之画,更何况王维还有著名的《山水论》和《山水诀》以及大名鼎鼎的“破墨山水”。
  方运为了学好王维的诗画,深入了解王维事迹,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那就是王维与李白的关系。
  两人同年出生,邻年死,都曾同时出现在长安,两人交好的诗人很多,可两人几乎没有交集,在那种风气下的唐朝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
  两人与孟浩然、王昌龄和杜甫都有交集,与玉真公主也有来往,李白最擅作诗送友人,孟浩然、王昌龄、杜甫和高适等等大量诗人都曾出现在李白的诗中,但大名鼎鼎的王维却没有。
  两人关系为何如此,至今不得而知,只是有人猜测因玉真公主,也有人猜测是没有被记载的私仇。
  论古诗的高度,李白在王维之上,而论诗画并重,则王维更胜一筹。
  方运没有立即选择画什么,而是在心中默背王维的《山水论》和《山水诀》,又回忆王维的诗篇,最后才重新观看四方景色。
  方运一一观察雪原、闹市、山林和溪水,思索良久,最后选定那片溪水。
  其他三个方向的景色消失,随后桌案、笔墨、颜料等等绘画作诗的一切用具出现在方运的面前。
  方运闭目回忆历代的山水大作,然后选择一张大小适中的洁白画纸铺在桌案之上,很快开始绘画山水。
  画道在未入三境之前,重工笔而轻写意,因为工笔更能作用于战画,而进入三境后,则写意与工笔并重。
  方运虽然更重工笔,但并没有落下写意之道,这些天主要向赵红妆请教山水写意之法。
  王维之所以被董其昌誉为“南宗画之祖”,就是他的“破墨山水”承上启下,上承唐之前的渲染之法,后对文人画有重大影响,南派皴法更是受其影响深重。
  皴音同村,原本是指皮肤因受冻或受风而干裂,而在山水画中,皴法是一种表现山石、峰峦和树皮表面的绘画技法,皴法是山水画走向成熟的标志。
  隋唐之前的山水画“空勾无皴”,而唐之后的山水画则是“皴染具备”,甚至可以说皴法的发展和定型,促成了古代山水画发展和巅峰。
  没有皴法的山水画是不完整的。
  方运看了前方的溪水后,便知此画须主画‘石’‘松’与“水”,其他可简略,而这三者的画法不同,石、松和水任何一种画好都可入大师之列。
  方运一开始还是按照此刻圣元大陆的主流画法,但是在画到丘陵和水中石头的时候,笔法突然一变,用出王维开创的南派山水的画法,用出披麻皴法和米芾发明的雨点皴法。
  在才气的作用下,画中的石头惟妙惟肖,仿佛破纸而出,极为厚重。
  在用出圣元大陆没有的系统化的各种山石皴法后,方运的画道境界以无法遏制的速度增加。
  不等画完山石,方运只听文宫内响起一道奇异的纸张撕裂声,自己好像捅破了一层纸,随后眼前的景色和笔下的画全都变得不一样,自身对景色对画道有了更深的理解。
  画道第一重,诗情画意。
  方运微微一笑,自己画功虽平平,但仅仅是几种特殊的皴法就足以进入八筹,但是要达到九筹,却还差少许。
  于是,在画溪水的时候,方运不由自主用出南宋名家夏圭在《长江万里图》中的一些画法,此画在绘画史中有着重要的地位,因为此画中的“水”和之前山水画中的“水”,有了质的飞跃,画中水的姿态更加饱满。
  画中山石轻动,水光闪烁,流水甚至有冲出纸面的趋势。
第449章
过七亭
  凌烟阁外。
  一个又一个学子离开,弹波亭和移山亭出来的学子形成了小高峰,对绝大多数学子来说,弹波奏曲和移山杀蛮实在太过于艰难,最后只有十几人进入第六亭墨剑亭。
  但是,无一人能真正通过墨剑亭。
  不多时,除了方运,凌烟阁内所有人都走了出来。
  凌烟阁门前的人越来越多,连那些本不想来的学子也在赶来。
  方运已经通过凌烟阁第六亭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样传遍景国学宫,一些兴奋的老师甚至带着学堂的学生一起前来。
  “你们说,方运能不能过第七亭?要是他一次就过了第七亭,那必然会成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凌烟阁第一人。那些天才、半圣虽强,可从来没有人在第一次入凌烟阁的时候通过第七亭。”
  “不好说。方运的诗词虽佳,但画道连一境都没入,未必能过第七亭。”
  “不过,听说他前六亭至少有五亭是十筹,这也太吓人了。”
  “乔兄,你看如何?”
  “过了更好,要是过不了,也无伤大雅!方运既然过了第六亭,就说明他有住第一舍的资格,也说明雷家的登龙石必然属于他,一切纷争都会被他终结!此次凌烟阁后,我们就要专心备战,参与十月的十国大比。”
  “说到十国大比,我景国多年未入前八。今年有方运和计知白在,两虎出笼,必然能轻松斩获前五,甚至可能位列前三!”
