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出人头地(校对)第184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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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家不可能再拿出现金,第一,他们手中没有太多现金,第二,现在我们与林家没有关系,这种操纵股价的事不能与林家牵扯上。”杜史威也有些头疼。
  唐伯琦认真的思索了一会儿,对杜史威说道:“继续拉升,等到之前预定的价位时,套现一千五百万港币出来,制造一个利好消息,也许还有可能做的到。”
  “什么利好消息?”杜史威望向唐伯琦,这个年轻人的头脑反应非常快,而且最主要是每次提出的方法都非常可行。
  “欧洲有个公司给了福兴橡胶一千五百万港币的订单,这笔订单足够扫空福兴橡胶的库存,然后通过报纸宣传,用完全真实的订单,出货记录,出口文件来刺激股民,让他们最后把股价再朝上推高一层!”唐伯琦对杜史威说道。
  杜史威眼前一亮:“好主意!在欧洲注册一间公司,用真实订单来制造利好消息,而且之后那价值一千五百万港币的橡胶,我们也可以低价转卖,再赚一笔。”
  “不,股价推高之后,货离开香港进入公海之后,全部丢进海里。低价转卖,容易被人察觉,高价转卖,不会有人买,就让它沉入大海,当作我们少赚一千五百万港币,我常听我父亲说中国有句话,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大概就是如此吧。”唐伯琦把双臂环在胸前,脸上带着一丝慎重地说道。
第三六八章
契女
  位于跑马地的天主教圣弥额尔坟场。
  宋天耀远远在山下就下了车,手里握着一束白色的马蹄莲,步行朝着半山的墓地区,今日是咸鱼栓正式下葬一周年的日子。
  空中下着些细雨,黄六一手拎着个塑胶袋,另一手帮宋天耀撑着雨伞跟在身后:“这位咸鱼哥就是救了老板你的那个苦力?”
  “是啊,那时章老四有个很犀利的保镖,叫做代锋,如果不是阿栓挡了一下,说不定当日就是我,师爷辉,阿栓三个人一起扑街,横尸街头。”宋天耀沿着台阶朝上走去,嘴里说道。
  黄六撇撇嘴:“早认识老板你就好啦,我都想见识下那家伙有多犀利。”
  “是宋叔叔。”也许是听到宋天耀的声音,咸鱼栓墓地前陪芬嫂一起来祭奠咸鱼栓,帮母亲撑着雨伞的吴秀儿转过身,看到了拾级而上的两人,轻声对自己的母亲说道。
  穿了一身素色衣服,刚刚撑着伞为亡夫烧过纸钱的芬嫂闻言从墓前直起身,扭头望来,果然,宋天耀与黄六已经沿着台阶走过来。
  “阿耀,我和秀儿先下去……”眼圈仍然有些泛红的芬嫂抿了抿嘴唇,朝宋天耀用一句话打过招呼之后,带着已经祭拜过的秀儿率先朝下面走去,只留下宋天耀与黄六立在墓碑前,毕竟在墓地前说话聊天,算是对逝者的不尊重。
  宋天耀朝擦身而过的芬嫂轻轻点点头,没有开口。
  等墓前安静下来,宋天耀慢慢走上前,把手里的鲜花摆到大理石墓碑下,站直身体静静望着墓碑上的名字足足三四分钟之后,才轻轻的开口说道:
  “阿栓,下去住了一年,住的太舒服,连梦都不给我托一个?很潇洒呀?”
