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道至圣(校对)第1471部分在线阅读
方运缓缓睁开眼睛,露出淡淡的微笑,心道这巡海殿果然不同凡响,坐在其中,可以掌控长江流域发生的一切,对长江的掌控,仅次于对血芒界的掌控。
从此以后,这条人族最长最大的河流,将会成为方运的囊中之物。
只要在此宫中,便是半圣出手也只能饮恨而归。
不过,最令方运满意的不是长江之主的地位或力量,而是经历整个过程。
初成血芒之主时,方运历经的是一界从婴儿成长到儿童的过程,那是一种万物萌发的力量,是欣欣向荣的精神,让方运的所有力量多出一种生机和活力,心中充满希望,在获得灵地灵气后,这种力量更加明显。
现在接任长江之主,获得另一种洗礼。
的确,长江论性质不如一界,但方运却经历了血芒之主无法体验的意志,长江两岸百姓的渴求与期盼,长江历史文化的浓厚与祭奠,长江之水的奔涌与坚持,以及人族与天地自然的共处与抗争!
如果说血芒界让方运得到的是天地间的力量,那长江让方运得到的是人族的精神。
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有数不清的人族的精神与长江相连,将自己烙印在这里,不仅有普通人,甚至还有一位位半圣在长江边作诗论文、谈天论地。
长江一一拾捡他们的精神。
长江养育的人族,丝毫不逊于一方海洋。
成为血芒之主后,方运的万民文台得到成长,因血芒界也有万民。
在成为长江之主后,方运感到自己的真龙文台有明显的增强,甚至连真龙古剑都多了一种坚韧的力量,彻底消除过刚易折的隐患。
方运平静思索接下来如何锻造文台,东圣王惊龙要自己必须锻造两种文台,其中血芒文台现在可以准备,但另一种还不是时候。除此之外,自己还要锻造史家文台与兵家文台,史家文台要延后,现在也可以试试兵家文台。
“先锻造血芒文台还是兵家文台?”
不过刹那之后,方运便决定在负岳背负血芒界后,开始锻造血芒文台。至于兵家文台,小打小闹的文台没必要铸就,若想铸就真正强大的文台,必须要亲身经历一场真正的战争,再多的战斗甚至战役都有不足。
方运回忆自己在圣元大陆的经历,其实从秀才开始就与妖蛮作战,甚至斩杀龟妖帅,之后在玉海城与水族战斗,后来前往圣墟、登龙台和进士猎场,在宁安城一人镇杀无数水族,在孔圣文界曾率兵战斗,在两界山曾主导一场战役,在十寒古地带领人族前行,论杀敌和战斗规模,已经远远超过普通的大将。
但,这还不足以凝聚最顶级的兵家文台。
“兵家文台,再稍稍延后吧。”
方运一扫前方,发现一众水族还在跪伏,敖煌与负岳正昂首挺胸浮在水中。
方运看了看天色,已经是晚上,于是起身道:“跟我出去走走。”
负岳笑嘻嘻道:“哥,啥时候分赃?”
“等回血芒界。”方运道。
敖煌笑嘻嘻道:“我也想见识见识血芒界,进龙城废墟看看。”
负岳把小短腿搭在敖煌身上,道:“咱哥俩一起去啊。”
“你不怕死,我也不拦着。”敖煌白了负岳一眼。
负岳犹豫数息,点点头,道:“算了,普通古妖进去无妨,我进去肯定倒大霉,估计所有罪龟囚车都会闻着味抓我。对了,方运咱去哪儿去?”
方运也不答话,径直踏水而行。
随着文曲星不断临近,圣元大陆的夜晚永远保持比满月之时更明亮。
作为少见的吉日,十国各地都有婚宴酒席。
再加上今日方运夺下蛟圣宫,成为人族历史上第一个长江之主,数不清的读书人呼朋唤友,开文会,聊天下,作诗文,庆贺这难得的日子。
第1947章
葛家婚宴
景国各地官府甚至下文,主动促成各种文会。尤其是紧邻长江的象州与江州两地,各地官府举全员之力点花灯、鸣鞭炮、赛龙舟、办文会、演大戏、开大席、点船灯等等,把各种传统习俗集中到这一天。
许多官吏已经上奏内阁和国君,要求景国设立一个‘江君节’,用来纪念方运成为长江之主。
江州,大源府,济县。
全城张灯结彩,家家户户充满喜庆,城中富户响应县令号召,在文院街大摆流水席,全城百姓都涌向那里。
城中的读书人则聚集在各处文会,有的在酒楼,有的在野外,但大都在悟道河畔。
济县热热闹闹,但在离著名的方运方家小院三条街外,葛家却冷冷清清。
葛家的独子葛小毛今日大婚,院内院外都张灯结彩,院内十桌酒席,院外也按照济县的习俗准备了二十余桌流水席,摆在街上。
但是,院外空无一人,只有院子里坐了四桌人,都是葛家与亲家的亲戚。
葛家的亲家是济县的盛家,虽非望族名门,但在济县也是响当当的大户,光陪嫁就有一间铺子和百亩良田,让寻常百姓羡慕不已。
盛家的酒席,即便坐不满二十桌,坐满十桌不成问题,可现在,盛家邀请的客人只来了两桌。