  “可……十国大比的参与者都是进士,虽然举人也能参加,可举人怎可能跟进士比?”
  “十国大比是文比,又不是文战,这方面方运至少比我略胜那么一点点。”上舍进士尤年道。
  乔居泽笑道:“若是只文比,你确定方运只是比你略胜‘一点点’?”
  “我可以拒绝回答这种让我丢脸的问题吗?”
  众人大笑。
  “我接到庆国的消息,庆国的上舍进士庄午通过墨剑亭,已经进入最后的彩诗亭。庄午的诗画双绝,原本只是一直过不了墨剑亭,现在过了墨剑亭,第七亭对他来说只是筹数多寡的问题,今日庆国必定会多一个七亭进士。”
  “那又怎么样?一百个七亭进士也比不上一个凌烟阁十子。不出半年,方运必然能位列凌烟阁十子之列,把颜域空挤下去。”
  “哦,对了,颜域空也入了凌烟阁,他原本得六十二筹,但今日恐怕能再进一步,得六十三甚至六十四筹,把当年的衣知世挤到第十。”
  “启国和嘉国的凌烟阁里,已经有许多人到了第七亭,不仅有上舍进士,还有少许中舍进士和举人。”
  “就算通过第七亭也不算什么,筹数为重!四十二筹的七亭进士在五十筹的六亭进士面前也未必有资格说什么。在孔府学宫和圣院的举人进士中,很多排位可是根据筹数多少来进行,而不是根据亭数。”
  “此言不假,七亭各六筹,反不如一亭得十筹更能名扬十国。方运至少五亭十筹,连那些七亭进士在他面前也不敢妄言!”
  “所以不要在乎他国的七亭进士,方运哪怕过不了七亭,有五亭十筹已经可以一人压十国!说不定他在移山亭同样可能是十筹,六亭十筹已经是前无古人!”
  “不知道方运到底能不能完成一入凌烟阁,一次通七亭。”
  “应该再加一个,有可能一步成十子!”
  “可笑!第七亭要有画道基础,画道不佳,诗词哪怕传天下,过不了第七亭还是过不了!”雷远庭忍不住道。
  “呦,这不是雷家的人么,你们不是应该忙着给方运送登龙石吗?怎么还有闲心在这里丢人现眼!”
  “你……走着瞧!”雷远庭本想拂袖而去,但走了几步后不甘心,便站在稍远处静静等待方运。
  数以万计的学子和先生望着前方烟雾缭绕的金光木楼,心中盼望着方运能再度创造奇迹。
  凌烟阁,彩诗亭。
  方运完全沉浸在画道之中,他的脸上浮现微笑,双目有光,仿佛不是在画一幅画,而是在创造一个世界。
  画石的时候,笔尖落纸有石头碰撞轻鸣。
  画水的时候,墨汁如同水一样流向纸面,或浓或淡。
  画松的时候,笔尖竟然生出浅浅的绿意,那些松树仿佛不是画上去的,更像是从方运的笔中长上去的。
  方运不假思索,把眼前的松林溪水图一一画出来,有几处地方因为不经意间融入了才气和新的绘画技法,那石那水明明看着是假的,却让人觉得只要把手伸过去,水就会浸湿自己的手。
  不过,方运并没有严格按照眼前的青松溪水绘画,因为写意和工笔不同,工笔重真,而写意则重在抒发自己意趣心境,画法技巧重要,自己内心的画意更为重要。
  画着画着,方运又在上面增加了一些远景,这远景并非这彩诗亭之物,而是济县的山水。
  方运回想起在济县发生的一切,淡淡的思乡之情在画中显现。
  在画完整副画后,方运停下笔,略一思索,写下《悟道水》。
  “言入济县川,每逐悟道水。随山将万转,趣途无百里。声喧乱石中,色静深松里……”
  在“声喧乱石中,色静深松里”两句王维的名句写完后,周围元气涌动,随后就见前方的松林、芦苇、溪水和乱石等等一切都轻轻一抖,好像一股无形的力量剥离了原本的景色,把其中的真意拉扯到空中,形成半透明的松林溪水,乱石芦苇。
  那半透明的松林溪水在天空停留片刻,突然化为一道流光,进入方运的画中。
  方运也是微微一愣,不得不暗叹王维的诗画双绝厉害,竟然形成了传说中的“意夺天地”,幸好这只是凌烟阁中,而且此次意夺天地的力量很小,若是在战场之上作画,一旦大学士甚至大儒形成意夺天地,足以剥夺无数妖蛮的生机。
  当方运写完整首诗后,整幅画竟然活了起来,流水声声,风一吹过,松林沙沙,芦苇飘荡,虫鸣鸟叫。
  方运明明是一境画道,却因诗画共鸣,夺得美景真意,生生让此画进入二境的“栩栩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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