  可能是没见过来墓地祭奠朋友时有人讲这种话,黄六嘴角忍不住朝上稍稍翘了一下。
  他其实想说,就算是下面住的这位咸鱼哥想要托梦,自己这位老板每晚睡眠时间少的可怜,说不定咸鱼哥飘飘悠悠从跑马地的墓地好不容易飘到宋天耀的卧室,还没等入宋天耀的梦中,那边宋天耀已经睁眼起床,这位咸鱼哥白白辛苦一场。
  “也对,反正你见我似乎也没什么话要讲,芬嫂同秀儿如今过的也还算不错,应该就没有什么值得你在下面可担心的,如果你真的冒出来托梦,说不定我还要去庙里请师傅来做法……”宋天耀自己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从自己口袋里取出一包廉价的双喜香烟,点了两支,一支放到墓碑前,一支咬在嘴里:“如果当日你没有去世该有多好,一定比师爷辉那扑街让我省心,能帮我做很多事,说起师爷辉,你那个好兄弟现在都已经有了女秘书,听人讲,他的女秘书波大臀肥,百依百顺,你如果还活着,身边的女秘书一定不会比他的差,不过回家芬嫂会不会收拾你我就不知道,或者干脆等下次来,我偷偷烧给你一个女秘书好了,免得你在下面太闷,没有鸟事可做……”
  他嘴里说着话,朝黄六伸了下手,黄六把右手拎着的塑胶袋递给宋天耀,宋天耀扯开塑胶袋,里面是两份从酒楼打包来的菜品和一瓶啤酒,把酒菜放到墓碑前:“一份是你常吃的洋菜炒猪皮,一份是你没吃过的鱼翅蒸鲍,你慢慢吃。”
  黄六立在宋天耀背后静静听着自己的老板对着死人闲聊,他第一次见到宋天耀这么多话,往日宋天耀见活着的人很少会说这么多闲话,而且宋天耀脸上也没什么悲戚表情,就像是语气淡淡的与一个沉默的朋友闲聊最近发生的琐碎。
  在墓地前吸了三支烟,宋天耀似乎才聊得尽兴了,伸手拍了拍墓碑碑沿说道:“差不多了,明年再来探你。”
  等两人下了半山,才发现芬嫂与吴秀儿并没有先走,而是等在山下,看到宋天耀与黄六下来,吴秀儿撑着一把雨伞朝宋天耀跑过来:“宋叔叔,我已经很久没见到你同辉叔,芸姨,龙叔最近也不见人,晚上不如去太和街大家一起吃饭。”
  吴秀儿已经不是当初身材枯瘦,头发干黄,眼神畏怯的模样,如今站在宋天耀面前的吴秀儿,虽然仍然束着万年不变的双马尾,但是发色乌黑油亮,小脸蛋还带着健康的微红色,一双眼睛明亮清澈,给人一种聪明伶俐,乖巧大方的感觉。
  吴秀儿已经八岁,身高也比以前高出一大截,不过宋天耀还是蹲身把她抱了起来,看向芬嫂:“芬嫂,我开车送你们,比你们去街上拦计程车方便,下雨路滑,免得秀儿不小心会摔跤。”
  “好……”芬嫂看着宋天耀说话间已经抱着秀儿朝远处停着的汽车走去,她扭回头望了一眼半山上的墓地。
  阿栓是为了宋天耀才死的,芬嫂当初知道这个消息时,心中对宋天耀没有怨恨是假的,不过阿栓去世之后,宋天耀对她们母女的照顾安排,让芬嫂那些恨已经慢慢散了,而且对死去的阿栓,宋天耀也可以说是用尽了心思,尽量安排的体面风光。
  比如阿栓此时被埋葬的这块墓地,是跑马地天主教圣公会墓场,整块墓场可能只埋葬了阿栓一个无权无势的小人物,他能被埋在这里,就是宋天耀安排的。
  最初芬嫂准备把阿栓埋葬到将军澳那边的平民坟场,堆起一座坟茔,竖起一块碑,虽然简陋,但是比很多穷苦人去世时连坟墓都没有一座已然风光太多,可是被宋天耀拒绝了,是宋天耀让她先把阿栓的骨殖寄放在寺庙,然后想办法在跑马地这处墓地拿到一个位置,才把阿栓正式下葬。
  她不知道宋天耀为了把秀儿送进拔萃女小学,把阿栓葬在圣公会坟场这两件事付出了多少努力,但是她知道这两个地方,一生一死,一小一大,都不是寻常穷人能去奢望的。
  宋天耀抱着吴秀儿正准备走向自己的汽车时,远处又一辆劳斯莱斯汽车在细语中驶了过来,看车牌号,是褚孝忠的车。
  车在墓场山下的台阶前停下,褚家的自梳女佣红姐最先下车,撑起一把雨伞,褚夫人从后座上走了下来,身后还跟着褚家的三子褚孝智。
  “阿耀?”气度雍容的褚夫人下车后刚好与下山的宋天耀迎面遇上,惊讶的开口:“你怎么在这里?”
  宋天耀礼貌的停步,朝旁边让出台阶的中间位置:“我来见一个故去的朋友,褚夫人这是……来拜祭先人?”
  “我去世的哥哥,前两日梦到了他,所以来为他烧些金箔元宝。”褚夫人望向宋天耀抱着的周秀儿,这个小女孩看起来伶俐可爱:“这个小姑娘是谁?”