两桌盛家人黑着脸,满桌的山珍海味竟然没动一筷子。
旁边的葛家人的面色也很难看,有的愁眉苦脸,有的愤恨地看着盛家人。
按照往常规矩,两家的父母与祖父母要坐在一桌,而今天竟然彻底分开。
两位新人已经拜堂完毕,新郎官与新娘坐在正堂之内,低着头沉默。
新郎官葛小毛虽未中童生,但读书多年,文质彬彬,只是暗淡的面色让他看着不像读书人。
一旁的新娘相貌俏丽,低眉垂眼,一动不动,面有凄苦。
七月的傍晚,虫鸣鸟叫,热气蒸腾,红烛高照,烛火却冷。
葛家的席位上,一位四十许但满头白发的中年人道:“亲家,还是坐过来吧,这大婚宴的,不能失了礼数。”
就见盛家坐席上一个中年妇女冷笑道:“怎么,你们葛家数落我们盛家没礼数?去年谁赤口白牙信誓旦旦说方虚圣就算不来,也会赐字送礼,让我葛家与盛家门楣放光,让两个新人得虚圣祝福。现在呢?不仅虚圣连人都没见,城里的读书人也借口庆贺江君节纷纷躲避,有的连随礼都省了!和你们葛家沾边这么倒霉,谁还敢去你们那边凑热闹。”
葛家众人又羞又恼,却无力反驳。
先前说话的葛父轻叹一声,道:“亲家,这大婚,是两家的事,但说到底是小毛两口子的事,大婚这天闹成这样,以后他们两口子怎么过日子?我已经接二连三登门赔罪,亲家为何不依不饶?”
葛小毛死死咬着牙,用力握着拳头。
突然,他身旁的新娘伸出手,轻轻碰触葛小毛的拳头。
葛小毛僵硬片刻,握拳的手缓缓松开。
两人的手依旧碰触。
“我们盛家不依不饶?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盛母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声音飞出院子。
葛父满面愁苦,微微低下头,竟然不敢看盛母。
葛家众人怒视盛母,但地位不如盛家,无人敢反驳。
盛母横眉指着葛家众人道:“就你们葛家也好意思说我们盛家?若不是早就定了亲,若不是顾及我女儿的名声,我们盛家说什么也要悔婚!我们盛家在济县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祖上可是出过进士的,三服内也是有举人老爷的!还在大源府当大官!你们葛家有什么?啊!有什么啊!”
葛家人羞愧难当,葛家也就出过秀才,那也是一百年前的事了,都期盼葛小毛能沾方虚圣的光,可谁知道葛小毛一直未能开窍,始终难以考中童生。济县甚至有传言说,济县文院所有读书人都对葛小毛照顾有加,可葛小毛每到考场就发挥失常,考官也无可奈何。
盛母双手叉腰,气势汹汹道:“之前攀附我们盛家的时候,你们葛家说了什么?说今年我那个笨女婿一定能中童生,说什么虚圣一定会派人来,说什么要是多生儿子,可以过继给盛家,甚至能求方虚圣收个弟子,最差也是再传弟子。现在呢?现在呢!”
盛母又狠狠拍了一下桌子,碗碟打颤。
“就前天,你们还说让我们盛家忍气吞声,怕气到葛老爷子,今儿个不敢请葛老爷子来,是我们盛家的错吗?我那个笨女婿要是真跟方虚圣有情谊,何至于至今不来?笨女婿的那些同窗呢?他们不来,就是他们很清楚葛小毛是什么鬼样子,整天好吃懒做不务正业,拿着书就叫读书了?不过,幸好那些同窗没来,要是笨女婿的同窗都来了,这几十张桌子还真坐不下,毕竟那些同窗走了一波又一波。你们知道外面怎么说我这笨女婿吗?铁打的葛小毛,流水的童生!就这样,你们葛家还说我们盛家如何?要不要脸!”
葛家众人更加恼怒。
新郎官葛小毛气得双手发抖。
新娘子细嫩的玉手缓缓抬起,放在葛小毛的手上。
葛小毛眼圈一红,差点哭出来。
盛母扫视葛家众人,又轻蔑地看了一眼葛小毛,说话的声音又提高了三分。
“若非葛小毛与方虚圣曾经是同窗,你们葛家就算蹦上天,也见不着我们盛家!当年我家女儿过了十六,提亲的人都踏破门槛了你们知道吗?一年换了整整三道门槛,还要包上铁皮才行!知道我们为什么选你们葛家吗?因为方虚圣的同窗都有正妻了!都是有文位的人了!当初把我家女儿许给你们葛家,邻里邻居亲朋好友怎么说的?说我们盛家祖坟冒青烟了,竟然能攀上方虚圣的同窗,而且还是关系不错的同窗!现在呢?现在呢!”
“老娘真是瞎了眼了!”盛母如同鸡鸭一样扯着嗓子大声嚎叫。
这时候,门外传来一声冷哼。
“新人大婚,何人哭丧!”
就见一队读书人前来,为首的是一个举人。
葛小毛猛地抬头。
为首的正是当年与方运一同进入考场的卢霖,而且与方运是同榜的童生。
在卢霖身后,有梁远,现如今在方家地位极高,负责诸多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