  宋天耀连眼都没有眨一下:“这是我干女儿,故去的是她父亲,秀儿,同褚夫人打招呼。”
  “夫人好。”吴秀儿乖乖的向褚夫人问了声好,立在褚夫人身后的褚孝智,从母亲背后露出半张脸来打量了一下宋天耀怀中的吴秀儿,然后朝宋天耀露出个笑脸:“耀哥好。”
  “智少,你叫我耀哥我可受不起。”宋天耀微笑着朝褚孝智说道。
  褚孝智与宋天耀的关系也还算不错,他已经十三岁,虽然不懂家中各种事物,仍然在读书,但是从二哥褚孝信与母亲的口中知道,宋天耀已经帮他准备了一份丰厚家业。
  如今二哥的利康公司内,有母亲代他持有的两成股份,每年到手的分红都有百余万港币。
  “房子还钟意吗?”褚夫人把目光从宋天耀怀中的吴秀儿身上移开,又看看站在宋天耀身后不敢近前的芬嫂,最后才望向宋天耀问道。
  宋天耀微微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褚夫人是问她出钱让褚孝信送给自己的那套别墅,急忙开口说道:“喜欢,不过就是太让夫人破费了。”
  褚夫人等着上山扫墓,也就没有继续交谈,等黄六发动汽车之后,芬嫂才有些嗫嚅的开口:“阿耀,你同褚夫人那种大人物讲秀儿是你的干女儿,会不会不太好,阿栓也算不上……”
  她想说,阿栓只是个苦力,生前也算不上是宋天耀的朋友,兄弟,只不过是机缘巧合下为救宋天耀而死,万一被别人知道,宋天耀的契女是个短命苦力的女儿,怕宋天耀脸面上无光。
  “秀儿,你是我干女儿,该称呼我什么?”宋天耀没有等芬嫂说完,从前排扭回头望向后座上依偎在母亲身边的吴秀儿问道。
  吴秀儿眨着眼睛想了想说道:“契爷。”
  “叫的好,等我忙完最近的事,回去就摆酒,正式告诉大家我有个干女儿。”宋天耀笑着看向芬嫂:“其实我早就想对芬嫂你讲,秀儿叫我一声契爷,很多事我做起来也方便些,比如安排她读名校时,不需要再同人解释太多,一句她是我宋天耀的契女就足够,只不过我年纪有些轻,怕你不同意。”
  芬嫂当然知道吴秀儿有了宋天耀这样一个契爷之后,背后多出来的好处,此时眼圈又因为感动有些泛红,想开口说些感激的话,宋天耀望着后视镜里的芬嫂已经先说道:“芬嫂,什么都不用讲,什么都不用做,该做的,阿栓都帮我做了,你同秀儿现在和以后的一切,不是我宋天耀帮忙,是阿栓自己搏来的。”
第三六九章
骗尽杀绝
  “苏先生,几位安乐堂的大佬,这里就是我的橡胶园,看起来还不错吧?”郑志忠从前面两个车轮,后面一个车轮,大马独特的倒骑三轮人力车上下来,对正从其他三轮车上纷纷下车的和安乐一行人介绍着面前的橡胶园。
  说话的同时,他从钱包里抽出两张钞票扔到三轮车的车座上,让皮肤黝黑的马来土著车夫拿钱走路。
  苏文廷这次带了和安乐一半的堂口大佬,外加二十多个安乐堂的精锐红棍来到马来亚沙捞越的新福州,一是来看看郑志忠是不是在马来亚真的有黄砒工厂,双方坐下谈谈生意,二则是来大马避避风头,免得香港林家那几兄弟内斗,无辜波及到自己。
  去古晋的港口接他们下船的郑志忠非常热情,先陪着一行人在沙捞越的首府古晋休息游玩了两日之后,这才赶来他位于新福州的橡胶园,郑志忠表现的出手阔绰,为人仗义,爽朗大方,唯一让苏文廷好奇的是,郑志忠到了新福州之后,居然是让他们搭人力车来橡胶园,这家伙连几辆汽车都拿不出手?
  “郑老大,几百亩的橡胶园,这么大生意,居然也要坐人力车?我一把年纪,腰都坐的痛了。”这种话苏文廷当然不会问,身边一个头脑发达的叔伯此时已经装作闲聊一般,把疑惑问了出来。
  郑志忠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哈哈笑了起来,嘴里连声抱歉:“是我疏忽,是我疏忽,苏先生,各位大佬,不要怪我安排的这些人力车寒酸,如果想要用汽车接送,一句话而已,这些车夫都是马来人,中国人眼中的番鬼,我是想让各位体验一下有番鬼帮忙拉车的感觉,毕竟在香港,不可能有鬼佬帮中国人拉黄包车,是我疏忽,各位多多包涵,蔡先生的腰不舒服?等见完了工厂,我带你去新福州市区,找个师傅帮你推拿。”
  苏文廷扫了一下这些车夫,果然全都是马来人,随即笑着朝自己的手下瞥了一眼:“在香港,你坐过鬼佬的黄包车?郑先生有心了。”
  “苏先生,各位,同我进去看看工厂,如今正在生产,各位见过了工厂,也就对我的诚意应该放心了。”郑志忠夹着公文包,走在前面带路。
  一行人散步一样穿行在橡胶园内,听着郑志忠对他们介绍橡胶园的规模和生意,一路上的割胶工人,货车司机,几乎全都是马来人,整个橡胶园倒像只有郑志忠一个中国人一般。
  “郑先生,怎么你的橡胶园,请的都是番鬼做工?不是说中国人在大马,都喜欢关照同乡?”苏文廷不急不慢的问了一句。
  郑志忠扭回头,朝苏文廷苦笑着说道:“关照同乡?我不是不关照,也关照过,可是关照个三五年,那些同乡一个个就攒够本钱开始自立门户,抢我的生意了,其实中国人都一样,我当初也是在同乡的橡胶园里做事,赚些钱之后就想着自己出来做,这种事也算不上错,可是流动性太快,人手出现空缺耽误生意,所以还是番鬼好些,番鬼虽然脑子蠢,人又懒,但是没有太多心思,做的长远,所以现在大多数中国人的橡胶园都同我的橡胶园差不多,全都雇佣番鬼做工,越来越少用同乡做事。”
  “穿过前面的胶林就是工厂。”
  听到工厂马上要到了,和安乐一行人马上把其他事抛开,这次来大马,目的主要就是想见识下这个郑志忠的黄砒工厂,以后大家合作,把这里生产出来的黄砒卖到香港去发财?
  穿过胶林,一处小小的厂房出现在众人眼前,还没等靠近,就闻到了刺鼻的味道,苏文廷和几个年纪大的大佬都取出手帕捂住口鼻,纷纷看向他们当中年纪最小的一个叫尖头郎的堂口大佬。
  尖头郎之前与十四号陈仲英负责打理黄砒工厂的嫡传弟子是黄纸兄弟,多次去过黄砒工厂,虽然不懂提炼技术,但是已经算是和安乐如今最了解黄砒提炼的人,此时看到苏文廷和其他人都看向自己,他轻轻的点了下头,示意这种刺鼻味道与当初十四号的黄砒工厂生产时发出的味道一样。
  之前进入橡胶园时,没有人把守,不过此时这处工厂却戒备森严,而且之前橡胶园里没有看到的中国人,似乎此时全都集中在这个工厂附近,二十多个华人青年,手里或是握着老式步枪,或是提着锋利的巴冷刀,在这处小小的工厂外游走巡视,一些马来割胶工人稍稍靠近工厂,那些青年马上就从嘴里发出好像轰赶动物一样的“嗤嗤”声,把对方驱离。
  “橡胶园里私藏枪械……”和安乐几个大佬对视一眼,最终还是苏文廷开口感慨了一句。
  郑志忠引着众人朝工厂内走去,嘴里随意地说道:“如今在大马,超过五十亩规模的橡胶园,哪个里面不藏着十几把枪,不然很容易引得番鬼打着抓捕马共的旗号,冲进橡胶园里烧杀抢掠。”
  “那你们持枪不是更给了他们借口?不是马共也变成了马共?”
  “能到现在还继续安稳做生意的华人,自然不可能与马共有关系,英国人那里也都已经把门路走通,番鬼其实也知道这里没有马共,只不过是想找到机会和借口趁机抢劫而已,如果没有枪械防备,被他们抢了就白抢,可是如果有枪,他们敢冲进来,我们开枪杀了他们,最后无非是向英国人赔些钱,总不至于把生意全都毁掉。”郑志忠对几个人解释道:“这些人是我的手下,不是工人。”
  说话的同时,一群人已经进了工厂车间的大门,车间里忙碌的工人并不多,只有十几个,清一色华人,比他们三十多人的参观队伍还要少将近一半。
  此时车间里的工人分工有序,五个大号搪瓷盆正在被猛火加热,此时两个工人手里托着一叠灰白色砖块,正小心的把它们放入加热的盆内,而旁边两个戴着口罩的工人则从两个铁皮桶内倒出很多好似清水一样的液体,放到称上称重之后,也倒入盆内。
  “这些就是烟坯。”郑志忠从旁边拿起一块灰白色砖块,对和安乐的众人介绍道:“鸦片里提炼出来的,十斤生鸦片,才能搞出两块烟坯,把这玩意与醋酸和其他一些原料按比例放到一起,再足足加热熬煮八个小时,才算是完成第一步。”
  和安乐的众人都好奇的接过那块烟坯打量着,虽然和安乐在香港的鸦片馆众多,但是黄砒对他们来说却还是新鲜事物。
  “郑老板,你这处工厂也太小了吧,还没有我们安乐堂下面几家高档的鸦片馆气派,生产一个月的黄砒未必够我们安乐堂那些鸦片馆一天的量。”尖头郎吸了吸鼻子,对郑志忠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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